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痛情 文 / 木靈惜
花園裡凌蘇兒呆坐著等李世民回來。早上的時候李世民告訴她，她被水翟顏救走以後的事情。碧娘自願寫下罪狀書承認所有的時候都是自己為了替宇文化及報仇做的，而她凌蘇兒也是被她挾持到馬員外家嫁禍給她。皇上下令把碧娘凌遲，他為了幫李世民撇清更是昭告天下宣佈長孫瓏兒已經賜死獄中。至於自己吃的那顆雷公腦神丹，也查到了下落，原來是張捷予所有，李世民更是查出她和李建成的姦情。至於周平舞弊案，最後也以主要案犯服毒自盡來草草結案。但是李世民拿到了十萬兩銀子被李建成和李元吉拿去招兵買馬的證據，並用它和張捷予威脅李建成，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想到李世民所作的這一切，凌蘇兒幸福的笑了，水翟顏是能讓她感受到安全，可是那股安全感遠遠比不上李世民能給她的，她只要一想到李世民，心裡就會升起甜蜜。
羅玉瑤站在園子門口看著一臉幸福的凌蘇兒，一顆淚珠又滾出眼眶，她真的好羨慕這個女子。
「你果然逃回來了！」冰冷至極的聲音把凌蘇兒拉回現實，她驚愕的抬頭，看見水翟顏一臉憤怒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凌蘇兒站起身想退後，卻被水翟顏鉗制住肩膀。
「你知道我為了找你翻遍了整座陰蕩山嗎？」
凌蘇兒吃痛的咬緊嘴唇，她要怎麼說？道歉嗎？她不會對他道歉的，「水翟顏，你救過我的命，我感激你，但是我因為你已經死過一次，所以那一命我已經還給你了，現在我們已經兩清了，放開我！」
「你永遠也別想跟我撇清關係。」水翟顏的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因為你失蹤，凝眉別苑所有的丫鬟、下人都被處決了。」
水翟顏的話讓凌蘇兒一時間忘記了掙扎，善月那張胖乎乎滿是笑容的面容在眼前閃過，一絲痛意在心尖蔓延。
水翟顏享受似的看著凌蘇兒臉上漸濃的痛苦，他知道她會在乎的。
掙脫水翟顏的束縛，凌蘇兒踉蹌著後退兩步，溫暖的陽光下一身黑衫的水翟顏身上泛著陣陣寒意，他嘴角那抹笑容，讓凌蘇兒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跟我回去，不然還會有更多的人為你喪命的。」水翟顏慢慢靠近凌蘇兒，他修長的手指抓緊她滿頭的秀髮。
「水翟顏，你真愛我嗎？」頭皮上的痛感讓凌蘇兒的眼神也冷冽了。
「我愛不愛你，你還不瞭解嗎？」水翟顏的聲音依舊陰冷，可是那冷意中摻入了一絲暖意。
「哈哈哈！」凌蘇兒嘲諷的笑起來，「為我種櫻花樹，就是愛？故意用碧娘殘忍的事情刺激我，就是愛？不顧我的意願想強迫我，就是愛？水翟顏，你的愛太自私了！」
水翟顏臉色一變，聲音裡的凌厲之氣也少了很多，「蘇兒，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刺激你，可是那完全是因為我愛你，跟我回魔教吧。」
「她不會跟你回去的！」李世民陰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放開我的妻，水翟顏！」
感受到抵在自己腰間的劍，水翟顏依依不捨的放開凌蘇兒，眼中閃過恨意。
李世民把凌蘇兒拉到自己身邊，尉遲敬德和安福還有魏征急忙把凌蘇兒護在身後。
「我本要踏平魔教，可是蘇兒為你求情，所以我會撤軍，但是水翟顏如果你膽敢再來糾纏蘇兒，我一定要把你的頭掛在笛州城的最高處。請回吧，魔教教主！」李世民收了劍冰冷地下逐客令。
