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北極殘陽（三） 文 / 何為書香
不知行了多久，或許是許久許久了。
北極光與徐雅風終於到了石橋的盡頭，再到前面一點，便沒有路了，擋在兩人面前的是一塊巨石，大約有一丈多高，岩石普普通通，並沒有什麼奇特之處。
北極光繞著巨石轉了半周，看出這巨大岩石下面壓著一個洞口。
說著，走到巨石正面，雙臂抵住巨石。他要幹什麼？不會……不容徐雅風推測，北極光要做的就是推開巨石。
北極光雙手慢慢發力，臉色漸漸變得陰暗，眼睛裡閃著犀利的光芒。
「呀……」北極光喉嚨發出低沉的聲音，漸漸，巨石居然一點點挪動了，與地面摩擦出深深的痕跡。
隨著巨石一點點地移動，徐雅風不由得用手遮住嘴，她真害怕自己驚訝地叫出來。
她不敢想像，這傢伙到底有多麼強大的力量，這是一個正常思維的人難以想像的。
儘管這一趟見過北極光出手過幾次，可是「這樣」也太誇張了吧！這傢伙真的可以排山倒海。
巨石被挪開了，地面出現一個窄窄的洞口，洞內散出一道灰白的光來，他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能夠認定那光就是灰白色的。北極光一個人跳了進去。
洞內的正前方一道從洞頂射入的光照在一個盤坐在地面的人身上，那人穿著灰舊的道袍，長袍遮住了他的頭髮和面部。北極光分辨不出那人是不是活物，便走上去想看個真切。
突然那身體一動，抬起頭來，北極光這才看清楚了那人的臉，像乾屍一般的臉。那深陷下去的眼珠轉動了一下，才證明他是一個活物。
「你是什麼人？」北極光面部冷峻，絲毫沒有被對方的面目嚇到。
那人乾枯的嘴唇好像天生就被糊在一起一樣，沒有動卻發出沙啞的聲音來:「剛才推動觸心石時激發了你體內的那團黑氣……」
「觸心石？」
塵舞曾經對他說過:「有一個地方會讓你找到你想要的答案，觸心……石——」
「這麼說，你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北極光一直在為某個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目標追溯著。好像他有些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他不停地尋找下去呢？
「仇恨與欲-望讓你變得冷漠無情……」
「你到底是誰？」北極光不喜歡被人道明什麼，所以他總在做一個沒有表情，沒有感情的人，因為他害怕被人看穿自己一直隱藏在世人面前的某些東西。
「你想要的答案就在你的心裡……」
「天卦老者？」北極光想到了這人的身份。
傳說天卦老者是北方極地的道家高人，善觀天象，能知生死，會讀人心，已經活了百年，有人說他的修為已經到了半仙的境界。
「你所追求的都不是你想要的，不過這正是你的命運。」
「命運？」他從來沒有猜疑過自己的命運，好像他天生就是一個沒有命運的人。
「你被命運掌控著……」
「被命運掌控？」
「每一位推開觸心石的人，都是在被命運掌控著，因為他有太多的欲-望。從一個的眼神可以看到一個人的未來，而你的未來是孤獨的。戰勝不了心魔就注定一世殘心。……」
一世殘心？邰珂欲曾經說過一句話:「殘陽一式，一世殘心……」
說著，老人的頭慢慢沉下，洞內的光芒也在慢慢便弱，只有一個聲音還在迴盪在四周:「你內心的微光還未完全熄滅，就像你的名字……」接著洞裡便變成了一片黑暗。
「極光！……」北極光聽到一個聲音，慢慢睜開眼，看到了徐雅風，那白皙的面頰上掛著兩行淚水。
^看！書網』目錄徐雅風也走了過去，從頭念給北極光聽:「殘心決，忘時作，風霜盡，雲依舊，落日來，春獨秀，燭空明，照星宿，英雄淚，血仍流，俠義本，劍末仇，始未終，心在抖，回天日，乏術否？……」不等徐雅風念完，北極光便沒有再聽下去了。
他怎麼可以被這些東西干擾到思緒呢？他來這裡是有重要使命的。
徐雅風念完了，但是北極光卻不在了旁邊，「喂！……」徐雅風立即追了上去。
「自己走都不說聲啊你！」徐雅風責備道。
北極光沒有聽到，也懶得去聽，徐雅風對他來說，根本什麼都算不上，他又何必再去顧及呢？石洞裡有另一條通道，走在這條通道裡，北極光感覺心情平靜了許多，但是臉上的表情卻突然變得異常冷漠。
徐雅風喊了幾聲北極光，但是他卻像沒有聽到似地不理睬。
終於，徐雅風感覺不對勁，拉住北極光:「極光，你怎麼了？」
極光，你怎麼了？
