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海閣天堂（二） 文 / 何為書香
就這麼睡去了嗎？葉浮雲你不能！一個聲音與他的心對抗。不，不能睡去，一定要醒來，一定要活著，活著——活著才能去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活著才能實現比夢境更遙遠的理想！
……
一股力量托舉著他的身體，迫使他的眼皮抬起，明亮的世界湧入他的黑暗的瞳孔，將他的心底佔據。
身體還是很沉重，每走一步感覺腳上正帶著萬斤的枷鎖。醒過來後的他依然像昨天那麼沒有力氣，甚至連在別人面前裝出精神樣子的力氣都沒有。
走在路上，看到前面的路恍恍惚惚，所有景物不定形地左右晃動。這時，路前面出現幾個人，葉浮雲沒有力氣抬頭看那幾人，但他心裡明白這些人是誰。
徐雅風來到教室，還有半個多鐘頭才上課。
「葉浮雲今天應該不會來上課吧！昨天看他那樣子就撐不住了。」艾莉對著走來的徐雅風道。
徐雅風點了點頭，「早上我敲了半天的門，都沒有回應，我想應該是誰得太死了吧！」
徐雅風話剛完，只見身旁不遠的座位上一個身影迅速走出了教室。
「我以為要花多大的心思，沒想到這麼容易。」一個聲音傳進了葉浮雲的耳朵。葉浮雲漸漸睜開眼，那雙眼睛幾乎是被睫毛撐開的。
看到面前一張潔白而陰暗的臉。
葉浮雲沒有驚訝，他早料到了，只是自己沒有反抗的能力。
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如果不是繩子將他綁在柱子上，估計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海閣天堂啊！」穆雪兒一邊拍著手一邊道。
葉浮雲想發出聲音，吐了很長的氣，才將喉嚨震出聲:「不用這麼粗魯吧！」
穆雪兒看到葉浮雲無力的聲氣，笑道一聲:「看來陰沙渡口一戰，你傷得很重啊！原來你也不是不可戰勝的嘛！」
「如果你想報仇的話，勸你盡早動手，不然……等我力量恢復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葉浮雲苦笑一聲。
「你這麼爽快讓我感覺很不自在，甚至沒有一點打贏你的成就感，拿出你的情緒對我吼一次吧！」
「我若是生氣對你沒有好處。」葉浮雲的語氣沒有力氣卻發音得特別重。
「但是我喜歡，我就是喜歡你那種傻勁，甚至比帥傑更可愛。」
「是嗎？」
「你傻到為了一個曾經傷害過你並視你為死對頭的人拚命，最後弄得身負重傷，無法反抗現在的危機，這算不算是悲劇？……」
「帥傑……是為君子，他……有著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心胸。」
「如果是我要求跟你合作，你會答應嗎？」
「這句話你已經問過一遍吧！」
「哈哈……你以為我真的這麼在乎嗎？我不會等，甚至一秒鐘都不會，我現在根本就不稀罕你！……」穆雪兒憤怒地道。
「我不想聽你說了，我倦了，如果你要殺了我就請便吧！」葉浮雲道完又閉上了眼，深吸了口氣，然後將頭垂下了。
「已經不耐煩了嗎？我討厭別人迴避我，任何人都不可以！」穆雪兒揪住葉浮雲的衣領狠狠道，但葉浮雲根本沒有理會，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幾聲「啊！」地叫聲。
穆雪兒猛地回頭，這時，鐵倉門漸漸打開，一位穿著黑色風衣帶著京戲臉譜的人站在門前，伸手指著葉浮雲道:「放了葉浮雲。」
穆雪兒表情鎮定，淡淡道:「你身手不錯，竟然能闖到這裡來。」
「少廢話，到底放不放人？」那人猛地像穆雪兒衝過來，穆雪兒身旁的手下來不及阻擋，風衣人便一手抓住了穆雪兒的喉嚨。
「能摘下面具示人嗎？」穆雪兒邊道邊看到了那人脖子上掛著的骷髏項鏈。
「我讓你放人！」風衣人準備用力。
穆雪兒見這人是來真的，沒有辦法，只得示眼色讓身邊人給葉浮雲鬆綁。
……
葉浮雲昏昏沉沉地靠在牆邊，風衣人帶著葉浮雲逃到了街道旁的一個角落。
一直等了半分鐘，風衣人在一旁喘氣，葉浮雲才慢慢睜開眼，「帥傑嗎？」風衣人看了看葉浮雲，終於把面具摘了下來，果然是帥傑。
「你怎麼知道是我？」帥傑問聲。
「想不到還有誰會來救我！」葉浮雲道。
「別抬舉我了，你對我沒有任何價值，不過你是因為我才受傷落入他們手裡，我帥傑不想虧欠於誰！」
「你沒看出來嗎？穆雪兒是故意讓你帶有我的，說不定穆雪兒已經認出你。」
「我當然清楚海閣天堂沒那麼容易進出的……」帥傑歎聲，「但是我別無選擇……」
「那現在該做什麼？」葉浮雲問。
帥傑看了看大街上，朝對面大樓頂的那口大鐘看了一眼，已經快九點了。
帥傑笑一聲:「上課。」
