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破了的鞋 文 / 風雲小妖
盈芊點點頭,又低聲問道:「那夫人她有喜的事情……」
「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只管吩咐櫻桃跟石氏分外注意就是,你讓瑩潤留下,她跟了你這麼久,也懂些藥理,金玉姐有了身子,這吃食上要格外注意!」楚一清又低聲吩咐道。
盈芊也就趕緊應著,先告辭下去準備。
趙小麥見楚一清出來,趕緊上前問道:「妹子,麥香娘她沒事吧?她……」
楚一清淡聲道:「金玉姐沒事,只是心裡不舒服,趙大哥,今天我就跟你們回去一趟,你跟娘也回去,家裡不能沒人呢,那麼大的攤子,還有那麥苗的事情,可不能馬虎大意!」
趙小麥一下子拍了大腿道:「你瞧瞧俺,光顧著追麥香娘了,倒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可是麥香娘留在這裡……」
「村裡現在肯定是亂成了一鍋粥,金玉姐帶著兩個孩子,眼不見也心不煩,就讓她先留在這裡吧!」楚一清說道。
趙小麥一聽,歎了口氣,以為金玉還是怪他,不相信他呢,想起昨日的事情,他是越想越窩囊,又懊惱的蹲在了地上。
看著趙小麥這個樣子,楚一清也不知道怎麼勸他,只得說道:「趙大哥,清者自清,你也不用著急!」
趙小麥只得站起身來說道:「妹子,你可要相信俺,俺跟那劉招娣真的沒什麼,也不知道是誰將門關上的,不然的話,這來來往往的長工一定會發現俺的,你說說現在,俺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楚啊!」
楚一清見他急得六神無主的,也就說道:「趙大哥,這事兒你也別急,咱們回去慢慢的解決!」
楚一清這樣一說,趙小麥更是覺著沒臉,低聲道:「妹子,俺真是沒用,這點小事都要妹子給出面解決,俺……」
「趙大哥,行了,別說了,咱們快回去吧,不然你在家,就聽劉家那一張嘴,這事兒怕是越描越黑了!」楚一清趕緊說道。
趙小麥趕緊應著。
此時,上家村,正如楚一清想像的那般,早已經炸開了窩,劉麻子帶著自己家閨女在宅院外吵吵,上家村的老老少少圍著看,富貴的兒媳婦劉氏混在人群中,聽著劉麻子的控訴,忍不住高興的揚揚眉,卻裝作好心的上前說道:「我說劉麻子,你是個外鄉人呢,你在這兒吵吵,人家趙家不開門你能咋的?你看看這高門大院,你是能砸開還是能翻進去?俺瞧著,你不如去找族老跟村長評理呢,這趙家再能耐,不也在上家村住著嗎?」
劉麻子一聽,立即說道:「多謝大姐提醒了,俺這就去找村長評理去!」
劉麻子說著,拉著劉招娣就走。
劉招娣一下子甩開劉麻子的手道:「爹,咱們別鬧騰了,要不就算了吧,俺……」
「算了?你不是說他趙小麥欺負了你?這事兒怎麼就能算了?這事情都鬧出來了,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了,你說你咋嫁人?不行,爹就是豁上不要這份活計,也不能讓閨女欺負了去!俺劉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劉麻子又推了一把劉招娣道:「你趕緊回家去,咋的,還不嫌事情丟人?」
劉招娣低下頭,被她娘拉著,也就離開。
待劉招娣走了,劉麻子一邊向祠堂走,一邊抱拳對大家道:「今日大傢伙兒給做個見證,看看上家村的人還講不講道理,若是一味的偏袒這趙小麥,俺就告到公堂上去!」
有些好熱鬧的,覺著有熱鬧瞧,也都起哄跟著前去。
劉氏忍不住挑了眉笑,轉身見李林氏盯著她瞧,她就朝著李林氏瞪了一眼說道:「瞧什麼瞧,瞧你那忠心護主的模樣,天生當奴才的料!」
李林氏氣的臉色漲紅,想要上前找劉氏理論,卻被虎子娘拉住,「李家嫂子,這個時侯別給趙家添麻煩了,你就當沒聽見!」
李林氏皺眉道:「俺是不想招惹她呢,可是俺覺著這事兒跟她有關呢,你想想,這村裡誰最恨趙家,可不就是她?過年的時候為了那獎金,鬧得天翻地覆的!俺瞧著,這事兒就是她整出來的!」
