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七十三章 中毒 下 文 / 木靈惜
「你忘記我剛才告訴你不能用力了嗎？你要是不冷靜下來，一會毒性加速侵入心脈死了的話，我一擔心你毒性也加速蔓延，那我也沒救了。」凌蘇兒在春梅和冬竹的攙扶下走了進來。雖然只是短短的一會，她的臉色已經發黑了，身上蟲咬般的痛讓她額頭上已經開始出汗了，她靠坐在李世民的床邊。
「你為什麼這麼傻？」李世民痛苦想去抓凌蘇兒的手，可是身上已經使不出一點力氣。
凌蘇兒握住李世民的手，她的手冰涼、李世民的手卻滾燙，「要想解你的毒，最快速的辦法就是我也中毒！我離開長安後認識了毒仙，他一直在教我製毒和解毒，你，相信我嗎？」
「傻瓜，我相信你只是我不想你……！」
淩蘇兒伸手摀住李世民的嘴，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四目相對，她對李世民微微點了一下頭，轉臉吩咐四婢，「冬竹，秋蘭，還有夏菊，你們去把裝有響尾蛇，紅土，還有青竹的女兒紅挖出來。記住，要最先埋進去，賣得最深，響尾蛇要杏樹下的，青竹要湖下面的，紅土要松樹下的，記住了嗎？」
冬竹點點頭，「小姐，放心！當時埋的位置，我們都記住了！」說完就急忙帶著秋蘭和夏菊離開。
「我去幫忙！」秦叔寶跟著離開。
「王妃，府裡應該有上好的蜂蜜吧，先拿來給李世民吃一點，用乾淨的瓷碗，銀勺子，你親自喂，我不相信別人。」不理會長孫玲瓏的失神，凌蘇兒冷冷的說。
「李叔，府裡的藥房裡有砒霜嗎？」
「砒霜沒有！」李叔不明白凌蘇兒要做什麼，可是現在只要是能救王爺的命，他什麼都願意做。
「派人去買吧，不能少了砒霜，要四兩，」凌蘇兒想了想，「要六兩！」
「好，我這就去辦！」
凌蘇兒吩咐完虛弱的靠在床邊，一陣寒意襲來，她好冷。
「蘇兒？」見凌蘇兒輕微的打顫，李世民知道她現在一定很冷，他努力想把凌蘇兒拉近自己。
凌蘇兒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沖李世民笑笑，「你啊，乖乖的躺好，不要動，也不能睡。」她環顧了一下屋裡的劉文靜、徐昇平，「你們盡量跟他說話，千萬別讓他昏迷，這個毒，如果昏迷的話，就會迅速進入筋脈，到時候就是毒仙活過來都沒辦法了。」劉文靜和徐昇平鄭重的點頭。
「世民，為了我們倆你要聽話哦！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手指撫過李世民的臉頰，凌蘇兒眼中透著堅定，「魏征，抱我去廚房吧，春梅你一起來幫忙，我要告訴你們怎麼煎藥！」
「蘇兒！」李世民看著凌蘇兒離開，他很擔心，她中毒的速度比他快。
「水燒開後，先放金銀花三兩！」凌蘇兒把藥房所有的人都攆了出去，讓春梅親自燒火，魏征拿出金銀花，他看了一眼靠在牆上的凌蘇兒，凌蘇兒閉著眼睛，臉上是強忍的痛苦，「凌小姐？」他擔心的喊了一聲。
「快點，時間不多了！」凌蘇兒突然睜開眼睛，「本來應該小火熬的，但是時間不夠，再拖下去，世民就真的沒救了。槐花三兩，蟬蛻四兩，……！」凌蘇兒迅速的說著配方。
爐子上的藥還在熬著，凌蘇兒把藥方全都說了完後，就靠著牆粗重的喘息著，她身上蟲咬般疼的她只想哭。
「小姐！」春梅擔心的看著凌蘇兒，凌蘇兒的痛苦讓她的心都揪起來了。
「放心吧，死不了！」凌蘇兒虛弱的說，「李叔怎麼還不回來？」
「小姐，我回來了！」李叔一臉大汗的衝進來，凌蘇兒眼神一亮，最後一劑藥到齊了。
「二兩砒霜快放進去！」凌蘇兒吩咐著，因為太急，胸口一陣翻湧，她哇的吐了一口血出來。吃力的抬手制止魏征和李叔靠近自己，她看著春梅把砒霜放進藥罐裡。
砒霜剛放進沒多久，藥酒沸騰著冒起了白色的泡沫，凌蘇兒看了一眼，「陰陽相剋，春梅，你要滴三滴手指的血進去。」
等待的時間是痛苦的，藥房裡除了藥罐裡藥汁的沸騰聲，其它一點聲音都沒有，魏征一直密切注視著凌蘇兒的情況，臉色已經烏黑了，還不時的打著寒顫，他克制著自己想把她抱在懷裡的衝動。
