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大結局大4 文 / 風雲小妖
楚桓穴位剛剛衝開,手腳也因為捆綁太過僵硬,再加上身上背負著楚少正,很快就被上官雲逸追上,眼看著上官雲逸的匕首要刺破他的喉嚨,這時,一把寒劍猛然斜刺出來,正中上官雲逸的面門。
上官雲逸躲閃不過,臉額突然被劃了一道血口子,他一下子摀住了臉,眼神中充滿了驚駭之色。
他的臉,他最寶貴的臉,他這一生引以為傲的臉!
雷淵趁著上官雲逸分神的功夫,一把將楚桓拽到了自己的身後,大聲命令道:「抓活的!」
侍衛湧了上去。
上官雲逸一邊護著自己的臉,一邊向後退,並且順手抓過身旁一人作為擋箭牌,一下子丟在那些侍衛的面前。
胡同太窄,那個人一下子擋住了侍衛的去路,上官雲逸趁機爬上牆消失不見。
「爺,怎麼辦?」侍衛首領上前來請示。
「留下一隊護衛楚王回府,另外一隊繼續搜捕,記住,一定要抓到上官雲逸!」雷淵大聲命令道。
侍衛趕緊應著,瓢潑大雨中,繼續追了出去。
楚桓一把扯住雷淵的肩膀道:「雷淵,咱們先去郡王府!」
他一定要救楚少正!
雷郡王府,雷霆望著眼前奄奄一息的楚少正,將雙手兜了起來,嘖嘖兩聲,搖搖頭,「沒救了,沒救了,腸子都出來了,怎麼救?還是拉出去辦後事吧,別弄髒了我的地方!」
楚桓一把拉住雷霆道:「我知道你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的,雷霆,我們這麼些年的兄弟,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若是你,就是沒氣了,我也要去閻王那兒將你拉回來,可是他……你可別忘了,他如今可是上官雲逸的人,羅國的走狗!」雷霆還是不肯出手。
「你到底救不救?」楚桓急了,一把拎起了雷霆的衣領。
「喂,楚桓,你也知道本郡王可是吃軟不吃硬,你這麼做,我更不會救他!」雷霆大聲叫道。
雷淵趕緊在其中周旋,「雷霆,這人死不得,還要靠他找到上官雲逸的下落呢,你趕緊救救他!」
雷霆歎口氣,望向雷淵,「大哥,你也以為我見死不救嗎?是真的沒法子救,你看看他的嘴唇!」
雷淵與楚桓望向楚少正的嘴唇,不知道何時,楚少正的嘴唇已經變成了烏黑之色。
「上官雲逸的匕首上有毒,如今已經毒氣攻心,無力回天了,本郡王好心,借個廂房給他,楚桓,你若是有什麼要話,就盡快跟他說吧!」雷霆歎口氣,讓人將楚桓抬到了後面的廂房。
楚桓身子一僵,迅速的跟了上去。
房間裡,楚少正張開眼睛,望著楚桓,突地勾唇一笑,「公子……你不會怪我吧,我……」
「我不怪你,我從來沒有怪過你,少正,我們永遠是好兄弟,好朋友!」楚桓緊緊的握住楚少正的手道。
楚少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離開你我才知道,其實就算不能跟你在一起,能夠在你的身邊,看著你娶妻生子,也是一種福分,可惜是我奢望的太多,我原不該奢望那些的……」
「少正,別說話了,你一定會沒事的,沒事的!」楚桓低聲道。
楚少正搖搖頭,「剛才鬼醫的話,我都聽到了……我知道我沒救了……公子,以後我不能陪著你了……還有玉華,我對不起她……」
其實他一回來,就像跟方氏說這句話,可惜方氏一直避而不見他,或許這輩子,他都沒有希望跟方氏說這句話!
