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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78章 死亡 文 / 柒月歌

    聞言,顧若曦即刻低頭望去,在看見那正下方匆匆忙忙的人群時,她不由自主的笑了。終於……她終於看到希望了!

    舉眸,她衝著金煜夜喊:「不要做傻事!我們都會沒事的!都會沒事的!」

    與此同時,蕭逸軒彷彿是聽到了那正向上衝來的腳步聲,故而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金煜夜,咬牙切齒道:「我警告過你,如果違背了我的意願,你和顧若曦一個都活不了!那麼現在我便送你上路,然後再讓顧若曦很快來陪你!」

    「不!」

    顧若曦那道尖銳的聲音響起時,槍聲已經猛地跟著響起,「噠」的一聲,只見一抹人影飛快的衝到了金煜夜面前。

    是范晴妍!

    她用自己的身體完全護住了金煜夜,卻沒有意料中的那麼疼!

    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她渾身都止不住的開始顫抖,是因為害怕。當一個人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那種恐懼便會猛地向你撲過來,讓你無從招架。

    「阿煜……」

    她輕喚了一聲,卻不見金煜夜低頭看她,而是直接越過她望著她的身後。

    不明所以的,范晴妍擰了擰眉,緩緩轉過身去,同時那緊抱在金煜夜身上的手臂也自然而然的垂落下來。然而,就在她轉身看見楚翔那痛苦的臉孔時,整個人都傻掉了!

    呼吸一緊,她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緊跟著便看著楚翔含笑向她倒過來……

    出於慣性的,她伸手接住了楚翔那沉重的身體,卻由於不堪重力,同他一併倒下去。在她手上沾滿了血跡……「不!不是的……怎麼會這樣?」范晴妍茫然無措的搖頭,她看著自己那沾滿鮮血的手,顫抖的越發厲害,「你、你……」她狼狽的哽咽了一下,隨即轉眸看向倒在她懷中的楚翔,如豆般大小的淚珠順著眼眶滾落。

    范晴妍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樣的心情?她只覺得心口那裡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她要喘不過氣來,「啊……」她哽咽,用顫抖的手撫住楚翔的臉頰,「你怎麼了?怎麼抖的這麼厲害?為什麼?為什麼啊!為什麼要這麼傻!為什麼不讓我去死?該死的是我才對啊!」

    不知是否被楚翔的真情所打動,范晴妍的心那麼疼那麼疼,不同於以往,那是種令人窒息的痛楚與恐懼,她突然好害怕,害怕楚翔就會這麼離開她……

    「不要哭……」

    楚翔說的很費力,此刻的他臉色蒼白如紙,血正從他背後源源不斷的湧出。

    「不會有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范晴妍喊道:「來人啊!醫生!醫生!」她突然有些後悔了,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以死相逼讓楚翔帶著她來這裡,如果不是她一心一意掛念著金煜夜的安危,便不會發生眼前這一幕了,楚翔還會好好的活著,不用這樣為了她游離在生死邊緣。

    他是那麼善良,那麼好,上帝不可以這麼不公平的!懊死的人應該是她啊!

    一時間,曾經的那些美好回憶全部湧上了范晴妍的腦海中,直到這一刻,當她真正意識到或許會永遠失去這個男人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他對她來說是那麼重要!

    范晴妍的世界裡不能沒有楚翔,沒有了他的守護,她便什麼都做不了!

    楚翔吃力的抬起手,深情款款的目光叫人心痛。他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痕,喘道:「不要哭,答應我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好不好?你欠下的債都由我一個人來還,我想煜少不會太為難你的,哪怕是看在我的份上,他也不會再對你如何!」

    「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話了好不好?」

    范晴妍握著楚翔發顫的手,緊緊地,「都會好的,我不允許你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這些話等你傷好了再對我說,我不要你現在說!」

    其實,在她打算替金煜夜擋下那枚子彈的時候,她也是真心實意的想去死!

    因為她深深的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被原諒的,她與金煜夜也根本再回不到過去了,或許她用這樣的方式來了結這段感情是最好的結局!卻不想……

    「你太傻了!」

    她垂下頭,將臉深深埋在楚翔的懷中啜泣,「我不要你死!不要……你說過會永遠都陪在我身邊的,我不准你食言!」

    楚翔覺得呼吸越來越弱了,眼前的一切也開始漸漸變模糊。

    可在他失去意識之前能聽見范晴妍說出這樣一句話,真的值得了!至少他能確定,在這一刻范晴妍的心裡裝著的是他,而不是金煜夜!她的淚終於是為他而流的了,哪怕這是用性命作為代價才換來的,他仍舊覺得值得!