「熬了多長時間了？」凌蘇兒覺得自己的身子好沉重，她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
「快一個時辰了！」魏征輕輕的走進凌蘇兒。
「差不多了，熬的匆忙，藥效沒有慢慢熬出來的好，可是只能這樣了！春梅拿白色瓷碗盛，麻煩你抱我回去，魏征！」
「小姐，你先服解藥吧。」春梅想倒藥出來。
「春梅，世民如果不脫險，我是不會服藥的。快點回去，別再耽誤時間了。」
春梅看向魏征，希望魏征能幫她勸勸小姐，魏征輕輕搖搖頭，「春梅，小姐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的。」
魏征彎腰輕輕的抱起凌蘇兒，才發覺她全身像冰一樣冷，心裡禁不住的抽痛起來，「你還好嗎？」。
「沒事！快點回去吧，我要看著李世民把藥服下！」靠在魏征懷裡，凌蘇兒全身癱軟。
翠鳳樓的房間裡，冬竹、秋蘭和夏菊一人抱著一個小酒罈子，秦叔寶手裡拿著三套大小不一的銀碗和銀勺子，李世民已經進入半昏迷狀態了。劉文靜和徐昇平、程咬金焦急的在一邊走來走去。
「小姐？」看見魏征抱著小姐進來，三婢圍了上來。
「我先看看世民！」凌蘇兒按住李世民的脈搏，已經非常微弱了。
「你吃解藥沒有？」聽到凌蘇兒的聲音，李世民又強撐著清醒過來，可是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
「剛熬出來我就喝下去了！我中毒沒你深！」凌蘇兒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很有精神，「魏征，你抱我去一邊坐吧，冬竹，秋蘭，夏菊，你們都抱的是什麼？」
凌蘇兒烏黑的臉色還有春梅滿臉的擔憂，冬竹輕歎一口氣，抱緊懷裡的酒罈，「小姐，我拿的是響尾蛇。」
秋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凌蘇兒，眼中閃過一絲懷疑，小姐真的喝解藥了嗎？「我拿的是紅土。」
夏菊擔心的看看凌蘇兒又看看李世民，「小姐，我拿的是青竹！」
魏征抱著凌蘇兒退到房間的一角，安福見狀急忙送了一把椅子過來，「魏征，放我下來吧。」
魏征遲疑著，凌蘇兒的聲音像蚊子哼一樣，「這屋子的人，你卻這樣抱著我……。」
「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魏征小聲的說，小心的把凌蘇兒安放在椅子上。
「既然藥熬好了，先讓郎中過目一下。」長孫玲瓏對范連舟和劉耀點點頭，示意他們接過春梅手中的藥罐。
「春梅，看好你手裡的藥，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凌蘇兒用足了力氣尖聲吩咐著。
「是，小姐！」春梅顧不上燙，把藥罐環在懷裡，冬竹、夏菊還有秋蘭見狀圍都在她身邊。
長孫玲瓏不悅的看著四婢，又看向奄奄一息的凌蘇兒，她說自己喝了解藥了，都還滿臉烏黑，解藥真的有用麼？「凌小姐，這兩位郎中醫術高明，我只是讓他們檢查一下藥是不是真的能解毒。」
長孫玲瓏很生氣，凌蘇兒看在眼裡，可是她沒有力氣和她爭辯了，「四婢，你們幾個聽好了，冬竹，用最小的碗最小的銀勺，兩勺蜂蜜，一勺藥酒，給世民服下！」冬竹按照凌蘇兒的吩咐，小心的盛出來，給李世民餵下。」
「凌蘇兒，你……！」長孫玲瓏生氣的想奪下冬竹手裡的藥酒。
「王妃娘娘，現在已經別無他法，只有相信蘇兒了。」徐昇平攔住長孫玲瓏。
「可是徐將軍如果王爺喝下藥酒沒有用怎麼辦？」
「世民死了，我也會陪著他的。」因為用勁說話，凌蘇兒體內氣血翻騰，一絲黑血溢出嘴角。整個房間裡除了冬竹在一勺一勺的喂李世民喝藥酒外，其餘的人都緊盯著凌蘇兒。
徐昇平心裡一震，迅速走到凌蘇兒身邊，「蘇兒，難道你……！」
「昇平，我現在痛的要命，沒多少力氣說話了。」凌蘇兒閉眼痛苦的喘息著。
