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大鬧鳳廳（一） 文 / 何為書香
終於醒過來了，這就是原本的自己嗎？昏昏沉沉了那麼多天，像做了一場夢一樣，雖然現在心口還有些微微的疼痛，但是至少讓他感覺到了最真實的自己。
…
「大哥，你聽說了嗎？五龍幫的人全被逮捕了。」葉浮雲在學校遇到了萬仁尚，萬仁尚不停地對葉浮雲道。
「嗯！」葉浮雲輕應一聲，還沒有人知道那一切都是他做的。
「不知道是誰，這麼厲害，警察接到報案後便趕了過去，只見雷伍那幫傢伙都被困得緊緊的，真想不到他也有今天！……」萬仁尚說個不停，說罷，拍了一下葉浮雲的肩膀。
葉浮雲肩膀一沉，眉頭一皺，緊緊地摀住肩部，昨天中了雷伍一槍，子彈從左肩穿過，現在傷口還疼。
萬仁尚見葉浮雲這種反應，便問:「大哥你怎麼了？」
「沒事……」葉浮雲道一聲。
「哦對了，今天晚上……」
萬仁尚剛想說什麼卻被葉浮雲打斷了，「我不會去了。」
「什麼？…大哥一萬塊哎！你功夫這麼好，不去太可惜了。」萬仁尚連忙道。
「我……，我想好好學習！」葉浮雲淡淡地道出了這幾個字。
「我沒聽錯吧！」萬仁尚吃驚道，「大哥，你不是說你討厭讀書嗎？」
「我……，我至少要對得起大叔！」徐正英是他這輩子最親的人了，葉浮雲不能再讓徐正英為他擔心了。
「那我怎麼辦？沒有大哥你保護，我又要被人欺負了。」
「少跟那些人打交道，他們就不會來找你麻煩了。」說完，葉浮雲轉身便向教室行去了。
……
「同學們！這段時間大家都非常用功，除了個別人外……」尤欣老師在講台上對同學們講道，當說到這句話時，專門朝葉浮雲瞥了一眼，然後接著講:「我們準備在下個星期舉行一次測驗，希望大家提前做好準備！……」
說完後才開始講課，這一節課，葉浮雲聽得格外認真。
下課後，艾莉走到徐雅風桌前，使了下眼色，讓徐雅風看看端正地坐在課桌前認真思考題目的葉浮雲，並道:「哎，他今天沒有睡覺哎！」
「他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徐雅風道。
「是什麼原因讓他變回來了？」
「誰知道啊！他今天早上還準備向我道歉呢！」
「道歉？」艾莉看了一眼臉頰紅暈的徐雅風，奇問道:「道什麼歉啊？」
徐雅風一不小心說漏嘴了，連忙道:「沒…沒…什麼！他…，他欺負我嘛！…」後面那一句聲音非常細，也不知道艾莉有沒有聽清楚。
……
下午，放學時，徐雅風出校門，看到葉浮雲等在校園門口。
徐雅風走到面前，垂著腦袋問道，「你…，你等我？」
「嘿嘿……」葉浮雲嘿嘿笑道，「美麗的雅風小姐，一起走吧！」徐雅風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她是開心，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
走在路上，兩人腳步很慢，彷彿是不約而同地想讓這段時光變得更長一些。
葉浮雲走在前面，徐雅風在後面緊攥著小手，小小世界裡有無數個星點在躁動。
終於徐雅風叫住了葉浮雲，「浮雲！…」浮雲，她又叫他浮雲。
葉浮雲回過頭，徐雅風追了上去，與葉浮雲並排行在一起。
「今天怎麼會想到跟我一起回家？」話說出口，又突然覺得不妥，真是的，怎麼可以這樣問？以前的以前不也是一起回家嘛！
…
「我……」葉浮雲話到一半停頓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徐雅風的臉頰紅得快成了今天夕日的晚霞。
葉浮雲怔了怔，接著道:「那個……，很久沒有聽講了，掉了好多課，想請你幫我補下。」
徐雅風抬起頭，用別樣的眼神看著葉浮雲，是這樣嗎？徐雅風嘟囔著嘴，嬌氣地道:「那——」聲音拖得很長，彷彿是故意讓葉浮雲等著，終於道出:「——好，我答應！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要求？什麼要求？」
「你先答應我嘛！」徐雅風輕撒著嬌。
葉浮雲感覺有點不自在，儘管徐雅風經常如此，但是現在的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另一種緊張的氛圍。
「好吧！我答應……」葉浮雲深吐了一口氣，對於現在無比輕鬆的他來說，徐雅風的任何要求他都能接受。