「鈴鈴……」上課鈴聲響了。
同學們都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座位上，尤欣老師拿著課本走上講台像往常一樣地開始講課，突然發現教室空著兩。看書網女生的，海閣酒吧每天都是這麼冷清。
「小傑，你終於來了，白天出了點事。」穆雪兒一個人坐在櫃檯前喝酒。
群燈閃爍，音樂迴盪在空蕩蕩的酒吧，明亮的玻璃杯具與擺得整整齊齊的櫃檯桌椅映入眼簾。
「發生什麼事了？竟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帥傑走過去，坐在穆雪兒身旁。「陪我喝酒吧！」穆雪兒紅潤的臉上已經顯出醉意。
「誰欺負你了？我幫你出氣。」帥傑捧著穆雪兒的臉蛋，像是在安撫一個受傷的小動物。
「哼，你幾天都不來看我。」穆雪兒撒嬌地靠在帥傑的肩上。
「我現在不是來了嗎？要是我那裡讓你生氣，你就打我罵我吧！」帥傑輕撫著穆雪兒的秀髮。
「就知道哄我，男人就會這些。」穆雪兒嬌聲道。
「那你想讓我怎麼樣？」穆雪兒轉過臉，正視著帥傑，通紅的小臉不知是害羞還是酒醉，兩手勾在帥傑的脖子上，輕動著紅唇，輕聲道:「抱著我！」
「這地方……好像不適合做這種事吧！一會兒有人來了怎麼辦？」
「你帥公子**好像不分場合吧！」
「你現在是喝醉了，要是一會兒你酒醒了，見我玩弄你，你不殺了我才怪。」穆雪兒眼眶閃出淚花，瞪著帥傑，狠狠道:「你不聽我的一樣會死！」
兩人目距十幾厘米，對視了幾秒鐘，終於帥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跟你開玩笑呢！我聽話就是了！」說著帥傑將穆雪兒的身子輕輕轉了過去，從後面環抱住穆雪兒的腰身，口鼻在她頸部輕輕嗅著。
「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帥傑細柔的聲音在穆雪兒耳邊輕輕問道。
穆雪兒頓了頓，反問:「你真的……關心我麼？」
「當然了！」帥傑將穆雪兒又抱緊了點。
許久，穆雪兒才慢慢答道:「葉浮雲來過了……」
「什麼？他怎麼會……」帥傑驚訝一聲。
「你真的不知道？」穆雪兒遲疑了一會兒，問。
「為什麼到現在你還不肯相信我？」
「我真的很害怕！」穆雪兒帶著哭腔道。
「別怕，不是有我在嗎？葉浮雲……他不是受傷了嗎？」
「你是不是因為他幫過你，所以你不忍心對他動手？」
「怎麼會？在我心裡雪兒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受傷了，但是有另外一個人在幫他。」
「是什麼人，竟如此大膽？」
「我不知道，他帶著面具。」
「放心，我一定把那個人揪出來，可是我不明白，雪墓幫不是有很多高手嗎？怎麼會讓那人輕易闖進來？」
「洪冰大樓那件事，損失了我一百多弟兄，我手下哪還有什麼人？」聽到這句，帥傑嘴角露出笑意，接著又道:要不要把我手下那幾個弟兄調過來保護你？」
「我不要。」穆雪兒嬌聲道。
「怎麼了？」
「我要你陪我。」穆雪兒柔聲，接著轉過身，接著嬌媚地慢慢吻向帥傑的嘴唇。
帥傑將頭往後一撤，輕道:「可我還得上課呢！」
穆雪兒臉上漸漸顯出怒意，「難道我在你心目中，連一個畢業證都極不上嗎？」
「只要你願意，我每天都可以來看你。」帥傑道聲，說罷便向穆雪兒的紅唇合了上來。
穆雪兒卻將臉避開，然後道:「我困了，你送我去休息吧！」
……
「我困了，今天就講到這兒吧！」徐雅風收起課本，道聲。
葉浮雲也打了個哈欠，「嗯。」「你今天沒事吧！」徐雅風又問了一句。
「放心吧！我覺得好多了！」葉浮雲嘿嘿一笑，表示自己沒事。
「嗯，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起早一點。」徐雅風道完又甜甜一笑，道聲「晚安」後便又出門去了。
葉浮雲長歎一聲，如果這個丫頭一直待在他身邊，他一輩子都「不得安寧」。
葉浮雲活動了下手臂，突然感覺力量恢復了，頭腦也清醒了許多，突然一掌擊出，幾米外沙發上靠著的軟綿綿的鼓墊被隔空擊穿一個窟窿，裡面地毛絮飄得房間滿是。
葉浮雲欣喜，突然又看看窗外，似是想到了什麼。
……
帥傑把穆雪兒輕輕放到床上，然後坐在床邊，小聲叫道:「雪兒……」
叫了幾聲都不見穆雪兒回應，應該是睡著了。
帥傑將手伸到枕頭下，摸了摸，搜出一串鑰匙。帥傑環視了這個大房間，一眼看見了櫃檯下面的鑰匙孔，於是走過去，將鑰匙一個個插進去。
突然帥傑一抬頭，從櫃檯上的鏡子裡看到自己身後伸出一支黑色的手槍。
帥傑猛地回過頭，只見穆雪兒站在面前，拿著一支受傷正指著自己。
「雪兒，別……」帥傑驚聲。
「不要這麼叫我！」穆雪兒眼中含著淚水，絕望地看著帥傑。