「哈哈!」通過暗格瞧著外面的境況,雷霆笑的賊賊的。
雷淵皺眉,「人都要死了,你還笑?你說,你是不是故意見死不救的?」
「送到我雷霆府裡的人,有幾個人是死著抬出去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是同一把匕首所傷,楚桓身上的毒能解,楚少正身上的毒怎麼就不能解?我只是想瞧瞧這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斷袖之情而已,想不到也這麼感人,哈哈哈,楚桓有把柄捏在我手中,看他以後還敢在我面前得瑟不,上次蘿兒看中了他家薔兒的一個竹蜻蜓,這傢伙小氣的很,背著楚薔讓蘿兒追,惹得蘿兒哭,看他以後還敢跟他閨女一起跟蘿兒搶不?」雷霆得意的勾唇唇角。
雷淵一愣,猛地從後面狠狠的敲了雷霆的腦袋:「真是幼稚!」
雷霆哈哈的笑起來。
那邊,楚少正已經昏迷了過去,楚桓以為楚少正死了,呆呆的坐在楚少正的床前。
因為夜裡下了一夜的暴雨,楚一清與楊墨兒無法出門,所以也就等第二天登門,卻沒有想到,一進門,就見到楚桓正追打著雷霆,雷淵則在一旁瞧著熱鬧。
「還能施展輕功,看來是無恙!」楚一清笑道。
楊墨兒點點頭,趕緊拉著楚薔上前。
楚一清見楚桓平安無事,也就準備回宮。出門的時候,正好與知消息趕到郡王府的楚占天打了個照面。
「清兒!」一望見楚一清,楚占天就親切的喚道,神色之中有中期盼。
楚一清抬眸看了楚占天一眼,幾年不見,似乎老態了很多,如今楚占天已經神態平和,已經與其他的老年人無疑了,每日裡在家種種花,寫寫字,褪盡了那一身戾氣,再也不是當年一心追逐名利的護國公。
楚一清淡淡的點點頭,也就低眉走過。
楚占天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也抬腿向前。
「請您注意身體!」楚一清低聲道。
楚占天一愣,臉上有了喜氣,趕緊點頭,「好好好!」
楚一清朝著楚占天點點頭,也就出了郡王府。
楚占天一直站在門口,望著,直到楚一清的馬車拐彎瞧不見,這才進了郡王府。
馬車裡,楚一清逐漸恢復了平靜。
或許這一生,她與楚占天永遠都會是這樣一副狀態,她的身上雖然留著楚占天的血,可是心裡卻怎麼都親近不起來。
戰爭已經開始了半個月,因為戰爭,楚一清的生辰也就不了了之。
此刻羅厲邊境的鄆城,羅國的軍隊依靠攻其不備,一開始倒是佔足了先機,可是他們沒有想到,一開始的節節敗退竟然是安定候胡圖的計謀,引誘他們將戰線拉長,如此一來,大批的兵士與糧草全都押送到了鄆城,在半個月之後,羅國皇商顏家突然切斷了一切糧草供應,羅**隊一下子孤立無援,頓時軍心大亂!
此刻羅**隊的營帳中,瞿翼正束手無策,就見流光疾步走了進來。
「如何,糧草到了嗎?」瞿翼大聲問道。
流光面上露出為難之色來,「皇上,如今找遍了羅城也沒有找到顏九,而且所有顏家的鋪子,全都關門歇業,就連榮親王府也人去樓空,一個人也找不到,看來是蓄謀已久!」
瞿翼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不可能,榮親王他哪裡來的膽子,竟然……竟然……」
瞿翼一口氣沒有上來,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皇上!」流光趕緊上前扶住瞿翼,瞿翼低眸,看著有血跡從掩嘴的帕子裡流出,他迅速的將帕子藏在身後,盡力的恢復了平靜,「再去找,人走了,可是那麼多的糧草能運去哪裡?給朕全城搜,朕就不信,偌大的羅國,沒有供朕打仗的糧草!」
流光神色有些為難,低聲道:「皇上,就算是從羅城運過來,也來不及了,糧草已經短了兩日,如今已經軍心不穩了,等糧草運到,最少也需要兩日,那……」
流光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外面鼓聲大作,厲軍已經開始進攻了!
瞿翼趕緊走出營帳,登上壁壘。
壁壘下,黑壓壓的厲**隊大踏步而來,整齊的腳步聲在烏雲之下的黑色土地上,響徹原野。
「皇上,怎麼辦?」流光急聲道。
「迎敵!」瞿翼狠狠的咬唇,吐出兩個字。
戰場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哭泣聲,悲鳴聲,骨頭被砍斷的聲響,血塊堵住喉嚨而發出的呻吟聲……血落如花……
瞿翼騎著戰馬指揮軍隊四處衝殺,奮力揮舞著利劍,手中的劍雖然冰涼,飛濺在臉色的鮮血卻無比熾熱,他感受著溫度異樣的落差,面上的笑容猙獰。
他是一國霸主,沒有人能阻擋他前進的步伐,沒有!
