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第一百六十章 ：尚薇失憶真相 文 / 瀟逸涵

    紀哲寒迅速地撥了這個號，心裡祈禱著唐佳佳沒有換號。

    「佳佳表姐嗎？」這個稱呼好像已經形成了一個習慣。

    「喂，你是……」正在商場買婚戒準備結婚的唐佳佳顯然已經忘了和紀哲寒的一段小插曲。

    「我是紀哲寒，如果楊楊去了你那裡，請你一定要通知我。」

    剛戴好鑽戒的唐佳佳愣住了，她終於記起了他是誰。知道他和思楊訂婚了，她也就不抱什麼幻想，把這個名字早就在通訊錄裡刪除了，她把鑽戒遞給未婚夫，跑到一邊接電話。

    她狐疑地問：「思楊怎麼啦？她怎麼會來我這裡？」

    「一時解釋不清，如果她去了那，一定要告訴我，還有拜託你不要告訴楊楊爸媽。她給我留了張紙條。」紀哲寒機械地重複著這句話。

    左琳看著通訊錄的是那個號碼猶豫著，這是前段時間，她特意讓曼曼從別人那裡打聽出來的手機號，用來做為告訴袁磊住址的一個小小的條件。

    紀哲寒那裡沒戲了，也許張子偉會是個不錯的替補，雖然他不管是相貌還有財力無法與紀哲寒抗衡，但他是錦程外貿唯一的繼承人。如果真的要選擇一個結婚對象的話，他倒可以考慮考慮。

    張子偉饒有興趣地接聽了這個陌生的電話，對於裡面傳來的甜美的女音似乎也頗感興趣。最近他老子正在變換新鮮的花樣讓他回錦程外貿。如果不想回錦程，那麼結婚的事就要考慮。否則從此斷絕父女關係，從此不相往來。

    夠狠！明明知道雖然他叛逆，但內心實際上仍然很孝順才拿出這個殺手鑭。

    所有與他交往過的女子他都考慮過來，竟然沒有合適的人選。當電話裡的那人報出他們在紀哲寒的公寓見過一面時，他立即來了興致，約好下午四點多鐘見面。

    張子偉有個客戶臨時取消了下午的後面，讓他三點多鐘的時候就開始有空閒時間，看著自己略有失風度的衣服，他決定重新去買一套。那天那個看起來清新的女孩，他有種說不上來的好感，權當在她心目中增加點印象分。

    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在他踏入商場的那一刻，他正和看到曾經讓她覺得清新自然的女孩正在和一個帥氣的男孩來了個長長的香吻。

    他對她的好感即刻沉入谷底。不動聲色地往前走，在離她還有兩米多的地方，做出個巧遇的樣子。

    「呀，真巧啊。左小姐對吧？」他一副貴人多忘事的樣子。

    「張先生，咱們見過面的，而且通電話時告訴你了我姓左，難道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左琳此時的媚笑更是讓他嫌惡七分。

    「呵呵，不好意思，事情太多了。」

    「張先生不會忘了我們四點多鐘還有約會了吧？」

    「哦，是嗎？」張子偉一副茫然的樣子。

    多少人巴不得想同她約會，可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明顯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左琳畢竟心高氣傲，容不得男人拒絕。

    「沒有你，還有許多男人請我喝咖啡呢。你忘了，也沒關係，本小姐正在發愁不知道如何拒絕另幾位男士的邀請呢。」她刺激他，也在為自己找台階。

    「哦，是嗎？那我真為左小姐感到高興。」

    左琳慍怒地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漫不經心的男人，高傲地抬起頭，走出商場。腰肢扭擺而性感，輸人不輸陣，這是她一慣的作法。

    張子偉看著她的身影，暗自慶幸自己及時地看到了那一幕，否則真給思想保守的父親帶回這麼個兒媳婦，他與自己斷絕關係的日子肯定會提前了。

    以前他是喜歡性感的女人，喜歡追求各式的女人，但是現在他想尋找結婚的對象，而左琳這類生性風流，喜歡四處留情的女人，顯然不在他的考慮之外。

    尚薇忘了帶鑰匙，在小區外徘徊。給田程打了電話，他正在往公寓趕。

    左琳和一個帥哥從另一幢公寓下來，往這邊走。遭到張子偉拒絕並不代表她就失去了魅力，她照樣可以通過她的嬌媚術來贏得另外一個男人的短暫溫存。

    在看到尚薇的那一刻，她的眼睛就沒離開。太像了，像的讓她的心顫抖不已，這是那天在咖啡廳看過的女子。當時就覺得她很像尚薇，但她也確信只是像而已。中國十多億人口，相似的人大有人在，沒什麼好在意的。但是此時，她就在不遠處徘徊，她的身材、她的背影和尚薇沒有什麼區別。更讓她難以置信的是她的那雙眼睛，都說眼睛最不會欺騙人的。看到這雙眼睛，左琳恍惚著。