    「楚翔!堅持住!你給我堅持住聽到沒有!」

    金煜夜一把握住楚翔張開的手,用力抓緊,「只要你能活下來,我保證一切既往不咎!我會放過她,但前提是你要給我好好活下來!聽見了嗎?」

    楚翔彎了彎唇,反手握住金煜夜,「煜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我還是請求你,放過小妍吧,她的債我用命來還,所以請你放了她!」他突然喘氣了幾聲,有血順著他的唇角緩緩流下來,那麼的觸目驚心,「請答應我,求求你……」

    「楚翔……」

    范晴妍哭的很傷心,就連她的眼神都是絕望的,「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活著!」或許真的只有當你意識到要失去的時候才會覺悟到,某個人對你是那麼的重要!

    楚翔已經快不行了,血早就流了一地。

    他最後用力拉住金煜夜的手,懇求道:「煜少!我只有這一個請求,答應我好嗎!」金煜夜凝眉,狠狠點頭,「好!我答應你!」他知道,倘若他不答應,楚翔死都不會瞑目!

    聞言,楚翔終於笑了,緊跟著那握在金煜夜臂彎上的手便垂落下來。

    「楚翔!」

    見狀,范晴妍歇斯底里的喊了一聲,「不要!」她恐懼的搖著頭,卻看見楚翔用一種訣別的目光看著她,之後便緩緩的閉上了眼……「啊!不要!」她瘋了似的搖晃著楚翔的身體,卻再也得不到他的一絲回應,「啊!」她徹底崩潰的哭了出來,「不要離開我……」將楚翔緊抱在懷中,淚已經止不住的滑落,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金煜夜半跪在身側,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自是不好過。畢竟楚翔與范晴妍都是同他一起長大的,即便期間發生過那些不愉快,可他們對他來說仍舊是最特別的人!尤其是楚翔,這些年來與他朝夕相處下的情誼,更是令他難以忘卻!

    這一幕完全出乎了蕭逸軒的預料,他聽著范晴妍痛苦的哀嚎,看著金煜夜那漸漸攥緊的拳頭,在想著要如何做才能脫身?

    這時候,警方的人已經全部衝了上來。

    見狀,蕭逸軒也來不及想那麼多,直接衝上天台邊緣,一把拉住范晴妍手腕上的繩子,威脅道:「都給我退後,不然我立刻殺了她!」他手中的槍支僅有兩顆子彈,而如今已經全部都用完了,他似乎已經無路可退了,能利用的也只剩下顧若曦這張底牌!

    所有的槍都對準了蕭逸軒,隨時做著魚死網破的打算。可無奈,蕭逸軒的手死死的抓在顧若曦手腕上的繩子上,所以即便他們真的開槍了,也根本保證不了顧若曦的安全!

    帶頭的警員說道:「你不要再掙扎了,放過人質,或許我們能對你寬大處理!」

    彷彿是聽到了極大的笑話,蕭逸軒突然仰頭大笑起來,「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就那麼好騙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你們可以開槍,反正她也會隨我一起去死!」

    他看著正死死盯住他的金煜夜,狂言道:「我知道你現在恨不得親手殺了我!可怎麼辦呢?你心愛女人的小命就握在我手裡,所以即便我無法殺了你,也可以讓你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中,因為我要你時刻記住,顧若曦是因你而死!你活了,她才會死!炳哈……」

    金煜夜能冷靜的站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他究竟隱忍的多麼辛苦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衝上去殺死蕭逸軒,哪怕他要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到底怎麼做才能將顧若曦安全救下來?

    他真的是束手無策了!

    他痛恨這種感覺,卻又只能眼睜睜看著。而那種眼神中流露出的糾結與痛苦落在顧若曦眼中,令她很是心疼。側目,她瞥過一眼蕭逸軒,又抬頭看了一眼那綁在她手腕上的繩子,好似只要她用力掙扎,人便立刻會從這裡掉下去,因為繩子已經鬆了許多!

    所以……是不是只要她從這裡下去,蕭逸軒便沒有任何籌碼去威脅大家了!金煜夜也就不用再承受那種心的折磨,蕭逸軒也會被生擒,接受他應有的懲罰!

    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麼還要在這耗著呢?

    不捨而痛心的目光最終落在金煜夜身上,顧若曦努力微笑著,「煜,我愛你!」她要他永遠記得她的微笑!緊跟著她將手臂用力一拽,人便猛地向下摔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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