「答應我，以後不許…碰…」
聽到徐雅風說到這兒，葉浮雲似乎已經明白了，這丫頭居然現在還對自己不放心，於是接下話道:
「我答應！以後絕對不會動你一根……」
「……天削劍！」
兩人的話同時道出。
葉浮雲話還沒說完，心中便一陣愕然，「什麼？…」
「我說天削劍）*看書>!網靈異…
旦日。
徐雅風白了葉浮雲一眼，「這麼簡單的話你也會錯？」
「沒看清楚而已！…」葉浮雲呵呵笑聲。
這時，樓下傳來了聲音:「小子，有人找你！」葉浮雲下樓。
一看，又是萬仁尚。萬仁尚一臉鼻青臉腫，樣子看起來很狼狽。「大哥，你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葉浮雲看他樣子便明白了，這準是又被人打了。
「我不是讓你不要跟他們在一起嗎？既然你不聽我的話，那這件事我不會去管了！……」葉浮雲重重道。
「可是我不去找別人，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萬仁尚抽動著鼻子。
葉浮雲知道萬仁尚很可憐，自己很想幫他，可是現在的葉浮雲能做些什麼呢？
「大哥，要不你教我功夫吧！那樣我就不會被別人欺負了！」萬仁尚懇求道。
「少來了，我說過我不會教人功夫的！…」葉浮雲不耐煩地道。
「大哥，教我一招嘛！就一招！……」
「我不會教的，你快走吧！…」葉浮雲邊道邊吧萬仁尚往門外推。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葉浮雲聲音很低沉，剛才下樓時徐雅風就要他以後都不要跟萬仁尚來往了，葉浮雲——答應了。
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就是這一刻——葉浮雲拋棄了這個少年。
萬仁尚絕望了，無奈地離開了，葉浮雲隔著院子的鐵門看著那個可憐的孩子的背影，長歎了一口氣。
坐在沙發上的徐正英對葉浮雲道:「人家要你教他功夫，你就教他罷！」
「大叔你不知道，那傢伙根本不是練武的材料。」葉浮雲道，或許，葉浮雲也找不到其它合適的理由了。
「你怎麼知道他不適合習武，沒準人家比你更有天賦。」
「天賦？……得了吧！就他那熊樣兒？……」
……
萬仁尚走在街上，這時，前面又出現了幾個人的身影。
萬仁尚一見便想逃，可剛一轉身，豈料後面也有幾個人。
「小子，欠我們的錢什麼時候還啊？」其中一個刁煙頭的高大男人揪起萬仁尚，像抓著一隻小動物似的提起。
「你們別亂來，我大哥饒不了你們！」萬仁尚驚嚇地道。
「別拿葉浮雲嚇唬我們，前幾天還有人看到他被人揍了呢！那小子早就該修理了…」
「少廢話，拿錢來！」
「我……我沒錢！」萬仁尚話剛出便一個大耳光朝他打來。
接著，其餘幾人也在他身上猛下拳腳，萬仁尚痛喊道:「大哥——救我！……」
……
繁華的都市隱約著一絲淒涼，悲憤的萬仁尚跑到北定大橋上，看到這個冷漠的城市，璀璨的燈火下，卻顯得更加的黑暗。
彷彿連燈光也在排擠他，故意不照到他的身上。
身體撕裂般的疼痛……
「他的毒癮的兒子，不要跟他在一起。」
「真是個噁心的傢伙，早早滾出我們的視覺吧！」那種眼神，就是那種眼神，嘲笑，鄙視……
從小——就被人歧視，孤獨，冰冷，一個個黑色的身影從他身旁經過，沒有人會向他伸出手來。那些同齡的孩子推開他，從他身上踏過——嘿，滾出去！滾出去！
……
滿身泥土地回到家，又是那個眼神——你這個沒出息的，你要氣死你媽啊！——然後追著打——追著打，直到打得媽媽口喘大氣地咳嗽才停下，然後隔壁家裡在教訓自己家六歲多的孩子——以後千萬別像他們家的孩子那樣，不然也要挨打！
……
他不敢回家，行在街上，然後幾個大個子將他圍了起來－－－－小子，借點錢使使？他眼巴巴地望著，害怕極了，然後一個耳光扇了過來，他倒在地上，無數腳踩著他——一直這樣，一直這樣……
直到那天，那個身影經過，一隻手抓住那幾個混蛋的手——小子，不想活了！敢多管閒事？接著——三拳兩腳將那幾個混蛋踹倒，葉浮雲向他伸出手來——「即使被人揍了，也不要那麼窩囊地哭，那樣－－－－只會讓人更加地瞧不起！」是葉浮雲告訴他，即使被人揍了，也不要那麼窩囊地哭，那樣只會讓人更加地瞧不起……
「老大！…」他叫道，從此，他認定葉浮雲就是他的大哥。
葉浮雲那淡然，毫不屑睹的眼神讓他重新找回了尊嚴，找到了自信。