「別這樣。」帥傑慢慢邁著步子向前走幾步。
「不准動！」穆雪兒叫聲，臉上兩行淚水直淌下來。
「你聽我說……」
「不用解釋！……」穆雪兒哭腔道，「我一直以為你是真心的，可沒想到我又被騙了！……想搜出我販毒的罪證嗎？那麼……呵呵……，我告訴你，所有毒品地銷售記錄文件都在你身後的櫃子裡，但是你敢動一下試試！……我的槍可不會走眼！」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也不妨告訴你，洪冰大樓藏有毒品的事是我告訴葉浮雲的，我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那麼多毒品危害市民……」帥傑道。
「我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我只告訴過你一個人，連我手下都不知道，但是我一直在給你機會，可是你卻把一切罪過全部推給了葉浮雲，你太讓我失望了！」帥傑冷冷一笑，「沒錯，我很欣賞葉浮雲，所以才利用他！」因為欣賞，所以利用，這就是帥傑的行事作風。
「所以你今天救走他，你之前想跟我合作，目的就是讓我跟葉浮雲鬥，鬥得兩敗俱傷之後，你就能輕易的除掉我，可是沒想到葉浮雲已經沒有了抗爭的能力，而你又不想犧牲他，所以才冒著被我認出來的風險而救他，如果不是看到你脖子上的項鏈，我或許真的很不願相信是你……」
「我知道你是有意試探我，但是我無法逃避這一切，因為我遲早是要跟你交鋒的！……」帥傑邊說話已經偷偷將手伸到衣服後面的褲兜裡。
「已經被無數個男人傷害過，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穆雪兒閉上眼睛，準備扣動扳機。
帥傑手快，一手揮過，一把飛到飛出，打在穆雪兒的槍上。
穆雪兒手心一麻，手槍被彈開掉到地上，再緩過神，帥傑已經不見了。
?帥傑衝下樓梯，只見酒吧大廳裡已有幾十個人等在這裡。
「正好，今天看我如何砸了這裡！」帥傑掏出手機按下播號鍵，講一句:「都過來吧！」話剛落下，只聽大樓外面傳來動靜，接著衝進來幾十個持刀棍的人。
帥傑走了過去，打聲招呼:「兄弟們，跟著我滅掉這定海市最後一個幫會吧！」帥傑手一揮，自信地一笑。
幾秒鐘過去了，可是沒有一個人動，帥傑不明白，吼道:「沒聽到嗎？」仍不見有人動。
「哈哈……，小傑！你真是傻得可愛！」樓上傳來一聲。
接著，穆雪兒走了下來，對帥傑道:「你以為我到北定中學讀半個月的書只是為了接近葉浮雲嗎？」穆雪兒知道，帥傑的那幫兄弟大多都是北定中學的學生，所以早在暗地裡把帥傑的手下都收服了，帥傑轉身看了看身後的這些人，「阿文，你們……」
「帥老大，你何時拿我們當親兄弟待過？」人群中一人道。
「我虧待過你們嗎？」
「你仗著自己有個好身手就到處欺負人，逼迫我們加入傑哥會，我們早就受夠了，為你做了那麼多，得到過什麼嗎？」帥傑曾經在學校橫行霸道，曾一度是學校的小霸王，許多人都怕他，於是逐漸在學校成立了小幫會，逼迫別人加入，事實上真正願意為他效勞的沒有多少人。
帥傑沉思了一會兒，猛然抬頭，憤憤道:「本少爺今天就來教訓教訓你們這幫叛徒！」說罷，握起拳頭向人群衝去……
……
「老大，該怎麼懲制他？」一人對著穆雪兒問。
帥傑已經被幾人按倒在地，面部青紫，鼻孔出血。
「你們想怎麼樣都行，最好是讓他生不如死！」穆雪兒坐在單椅上，喝著香檳，一邊道。
「帥老大，得罪了！」眾人圍著帥傑，人群中不停傳來聲音。「要他一條腿吧！」「我要把他丟到北定江去餵魚！」……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帥傑趴在地上動彈不了，他從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沒想到今天會被自己的手下暗算，頓時心中既憤慨又無奈。
……
就在這時，突然「砰」地一聲，天花板上的吊燈掉下來，摔在地上，接著海閣大廳的燈光突然暗下，瞬間大廳內變為一片漆黑，周圍好像是黑幕拉了下來。
所有人一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穆雪兒鎮靜地看著前方，一個黑影飛過……
眾人驚愕了幾秒鐘，突然燈光一亮，一切又似乎都恢復正常了。再看地面，帥傑已經不見了蹤影。
……
穆雪兒憤怒地對著天花板上的破洞，大喊一聲:「葉浮雲，我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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