    「左琳，你搞什麼，踩我腳了！」帥哥的語氣明顯不滿。

    「左琳？」尚薇的腳步停住了，她看著帥哥正在指責的那個女孩，而那個女孩也正看著她。那個女孩的眼裡有惶恐、不安。

    她好像根本就沒聽到帥哥在責備她，她的眼睛還是一直盯著尚薇的眼睛，腳步不由自助地往後退，她的頭微微搖著，嘴裡小聲地說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尚薇也一直盯著她，她的頭疼了一下。就那麼一下，那個在記憶裡被抹掉的畫面終於顯現出來。

    「你是左琳？」尚薇發出的聲音讓她自己都覺得害怕，那聲音充滿著憤怒、夾雜著絕望和悲哀。

    左琳被這嚇的呆立住了片刻，她的嘴唇角蠕動：「我……我……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活著對吧？我不應該還活著對吧？」

    「你不是的，不是的……」

    「薇，你怎麼了？」田程停下車，看到眼前這一幕，尚薇彷彿一個正在憤怒的獅子，他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在他的記憶裡，他溫婉、安靜，現在這個舉動，這種神情，讓他慌亂。

    「田程，我想起來了，我全想起來了。就是她！我從上游衝下來，我先憶，我毀容，就是她帶我去玩漂流，嗚嗚……」

    「不哭，不哭，和我講清楚。」田程扶住她，讓她支撐不住的身體靠住自己。再看剛剛的那個女孩時才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半個小時後，紀哲寒出現在左氏別墅，他的臉上帶著難以容忍的氣憤。剛給唐佳佳打完電話，就接到田程的電話。

    「哲寒，你來了。正好，我們打算吃飯，你還沒吃吧，哲寒，你……」靖雲看到紀哲寒推門進來，忙熱情地走過來，拉他一起吃飯，可是當她看到紀哲寒臉上的憤怒時，一時語塞，只是不解地看著他。

    「來，哲寒，一起吃點……」左魏豪的話也憋了回去。

    「姨父、姨媽。」紀哲寒輕輕喚了聲，然後眼睛掃向周圍：「左琳呢？」

    「左琳不舒服上樓了，蕊兒去看她了。出了什麼事嗎？」

    靖雲小聲地問，他今天的表現太反常了，讓她不敢大聲說話。

    「到底出了什麼事，哲寒？」左魏豪也是一頭的霧水，在他眼裡紀哲寒一直是個穩重而和善的人，難道左琳又去找思楊了，這個想法讓他有些氣憤。

    「左琳，你給我下來！」左魏豪咆哮的聲音，讓二樓的左琳和蕊兒嚇了一抖。

    「蕊兒，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左琳條件反射似地躲到牆角。

    「姐，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左琳，下來！」左魏豪又一聲咆哮，左琳踡著坐下來。

    紀哲寒和靖雲都不作聲，看著左魏豪。

    「姨夫、姨媽。」一個輕柔地聲音劃破了沉默。

    靖雲回過頭，看著正在說話的女孩：「尚……」她把後面那個字硬生生地吞了下去，這不可能！

    尚薇輕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姨媽，我是尚薇。」

    靖雲的美眸睜得又圓又大，她搖搖頭，難以置信：「你是尚薇，你怎麼會是尚薇？」

    「我失憶了，我毀容了，然後整了容，和原來看上去不太一樣了。」

    「失憶？毀容？」靖雲一頭霧水地聽著好像和她的生活永遠不搭邊的兩個詞。

    「和左琳有關，對吧？」左魏豪終於明白了，三年前，尚薇嫁人這話是從左琳嘴裡傳出來，她不會無緣無故的捏造這麼個事情。

    「蕊兒，把左琳給我弄下來！」

    左魏豪怒斥的聲音充斥在別墅間。

    樓上的和樓下的人都被這吼聲震的身子微動了下。

    蕊兒扶著左琳下樓，當她看到尚薇和紀哲寒都在時，腿又打顫：「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現在該說清楚了吧，到底怎麼一回事？」紀哲寒真恨不得殺了這個邪惡的女人。

