正文 第五十章第 :偷天換日 文 / 離梅
孤寂月光,繁星點點,綴滿星子的夜空總是那麼的遙不可及,忽閃忽閃的星星彷彿在對地上那些撕心裂肺絕望的人們伸出希望之手,只是當人們停止哭泣,決定要搭上希望之手的時候它們卻將希望之手慢慢的收回,讓人們的心再次高高的墜下,然後碎了一地。
月光猶如羞澀的少女般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斂去的光芒猶似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嬌嗔,點綴身旁的星星襯托著它的美,儘管突顯了自己的平凡卻也心甘情願。
梧桐枝頭,一隻隻活躍的鳥兒迎著夜晚的涼風發出令人心生畏懼的叫聲,一遍又一遍,給沉靜的黑夜天上一抹恐懼的氣息。
忽的,一抹黑色身影由高牆上一躍至屋簷,再一個完美的翻身動作雙手攀著房梁穩穩的落在窗前,小心翼翼的藏身於窗邊。
黑色身影以食指輕輕地掂開微微開啟的窗扇側目往屋裡探,屋內桌上燭火隨著窗縫吹進去的風兒輕晃搖曳。黑影半瞇著雙眼看向床的方向,只見床上的董成君抱著熟睡的許箏半躺在床頭,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手中的折扇,時而輕聲歎氣時而低頭凝望睡夢中的妻子,伸手撫平她熟睡依舊沒有鬆懈的眉頭,一點睡意都沒有。
窗邊的黑影皺了皺眉頭,揚手從懷中取出一根小竹子對準窗縫,將竹筒裡邊的迷煙吹想屋內,然後關上窗扇。半響後,折扇落地的聲音由屋內傳來,黑影算準時間,抬頭查探四周,確定沒人發覺自己之後一手將窗扇打開一個轉身翻越便竄進屋內,搖曳的燭火先是強烈的搖晃傾斜,最後隨著他進入的強風而撲滅,最後化為一縷白煙,飄散在屋內。
如他所願,迷煙成功的讓董成君昏迷過去,那傾斜的腦袋靠在床頭雙目緊閉,但摟著許箏的手卻沒有鬆開反而擁的更加緊,看得出來他守護妻子的意志十分堅定。
黑影步伐輕快的走到床邊點上董成君的定身穴然後將他放倒在床邊放置的貴妃椅上,並且將睡在裡邊的許箏放平在床上,握著她的手抵上她的脈搏,然後取出身側布袋中的物品放在床邊。
許箏只覺一陣刺痛,想要睜開眼卻渾然無力,渾渾噩噩中只聽見有人抓著她的手將她的五指指尖劃破,如此熟悉的作法如此熟悉的氣味,是賈師父?
黑影動作極其快速,拿出匕首劃破許箏的五指讓她體內的毒血順著口子流出,然後取出瓷瓶倒一顆藥丸塞進她的口中。看著一點點流出的液體,黑影眉頭緊皺,算準時間後揚起匕首再將許箏另一隻手的手腕滑下,想也沒想的,匕首劃過許箏的手腕的同時也劃過自己的,然後,他手握著許箏的手腕,讓口子對著口子,再以內力將自己的血一點點的渡到她的體內。
從許箏指尖滑落的血液一滴滴的滴在地面上,先是一滴兩滴到現在的一灘。黑影有些把持不住的晃了晃,但不知道什麼意志力讓他如此堅定不放棄,握著許箏的手緊緊地不願鬆開。半響後,黑影的視線開始模糊不清,只見他甩甩頭強迫自己清醒,伸出另一手取來放置在床邊的瓷瓶以嘴咬去瓶塞,將裡邊的甘露滴在許箏乾澀蒼白的唇上,然後揚手在她的身上點了一下將穴道封住,再以僅存的
』*看書網,*免費意犧牲自己換取箏兒的命?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想之內,引走他跟晴兒以犧牲自己來換箏兒的命,算準了時間瞭解他們的一舉一動,料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候尋到這兒來,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你大可以一走了之的啊,為什麼還要用『偷天換日』來替箏兒換血?」
賈師父渾身一陣陣強烈的抖動,抽搐的嘴角以及其緩慢的速度說著,「我……我……不再……欠……欠……許麟州……州……的了……」
「你從來都不欠父親的,父親從來就沒有恨過你,你完全可以,不用理會我們兄妹……」
小時候父親在世,他不止一次的挺父親講過他們之間的事情,兩人的恩恩怨怨始於與母親的初見,從小親如兄弟的兩人喜歡上母親,只是母親喜歡的是父親許麟州而不是他,兩人漸漸的有了隔閡,賈師父曾為愛蒙蔽了理智,後來的故事他便不知道了。原來賈師父就是當年與父親結義的賈順叔叔,但是,父親並不恨他,父親說過人這一生知己難求,世上懂他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母親一個是賈順,既是知己,又何來的恨?
