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妃側妃 文 / 風雲小妖
「父皇，阿寶雖然頑劣，可是說的話兒卻句句在理，如今一清身份已經挑明，我與一清也不必在父皇面前躲躲藏藏，支支唔唔，父皇若是能接受我們三人，孩兒保證，定會將厲國發揚光大，若是皇上還是執迷不悟，那就休怪孩子不念父子之情，百姓之情！」厲煌低聲道。
厲閏眸色一寒，冷聲問道：「你想做什麼？難道你想反了不成？」
「父皇，孩兒若真的想要這皇位，何苦要等著此時！不用孩兒反，相信皇上的皇位也保不住！」厲煌冷聲道，從懷中取出一書上前，交給小福子，淡聲道：「這是厲**事機密圖，我的人從羅國奸細的手上獲取，現在父皇知道為何運送貢品的官車被劫，而白瓷的傳人慘死的原因了吧？羅皇得到了這張圖，自然是想要藉故再次發動戰爭，更何況如今我國剛剛與饒國休戰，又遇上大旱，軍士疲憊，百姓流離失所，相信這場戰爭一開始，厲國不用打就已經輸了一半！」
厲閏在望見那張軍事機密圖之時，臉色已經是一白。怪不得羅皇又捲土重來，原來是得到了這個，不過這是軍事機密，羅皇又是怎麼得到的呢？
就在厲閏猶豫的時候，厲煌再次真誠的開口，「父皇，您終究是我的父皇，我與一清做的這一切，只是想要父皇您清醒，並不是想要父皇的江山！若真的可以選擇，父皇，我寧可不是皇室中人，我寧可與一清、阿寶逍遙山水！」
厲閏抬起頭，望著面前的三人，厲煌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他知道經過這麼多年的培育，厲煌會是一位好皇上，而楚一清，就像是一個神話，他永遠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能量有多大，如今的形勢，如果再加上修羅國叛亂的話……還有阿寶，別看只是一個六歲的孩童，可是那眸光中的睿智，沉穩，將來必成大器。
他的尊嚴，與這些孩子，還有他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基業，到底如何抉擇？
「其實白瓷沒有失傳，我的手下就有十幾人會做白瓷！」楚一清突地淡淡的開口。
厲閏眸色一亮。
「這旱災也可以安然渡過！」楚一清再次緩緩的開口，「我有法子引水灌溉，解決目前的旱情，不但如此，我還能在各處推行稻米種植，絕對能保證所產香米質量高過羅國，不出三年，我能保證厲國會成為四國之首，不需要向任何國家進攻！」
「三年？」厲閏直覺裡的反問，眼裡精光爆射，三年，三年厲國就可以成為四國之首，可以不再受羅國的欺負嗎？
「是！」楚一清無比肯定的回答。
厲閏似乎終於下了決定，說道：「既然如此，朕可以承認你與煌兒的親事，你的身份朕也可以不計較，朕可以封厲煌為太子，你為太子側妃，而阿寶為郡王，如何？」
厲煌皺眉，心裡隱隱的有些失望，側妃，又是側妃！
楚一清忍不住冷笑，說白了還不是想要利用她讓厲國成為強國？這施捨的太子側妃之位她才不稀罕！
「父皇，孩兒不同意！」不等楚一清開口，厲煌率先冷冷開口，「既然父皇不能答應孩兒的條件，就請父皇離開吧，孩兒不送！」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父皇千里迢迢的從都城趕到楚寒，本已經放下了父皇身為皇者至尊的尊嚴，不過只是正位與側位之分，你何必如此執著？」厲閏怒道。