瞿翼殺紅了眼,利劍就好像發了狂,不肯停下,直到一把劍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肩頭。
瞿翼抬眸,他看清了那個人,黝黑的臉膛,方正的臉——人稱活閻王的安定候胡圖!
一陣血腥味迎面而來,瞿翼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那些厲國士兵的,他只知道,他的一生,可能就這樣拉下帷幕。
天地間一陣旋轉。
羅皇落馬,本來無心戀戰的羅**隊一敗塗地,逃的逃,投降的投降,當夕陽西下的時候,戰爭結束。
眼前,整個天空纖塵不染的暗暗殷紅,世界一片死寂,連風吹風的聲音都聽不到。一眼望去,只見帥字旗已被折斷踏爛,戰車翻扣傾斜,死馬橫臥,雙方士兵的屍體狼藉郊野。
羅國的戰俘中有人在哭,叫著爹娘……
鄆城大捷,羅皇混亂中被人救走,羅國士兵群龍無首,胡圖就帶領人乘勝追擊,聯合楚王楚桓之力,一舉攻破了羅國邊境,長驅直入,直到羅城。
羅城的百姓開城接應,厲國不戰而勝。
楚寒一個城外的破廟裡,流光將手臂上的傷包紮好,用衣服掩蓋住,又親自去看了正在熬著的藥。
瞿翼躺在稻草堆上昏迷不醒,額頭上沁出汗珠來,臉色鐵青,嘴唇嗡動,不斷的在喊著什麼,「殺,給朕殺,一個不留……朕是霸主……」
流光歎口氣,將熬開的藥放在一邊晾著,然後拿了濕布沾了水,放在瞿翼的額頭之上。
濕巾的涼沁暫時讓瞿翼清醒,他張開雙眸,茫然四顧,一下子坐起身來,卻扯動了傷口,頓時又血流如注。
「皇上……」流光趕緊上前,扶住他搖晃的身子。
「這是……這是哪裡?」瞿翼低聲道,「朕怎麼會在這裡?朕的人呢?」
流光難掩了悲慼,低聲道:「皇上,這是楚寒郊外的破廟,咱們敗了,如今安定候胡圖已經佔領了羅城,皇上,咱們敗了!」
「噗!」一口鮮血從瞿翼的嘴中噴出,噴灑在稻草上,星星點點。
「皇上,皇上,您不能動氣,您的身子……」流光大聲喊著,趕緊將藥端來。
瞿翼猛然一抬手,將藥打翻在地上。
流光一怔,想要去搶救已經來不及。這可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藥!
「朕要報仇,朕要羅國,朕……」一陣急火攻心,瞿翼一下子昏了過去,身子癱軟的躺在稻草上,瞬間有血跡沁出。
流光趕緊低聲喚了,可是卻無濟於事。
半個月後,羅國一代帝皇瞿翼在楚寒郊外破廟病逝,屍體就埋在城郊的山坡上,立一木牌,無名。
又半個月後,流光流竄到都城,企圖進宮行刺皇上,被當場正法。
與此同時,在瞿翼曾經藏身的破廟前,也發現了上官雲逸的蹤跡,可是搜遍楚寒城,都沒有找到上官雲逸的人影。
這一年的九月,太子準備大婚,據傳能夠嫁給太子為妃的幸運女子姓顏名莞,傳說是楚寒富商之女。
都城外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的駛來,馬車的前後左右都有侍衛護衛,可以看出馬車上的人非富即貴。
馬車裡,正是東查兒王妃趙麥香,她身上是一件橘紅色立領對襟長襖,袖子上三滾三鑲,繡著精緻的纏枝佛手花,衣身是用經緯線織就的深淺不一的如意雲紋,搭配橘黃色百褶長裙,裙邊用織金線密密地繡了五福進門的圖案,十分的喜慶,這會兒她正抱著三歲的女兒說著話,身旁坐著柳毅。
柳毅如今已經成長為真正的男子漢,身量高挑,氣質威嚴,如今已經是名震一方的東查兒王,東查兒草原在他的管轄之下,草美羊肥,已經成為幾國之中最大的羊毛與羊肉市場。
東查兒草原也從之前的幾千戶人增長到十萬人。
「爹爹,娘親,這次去真的能瞧見姨姥姥嗎?」三歲的柳青然昂著小腦袋,十分感興趣的問道。
麥香輕輕的在柳青然的小臉上親了一口,笑道:「自然了,只是你為什麼這麼想見姨姥姥?」
「草原上的人都說,姨姥姥是神仙呢,然然想看看神仙長什麼樣子!」柳青然眨巴著大眼睛天真無邪的說道。
麥香與柳毅都哈哈大笑起來,柳毅更是將柳青然抱在懷裡說道:「那然然要聽話哦,神仙姨姥姥喜歡聽話的小孩子!」
柳青然趕緊點頭,小臉上全是期待。
城門口,皇甫老太領著金玉與幾個孩子,也正在翹首盼望著。
「金玉,這咋還不來?信上說不是今日到嗎?」皇甫老太有些等不及,就是那年麥香有小青然,幾個人去了一趟東查兒草原,這都兩年多再也沒有見過,算起來孩子都三歲了!