虎子娘說道:「那雞棚在宅院的後院呢,劉氏進不去!」
李林氏一聽也就說道:「也是,你瞧俺,氣糊塗了也急糊塗了,你說這金玉,自己男人咋不相信呢,這天不亮就帶著兩個孩子走了,你說這……」
「讓誰攤上這事兒誰也得出走,你說麥香爹平日裡瞧著很老實,咋招惹上這事情,當年趙家村那個女的,叫做玉墜的,不就一回?這次又一回!」虎子娘忍不住說道。
「虎子娘,你可別說這話,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你也拿出來說,讓人聽了去,又有話柄了!」李林氏趕緊說道,帶著虎子娘上前拍了門,讓梨子開了門進了宅院,又道:「現在趙家沒人,咱們就更不能偷懶,那雞可要看好了!」
虎子娘也覺著自己多了嘴,也就不敢再說啥,趕緊跟著李林氏去幹活。
「娘,娘,好消息!」劉氏喜滋滋的到了富貴家找到張氏說道:「這下子趙家有麻煩了,娘,這下子俺爹這村長的位子又能要回來了!」
張氏正在摘一把剛摘得苦菜,現在還早,只有根沒有葉,可是光那根,蘸一點剛剛噶好的面醬吃味道也不錯,一聽劉氏說這話,趕緊抬起頭來問道:「啥麻煩?你快說說!」
劉氏將事情說了,又道:「可真是解恨呢,俺是沒有機會去宅院,不然的話,這事兒俺早就干了!趙小麥不是要當二把手麼,俺看他名聲臭了咋當!」
劉氏說完了,又向屋裡望了望問道:「爹呢?爹哪去了?現在那劉麻子領著閨女去祠堂了,讓爹趕緊去!」
張氏這才說道:「剛才槐子來就是為了這事兒?怪不得火急火燎的呢,走,俺也不摘了,咱們去瞧瞧熱鬧去!」
劉氏趕緊應著,兩個壞心的女人,趕緊帶上門歡天喜地的去瞧熱鬧。
李老二帶著人在織漁網,一下子聽說了這事兒也有些發懵,這會兒坐在祠堂上,聽著劉麻子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問道:「劉家大哥,你先別急,這事兒是你閨女親自告訴你的?」
劉麻子立即點頭道:「可不是!幾位族老,還有村長、副村長,俺閨女還沒有嫁人呢,她能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嗎?這趙家表面上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你說咋幹出這事兒來?」
李老二回身跟富貴還有幾位族老商量道:「叔,大爺,俺覺著這事也不能光聽著一家的,今天一大早,麥香娘生氣去了鎮子裡找楚姑娘,俺趙家兄弟也跟著去了,俺覺著,還是等趙家兄弟回來,雙方都在場對質一下,這事兒也就明白了!」
幾位族老紛紛點頭,富貴也說道:「小麥不像是那種人!」他又看了劉招娣一眼,那模樣兒在附近村子都不算是拔尖的,只是秀氣罷了,這趙家的丫鬟,個個都比這劉招娣長的好看,一些還是貼身伺候人的,咋沒聽說出事?偏偏這個在雞棚的倒是出事了!
富貴心裡雖然這麼想,可是也不敢說啊,要不然劉麻子早就跟他幹起來了——人家閨女名聲毀了,你還說人家閨女不夠漂亮,這不是純粹找仗打麼!
劉麻子聽了這話就不幹了,說道:「這趙小麥是躲起來了呢,他若是一年半載的不回來,那俺閨女還不讓人戳脊樑骨戳死?唾沫星子淹死?這事情不能這麼判呢,要麼你們派人去將人找回來,要麼俺就告到衙門裡去!」
富貴想了想,跟幾位族老商量了一下,也就說道:「那行,讓宅院的人跑一趟,將小麥叫回來,這事兒越躲也越麻煩呢!」
在場的人全都點頭,李老二正打算去宅院裡找人,沒想到有人在外面喊道:「趙員外回來了,還有楚姑娘,都從鎮子裡回來了呢!」
族老們一聽趙小麥回來,也就互相望著點點頭,讓槐子去叫。
楚一清先讓皇甫老太回家去,跟趙小麥一起去了祠堂。
「楚姑娘,族老說今天破例,讓你也進去呢!」槐子在外面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對槐子說道:「我已經讓人去找劉招娣了,有些事情必須當面說清楚,一會兒也讓她進去!」
