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七十七章 痛苦 文 / 木靈惜
回秦王府的路上，凌蘇兒一直沉默不語，直到看見秦王府的大門她才囑咐春梅說，「春梅，魔教教主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世民，我不想他擔心！」
「小姐！」春梅擔心的看著凌蘇兒。水翟顏殺人不眨眼，雖然今天沒殺她，可是說不准哪天……！而且王爺中毒的事已經查清是魔教下的毒，現在魔教教主又和她家小姐聯繫上了，這一切只是巧合，還是太子那邊設計好的？
「我沒事的，不會去見他了！你現在怎麼樣？」凌蘇兒關心的拿過春梅的脈搏，脈象還是很沉穩，一點異常都沒有，她的眉頭不禁又皺了起來。
一直守在王府門口的喜兒，見淩蘇兒回來了，她打量著淩蘇兒的男人裝束，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凌小姐，王妃請你過去一趟！」。
淩蘇兒驚訝的看著喜兒，自從她回到秦王府以來，長孫玲瓏從來沒主動和她見過面，今天竟然會派丫鬟來找她，「長孫玲瓏找我有事嗎？」
「王妃娘娘說有要事相商！」喜兒特地強調了要事兩個字。
要事麼？淩蘇兒不露聲色和春梅對視了一眼，春梅眉頭微蹙，王妃娘娘會有什麼要事找小姐？
「凌姑娘的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長孫玲瓏的房間裡，凌蘇兒和長孫玲瓏面對面的坐著。
「已經痊癒了，謝謝你的關心！」凌蘇兒平靜的回答。她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房間，房間裡的佈置和以前她住在這裡的時候大不一樣，相比她以前老是喜歡在房間裡擺放一些花草，雕刻，長孫玲瓏儼然把這個房間當成了半個書房，靠著西牆的書架上擺放著慢慢的全是書。
見淩蘇兒打量著房間裡的擺設，長孫玲瓏不緊不慢的笑著說，「你還是第一次來我屋裡吧。你來王府這麼長時間，一直很少到梅香居外走動，王爺也一直禁止你出來，所以我們都沒有時間好好坐下來聊聊，我們像這樣坐在一起還是第一次吧！」
對於長孫玲瓏說的客套話，凌蘇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對長孫玲瓏她有說不出的感覺，既不是喜歡也不是討厭，從這個女人出現開始，她和李世民之間就出現了數不清的障礙，雖然自己成全了她和李世民，可是世民最終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王妃，有什麼事情嗎？我聽你的丫鬟說找我有事？」
「我想讓王爺納你為側妃，你意下如何？」長孫玲瓏緩聲說完，看見凌蘇兒沒有吭聲，她繼續溫和的說，「凌小姐，你畢竟是未嫁的女兒家，雖然府裡很多下人們都知道你的來歷，可是還是免不了閒言閒語，尤其是你整天出入王府，時間久了外面的人也不免對你的身份起疑心，試想一下外面的人知道了，會怎麼看你？我們做女人的，清白比什麼都重要，所以我擔心你這樣住在王府裡少不了有些喜歡說是非的人，壞了你的清白名聲。」
默默的聽完長孫玲瓏的話，淩蘇兒淡淡的問，「世民呢？他怎麼看？」。
「我跟王爺提過，王爺說你不在乎這些東西，所以就擱置下來了。」
聽到長孫玲瓏的話，凌蘇兒心裡暖暖的，她笑了一下，「世民真的很瞭解我，對不起，王妃，我也沒意思做李世民的側妃。」
「可是你不怕外面的人怎麼看你嗎？」長孫玲瓏一臉的狐疑，她真的搞不懂，凌蘇兒怎麼這麼不在乎自己的名節。
「怎麼看我？眼睛長在他們身上，我哪有本事管？即使我做了李世民的側妃，別人一樣會說三道四的，還不如現在的好還自由些！我要回去了！」凌蘇兒站起來要走。
「可是，你總要為王爺考慮吧！」
聽到長孫玲瓏的話，凌蘇兒停住腳，她轉身靜靜的看著長孫玲瓏。