劉文靜也走回凌蘇兒身邊，臉上升起一股欽佩，他對長孫玲瓏恭恭手，「王妃娘娘，下官曾經聽聞過毒仙的傳聞，凌小姐既然說毒仙教她製毒，我們就姑且相信她吧。」
「是啊，就相信這丫頭一次吧。」程咬金也贊同，他殺人無數，可是看見凌蘇兒漆黑的臉色，還是忍不住的別過頭去。
長孫玲瓏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凌蘇兒身邊的劉文靜等，臉上浮現一絲愧疚，眼中卻閃著寒意，「各位大人，瓏兒並不懂毒，只是擔心王爺。不過各位大人都相信凌小姐，那瓏兒自然也會相信她。」
注意到長孫玲瓏眼中的寒意，魏征下意識的把蘇兒往身後擋一擋。
「小姐，已經給王爺服下了！」看見王爺還能喝藥，冬竹鬆了一口氣。
「再給他喂一碗蜂蜜水，蜂蜜藥性溫和，能解百毒。世民中的是劇毒，我的解藥也是劇毒，所以必須要用蜂蜜水來緩和它們的毒性！」淩蘇兒飛快的說著蜂蜜水的作用，一陣絞痛從腹部傳來，她不禁伸手抓住魏征。
「蘇兒！」魏征扶住凌蘇兒。
「我沒事，魏征，你來幫我說。」凌蘇兒強撐著身子靠著魏征，「告訴秋蘭，兩勺酒，三勺蜂蜜，用第二套碗和勺餵下後還是一碗蜂蜜水。」
「青竹酒用最大的碗和勺，不加蜂蜜，服下後加兩碗蜂蜜水。」又是一陣蟲咬的痛楚，凌蘇兒的聲音裡混入了一絲顫抖，「喝完後告訴李世民的症狀！」。
魏征照著凌蘇兒的話重複著，不顧身邊的劉文靜、徐昇平還有程咬金，他緊緊的摟住凌蘇兒，「盡量靠著我吧。」
三種藥酒全都給李世民服下，感覺到李世民額頭已經不是那麼燙了，冬竹才稍微鬆一口氣，「小姐，王爺的皮膚沒有那麼燙了！」。
凌蘇兒鬆了一口氣，幸虧她早三個月就埋了三壇，看來藥效還不錯。
「春梅，第一口藥，用青竹餵服，第二口用蜂蜜水餵服。交叉喂三次，冬竹把蛇膽娶出來給世民服下！」
感覺到自己身側靠過來的重量加大，魏征臉上已是毫不掩飾的擔憂，「凌小姐，你也要趕緊吃解藥！」
「你還是叫我蘇兒吧，我還蠻喜歡你叫我的名字！我一時半會兒沒事，我要看世民吃下藥的反應！」
凌蘇兒喘著粗氣，臉上豆大的汗不停的滴落，徐昇平心疼的想幫凌蘇兒擦汗，魏征的手早已經撫了上去。
魏征輕柔的動作，滿眼的關心，徐昇平臉色一沉，魏征難道對蘇兒……。他拿住魏征的手，魏征吃驚的看著徐昇平，很快又恢復一臉的面無表情，他竟然失控了。
「小姐，王爺的皮膚顏色已經變淡了，藥起作用了！」喜兒看見李世民表情沒那麼痛苦了，臉色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她心裡暗自高興，可是看見凌蘇兒烏黑的臉色，她的心又沉了下來。
長孫玲瓏也稍微安心一點，她轉頭看凌蘇兒，凌蘇兒靠著魏征，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快不行了麼？
「王爺，感覺怎麼樣了？」劉文靜急忙問。
「好多了！」李世民睜開眼尋找凌蘇兒，可是很多人擋著他根本看不見她在哪，「蘇兒呢？」
「我很好！」凌蘇兒用盡全身的力氣說著。聽到凌蘇兒洪亮的聲音，李世民稍微安心。
「程咬金，世民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凌蘇兒連坐椅子的力氣都沒有了，一陣陣的眩暈，她拚命不讓自己昏過去。
程咬金看著凌蘇兒暗黑色的臉，沉默不語。
「不行嗎？」凌蘇兒突然睜開眼睛看向程咬金。
「不！」程咬金鄭重的承諾。
「下毒的人…能用出…這麼陰狠的毒，肯定會派人來探情況的，你和秦叔寶要保證世民…的情況一點都不能洩露出去，不僅如此，還要…確保世民的安全，我不確…定會不會有人再來行刺。」
「凌小姐，你放心交給俺老程吧！」程咬金鄭重跟凌蘇兒保證。
聽到程咬金叫自己凌小姐，凌蘇兒覺得很欣慰，這個大老粗終於承認自己了，「劉大人！」
「凌小姐！」劉文靜趕緊走到凌蘇兒身邊。
「放……假消息出去，世民中毒不……解，你……明白什麼意思吧！」
劉文靜一愣，很快抱拳，「下官明白！」