你怎麼了？
他怎麼了？
我怎麼了？北極光突然停下，昏暗不見光的狹道裡，北極光望著徐雅風，「你……為什麼要跟著來？」
徐雅風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從剛才開始，北極光就有些奇怪了。
「喂，我不都跟你說了嗎？我來找……浮雲……」說到「浮雲」二字的時候，徐雅風心裡哼了一聲:「那個白癡到底在哪裡嘛！」
「葉浮雲是你什麼人？」北極光感覺不該這麼問，可是他心裡總想迫切知道什麼，否則他會覺得徐雅風是有人派來害他的。
「我？他？……他是……」徐雅風自己都說不清跟葉浮雲的關係，其實她心裡是希望能跟他有那麼點關係的。
「如果你是他很重要的人，我會全力保護你，但是如果你說你跟他沒關係，我……有可能……會殺了你……」北極光目光帶著一股寒意，讓葉浮雲不禁恐懼了起來。
徐雅風不敢說話，只是呆呆地望著他，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之前不是這樣啊！
「快說，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嗎？」北極光怒呵。
「我……」徐雅風感覺很委屈，說著大喊出:「我喜歡他啊！」
「情？……」北極光聽完，便沒有再問什麼了，便道聲「好，跟著我！」北極光轉過身，繼續向前走。
徐雅風卻沒有動。
「你走不走？」北極光回頭問聲。
「你是葉浮雲的朋友？」徐雅風問。
「不是。」北極光很堅決地回答。
「那你是葉浮雲的敵人？」
「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保護我？如果你根本不在乎我，剛才又為什麼要捨身救我？」徐雅風受不了別人一會兒對她好，一會兒又變個人似地不管她。
「如果我跟葉浮雲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是不是就要殺了我？」
「你給我閉嘴！」北極光怒吼一聲，說時背上的殘陽劍取下，出鞘一端架在徐雅風脖子上。
這熟悉的動作，讓她回憶起了什麼。
「是你？……」徐雅風想起來了，曾經就是這柄劍指著她，曾經就是這個眼神對著她，「三年前，菜蓬裡的那個人……就是你！」北極光聽了怔怔，三年前？他也記得，曾經是有個女孩救了他，但是他卻險些把她當成壞人殺了。
北極光再次仔細看了看徐雅風，果然是。
「那個女孩是……」
徐雅風這次沒有哭出來，「既然我救過你一次，你也救了我一次，我們誰也不欠誰了，你可以不管我了，甚至嫌我礙事可以殺了我！……」
北極光的劍始終沒有再往前一寸，兩人對視了許久，北極光才慢慢收起劍，「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不是因為你救過我一次，而是……我不想讓葉浮雲恨我……」或許，這才是北極光最真實的一面，他絕對不會對一個女孩有所憐憫的。
……
兩人沒有再說話了，徐雅風也覺得和這傢伙無法交流。
一會兒兩人來到一個大殿，空間十分巨大，建築也非常宏偉，四面一排排石柱，大殿頂部與四周的牆壁都是一些浮雕的奇怪圖案，正面是一座高台，高台上是黃金鑄造的寶座。
兩人剛進入大殿，北極光便突然感覺到腳下一陣震動。就在這時，一聲聲鐵輪滾動的聲音傳來，四面的牆壁，幾個石門打開，一架架奇怪的巨大機械衝出。
那些機械高兩丈有餘，身前幾支鋒利的尖刀，兩側各一支像手臂一樣的鐵鉗，上方是一個巨獸的頭，頭頂兩支尖角，底下是巨大的輪子，整個身體結構精巧絕妙，是木頭與鐵銅製造，從外殼向裡面看去，可以看到許多齒輪在轉動，實在是一件罕見的機械。北極光知道這些機關機械是北漠軍為防禦外敵而製造的機關獸，只要是外人進入這座宮殿就會觸動這些機關。十幾支機關獸紛紛向北極光與徐雅風圍攻上來。機關獸的手臂旋轉了起來，向一支風輪似的，後面的齒輪軸不停活動，機關獸手臂上的尖齒讓人看了不由得心寒。眼看著巨獸一步步逼來，徐雅風這一次沒有恐懼了，經歷了之前的，現在這些也沒什麼好驚奇的了。
北極光鎮定自若，面不改色，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恐懼的。
本文由看書網小說（.）原創首發，閱讀最新章節請搜索「看書網」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