長孫玲瓏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因為中毒，你已經不能生育了，王爺擔心你知道這件事情心裡難過，所以下令不許告訴你這件事。王爺一直心裡只有你，可是作為王爺，子嗣眾多是必要的，你也知道王爺的婚姻是建立在政治的基礎上的。」
我不能生小孩了？李世民不願意我知道，所以一直瞞著我。你也知道王爺的婚姻是建立在政治的基礎上的。長孫玲瓏的話就像刀子一樣，劃在凌蘇兒的心上。這句話的意思她再傻也能聽出來，讓出李世民！可是既然她回來了，她是不會願意李世民身邊還有別的女人的。可是她也知道在這個時代孩子的重要性，她愛李世民，可是她也不能自私。
「小姐，該吃飯了？安福送信回來，王爺今晚不回來吃了！」春梅看見凌蘇兒從回來就在發呆，她心裡擔心，不清楚長孫玲瓏到底找她有什麼要事。「小姐，下午王妃娘娘叫你去翠鳳樓，是因為什麼事啊？」
淩蘇兒換上了懶洋洋的神情，「還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說我來王府這麼長時間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有時間要互相多走動一類的。」見春梅滿臉的懷疑，她對著春梅笑了笑，「春梅，你現在怎麼樣？」抓過春梅的手，體溫正常，脈搏也正常，面色也沒有變化。凌蘇兒心裡一沉，到底是什麼毒？
「你去哪？」晚上，李世民沐浴完進屋，看見凌蘇兒把他被子整理好，然後抱著自己的枕頭要走，他拉住她。
「春梅今天不舒服，我想和她一起睡，好照顧她！」凌蘇兒溫柔的推開李世民的手。
「不行，我晚上沒有你睡不著！」李世民奪過凌蘇兒手裡的枕頭，然後抱住凌蘇兒，伏在她的耳邊，「蘇兒，這幾天因為忙，我好想你！」
凌蘇兒心裡一動，鼻子霎那間酸了，她也很想他，可是長孫玲瓏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她強撐著對李世民笑了笑，「傻瓜，就今天一晚上，你也知道我和春梅情同姐妹，她身體不舒服，我肯定不能心安的。乖乖睡覺，明晚我就回來陪你！」凌蘇兒踮起腳親了親李世民的額頭。
「你呀！」李世民寵愛的摸摸凌蘇兒的頭髮。
「你耍我？」第二天下午凌蘇兒一臉怒氣的衝進品香茶樓二樓的雅間，水翟顏正悠哉的在喝茶。
「我就說你會回來的！」看見凌蘇兒一臉的怒氣，他得意的說。
「耍我玩很有意思嗎？」凌蘇兒生氣的問。
「毒分很多種，殺人於有形的毒藥，還有殺人於無形的恐懼，看你滿臉的疲倦，昨晚肯定嚇得一夜沒睡吧！」水翟顏好笑的說。
「你竟然，你竟然！」凌蘇兒想到她昨晚一夜沒敢睡，就怕春梅毒性發作，因為太擔心春梅連她不能懷孕的事情都沒來得及考慮，沒想到坐在她面前的這個混蛋竟然在騙她。凌蘇兒覺得心裡好憋屈，她的眼淚刷刷的流了下來。
「喂，你…」看見凌蘇兒哭了，水翟顏很意外。
「你這個混蛋，因為你，給我惹了多少麻煩，你知道嗎？你還在那邊說笑，是不是看人家痛苦你很快樂！你果然是魔教教主，天生魔鬼！哇！」凌蘇兒哭訴著，最後索性放開嗓門的大哭起來。要怎麼做，她現在要怎麼辦？為什麼她和世民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呢？她好累啊，她要怎麼辦？
「喂，你！」水翟顏狠狠瞪了一眼探頭進來看出了什麼事情的店小二，然後一臉無奈的看著凌蘇兒，雖然很多女人在他面前哭過，他都無動於衷。可是這個女人哭了，他竟然有點坐立不安。他舉足無措的坐在淩蘇兒身邊，想讓她別哭了，腦子裡想好的那些狠話，最後都化成了無言的無奈，他默默的聽著淩蘇兒放聲大哭，那一聲聲的哭聲，像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緊密的壓在他的心上，重的他呼吸困難。好容易淩蘇兒的哭聲轉成了低微的抽泣聲，他才暗自長吁了一口氣，陡然間覺得壓在心上的大石頭消失不見了。見凌蘇兒滿臉的眼淚，水翟顏把自己的手絹遞給她，「擦擦吧，我很討厭女人髒兮兮的！」