「昇平！」凌蘇兒覺得周圍的人都在晃動，她現在的身子好冷，可是胸口那裡有一團溫熱一直在努力的衝擊著她的喉嚨，她閉上眼睛，拚命的壓抑著那份溫熱，「我聽說是……太子給他下的……毒，去查一下……魔教……跟太子的關……系！」
「魔教？」在場的人都吸了一口冷氣，為什麼魔教也牽扯進來了。
「世……民中毒……的跡象，有一半……是……毒仙中毒的症……狀，當……時的毒……就是魔教……的。毒……使下的，這次……肯定也……脫不了……關係！查一……下吧！」
「我知道了！」
「魏征，告訴四……婢，藥酒……兩個時辰一次……按照。我說的順序。和量服。用，解……藥也是……一樣，世民……就拜託你們了，我……！」
「小姐！」抱住昏厥的凌蘇兒，魏征的心像撕裂一樣。
「怎麼了？」聽到魏征的叫喊聲，李世民急忙問。
「凌小姐昏倒了。」劉文靜看見凌蘇兒昏倒，心裡暗叫不好。
「不是已經喝藥了嗎？」李世民不顧長孫玲瓏的反對強撐著坐起來。
「小姐，根本沒喝藥！」春梅終於哽咽出聲。
「什麼！」本來已經消失的蟲噬的痛感又開始在身上蔓延，李世民重重倒回枕頭上。
「王爺！王爺！。」長孫玲瓏急忙握住李世民的手。
甩開長孫玲瓏的手，李世民再次掙扎坐起來，「快點給她吃解藥！」。
「這個不能喝！」魏征看見春梅把藥捧了過來，「如果我沒猜錯，這些藥只適合王爺服用！」
「怎麼會這樣？那麼小姐……！」春梅的臉色刷白。
「春梅，凌小姐把她的身家性命都交給我們了，所以才那麼詳細的說出解藥的配方，我們都不能慌！叔寶，先把小姐抱回梅香居，你們其餘的人都按照小姐的吩咐，準備！王妃娘娘，就請你就陪在王爺身邊，照顧王爺吧！」
魏征帶著春梅急忙離開，看著臉色烏黑的凌蘇兒，鑽心的痛讓李世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那個傻瓜，又做出這樣的事情！
「魏先生，快啊！」藥房裡看見魏征瞪著砒霜遲疑，春梅著急的催他。
魏征想到凌蘇兒要砒霜的時候從四兩加到六兩，她應該是猜到等到熬自己的解藥時，估計二兩已經壓不住她體內的毒了，他一咬牙把剩餘的四兩砒霜全都放了進去。
春梅看見魏征把砒霜全放進去了，急忙伸手去攔，「魏先生，你記錯了，小姐剛才只放了二兩砒霜，這下糟了砒霜放多了，這個要小姐不能喝了？」顧不上藥罐裡翻滾的藥汁，春梅伸手想進藥罐裡把砒霜撈出來，李叔拿回來的砒霜都是塊狀的，不會那麼容易融化的。
魏征拉住春梅的手腕，「藥的份量凌小姐都是配好的，她知道自己撐不到自己熬藥的時候，所以讓李叔去買砒霜的時候從四兩加到了六兩。那個傻瓜！」
「魏先生？」春梅眼裡閃過一絲懷疑，可是現在沒有時間多想，救小姐要緊！
「都已經七天了，蘇兒為什麼還沒醒？郎中，你不是說從脈象看，蘇兒體內的毒全清除了嗎？」梅香居裡李世民看著依舊沉睡的凌蘇兒焦急的問。
「王爺，小姐體質本來就偏弱，再服用極陰毒的毒藥，對身體損害太大，所以才會導致昏睡不醒，不僅如此，……！」范連舟遲疑著。
「還有什麼？」李世民暴躁的問。
「王爺和小姐中的毒，集極寒和極陽於一體，兩者對身體都會造成不小的傷害。再加上小姐本身體質偏寒，之前又染上風寒，身子太虛，雖然這段時日小人雖然給小姐開了補藥一直在調理，但是小姐體內的寒氣根本就沒有辦法在短時間裡根除，這次又服用了這個陰寒的毒藥，小人擔心小姐這輩子估計都沒有辦法再受孕了！」
李世民的身子劇烈搖晃了一下，他逼近范連舟，「范連舟，你可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李世民臉上的寒嚇得范連舟急忙跪了下來，「王爺，小人該死。小人是結合之前跟小姐治療風寒的症狀和小姐中毒後的症狀推測的，小人相信如果假以時日調理，小姐體內的寒氣必定能驅除殆盡，到時候……」
看著范連舟嚇得面色蒼白，李世民擺了擺手，無力的坐回床邊，「算了，你下去吧。記住不能受孕的事不許讓蘇兒直到，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