「是……是我……害死……你……你母親……的……,現在……我將命還給……她女兒……」
「賈師父,夠了,不要再說了……」
晴兒難受的痛哭著,看著一直對他們照顧有加的賈師父被愧疚折磨的如此痛苦,心一陣陣的就疼著。
「晴丫頭……哭什麼……我……我解脫了……你……你該替……我高興……」
又是一陣強烈的抽搐,賈師父伸出顫抖的手,手上握著一本舊書,有些破爛。「偷……偷天換日……以後……就交給……交給你了……好好的……保存……不要讓它失傳……」
晴兒握住賈師父的手,卻看葉沒看一眼他手上的『偷天換日』,哭泣著,搖頭,不願去相信,「不會的,賈師父不會又是的,不會……」
「晴兒,清醒些吧,他身上的血幾乎已經全數給了箏兒。」許楓唇畔嘲諷的勾起,看著賈師父慢慢滑下的手落在冰冷的地上,然後……
「賈師父……」
晴兒心一顫,瞪大雙眼看著賈師父的手落在地上,淚水不斷的滑落。抱著賈師父的身體,晴兒再也止不住的哭喊著,只是任他再怎麼撕心裂肺聲嘶力竭也無法讓眼前的人死而復生。
「賈師父……賈師父……」
許楓別開臉,昂著頭不讓眼中的淚滑落,卻止不住胸口的顫動,不想哭卻還是忍不住的難受。
解脫了,就像他說的,解脫了,禁錮了他一輩子的事情終於撤去,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點,沒有傷害的原點。
「賈師父……」
晴兒情緒無比激動,壓抑著內心的情緒宣洩而出。久久的,久到許楓已經收回了渡內力的手,哭泣聲才停止。忽的,朦朧的月光變得格外清晰,照亮賈師父的臉,含笑的面容安詳柔和。
「賈師父……」
晴兒呆呆的輕喚著他,在看清他臉上最後的笑容後也跟著勾起嘴角。解脫了,賈師父終於可以不再受任何拘束,豁達、灑脫的到達另一個世界……
許楓將許箏的手放進絲被中,確定她已經無事,轉身走到晴兒的身後拍拍她的肩。
「公子,我們帶賈師父回雪花默,好不好?」
晴兒的聲音哽咽顫抖,壓抑著的情緒讓她的全身都在輕顫,「賈師父從小看著我們長大,是我們雪花默的一份子,公子可不可以……」
「好。」
許楓抬頭難受的看向窗外,應了一聲。
萬事終有因果,前一輩的恩怨到現在為止總算了結了,只是他們的愛恨情仇卻苦了無辜的箏兒。照顧了箏兒二十幾年,賈師父的付出眾所周知,如今他為了救箏兒走了,身為雪花默的主人,他沒有理由不讓賈師父葬回雪花默,那兒就是他的家,他最終的歸屬。
希望他能在另一個世界遇見父親,因為父親會笑著跟他說:我從沒恨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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