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五章 照顧 文 / 琥珀
黎墨清無意中一低頭,看她一張臉頃刻間就紅得像煮熟的蝦子,手立刻覆在了她的頭上,被她的溫度嚇了一跳,說了句,「你再忍忍。」加快步子上樓。
洛心愛靠在他的胸前,聽到男人穩健有力的心跳,覺得自己的心也快瘋狂的從口腔裡蹦出來了。
她心裡無比後悔,簡直就是腦子進水了,怎麼會同意讓他送自己回家啊?明知道兩人體質不對付,還和他離得這麼近,要是被他察覺了情況,誤以為自己對他有什麼想法,那才叫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小心控制著自己的心跳,不敢露出一點異樣。
好在很快就到了家門前,她立刻鬆了口氣。
黎墨清把她放下來,洛心愛從手提袋裡翻鑰匙,不知是太緊張還是什麼,手抖得幾次都對不准門孔。
黎墨清不耐,一手接過鑰匙,打開門,熟門熟路的開了燈,然後將她扶坐在沙發上,看了她的面色一眼,問道:「家裡有藥嗎?」
洛心愛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臉上依舊紅得離譜。
但是她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她只覺得身上越來越冷,眼前隱隱發黑,似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黎墨清看她狀態越來越不好,心裡也隱隱擔憂,不等她回答,逕自在她家中左翻右找。
幸好洛心愛的藥箱就隨手放在茶几下,黎墨清從裡面找了一大堆藥片,又去廚房倒了杯溫水,送到她嘴邊,命令道:「喝掉!」
洛心愛吞下藥片,黎墨清將溫度計拿過來,量了一下居然已經燒到了39度5。
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將她扶到臥室躺下。
洛心愛頭昏昏沉沉的,手腳冰涼,渾身上下難受的厲害。藥裡帶著安眠的成份,她的腦中漸漸模糊,聽著男人在旁邊走來走去,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她實在沒精力去招呼客人,只希望他自己快點走掉,那樣自己就可以進到空間了。
自從發現空間泉水不僅能讓人無限變美,貌似還會引起男性催情的作用,她就不敢再用泉水泡澡了,這樣就造成了她體質的下降,只是熬了幾天夜又著了點涼,就病得這麼厲害。
理智上知道該禮貌的把boss送走,可她實在撐不住了,又一直繃緊神經,就這樣不知什麼時候,居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黎墨清看著進入沉睡的人,女孩子的臉頰帶著高熱引起的不正常的紅暈,呼吸也比較沉重。
她整個身體陷在被子裡,似乎冷得厲害,整個人蜷縮在一起,闔著雙目,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安靜的就像是一個睡著的孩子。
他又找了床厚點的絨毯搭在她身上,將她捂得嚴嚴實實。
關上電燈,只留了一盞床頭燈亮著,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她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他拿了外套準備出門,走到門口時又猶豫了一下,又走回來探了下洛心愛額頭,依舊是滾燙滾燙的,溫度絲毫沒有降下去。
黎墨清擰著眉頭,看著熟睡的人。
女孩那麼安靜的睡著,連呼吸都是靜靜的。桔色的燈光灑下來,讓她的臉頰看起來有些透明。
不像一般生病的人,會翻動呻吟,睡不安穩。她就只是那麼靜靜的躺著,只有細看才發覺她額上一層薄汗,眉心微皺,像是在極力忍耐痛苦。
看了下表,已接近午夜。黎墨清再次猶豫,最終還是脫掉外套,從浴室打了盆涼水,拿了塊毛巾弄濕,敷她額頭上。
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黎墨清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笨手笨手笨腳的擦掉她的汗,然後一次一次的替換毛巾,只要捂得稍熱就得馬上換下,再一趟一趟的換水。
白天大量的工作已經讓他很疲憊,可現在卻無法休息。
不管怎麼說,洛心愛都是他的員工,她病得這麼厲害,身邊連個人都沒有,他做不到把一個重病的女孩子扔下獨自走掉!
他有些懊悔為什麼沒堅持送她去醫院,現在弄得這麼麻煩!這麼高的體溫如果轉成肺炎怎麼辦?
他心裡面擔憂又煩燥,忍不住再一次後悔,該死的他究竟為什麼要聽她的話?病的這麼重還這麼任性,這女孩子真是不可理喻。
他有些生氣,手下就有些粗魯,心想,如果再過幾個小時燒還是不退的話,也只好把她送醫院了。
洛心愛的重度感冒來勢洶洶,睡夢中只覺得自己難過得整個人像是快死掉了。一時像泡在冰水中,凍得她整個人都在發抖,一時又像被烈焰包圍著,周圍都是熊熊的大火,她站在中間,只能看著火焰一點點燒過來,全身都痛得在發抖,卻無法叫喊。
潛意識中她卻清楚的知道她只是一個人,能陪在她身邊,心疼她照顧她,可以讓她撒嬌喊痛的人早就不在了。
她只是一個人,所以再難受都要忍著,就像以前的每一次生病一樣,只要忍耐過去就好了。
只要忍忍就好,她抱緊自己,不斷的對自己重複。
可是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樣,額頭上有什麼清清涼涼的敷上來,像是在一片灼熱的沙漠中忽然找到一汪清泉,泉水清清涼涼的浸潤下來,讓她舒服的直想歎氣。
朦朦朧朧中,她可以清楚的感到身邊有另一個人的氣息,依稀感到那人似乎在很細緻的照顧著她。
眼淚突然就那麼湧了出來,她一把拉住了那隻手,貼在自己臉上,喃喃:「媽,媽,是你回來了嗎?」
黎墨清的手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緊緊抓著自己手的女孩子。
他聽到了什麼?她居然叫他,「媽媽」?
黎墨清皺緊眉頭,黑沉的眸中滿是不悅,他可不是別人的老媽子好吧!
洛心愛緊緊閉著眼睛,臉上混合著一種似悲慟又喜悅的神情,淚水沿著鬢角流下來,打濕了鬢邊的黑髮。
黎墨清試著抽出自己的手掌,但只一動,女孩子的臉上就現出了一種驚慌,她緊緊抱著那隻手,像溺水的人抱著僅有的一根浮木。
黎墨清掙了掙,也許是看到她臉上突然間的哀呦,最終沒有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