「娘,別急,這趕路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或許路上有事兒耽誤了也不一定,再說麥香還帶著個孩子,孩兒事兒多!不過這一路走來都有驛站,再加上有兵衛護衛,不會有事的,娘,反正天氣好,咱們就當出來郊遊踏青了,一邊玩一邊等!」金玉趕緊勸道,生怕皇甫老太這麼大的年紀急出個好歹來。
皇甫老太也就點點頭,抬眸望著都城四周的高山,瞇瞇眼道:「咱們來這裡也三年啦,許久沒有回楚寒啦,難得這次麥香與柳毅也來,等阿寶成親之後,咱們就一起回趟楚寒,也不知道咱家後面的果林如何了,還有村裡的鄉親,身體可還硬朗?」
「妹子那天也跟娘似的這麼念叨呢,妹子也想家了!」金玉忍不住說道。
「那就一起回,那城外的別苑裝的再像咱家的宅院,可是也不是呢,少了那些人!」皇甫老太歎氣道。
金玉點點頭。
這時,前去探路的劉三急急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老夫人,老爺,夫人,來了,來了!」
一直坐在後面,假裝沉得住氣的趙小麥也一骨碌從亭子裡鑽出來,興奮道:「真的來了?」
劉三點點頭,「俺瞧著有個車隊,不少侍衛呢,一定是小姐跟姑爺!」
趙小麥趕緊衝上前去,踮起腳尖來瞧著。
皇甫老太與金玉一瞧見趙小麥這心急樣,全都忍不住笑起來。
先前還不願意來接,非說自己是老丈人,就應該在家等著,等著小輩的來見他,如今跑的比誰都快!
一陣馬蹄聲傳來,車隊慢慢的駛近。
麥香打開簾幔,遠遠的瞧見前面官道上的人,頓時一喜,趕緊對柳青然說道:「青然,快看,是老姥姥與姥姥呢,還有舅舅跟小姨!」
青然立刻伸出腦袋去,朝著眾人揮了揮小手。
馬車到了眾人的面前,有侍衛趕緊放了腳踏,麥香立刻先衝了出來,一下子就衝到了金玉的懷裡,「娘……」
「你這孩子,多大了,還莽莽撞撞的,讓人笑話!」金玉雖然這麼說,可是還是緊緊的摟著麥香,眼睛一下子濕潤了。
「香,爹在這呢!」趙小麥也擠了上去,拍了拍麥香的肩膀。
麥香又轉身抱著趙小麥,倒是弄得趙小麥這個大老爺們十分的不好意思。
麥香拉著皇甫老太說了一會兒話,見阿金跟阿銀如今已經長成大小伙子了,懂事了不少,有他們在金玉與皇甫老太的身邊,麥香的心裡也是安慰。
柳毅抱著青然下了馬車,上來見禮。
「好了好了,快起來!」皇甫老太與金玉趕緊說道,金玉更是拿出見面禮來給青然。
「娘,你別慣著她,她什麼都不缺!」麥香說道。
「不缺是你們的,可不是姥姥給的,是不是?」金玉堅持將那玉珮塞在小青然的手中。
麥香趕緊上去接過,親自收起來,「可別碎了,等我打個絛子綁好,等她長大了再戴!」
金玉點點頭。
「行了,別在這兒說了,趕緊回家吧!」趙小麥說道,一家人紛紛的上了馬車。
麥香抱著青然上了皇甫老太與金玉的大馬車,趙小麥則跟柳毅一輛車,兩人在一起,談論了東查兒的時局。
一行人進了都城,浩浩蕩蕩的,自然引起不少人注意。
「瞧,這就是皇甫府嫁出去的閨女,據說是東查兒王妃,看來是回來參加太子的大婚典禮的!」人家羨慕的嘰嘰喳喳的說著。
「聽說這坊間啊,將楚皇后的傳奇經歷編成了評書,如今在各大茶館輪場的講呢,精彩的很!」
「是嗎?那去聽聽!」
眾人將車隊送走之後,全都湧進了茶館。
茶館中,一位說書先生正說得興起,「話說楚皇后,一手抱著剛滿百日的嬰孩,也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一手趕著牛車,到了那楚寒的上家村,一瞧那個村子,哎呀,那裡哪裡是人住的地方啊,低矮的幾間茅草屋,村頭的大槐樹都沒有了樹皮,為啥,讓人吃了唄……」
四周的人全都聽得津津有味。
角落這會兒正坐著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燙金滾邊,頭戴緯帽,聽著說書先生的評書,慢慢的喝了茶,待書講完了,也就起身,出了門,逕直出了城。