「孩兒不是執著，是因為這件事情本應該就順理成章，可是父皇偏偏多加阻撓！孩兒當日離開皇宮之時就說的很清楚，如果父皇不接受孩兒的妻兒，那孩兒只能與他們一起離開！」
厲煌說完，握住楚一清的手與阿寶就要離開。
「厲煌，你給朕站住！」厲閏歎口氣，似乎想要緩和氣氛，聲音也放軟了很多：「朕雖然是一國之君，可是也有為難之處，這太子妃是正室，等你登基之後就是皇后之位，是要入祖宗佛堂的，可是楚一清的身份是修羅國公主，說難聽點，就是咱們厲國皇族的敵人，如果一下子成為正妃，大臣與皇親那邊都說不過去！如今朕只能做主讓楚一清做太子側妃，至於這正妃之位，以後就要看楚一清的功勞，若真的立下大功的話，朕自然能說服皇親與眾位大臣！」
厲閏說完，再次低低的開口：「煌兒，父皇承認父皇輸了，父皇權謀一生，卻不得不承認，父皇與你們的這一場仗，父皇真的是輸了！如今父皇已經拋棄了皇家尊嚴，親自到楚寒迎接你們回宮，難道你們當真就如此決絕？一點情面都不留？」
厲煌一怔，眸色一顫，臉色終於有些緩和，低聲道：「父皇，可是……」
「父皇老了，雖然不想承認，可是這是事實，厲國內外交困，父皇真的支撐不住了！你的身邊有一清，父皇相信，一定會將厲國發揚光大！只是天意弄人，你與楚一清之間，總是有一些阻礙，父皇不是不想成全你們，只是朕還要堵上悠悠眾生的嘴巴！」厲閏低低的開口，眸光焦灼，此刻已經完全卸下平日裡的陰冷暗沉，似乎只是一名希望兒女能夠理解他的老者。
厲煌眸色一頓，可是一想到楚一清的處境，他心中無法釋懷。
見無法說動厲煌與楚一清，厲閏立即將臉轉向阿寶，朝著阿寶親熱的招招手道：「阿寶，來，到皇爺爺這邊來！」
阿寶眨眨眼睛，卻沒有向前一步。
「阿寶，如今皇爺爺已經承認你皇族血脈的身份，怎麼，你還不肯與皇爺爺親近嗎？」厲閏低聲道，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
阿寶抬眸望望厲煌與楚一清，突地脆聲說道：「皇上，咱們之間只是在談一筆生意而已，皇上與爹爹、娘親之間的生意，皇上並不是真心喜歡阿寶，更何況，這筆生意能不能談成還不確定呢！」
厲閏滿臉的尷尬。
楚一清讚賞的揚揚眉，不愧是她的好兒子！她上前，握緊了阿寶的手，淡聲道：「皇上有什麼話就對相公說吧，我們先告辭！」
楚一清帶著阿寶徑直退下。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厲閏那張虛偽的臉。
「娘親，咱們真的要跟爹爹回皇宮嗎？哼，什麼郡王，我才不稀罕呢！」站在門外，阿寶抬起頭來問道。
楚一清蹲下來，給阿寶整理了衣襟，低聲道：「阿寶，娘親也不稀罕，可是這一生，你可能必須要走這條路！」
阿寶眨眨眼睛：「為什麼？」
楚一清緩緩一笑：「因為你的身上流著厲國與修羅國的血脈，要想兩國安寧，你就必須走這條路！任何人都有權利選擇，你卻沒有權利選擇！」
楚一清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悲涼感。
阿寶一頓，突地環抱住楚一清撒嬌道；「娘親，您別傷心，阿寶是不稀罕那郡王之位，可是如果娘親要阿寶去做的話，阿寶去就是，但是阿寶絕對不允許娘親受任何的委屈！」
楚一清低下頭，摸摸阿寶的腦袋，心中一暖。
感謝上天讓她遇到阿寶，為了阿寶，她也要強硬起來，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的阿寶，就算那個人是皇上，也不例外！