「謝謝！」凌蘇兒抽泣著，她接過手絹抹著自己的臉。
「喂！」水翟顏看著自己被揉成一團的手絹，想說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悶頭喝茶。
「哭出來果然舒服多了！」凌蘇兒抹乾眼淚尷尬的沖水翟顏笑笑。
「真是怪女人！」水翟顏嘀咕著。
「哭是一種發洩！」凌蘇兒瞪著水翟顏，一改剛剛可憐兮兮的摸樣，一副教訓的口吻。
水翟顏想到自己剛才還同情她，不禁生自己的氣。
「手帕下次洗乾淨了再還給你！」凌蘇兒看看被自己揉成一團的手帕，有點不好意思。
「算了，直接扔了吧！」。
「真是豪爽！」
看見凌蘇兒又伶牙俐齒了，水翟顏忽然長長的呼了口氣。
「師太，我要怎麼做？」晚上靜空師太的禪房裡，凌蘇兒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靜空師太。
「子嗣是家族興旺的象徵，作為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簡直是生不如死。」靜空師太平靜的說，「可是蘇兒，你自己認為呢？」
「我！」凌蘇兒頹廢的靠在椅子上，「我知道，可是與別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她坐直了身子，握緊了拳頭。
「做女人的無奈就是要無限量的寬容，也是女人的悲哀！」靜空師太撫平凌蘇兒的拳頭，自從世民第一次帶她來，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子，也認定她是自己的兒媳，可是這個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太多了。
很長時間的沉默，「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凌蘇兒握住靜空師太的手，滿臉的釋然。
「師太！」李世民看著床上熟睡的凌蘇兒。他接到師太的通知，就急忙趕過來了。
「她今晚做了一個痛苦的決定，世民，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答應她吧！」靜空師太觀察著兒子的反應。
「決定？」李世民抬頭看母親，臉色猛地沉了一下。
「你從小就是那種感情不外露的人，有什麼事情都埋在心裡，獨自一個人承受，現在終於找到在你疲憊的時候能讓你安心休息的地方了，作為你娘，真替你高興。可是世民，作為一個在權者，會有著很多的無奈，包括對所愛的人的愛意，蘇兒已經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了，所以……！」
「母親，請原諒兒子不能答應！」李世民打斷靜空師太的話。
「可是你知道沒有子嗣的後果，尤其是你以後如果做了皇帝的話，沒有子嗣無疑會給國家帶來新的災難，百姓又會陷入水深火熱中，這是你希望的嗎？」靜空師太平靜的問。
李世民沒有回答。
「世民，蘇兒很痛苦，可是因為愛你，她選擇退出，你為了她也要接受她的決定！」靜空撫摸著兒子的肩膀，她自從出家這是第一次碰觸他。
「對不起，母親，我不會答應蘇兒的任何退讓，自從她回來，我就發誓只屬於她一個人，她也只會是我唯一的女人！至於孩子，長孫玲瓏已經懷孕，弘廣大師已經算過將會是一個男孩，如果我將來成為皇帝，我會把他培養成為優秀的皇帝，讓全天下都信服的皇帝，這樣也會避免的不必要的皇儲之爭。」
看見兒子眼睛裡的堅定，靜空師太為蘇兒感到高興，「天色已經不早了，帶蘇兒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