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一百三十六章 ：緣盡 文 / 墨羽圖
小心翼翼跟著主持師太的腳步，她停在了一個普通的房門前。我和歐陽城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主持師太在打什麼主意。
「各位施主，你們先進去吧。」說著推開房門，我們進去一看，這房間一個人都沒有。
「施主，你們請坐。既然女施主想要聽佛法，那貧尼就開始簡單吟誦一下佛法中一些經典的篇章。」那師太完全不理會我根本不想聽的心情，自顧自地開始念叨起來，完全不知道她在念一些什麼。
我眼神想示意一下歐陽城，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聽進去了，而且還感覺對此很有興趣，歐陽城不會到時候真的出家了吧，懷著這種忐忑的心終於迎來了師太的結束語。
「多謝師太的指教，弟子受益良多。」歐陽城起身向師太深深地鞠了一躬。
「施主，多聽佛法有益於身心。」
「師太，我們已經聽完了您的指教，剩下的時間我們可以在廟中走動走動吧。」
「既然施主已經聽完，那就可以回去了。」師太說話的聲音依舊很平穩，並沒有因為說了幾個小時的佛法而有所影響。
我算是明白了，這師太一開始就應該明白我的目的，她早就打算好了怎麼對付我，我還就不相信了，明明就在附近卻不能相見！「師太，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此行來的目的吧，既然如此你就讓我見一見歐陽玉吧，我沒有打算說讓她離開這個寺廟，我只是想要和她當面說清楚一些事情。」
「施主，既然了然師妹已經放棄塵緣，你為何卻依舊要將她置於這塵埃之中呢？」
「那麼好，既然你說你的了然師妹已經放下了這世界上所有的塵緣，那麼我問你現在我對於她來說是什麼人？」
「和所有的人都一樣。」
「既然我和所有的人都一樣，那麼她見我又有何不可？」
「施主，既然她已經打算放下，為何你還要執著，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師太，是你沒有把握她見了我會和我離開吧。」
主持師太聽到這裡聽了下來，從她的懷裡取出一封信遞給我說道：「了然師妹知道你一定會執著不休，這是她讓我轉交給你的。」
又是信！有什麼話就不能當面說嗎？我本以為這封信的內容應該也不會比上一封少，可是這信裡面就兩個字：
緣盡
我看向了歐陽城，歐陽城接過信，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是玉兒的筆記，既然如此師太我們就離開了。」歐陽城牽著我的手離開了淨月庵，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熱鬧的街市的，只知道歐陽城的手一直靜靜地握住我。
「歐陽，沒想到我還是沒有能見到玉兒。」聲音有點乾澀，不禁地舔了舔嘴唇。
「小墨，就隨著玉兒去吧，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歐陽城摸了摸的我頭髮安慰道，聽到他的話語心裡果然舒緩了許多。
「歐陽，可是我的心裡還是很不爽，她竟然和我說緣盡，我不開心。」眼角處突然看到一個酒肆，立馬拉著歐陽城往那邊走，「走，歐陽，咱們去借酒消愁去！今天真是受夠了，我們一起喝酒去！」
歐陽城一聽到木墨圖要去喝酒臉立馬就紅了起來，攔著木墨圖道：「小墨，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不然他們就該著急了。」
「你們這些人幹嘛總是不給我喝酒呀，還是流殺好上回就給我喝了個夠！」
「上回？小墨，上回是什麼時候？」歐陽城的表情這麼那麼奇怪，我伸手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額頭，「不是很燙呀，歐陽你的身體哪裡不舒服？」
歐陽城將我的手握回他的手心，溫暖而又舒心。「小墨，你上回喝酒是什麼時候？」
「上回呀，我想一想。額，好像是我們睡在一起的那一晚。」等說完才反應過來，面色通紅地下意識摸了摸嘴唇。仰頭偷看了歐陽城一眼，才發現原來他的臉竟然比我還要紅，突然想起來我還是不要喝酒的好，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我無法控制的事情。
「歐陽，我想我還是不去喝酒了。」
「嗯。」
尷尬地繼續向前走，周圍的那些羨妒的目光早已習慣。歐陽城一塵不染的白衣，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一塵不染。突然想起剛剛遇到他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以為他是謫仙，不過現在有了許多人氣。他的笑容多了，朋友也多了。