彷彿看到了生活最後一絲希望，終於可以不需顧及旁人的眼色，做一個正常人了。
但是現在，葉浮雲告訴他，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葉浮雲拋棄了他，現在，他的生活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一個人什麼都沒有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他該死嗎？為什麼——他注定要被人欺負？他不想，再也控制不住了心中的憤怒與不平，於是對著江邊的城市，大聲喊出:
「你們等著吧！有朝一日，我一定會把你們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
旦日，萬仁尚又來到徐正英的家門前，站在門口許久都不敢進去，徐正英在屋裡發現了，便出去，「哎，仁尚啊！找葉浮雲吧！他在樓上呢！快進來吧！…」
徐正英與萬仁尚的父親素有交情，也知道萬仁尚是個可憐的孩子，所以一直很照顧他。
萬仁尚進了門，來到樓上，打開葉浮雲的房門，只見葉浮雲在床上睡得正香，他正想把葉浮雲叫醒，走到床前，突然發現葉浮雲枕頭底下露出一本書。
……
「哪去了？……」葉浮雲不停地在床底下翻找。
「找什麼呢？」徐雅風見葉浮雲把房間弄得一團糟，便問。
「拳譜！」葉浮雲應道一聲。
徐雅風聽了立即攔在葉浮雲面前，「不是說以後不練武嗎？要拳譜幹什麼？」
「《風殤拳譜》是玲悅送我的，我一直都好好珍藏的，怎麼會不見了呢？」葉浮雲道。
玲悅？又是薛玲悅！徐雅風氣沖沖地道:「不見了活該！…」說完憤憤地走了出去。
……
週末，徐正英與劉玉都不在家，樓下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
葉浮雲拿起電話，「喂」一聲接聽後便聽出對方是誰。
「大哥，救救我！」電話裡傳來一聲，葉浮雲聽了剛想問怎麼了，這時，一旁的徐雅風立即奪過的電話，給掛掉了。
「我說了，以後不許跟他來往！」徐雅風白了葉浮雲一眼。
葉浮雲點點頭便上樓去了，一整天，葉浮雲總覺得心裡不安，便決定去萬仁尚家裡看看他，並找機會跟他解釋些事情。
剛出門不遠，葉浮雲便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回頭一瞧，原來是三八會的人。
「是你們？…」見到這些人，忽有種不好的預感。
「最近怎麼不去打拳啊？」一人問道。
「我以後不會去了。」葉浮雲淡淡道。
「你一聲不吭，說算了就算了拿我們三八會當什麼？」
「你想怎麼樣？」
「再打一場吧！」
「如果…」葉浮雲傲慢道，「我說不能呢？」
「這可由不得你……」這人冷冷一笑，「你的那位兄弟不識好歹……」
「仁尚？他……」這幾天沒見萬仁尚來找他，葉浮雲早該猜到了。
「他現在在我們手裡，如果你還在乎你的那位兄弟，最好不要亂做決定……」葉浮雲雙目一瞪，咬牙道:「什麼時間？」
「明天上午九點。」
「明天我要去學校！」
「是你兄弟重要還是你自己的事重要，你考慮清楚！……」
說罷，其中又一個人拿出電話，只聽傳來萬仁尚的聲音:「大哥，救我！……」
……
旦日，葉浮雲早早起床，打開床底的木匣子，看到布裹的天削劍，正要拿起，突然想起徐雅風的話:「三年－－－不許碰天削劍，…你答應的哦！不許反悔。……」
葉浮雲將手縮了回去，心中想:定海市還沒有誰是我的對手，拿不拿劍無所謂！說罷便將天削劍收起，下了樓連早餐都沒吃就要出門，徐雅風一邊喝牛奶，見葉浮雲急匆匆的出門，便道:「喂你等等我嘛！用不著這麼急吧！」
葉浮雲回過頭，道一聲:「幫我請假。」
「你……」徐雅風撅著嘴，氣憤道:「搞什麼？你又要……」
「相信我！我真的有事……」
「可是今天上午要測驗，你不是說你期待很久了嗎？」徐雅風有些急了。
「可是……」葉浮雲眉宇稍皺，臉色沉了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
說完，不等徐雅風說話葉浮雲便匆匆地跑出了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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