皇甫老太與金玉、麥香，在楚府門前守了半日，眼見著天色暗了，還是沒有消息，當即有些沉不住氣，有沒有法子與裡面的人取得聯繫，三人只得先到劉翠姑那裡住下。
劉翠姑如今已經跟郭長生成親，兩處宅院也已經合併成一處，與郭嬸一起負責兩處蔬菜鋪子裡夥計的吃飯喝水問題，如今一下子見到皇甫老太三人上門，倒是將劉翠姑與長生娘嚇了一跳，趕緊將三人迎了進去。
「老夫人，怎麼這時候來鎮子裡？皇上今日可是到無名鎮了！」長生娘一見皇甫老太等人，趕緊讓她們進來，又探出頭去四處觀察了一下，見確實沒有人跟蹤，這才關上大門，拉著皇甫老太的手道，「這些日子鎮子裡傳的沸沸揚揚的，我這心裡也驚慌，連大門也不敢出，如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只是聽說皇上來無名鎮了！」
皇甫老太點頭道：「來了，進了一清的宅子，如今都半天了，也沒有個消息傳出來，我這心裡……」
「楚姑娘是好人呢，老天爺會保佑的，老夫人您也不著急，這天色都這麼晚了，怕是還沒有吃飯吧？翠姑，你趕緊去做點吃的來！」長生娘趕緊吩咐劉翠姑道。
劉翠姑趕緊應著，去了廚房。
「從早晨出來到現在的確是沒有吃東西，這心裡吊吊的，也吃不下東西去！」皇甫老太說道，回眸望向麥香，問道：「你餓不？」
麥香搖搖頭，站起身來說道「姥姥，娘，我想去趟衙門找找鐵栓哥，說不定能問出什麼消息來，咱們總瞎猜也不是個法子！」
金玉趕緊起身說道：「俺跟你一起去，現在不比之前，你這出入要小心，咱們一起去！」
麥香點點頭，也就讓皇甫老太現在屋裡歇著，她與金玉去了衙門。
無名鎮一處僻靜的院子裡，柳毅背手在身後站在桃花樹下，望著空中明月，眸色幽暗。
阿軒從牆頭上飄落，低聲在柳毅的耳邊說了什麼，柳毅面色一喜，低聲問道：「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屬下在那屋頂之上聽得清清楚楚！」阿軒趕緊說道。
「如此說來，這場變故對楚姨來說，不是大難而是大喜？」柳毅歡喜道。
「至少厲皇肯承認楚姑娘這個兒媳，如今就只是正妃與側妃之爭了！王爺大可以安心。不過王爺您一再的違抗皇上的命令，恐怕回去之後無法交代！」阿軒低聲說道。
柳毅卻沒有聽進阿軒的話語，此刻他心裡一陣唏噓，楚姨如果真的跟五王爺回了皇宮，那大哥對她的情意……似乎想到了柳乾對楚一清的癡情，柳毅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王爺，其實咱們現在回去也不遲，不如……」還以為柳毅這次真的有所覺悟，阿軒趕緊喜道。
「誰說我要回去？」柳毅一瞪眼，「如今事情還沒有完結，我不會離開，更何況，如今楚姨無暇顧及宅院的安全，我要替楚姨守護宅院！」
阿軒一愣。
衙門裡，天色已經晚了，可是誰也沒有心思回家，都伸長脖子等著，這到底是抓人還是啥的，總得有個消息吧？
石頭提著兩罈子酒跟幾個小菜過來，招呼那些衙役道：「來來來，別乾等著，都吃點！」
梁義上前，在主位上坐下來，看著那些精緻的小菜，感歎道：「別看這幾個小菜不起眼，當年剛推出的時候卻是十分轟動的，這紅油豆皮，花生米芹菜，醬豆腐，當年別說在楚寒，在都城那也沒見過啊，說實話，咱們楚寒是托了楚姑娘的大福氣了，如果沒有楚姑娘，這楚寒還是流放之地呢，這些殺人放火的全都流到這兒來，咱們這差事也當不安寧！」
石頭抹了抹那兩罈子酒道：「這兩罈子葡萄酒還是楚姑娘送我的呢，我都不捨得喝，如今這心情，拿出來喝喝也好，念一下楚姑娘的好！」