槐子也就點點頭。
一會兒,盈芊將劉家母女帶了來,那劉招娣似乎非常的抗拒,這會兒聽說要她進去,死活拽著她娘不挪步,於是槐子也就將兩人一起叫進了祠堂。
一進祠堂,劉招娣看見趙小麥那背對她的挺拔身影,迅速的就垂下了眼簾,手不自覺的較著衣襟,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似乎又下定了決心,一下子抬起頭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趙小麥。
劉招娣面上的神情沒有逃過楚一清的眼睛,在來的時候,她已經向金玉打聽過劉家,這劉麻子也算是個老實人,口碑不錯,要不然趙小麥也不會選他做佃戶,平日裡劉招娣為人也很老實,如今出了這事兒……
盈芊上前低聲道:「小姐,剛才奴婢找了個機會進了雞棚,在爐子旁發現了這個!」
盈芊將紙包打開,露出一些白色的粉末,低聲道:「是蒙汗藥,是最劣質的那種,在鎮子裡都能買到!」
楚一清點點頭,也就示意盈芊將紙包交給了富貴等人過目,又道:「各位族老,村長叔,這是在雞棚的爐子邊上發現的,就是這些東西,令趙大哥昏迷了一會,才發生了這種事情!」
劉麻子一聽,立即喊道:「楚姑娘,你可別冤枉人,俺是清白人家,你說俺閨女下藥?你可真是血口噴人!」
劉招娣的臉色則刷的變得慘白,身子慢慢的開始發抖。
「我是不是冤枉人,你問問你閨女就是了!」楚一清淡聲道,轉眸望向劉招娣。
劉招娣臉色蒼白的抬起頭來,一眼望見楚一清那張冷漠的臉,神情更是驚慌,可是在望見趙小麥之時,她又猛地鎮定。
「楚姑娘,俺真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楚姑娘,你相信俺!」劉招娣順勢跪在了地上,聲聲的哀求著,身子還輕輕的發抖,讓人瞧著好不可憐。
「楚姑娘,俺心裡尊敬你喚你一聲楚姑娘,你可別欺人太甚,俺閨女從小就乖巧,平日裡也不出門,哪裡來的這藥?」劉麻子氣的渾身發抖,站在楚一清的面前嚷嚷道。
楚一清皺眉,現在沒有其他的證據,只能從劉招娣這兒打開缺口,也就又問道:「劉招娣,你再說一下事情經過吧!」
楚一清這一問,劉招娣就咬著唇,望著滿屋子的男人一臉的難堪。
「咳咳,楚姑娘,這事兒在這裡問似乎有些……」富貴說道,臉上全是尷尬。
楚一清堅持道:「既然劉家要我們給一個交代,我們自然明白事情是怎麼發生的!趙大哥中了迷藥昏迷,按照道理,是不可能做出什麼非禮的事情來,劉招娣,你說趙大哥對你不規矩,你倒是說說,如何的不規矩?」
楚一清的聲音嚴厲,眸色冰冷,這話一問出去,劉招娣就嚇得渾身顫抖,話哪裡還說得清,只是一味的哭叫道:「俺不知道,俺真的不知道,俺就看見員外他撲了過來,俺一害怕,俺就大叫,可是誰都沒有來,過了半天才有人開開門,可是俺的衣服已經被員外扯掉了!」
楚一清瞇瞇眼,問道:「那你進門的時候可隨手將門鎖上了?」
劉招娣趕緊說道:「不是俺鎖的門,俺只是想起來忘記打開爐子,有一個爐子是晚上打開的,俺就進去瞧瞧,正好瞧見員外在裡面,俺就想著開了爐子就走,誰知道就發生了這事情!」
楚一清一直緊緊的盯著她,見她說這話口齒清晰,沒有多加考慮,不像是撒謊,也就相信她說的話,看來出去劉招娣,應該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將雞棚大門鎖上的人!
這會兒,趙武大步進來,在楚一清的耳邊說道:「小姐,鎖門的人找到了!」
楚一清點點頭,示意他將人帶上來。
趙武帶進來一個人,楚一清一見便覺著面熟,卻一時之間想不起是誰來。
「你不是梁個屯的梁李?」趙小麥一見那人就叫道,這人是梁個屯的村長介紹來的,幫著管理後面的果園子,剛來不久。
趙小麥這一說,楚一清也記了起來,想當年,那洋蔥種還是從他家裡得來的,不過後來楚一清已經讓金玉還給他家,這事情已經了了,難道這梁李是因為當年那一點小事情?