    「我說，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我存心要害她的啊！」

    蕊兒把眾人讓到沙發上，然後扶住神經好像隨時都能繃裂地左琳。

    左琳無望又怯懦地掃了周圍的人一眼，緩緩地帶著顫音的為大家講述了三年多發生在美國的那件事。

    左琳去美國親媽那裡，親媽顧著和一些同樣來自中國的闊太太們一起打麻將。百無聊賴中她撥通了尚薇的電話，約尚薇一起去玩漂流。

    左琳從上初中時就喜歡紀哲寒，後來看到紀哲寒和尚薇恩愛，本來是想放棄了。可是當她看到尚薇頭髮上的髮結掉到水上，她去夠而不幸落入水中時，本來想呼叫人來救命的她當時就產生了一種邪噁心裡。她不但沒管她，沒有拉她一把，反而將遊艇遠離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呼喊漸漸消失、看著她被沖走。

    「左琳，你——」左魏豪舉起手，啪的就是一巴掌。

    「姐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蕊兒本來扶著她的手猛地鬆開，把她推到旁邊空著的沙發上，她從來沒有對左琳這麼凶過，可是這個左琳太沒有人性了，讓她不由得想發飆。

    「我已經說過了，不是我的事，她自己掉下去的。」左琳身子蜷縮起來，一向高傲的她再也受不了眾人對她的譴責。

    「可是你卻見死不救！而且還落井下石！」

    紀哲寒再也忍不住了，火氣騰騰地站起來：「還有楊楊的事，你也該說清楚了吧。楊楊為什麼會被撞，為什麼會躺在醫院裡暈迷那麼長時間，你統統地都給姨父、姨媽說清楚吧。」

    「楊楊？楊楊的住院也和左琳有關？」靖雲站起來本想勸哲寒坐下，在聽到這句後終於癱坐到沙發上：「琳琳，你怎麼會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啊！」

    「左琳，你太殘忍了。我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孩子！家門不幸啊！」左魏豪長歎一聲，氣地暈厥過去。

    「魏豪——」

    「姨父——」

    「爸爸——」

    ……

    左氏別墅混亂成一片，眾人匆匆地把左魏豪送到醫院。

    經過醫生的緊急搶救，左魏豪終於清醒過來。對著陪在病房裡的靖雲小聲說了幾句，靖雲讓一直等在外面的紀哲寒、尚薇還有左琳進去。

    左魏豪還是有些虛弱，她拉著紀哲寒的手，長歎了一聲：「哲寒，尚薇，我代左琳向你們道歉，求求你們不要告左琳。這孩子從小命苦，沒有媽媽的照顧。我們心疼她，寵溺過度啊！」

    雖然心疼姨夫，但是左琳實在的做法實在讓人難以容忍，他不置可否地道：「姨父，什麼都別說了，您注意休息吧。」

    左魏豪拉下面子，又轉過來求尚薇。

    「尚薇，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好不好？」

    「姨夫，我……」她恨左琳，恨她當時的見死不救，恨她竟然落井下石把遊艇弄得離她更遠，讓她連最後一點求生的希望都沒有。

    靖淑不知所措地握著尚薇的手，愧疚又心疼的眼淚順著面頰往下流：「尚薇，都是我們太寵愛她了，讓她做出這麼傷天理的事啊。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和你姨夫的份上，饒過她這一回，好不好？姨媽求求你，求求你了。」

    「姨媽——」

    尚薇抱著靖雲痛哭出聲。她在不滿二十歲的時候成了孤兒，也是在那一年認識的紀哲寒。

    靖淑一直對她很好，從來沒有嫌棄過她的出身，靖雲也是，經常邀請她到自己家裡玩。對尚薇來說，他們就是她的親人啊。

    「尚薇，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一時衝動，對不起啊！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思楊，我對不起所有的人。」

    左琳再也看不下左魏豪和靖雲幫她求情，跪下來，悔恨地淚流滿面：「爸、媽，都怪琳琳不好，都怪琳琳嫉妒心太強了，都怪琳琳太愛虛榮了，恃嬌而寵，媽媽，對不起，您一直待我比蕊兒都親，可是我卻這麼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