另外一個衙役，是新來跟隨馬雲飛上任的，並不知道梁義跟石頭與楚一清之間的交情，忍不住問道：「聽你們這麼說，這楚姑娘為人還不錯？」
石頭望著那人說道：「你新來的，自然是不知道，別看咱們的差餉低，可是每個月到手的閒錢多，這些錢都是來自鎮子裡的商戶，其中八成是楚姑娘的產業，其實皇上沒來之前，憑楚姑娘的身份與地位，這錢不給，咱們也不敢說個不字，照舊罩著，可是楚姑娘就是仁義，兄弟們的銀兩是從來不缺的！我的一個兄弟在運城，之前拿的比我多十幾倍，如今還不夠我個零頭的！所以說，大傢伙跟著楚姑娘，那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可是如今……捕頭，你說，皇上會不會真的殺了楚姑娘？怎麼說，楚姑娘如今嫁給五王爺了，聽說那楚小公子的確是皇子呢，這……」
石頭又轉眸望向梁義問道。
梁義喝了兩口酒，皺眉道：「小子們，如今我這個大哥就教你們一招，你們若是想要發財，想要升職，那就趕緊把握這機會，我瞧著今日皇上見了那楚姑娘，沒有直接下令抓人，怕是有緩機，咱們還是機靈點，為自己留個後路的好！」
那新來的衙役一愣，低聲說道：「楚姑娘是修羅國的公主啊，如今誰不知道？哪個皇上不怕前朝皇族？難道會真的放了楚姑娘？」
梁義與石頭看了那新來的衙役一眼，不悅道：「皇上的心思誰能猜得準，反正沒你什麼事，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
新衙役趕緊應著，趁機說撒尿，從後門出了衙門，轉過了兩條街之後，到了一處破敗的房子前，學了兩聲貓叫之後，那房子的大門就打開了，裡面的人趕緊將新衙役拉了進去。
「雷大哥，你咋才來？有消息沒？」不大的堂屋裡，站著的正是大虎跟二虎兩兄弟，此刻臉上一片緊張，低聲問道：「咋樣，皇上動手了嗎？」
新衙役正是老虎屯雷老虎的大兒子雷虎鳴，之前就常聽大虎二虎說宅院裡有不少銀子，可是一直害怕楚一清與趙家的權勢，不敢動手，這次終於逮著機會，聯合大虎二虎一下子到手一萬兩銀子，可是楚一清沒被皇上抓住，這錢他們是不敢花的，一直在等機會，終於皇上到了無名鎮，可是一直沒動靜，那大虎二虎終於熬不住了，前來跟雷虎鳴商量，雷虎鳴到處在衙門裡打聽，如今聽了梁義跟石頭這番話，心裡更加不安，也就趕緊說道：「總之你們不要露面，先躲著，什麼時候我說可以露面，你們再出來！」
大虎二虎為難的望望這破敗的院子，低聲說道：「雷大哥，這裡沒酒沒肉沒女人，難受的很呢！」
「再忍忍吧，說不定明日就有消息了！等楚一清一死，趙家算啥，那些地遲早是我雷家的，到時候少不了你們的好處！」雷虎鳴說著，見時辰不早，趕緊從宅院裡出來。
大虎二虎只得歎口氣，將雷虎鳴送走之後，正打算洗洗睡覺，身後就被人襲擊，兩人雖然有功夫，可是比起那人來簡直難登大之堂，狠話還沒有喊出來就暈了過去。
話說金玉與麥香到了衙門前，正打算前去打聽一番，就見一個黑影從那角落裡竄出來，倒是嚇了兩人一跳。
「夫人，小姐，是奴才，阿軒！」阿軒抱抱拳，「關於楚姑娘的事情，咱們王爺有最新的消息，請兩位移駕面談！」
麥香一見是阿軒，立刻放下心來，急聲道：「你們王爺真的有了楚姨的消息？在哪呢，快帶我們前去！」
金玉這會兒雖然心裡有些不情願，可是打聽到楚一清的消息是大事，只得勉為其難的與麥香一起，跟著阿軒向著鎮子一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