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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我要交換你 文 / 八咫道

    「兩千萬嗎?我可以幫你。」他忽然開口說道。

    蕭暮優的腳步像被釘在了水泥地上,好半天才僵硬的轉過頭,眼睛裡閃動著難以置信又帶著點驚喜。

    「你說什麼?」

    「抱歉,我剛才無意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我知道,你需要兩千萬。」他將手中的煙掐滅:「我可以給你。」

    「先生,我沒有時間跟你開玩笑。」

    她覺得這真是一個笑話,怎麼會有一個陌生人無緣無故的給她兩千萬,她自認自己還沒有這樣大的魅力。

    她轉身欲走,他忽然說:「信不信由你,我的交換條件非常簡單,兩天時間,我等你答覆。」

    他將一張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遞到她面前,「我的電話。」

    蕭暮優接過來,白紙黑字,字跡遒勁有力,卻像很多諷刺的符號,密密碼碼的彷彿嘲笑。

    當她抬起頭,他已經離開了,走廊的盡頭是他剛剛消失的背影。

    他是什麼人?

    兩千萬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怎麼會這樣輕描淡寫?

    他要跟她交換什麼?

    一整天,她都在四處奔波,籌集可能借到的錢,但是直到傍晚,這些肯借錢給她的朋友湊起來也不過一百萬。

    呂鳳仙有了點力氣就鬧著要死要活,蕭暮優坐在她的病房裡,感覺心力憔悴。

    電話一直插著充電器,她幾乎每隔五分鐘就給白逸朗打一次電話,提示的信息一直是關機。

    她輕輕掩著臉,哭出來。

    小白,我現在需要你,為什麼你要關機,我怎麼辦,怎麼辦啊?

    「小優,你的電話在響。」呂鳳仙忽然說道,她剛服了藥,現在安靜了不少。

    蕭暮優這才聽見電話響,她以最快的速度抓起來:「小白,是你嗎,小白。」

    「什麼小白?蕭小姐,我改變主意了,明天中午,我要見到兩千萬,否則,我就會將這些證據送給警察,到時候你就等著給你老爹收屍吧。」

    「我沒有那麼多錢,我可不可以給你打借條,我會還,一定會還。」蕭暮優幾乎是急得喊了出來。

    「我從不跟人家談信用,我只相信一手錢一手貨,明天中午,老地方。」說完,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叭的掛了電話。

    蕭暮優緩緩的坐下來,手機從掌心滑落,落在地板上,發出挺大的聲響。

    呂鳳仙聽見了他們的談話,猛的從床上坐起來,哭喊著又要跳樓。

    她上前抱住她,用力的喊道:「媽,你就別折磨我了,行嗎?」

    「你爸爸救不回來,我就去死,我就去死。」

    「好,我答應你,一定把他救回來,求你了。」

    她將呂鳳仙用力拉到床上,累得坐在地上喘息,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奪眶而出,她捶著地面,絕望般的將頭埋入膝間:「為什麼會弄成這樣,為什麼?」

    「我的交換條件很簡單,我可以給你兩千萬」葉湛的話在她的耳邊迴響,像是魔音。

    她猛的停止了哭泣,是啊,不是還有這點希望嗎,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只要他肯幫她,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從口袋裡摸出那張皺皺巴巴的電話號碼,蕭暮優拿起手機拔打過去。

    見面的地點就在醫院樓前的咖啡館。

    他臨窗而坐,坐姿高貴而優雅,他喝著最昂貴的咖啡,眼神迷離的盯著坐在對面有些驚慌的女孩兒。

    「我等你很久了。」

    「是嗎?我們可以談條件了。」蕭暮優端正了身體,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冷靜。

    他點了支煙,自煙霧中輕笑,笑容戲謔而冷酷。

    遠處的服務生想要提醒他這裡禁煙,但是看到那張英俊到讓人不敢逼視的臉,她還是猛嚥了幾口唾沫,假裝沒看到。

    「我說過,我的條件很簡單,我只要你離開白逸朗,做我的女人。」

    她的腦袋轟的一下,「你認識小白?」

    他似乎十分反感她這麼親暱的稱呼白逸朗,臉色微暗,「你可以選擇,是放棄你的愛情,還是放棄你的親人。」

    「為什麼要這麼做,白逸朗他跟你有什麼仇恨?」蕭暮優幾乎是衝著他大喊。

    「沒有仇恨。」

    她不相信。

    「我只是覺得好玩,就這麼簡單。」他不緊不慢的喝了口咖啡:「答應我的要求,我給你兩千萬換回那些證據,但是證據只能保留在我的手裡,我不保證,你求我辦了事不會翻臉不認人。」

    她低頭不語,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悲傷與憤怒。

    「你不是在幫我,這根本就是陷阱,你做看客很久了,你只是為了滿足你的低級趣味。」

    「你可以這樣認為,我沒有想過要幫你,我只想……」他頓了一下:「拆散你們。」

    「我還以為你是個好人,你真是魔鬼。」她咬牙切齒。

    「很榮幸你把我當成好人。」

    「你……」

    「我不會逼你簽什麼契約,但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隨叫隨到,滿足我的一切要求,精神上的或者身體上的,你說,這筆交易是不是很簡單?」

    他依然在笑,只是笑得像個狐狸。

    她仍然低著頭,拳頭在桌子下面握得死緊,指甲嵌進皮肉,她沒覺得疼。

    她活到二十二歲,從未面臨這樣艱難的抉擇,一邊是最愛,一邊是最親,無論放棄哪一個,都將悔及一生。

    而面前這個人,打著幫她的幌子,只是將她更深的推入萬丈懸崖。

    咖啡館裡正在播放音樂,傷感的英文歌曲,歌詞裡唱得那樣悲哀:笑吧認輸,痛也不哭,有人還在原地傻等,可能的當初。

    她忽然抬起頭看著他:「我打一個電話,然後給你答案。」

    「好,我等你。」

    蕭暮優拿著電話來到咖啡店外,街上已點燃了燈火,夜,在不知不覺中降臨,她只穿了件薄開衫,在風中瑟瑟發抖。

    她將電話舉到頭頂,有人說,舉得越高,信號越好。

    她拔通了白逸朗的電話,然後聽著裡面單調重複的機械女聲,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的流淌,大滴大滴的滾落進毛衣的領子,消失不見。

    她惦起腳尖,將手機舉得高一點,再高一點。

    街上有人好奇的停下腳步看她,猜測這個漂亮的女孩為什麼要保持這樣古怪的姿勢哭得滿臉淚痕。

    遠處的海面上有人放起了煙花,一朵朵炸開在蒼茫的天際,絢麗過後化成灰燼。

    她在心裡輕聲對著遙遠的地方說:對不起,小白。

    「乖女孩。」葉湛將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攬著她上了自己的車子。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他們拿到了那些證據,黑臉男人放了蕭敬山自由,蕭暮優對他說,證據已經銷毀了。

    他如釋重負,發誓再也不會沾染du品。

    呂鳳仙一場大病好了一半,很快辦理了出院手續,一場突然而來的災難因為這個男人的出現就像出售一斤蘋果,完全不用討價還價般容易。

    所有的一切都像未曾改變過,而唯一改變的是,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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