此刻,茶館裡,楚占天正喝了茶,偶爾向下望去,望見女子的背影,身子一僵,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從二樓跳了下去。
「喲,楚王果真還是老當益壯啊!」周圍認識楚占天的,紛紛的伸出大拇指。
楚占天追出城門,卻沒有見到那黑衣女子的身影,只有一個看城門的小子上前恭敬的行了禮說道:「楚王,方才有位蒙面的女子,要咱們將這封信交給你!」
楚占天趕緊取過,一看那筆跡激動的渾身哆嗦。
真的是她,海羅剎,她真的還活著!
可是看完書信,楚占天卻常常的歎了一口氣,走到無人處,將書信燒燬了,喃喃道:「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告訴一清你還活著,一清現在很幸福,這樣就足夠了!」
不遠處,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皇甫府中,這會兒熱鬧成一片,孩子們打鬧著,麥香在裡屋與皇甫老太、金玉說著話,盼兒在一旁陪著。
「啥時候再生一個?這頭個是丫頭片子呢!」金玉心裡還惦念著麥香的事情。
「娘,我跟柳毅都喜歡女兒,所以並不著急!」麥香不好意思的笑道。
「對,這外面不比咱們家裡,非要生個兒子,這女兒也很好,你瞧麥香跟盼兒,多聽話,不跟那兩個皮猴子似的,也就這些年有些長進!」皇甫老太指指在外面瘋玩的阿金跟阿銀。
「娘,阿金跟阿銀如今都算用功了,等過兩年再中個舉人,為咱家光宗耀祖,多好,也以後也能守在身旁,你瞧麥香,這都兩三年不見,讓人乾巴巴的想著!」金玉雖然這樣說,可是自麥香進屋,一直拉著麥香的手。
「行了行了,知道你偏疼兒子呢!」皇甫老太說著,也不跟金玉抬槓了,又問道:「柳毅對你好不?這些年那邊有人來嗎?」
皇甫老太說的是饒國皇族,聽說到現在,那饒國皇族還沒有皇子皇女。
「姥姥,你放心,柳毅對我很好,至於那邊,除了過年過節,送來賀禮之外,也沒有別的事兒,你們都放心!」麥香趕緊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皇甫老太與金玉全都放心的點點頭。
一個時辰後,皇甫老太與金玉讓麥香收拾妥當,正打算進宮去覲見皇后,卻沒有想到得到消息楚一清早就按耐不住,親自過來了。
「姨!」麥香一看見楚一清,立刻衝向她懷中,緊緊的抱住。
「你可來了,這些年我就想你!」楚一清拍著麥香的肩膀忍不住笑道,「倒是豐腴了一些,看來日子過的不錯!」
麥香不好意思的笑道:「如今也不用做什麼活計,整日的閒著沒事兒,就帶帶孩子,能不胖麼!」
「胖了好,胖了說明過的好,你娘跟姥姥都放心!」楚一清笑道。
麥香撒嬌的依偎著楚一清,「姨的模樣都沒有變化,就跟當年剛到楚寒一樣,一樣年輕漂亮!」
楚一清忍不住笑起來,「你的小嘴兒也甜了,阿寶都要成親了,姨能不老麼?」
一說到阿寶,麥香就對阿寶要娶的新娘子好奇起來,趕緊問道:「姨,阿寶要娶的女子到底是誰?」
之前麥香還以為,阿寶會娶花麟,畢竟花麟與阿寶一起長大,楚一清對花麟一向不錯。
「你見了就知道了!」楚一清笑道,「明日就能見到!」
麥香也就暫時壓制下好奇心。
「聽說鈴鐺也嫁到都城來了?」之前,金玉的信裡,斷斷續續的提過。
「是啊,當年的小姑娘,全都長大成人嫁人了,鈴鐺也有了孩子呢!」楚一清笑道,一想到還單著的花麟,就忍不住歎口氣。
花府的飯桌上,花麒與徐雲溪一邊吃飯一邊瞧了花麟的臉色,見花麟一直在都能著花徹,似乎沒事人一般,兩人忍不住交換了一個眼神。
「麟兒……」花麒終於艱難的開口,「明日你去宮裡嗎?」
「當然去了!」花麟抬眸看了花麒一眼,神態淡然。
花麒也就埋頭開始吃飯。