水翟顏不甘心的看著李世民，左手的拳頭微微的握緊。
「教主，請三思！」冷狂月和陸辨飄然而下，陸辨拉住他的手，沉聲請求。
水翟顏的額頭青筋暴突，他的目光想要撕碎凌蘇兒般，緊盯著她。
凌蘇兒抬眼平靜的看著水翟顏，水翟顏放手吧，這樣下去你只會更痛苦。
似乎讀懂凌蘇兒眼神中的涵義般，水翟顏突然冰冷的笑了，「我們回魔教。」說完施展輕功離開花園。
「陸辨！」凌蘇兒叫住陸辨。
「凌姑娘有事？」陸辨對凌蘇兒抱抱拳頭，表情依然溫和。
「李世民送去的那封信上的毒是誰下的？」
陸辨淡然一笑，「現在是誰下的都沒所謂了，在下代魔教謝過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保重！」
「他是誰？」李世民的聲音裡有了隱約的不悅，她又認識新的男人了？
「蛇郎君陸辨，也算是一個朋友吧。」凌蘇兒輕聲說。
「哼！朋友？男人和女人是沒有單純的友情的。」
凌蘇兒不理會李世民隱匿的怒氣，「不管我和他算不算朋友，至少我弄明白水翟顏的毒不是你下的。」
「如果不是因為你還在魔教，抓毒使那次我就可以殺了他的。」李世民的神情又變得冷酷。
「世民，你知道我討厭打打殺殺的事情。即使是為了我，以後也不要隨便殺人，可以嗎？」凌蘇兒央求著。
「不行，只要是傷害了你，我就格殺勿論！」李世民的回答毫不猶豫。
看見凌蘇兒無奈的看著自己，李世民的聲音又變得輕柔，「以前就是因為我太仁慈，所以才害得你幾次遭受危險。為了保護你，也為了我以後少受點折磨，我必須心狠。」
「玉瑤，見到王爺和那個女子感情這般深刻，你還要跟在王爺身邊嗎？」園子口，羅敬輕聲問女兒。他為官清廉，膝下也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本以為以後能找一個好人家，誰曾想到她卻愛上秦王爺。王爺和凌蘇兒的事，他早有耳聞，他的女兒即使王爺願意收了，這輩子也不會幸福。
「女兒知道讓爹爹蒙羞了，可是爹爹，女兒不後悔。如果王爺不願意要我，我願意出家為尼。」羅玉瑤堅決的說。
「罷了罷了，為父知道你的性格，可是王爺和那個蘇兒情投意合，你能接受得了嗎？」羅敬無奈的搖搖頭。
「只要能呆在他身邊，經常看見他，女兒就知足了。」一顆清淚又滾出眼眶，羅玉瑤痛苦的摀住自己的臉。
「孽緣哪！」羅敬哀歎著，轉身離開花園。
花園裡凌蘇兒因為睡不著就而坐在涼亭裡看月亮。
「這裡的夜晚確實很無聊！」
懶洋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凌蘇兒微微一笑，「既然來了，就坐過來吧。」
瘋和尚輕輕在凌蘇兒身邊的石凳上坐下來，「我還以為你撞見李世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會悲痛欲絕呢。」
凌蘇兒無奈的笑了，「瘋和尚，你這個和尚一點慈悲心腸都沒有。自從愛上李世民，我就已經有覺悟要接受他的身邊會有其他的女人。」
「你不痛苦嗎？」瘋和尚輕聲的問，抬頭仰望天空，繁星閃耀，果然還是這個時空的夜空最美。
「痛苦又怎麼辦？我畢竟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可是既然我要在這個時空活下來，我也必須接受。而且，他以後的身份，也逼的我不得不接受。」
凌蘇兒淡淡的說完便不再開口，瘋和尚也只是靜靜的坐著。
「蘇兒？」李世民一覺睡醒發現身邊空了，他急忙披衣下床。花園裡靜靜的，他的心裡升起一陣慌亂，蘇兒去哪裡了？突然他看見魏征站在不遠的地方，他大步走了過去。