一陣香味襲來，我的肚子頓時餓了起來，「肉包子勒，新鮮出爐的肉包子勒！」
「歐陽，我們吃肉包子！」我留著口水拉著歐陽城來到攤子面前，殷切地看著老闆說：「老闆，我要十個肉包子，五個五個我分開裝，謝謝！」可是我說完了，老闆卻一個反應都不給我！
「老闆！你不要看了，你再看我就拿你包子不給錢了！」我見那老闆還是不為所動，氣憤得拉著歐陽城就想離開。歐陽城阻止了我，向那個老闆說道：「老闆，我要十個肉包子，五個五個我分開裝，謝謝！」
「喔，好勒！十個包子公子夠吃麼，我再送你一個包子吧！」那老闆立馬將包子給包好遞給了歐陽城，一模一樣的話語得到的卻是截然相反的結果！
氣呼呼地從歐陽城的手中接過包子，邊吃邊抱怨說：「真是氣死人了！他是什麼意思呀，長得好看還真是資本，可是我長得也不醜呀！是吧，歐陽我其實長得還行吧！」
歐陽城微笑道：「小墨，很美。」
聽到歐陽城的話我停住了腳步，看向他認真地問道：「歐陽，你這樣子說我，讓我很彆扭。對了，你不吃包子麼，不過這裡的包子沒有烏鎮大叔那家的好吃。」拿一個包子遞給歐陽城，歐陽城親啟雙唇咬下的時候感覺呼吸一緊，如果能夠一直這樣陪在他們身邊其實很好，不過就怕是自己的奢望，或許自己現在所經歷的都是一場夢，夢醒了我還是回歸於一個人。
真的希望這不是夢，如果是夢的話就讓我不要醒來就好了。
回到月府之後我就去找慕容蕭了，因為子魚的骨灰在他那裡。一回想到子魚在我懷中死去的那一瞬間，我的心就被割裂開來。
「丫頭，你不要難過了。」慕容蕭將木墨圖的哀傷看在眼裡，不知道如果是自己死了，木墨圖會不會有這麼難過。
「慕容蕭，你說為什麼在我身邊的人都會相繼離開？」回憶那一幕幕場景，那紅色的血液就像慕容蕭此時的紅衣一樣。突然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立馬抱住慕容蕭道：「慕容蕭，你一定不要死，一定不要死。」
感受到木墨圖的極度不安，慕容蕭也緊緊抱住木墨圖說：「丫頭，為夫一定不會死，為夫還要一直陪伴在你的身邊，怎麼會死呢？」
「那就好，嘻嘻，走我們去餵魚吧。」我推開慕容蕭，抱著裝有子魚骨灰的骨灰罈向花園走去，慕容蕭也緊跟其後。
月府的每一處都佈置得極為細緻，花園中的池塘裝飾得更為用心。聽月影邪曾經說過這裡的每一處石頭都是經過精挑細選，選取色質均勻體態飽滿，池邊的柳樹更是少有的種類，需要細心的呵護，池水也是與外面的泉水相通，清澈見底。
我小心地將骨灰罈打開，抓了一把在手中，準備撒下去的時候才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慕容蕭，你說子魚的骨灰還會有劇毒麼？」
「為夫已經處理過了，現在他的骨灰沒有毒。丫頭，你是想用骨灰來餵魚？」木墨圖現在的行為實在是太詭異了，丫頭，不是很在乎子魚的麼，怎麼會用他的骨灰來餵魚？
「子魚非魚，焉知魚之自由。我想讓他變成魚，可以毫無顧忌地在池水中游，自由的。」我輕輕地撒下子魚的骨灰，我的行為或許他們不能明白，但是我知道子魚一定會明白。
將所有的骨灰撒下後，我的心也輕鬆了許多。「對了，慕容蕭，你等下記得和月影邪說一下這裡的魚千萬不要拿去宰了，他要是宰了這些魚，我就宰了他！」說著舉起了拳頭，表示自己的力量。誰知道我的手被突然後面的人給攥住，該不會是「說曹操曹操到」吧！我撅著嘴巴看著慕容蕭，你這丫的，都不給我點提示！
「聽說木頭要宰了我是嗎？」雖然他還在我的身後，雖然他的語氣還是聽起來那麼溫柔，可是我能感到從背後傳來的強烈的壓迫感。我立馬轉身，露出甜美的笑容道：「哪能呀，咱這不是在開玩笑的麼，月大爺肯定不會計較我的吧。」
「丫頭你不用向他低頭，你還有為夫我呢。」慕容蕭突然從後面抱住我，在我的耳邊說道。
「慕容兄，我和木頭之間的事情還希望你們不要插手。」月影邪還是帶著他是招牌似的笑容，讓我頓時感到寒意。「木頭，有些什麼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我還沒有回應，慕容蕭就跳起來了，「月影邪，你想對丫頭做些什麼，你敢傷害她一根毛髮，別怪我不計這麼多年的情誼。」
「我對她的喜歡不比你少。」僅一句話就讓慕容蕭的氣焰去了一半，月影邪看著我，我領會到了他的意思，只得極不情願地開口說道：「慕容蕭你把子魚的骨灰罈放回去吧，我和月影邪說些話。」
月影邪，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來面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