「公子,夫人,外面有位自稱是安定候府的人,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小姐!」花根進來稟報道。
花麟迅速的起身,說道:「讓他去大廳!」
花根趕緊應著。
花麟立刻回眸說道:「大哥、嫂子,你們先吃著,我去瞧瞧!」
花麟說著就跑了出去。
徐雲溪奇怪的望著花麟的身影,低聲道:「是不是安定候世子的事情?咱們回來的時候,不是說安定候世子要成親嗎?這算算時間,應該早已經成親了吧?」
花麒低聲道:「鄆城一出事,安定候世子就上了邊境,親事早就推遲了!」
徐雲溪輕輕的哦了一聲,又低聲說道:「那現在這是怎麼回事?我瞧著麟兒似乎也上了心,是不是她嘴上不說,心裡其實早就開始喜歡胡世子?」
花麒放下筷子,歎口氣,「真是孽緣,如今胡世子已經要成親,如果麟兒再……」
徐雲溪也憂愁的歎了口氣。
大廳中,來的正是安定候的家將潘洪,他見到花麟,便將一封信從懷中取出,恭敬的低頭雙手呈上,「花小姐,咱們世子有信要交給您!」
花麟趕緊上前,將信取過,只是看了一眼,臉色便大變。
「這……這上面說的……是真的?」花麟顫聲問道。
潘洪垂眸,神色哀慟。
這會兒,花麒與徐雲溪結伴而來。
「大哥,大哥,胡儼出事了,他的眼睛瞎了!」花麟一下子奔向花麒,嘴唇都發烏了。
花麒一怔,趕緊將信取過,眸色中全是不敢置信。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花麒厲聲問道。
潘洪趕緊答道:「世子帶兵進了羅城,誰知道被人陷害,毒瞎了雙眼,如今還在羅城養傷,之前怕傳出消息去,動搖軍心,所以這件事情一直遮掩著,可是世子雙目失明之後一直在喊花小姐的名字,侯爺無法,只得讓末將送來這封信,侯爺還說,若是花小姐方便,就請前往羅城見見世子,侯爺將不勝感激!」
「我去!」不等花麒開口,花麟立刻答應道,「潘將軍,你等我一會,我現在就回房間收拾東西,跟你去羅城!」
花麒一怔,趕緊跟著花麟出了大廳,走到後院花園中,他一下子將花麟拉住,「麟兒,你先別激動,你想想清楚你這次去的後果!」
花麟回身,「有什麼後果?大哥,胡儼的眼睛瞎了,他想見我!」
花麒歎口氣,「我知道你擔心胡儼,可是你已經遲了一步,當初你若是不那麼執拗,你早就嫁給了胡儼,可是現在,胡儼有了要共度一生的人,若不是因為這場戰爭,胡儼早就成親了,如今你千里迢迢去,傳出去,你怎麼辦?你要不要嫁人?」
花麟輕笑道:「大哥,你以為這一輩子,我還打算嫁人嗎?我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我會一輩子陪著大哥跟嫂子的,讓徹兒給我養老送終!」
花麒一怔,怒道:「你胡說什麼?你大好年華,剩下還有好幾十年的時光,為什麼要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大哥,你還不明白嗎?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我沒有失去楚姨,與阿寶還是朋友,沒有失去大哥與嫂子,我還有徹兒,這些已經足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太貪心,上天會懲罰的!大哥,我只是去看看胡儼,就只是看看,陪他度過這最艱難的時候!」花麟說完,堅定不移的回了房間。
花麒愣愣的站在院子裡,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徐雲溪追了上來,一見花麒這樣子,也就明白了,上前安慰道:「麟兒已經大了,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你就隨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