「魏征，見到蘇兒沒有？」
「凌小姐不見了？」魏征本來只是到花園裡散心，聽到李世民的話他一驚。
「是啊，我醒來就不見她了。」李世民著急的說著，然後往花園的深處尋找，魏征急忙跟了上來。看見不遠處坐在涼亭裡的凌蘇兒還有她身邊的瘋和尚，李世民停住腳，一抹狐疑在心裡升起，那個和尚是誰？
「咦，那個和尚是……！」魏征也注意到了和凌蘇兒坐在一起的瘋和尚，他震驚的看著瘋和尚，他為什麼又來了？
李世民懷疑的看了一眼魏征，魏征少有的震驚表情讓他明白，魏征也認識那個和尚。「他是誰？」李世民冷冷地問。
「是…。」魏征遲疑自己要不要說。
「他是誰？」李世民加重了語氣。
「王爺，那個和尚就是帶小姐來大唐的瘋和尚。」
瘋和尚？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害怕，他急忙想追過去，卻被魏征拉住，「王爺，請少安毋躁。看情形，那個和尚不是來帶小姐回去的。」
李世民緊張的盯住凌蘇兒，蘇兒，你千萬不能跟他回去。
凌蘇兒絲毫沒發覺身後的李世民，想到自己的父母，她的心裡又是一痛，「我媽媽還好嗎？爸爸呢？還有哥哥？」
「他們都很好！」瘋和尚淡淡的說，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
「蘇兒，如果現在讓你回去，你還願意走嗎？你也說過李世民的身邊會有越來越多的女人，你能接受的了嗎？」
凌蘇兒懷疑的看著瘋和尚，今晚他怎麼老是扯到這個話題，「瘋和尚，如果我願意跟你回去，早在魔教的時候就讓你帶我回去了。李世民以後也許會有很多女人，可是即使那樣我也願意呆在他身邊，我這輩子都不想跟他分開。」
聽到凌蘇兒堅決的回答，李世民的眼眶濕潤了，他握緊拳頭控制著自己想跑過去摟她入懷的衝動。
「是嗎，那為了他，你就乖乖呆在他的身邊吧。」
「瘋和尚，你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我不願意依附別人活下去，即使我愛世民，我也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獨立性。可是經歷了這麼多次的生離死別，我現在真的累了，現在的我真的願意跟其他的女人一樣呆在家裡，什麼都不問，每天只是看看書，和四婢聊聊天，然後等著世民回家。」
聽到凌蘇兒的話，瘋和尚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我真高興你能這麼想，其實如果你早點這樣，也許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是吧！但願現在也不算太晚！」凌蘇兒也笑了。
不晚，蘇兒，一點都不晚。李世民在心裡默默的說，看著凌蘇兒的笑容，他的眼中、心裡溢滿了對她的愛意。
「蘇兒，你也該要個孩子了。」
凌蘇兒緩緩轉頭看著瘋和尚，一絲無奈浮上臉頰，她站起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裡有了一絲苦澀，「我何嘗不想要一個孩子，只是我已經不能生育了。」
「只要你願意生，總會有辦法的。」瘋和尚走到凌蘇兒的身邊站定，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我這次來就是為了把這個給你。
凌蘇兒驚訝的看著瘋和尚手中的紅色藥丸。
「這個能驅逐你體內的寒氣。」