梁李一看這麼多人,知道事情敗露了,也就說道:「那雞棚的門是俺鎖的,可是是有人指使俺的,是俺屯子的梁扒皮,俺家欠了他家租子,他知道俺在你家幹活,就讓俺這麼幹的,他說他瞧不得趙家這麼紅火……」
竟然又牽扯出梁扒皮?楚一清皺皺眉,不過如果真的只是這鄉下人爭這點蠅頭小利鬧出事來倒好說,於是也就對富貴說道:「村長叔,這事兒還得你出面,把梁扒皮叫來說個清楚,如果真是他幹的,我一定要為趙大哥討個公道!」
富貴趕緊說道:「這個是自然,槐子,你趕緊去趟梁個屯,找你梁叔,將梁扒皮扯來,告訴他,若是不來,咱們就報官了!」
槐子趕緊答應著,也就招呼了村裡幾個人趕緊去。
槐子去叫人了,楚一清也就問那梁李道:「你只鎖了門?可有在爐子裡放什麼東西?」
梁李趕緊說道:「俺就鎖了門,再說俺鎖門的時候那女子瞧見了,俺一害怕,俺就跑了!」
梁李一指劉招娣道。
從梁李進來的時候,劉招娣就已經站立不穩,這會兒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上。
「啥?招娣,你看見這小子鎖門了?那你咋不叫,咋還向裡面走?」劉麻子一聽,趕緊上前問道。
劉招娣的娘神情突然羞憤起來,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劉招娣的臉上,高聲罵道:「讓你不要臉,俺就說,你一個姑娘家不能這麼沒臉面,你說你偏偏……」
劉招娣的娘自從進來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低著頭,大家機會都忽略了這個人,這下子突然跳出來,還說這麼一番話,大家一琢磨,便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原來這劉招娣的娘早就知道了真相,是幫著她閨女瞞騙,想要要趙小麥負責呢!
「哎呀,原來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呢,現在趙家財大勢大,這些不自愛的女娃子,光看著這眼前的光鮮,想要誣賴人家順便進門去當小老婆呢!」
「嘖嘖,真看不出來,這麼老實一個女娃,咋辦出這麼黑心的事情來,連迷藥都有,哎呀,可真是不要臉,想男人想瘋了!」
大家越說越難聽,劉招娣與她娘一直緊緊的低著頭,劉麻子卻受不住了,脫下鞋底來朝著劉招娣拍了過去,一邊拍一邊罵道:「你個不要臉,這種事情你都能幹出來,你真是丟盡了俺們劉家的臉!還有你個臭婆娘,她瘋你也跟著瘋?干的什麼窩囊事!」
劉麻子的鞋子撲撲的打在劉招娣與她娘的身上,一會兒,兩人的身上就全是帶著泥土的鞋印子。
劉招娣終於熬不住了,嗚的一聲哭出聲來,猛地跑出了祠堂。
「你還有臉哭,你個不要臉的,你怎麼不去死?」劉麻子氣的大叫,一下子將鞋丟在了劉招娣的肩膀上。
「呀,破鞋!」有人起哄叫起來。
「果真是破鞋呢!」又有人附和。
劉招娣只覺著天旋地轉,恍惚覺著眼前全是人的臉,他們罵她是破鞋,不要臉,讓她去死,她不是不要臉,她只是喜歡那個人,她記起第一次見到趙小麥的情景,那日他穿了一件嶄新的青綢外袍,身材挺拔的站在她面前跟她爹說著將來的好年景,她只想待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哪怕是做個小老婆,她不是貪圖他的錢,她只是貪戀那份安全感,他的肩膀很寬,笑容很靜……
劉招娣的臉上突然有了一抹詭譎的笑容,腳下越發的軟和起來,就像踩在棉花上,突地,一陣那浸骨的涼意襲捲過來,包圍了她,口鼻都被冷水灌滿,立時窒息起來。
這是怎麼了?劉招娣的頭腦有瞬間的清醒,她的四周都是水,她拚命地撲騰了幾下,卻越陷越深,涼水嗆入鼻管、喉嚨、肺部,那辛辣的感覺難受無比,漸漸手腳都酸軟無力,意識也模糊起來。
「哎呀,有人跳河了!」岸邊有人喊起來,有幾個人來來回回的跑來跑去,卻沒有人跳下來救她。她不想死,她還想要嫁人,不想死……劉招娣想大聲喊,可是卻喊不出來,只是一口口的喝那冷的徹骨的涼水,人慢慢的沉了下去。
祠堂裡,劉招娣的事情一下子清楚了,楚一清也就舒了一口氣,見劉麻子將劉招娣罵走,也就淡聲提醒道:「那可是你親閨女,不管她做了什麼錯事,都是你的閨女,你這樣罵她,萬一她想不開出了什麼事情,你可不要再怪到我們家人的頭上!」
經楚一清這一提醒,那劉招娣的娘立即就反應了過來,狠狠的敲打了劉麻子幾拳,頭也不回的追了出去。
劉麻子一聽這話也害怕了,自己閨女做出這事兒來是丟人,可是萬一自己閨女想不開,這……於是也追了出去。
楚一清歎了一口氣,不知為什麼竟然想起楚占天與鄭氏來,想想當年的事情,她還真的有些相信楚占天與鄭氏不是她的親生爹娘呢!但凡是親生爹娘,誰會看著閨女去死?
正想著,就聽見去梁個屯的槐子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叫道:「不得了了,有人投河了!」
大家都一驚,全都嘩啦啦的跑了到堤壩上,就見有人已經跳下河去救人,而劉麻子跟劉招娣的娘連爬帶跑的向著上河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