「那我……！」凌蘇兒抓住瘋和尚的胳膊，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是的，只要你體內的寒氣沒有了，就很容易受孕了。李世民那麼愛你，你也該給他生個孩子了。」瘋和尚溫和的說完，把藥丸塞在凌蘇兒手裡。「服下去吧。」
凌蘇兒握緊手中的藥丸，因為太激動手輕微的顫抖起來，「謝謝你瘋和尚！」
「算是還你之前白吃白喝的那些頓吧。」瘋和尚的口氣突然變得調皮起來。
「呵呵！我每個月的工資有一半都拿來請你吃飯了！」凌蘇兒想到以前他們一起的那些時光，懷念的說。
「那也是你自願的。」瘋和尚毫不領情。
凌蘇兒無語的笑笑。
「我該走了，這次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蘇兒你好好照顧自己。」瘋和尚說著走出涼亭。
「瘋和尚！」凌蘇兒叫住他，看見瘋和尚要走，她的心裡又有些不捨，「幫我跟爸爸媽媽說聲對不起。」
「我知道了！」瘋和尚微笑著沖凌蘇兒擺擺手，「回去吧，再見！」
爸爸，媽媽對不起！看著瘋和尚消失在花園裡，凌蘇兒無聲的哭起來，突然她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裡，那股熟悉的男子氣息，她知道是誰的。
「對不起，世民，我睡不著就起來了。」凌蘇兒抹去臉上的淚痕，轉臉歉意的看著李世民。
輕輕的握住凌蘇兒的手，李世民滿眼的感動，「謝謝你，蘇兒！」
「世民？」凌蘇兒不解的看著李世民，剛才的談話他都聽到了？
「謝謝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李世民注視著凌蘇兒臉上未干的淚痕，低頭輕柔的吻干，「謝謝你！」
「傻瓜！」李世民的話讓凌蘇兒的眼淚又奪眶而出，她仰頭吻住李世民的唇，「我愛你啊，世民。」
「我也愛你！」李世民更緊的摟住凌蘇兒，回應著她的吻。
不遠處的魏征溫柔的注視著這一對有情人，臉上也浮現了幸福，他輕輕的離開花園，迎面吹來的清風讓他不禁咧嘴笑了起來。
「怎麼樣？有什麼感覺沒？」李世民的臥房裡，李世民親眼看著凌蘇兒把那顆紅色的藥丸服下。
「沒什麼感覺！」凌蘇兒搖搖頭，發現李世民滿臉的緊張，她忽然又笑了，「世民，別擔心，瘋和尚是我的朋友，不會害我的。」
「我不擔心他害你，只是不知道這藥丸到底有沒有效果。」李世民嘀咕著。
「呵呵，那也只有等我懷上孩子才知道啊！」
「那我們開始吧！」李世民突然起身抱起凌蘇兒就往床邊走。
「喂，世民，你以為懷孕是包餃子嗎？想懷就能懷上了。告訴你，每次懷孕都是來之不易的，不可能那麼簡單的。」凌蘇兒急忙阻止他。
「我不管，我一定要努力到你懷上孩子為止，不然我就出家當和尚去！」李世民任性的說。
「你出家當和尚？那我怎麼辦？你想讓我當尼姑？」凌蘇兒好笑的問。
李世民不言語，他輕輕的把凌蘇兒放在床邊坐下來，然後雙膝跪在了她的面前，「蘇兒，當我看到乾兒的時候，我就不止一次在腦子裡想想我們的孩子是什麼樣的？想像他們圍在我們身邊喊爹喊娘的情景。想像……」
聽著李世民哽咽的聲音，凌蘇兒的眼睛也酸澀了，她把李世民的臉捧在手裡，「我們的孩子一定眼睛像你，因為我最喜歡你的眼睛。鼻子也要像你，嘴巴也要像你，將來也要像你一樣厲害。」
「傻瓜，哪有孩子跟爹長得一樣的？」李世民寵溺的捏了捏凌蘇兒的鼻子。
「怎麼不能有？我們的孩子就跟他的爹長得一樣！」凌蘇兒堅定的說。很快她勾住李世民的脖子，聲音也變得溫柔了，「世民，讓我懷上孩子吧，我想生下你的孩子。」
「我會的！一定會的！」李世民低聲承諾，然後吻住凌蘇兒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