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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亂市 文 / 風雲小妖

    梁靖樂呆呆的站在床前,看著躺在床榻上的男子,聽著那些花,滿腔的喜悅與熱情瞬間被熄滅。

    厲煜冷冷的躺在床上,等了半天,見沒人動,便不耐的坐起身來說道:「怎麼?不想要?你可記住了,是你不想要,不是本太子不給,以後就不要在母后面前說三道四,讓母后逼著本太子來你這裡!」

    厲煜說完,就要起身。

    梁靖樂咬咬唇,突地上前,一把按住厲煜的肩膀,低聲對身後的宮女說道:「你們先下去!」

    「是,太子妃娘娘!」宮女立即聽命,急匆匆的下去。

    厲煜冷冷的抬眸望著眼前的女人,只見她臉色蒼白,眸中含淚,梨花帶雨,好不委屈,可惜,這些惺惺之態在他眼中只覺著噁心,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一段政治婚姻,對於他來說是麻木的。

    「你……你就這麼討厭我?我並沒有跟母后說什麼,我只是擔心你……」梁靖樂小小聲的解釋著,聲音有些發抖。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只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你盡快吧!」厲煜語氣惡劣的說道,然後又在床上躺下。

    梁靖樂啟唇又禁閉,她是真的想要跟厲煜好好的談談,他們是夫妻,關係不應當是如此的,或許是他對她有什麼誤會,可是他根本就不給她任何的機會!

    看著男子不耐的臉龐,梁靖樂突然覺著自己是如此的骯髒,如此的卑賤,甚至都不如青樓女子,那青樓女子,客人還會討她們的歡心,可是她卻……

    這一刻,她真的很想放這個男人離開,她是梁靖樂,從小被教訓嚴格恪守三從四德的梁靖樂,就算是遇到一個不愛她的丈夫,她也只能是忍受,孤獨終老又如何!可是不行,她的身後還有家族,她是家族的希望,如果能有一兒半女……

    梁靖樂緩緩的伸出手來,在半空顫抖著,最終落在了男人的腰帶之上。

    緊緊閉著眼睛的厲煜眉頭一皺,感受著那雙小手在他腰間遊走,緊接著,他意識到腰帶被抽離。

    望著面前寬衣解帶的男人,梁靖樂緊緊的咬著唇,她雖然知道男人閉著眼睛,可是還是不敢去看,在她的手觸上男人的褲子之時,她的動作突然加快。

    厲煜的眉頭越皺越緊,突地,他張開眼睛,看著面前神情帶著一抹慌亂又有一抹堅決的女子,黑眸中呈現出一抹驚異,很顯然,現在的情況是他沒有預想到的!

    將男人的褲子褪到膝蓋,梁靖樂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她的臉上帶著一抹決絕,迅速的解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藕粉色繡著花開富貴的肚兜。

    厲煜目不轉睛的望著面前的女子,最吸引他是她的表情,似乎帶著一種決然與冷漠,這樣的表情,曾經他在另外一個女子的臉上看到過,很熟悉也很動心。

    就在梁靖樂顫抖的解開自己的肚兜之時,突地,她的眸光對上了男子的眼睛,她手一哆嗦,肚兜應聲而落,胸前一片清涼。

    她有些驚慌的掩住胸前。

    厲煜眸色一暗,方才女子眸光中的決然與冷漠的確是讓他心動,可是現在那抹驚慌已經完全破壞了他的遐想與興致,他猛地翻身過來,將女子壓在了身下。

    梁靖樂的唇都要被咬破了,她側過臉,不敢去看男子的雙眼,她知道,在他心目中,她已經成為一個不知道廉恥的女人,大白日的,竟然主動去扯一個並不愛她的男人的褲子,可是為了家族,她只能堅持下去。

    厲煜冷冷的望著女子無措的側臉,越瞧越是無趣,可是他知道魏嬤嬤還在宮外,今日他不成事,魏嬤嬤是不肯走的,既然如此……他陰冷一笑,一把扯裂開女子的褻褲,粗暴對待。

    梁靖樂痛苦的驚叫出聲,厲煜卻非常的滿足,現在,守在宮外的魏嬤嬤已經聽見了吧?她也應該走了吧?

    一刻鐘之後,厲煜翻身而去,連看身下衣衫不整的女人一眼都不曾,逕直離開。

    宮女進來,一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驚呼出聲。

    梁靖樂坐起身來,臉色蒼白,她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子,只是嚶嚶的低聲哭泣。

    此時,萬壽宮,羞花在聽完魏嬤嬤的稟報之後點點頭:「厲煜這個孩子終於能夠明白本宮的苦心了!自從那一次他親眼看到本宮將老七推進湖中之後,他與本宮之間就有了隔閡,表面上沒說什麼,可是本宮看的出,他的心中對本宮的做法是不贊同的,這也是這麼多年來,本宮對厲煌一再手軟的原因,卻想不到一時的心軟卻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魏嬤嬤趕緊勸道:「娘娘,您做那麼多都是為了太子,太子總有一天會明白的,現在最要緊的是保住太子的位子,您也看到了,如今五王爺越來越受皇上的重視,說不定哪一天皇上真的會……」

    魏嬤嬤不敢說下去了。

    羞花點點頭:「本宮是要打起精神來了,本宮謀劃了那麼多年,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都城之中風起雲湧,魯城也是烏雲密佈,五大家族的亂市讓那些剛剛本應該感到收穫的農民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今天是試種春小麥的幾個村子到楚府繳納租子的日子,一大早,楚府的門外就排起了長龍,楚一清帶著盈芊,在大門口支了一張桌子,後面,十五帶著人過稱,送進來一筆就記下來一筆。

    單家莊的人排在不遠處,一邊看著隊伍向前走,一邊圍在一邊低聲的討論著。

    「老二,你在楚姑娘的酒樓裡當掌櫃,見的世面廣,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這糧食的價格是不是還要繼續降?」單老漢抽了一口旱煙,滿臉愁苦的問道。

    單老二歎口氣:「老爹,聽說咱們魯城的糧價還算是高的,畢竟地大都種了蔬菜了,糧食少,在都城,聽說那糧食都到了兩錢了!不過我瞧著,咱們魯城也快了,這源源不斷的糧食從都城運過來呢,聽說都是上官家族的糧食!」

    「這些個大家族,大富商就是知道欺負咱們窮來百姓,要不就什麼都不賣,現在好了,你說這些個鋪子都開起來了,他們就又開賣了,一下子就進來那麼多的貨品,東西能不便宜嗎?要是便宜了,咱們手裡有錢也行,可是前些日子都用來買高價糧了,如今咱們有了糧食,卻又不值錢了,這不是要讓咱們窮老百姓死嗎?」單老漢忍不住氣的咳嗽道。

    「村長,您老別激動,注意身體,要我說,就是朝廷無用,顧不了咱們百姓!」單雄突然提高了嗓門喊道。

    單雄這一喊,深有同感的百姓全都附和,這一下子,倒引起了不小的波動。

    楚一清正在親自寫著賬本,聽到不遠處的躁動聲,忍不住皺皺眉,低聲吩咐盈芊道:「盈芊,你先來盯著,我去瞧瞧!」

    盈芊趕緊點頭,連忙坐下記賬。

    楚一清從大門出來,向外走了兩步,就見一些人圍在一起義憤填膺的說著什麼,領頭的正是單雄。

    「大哥,別說了!」單老二暗地裡拽了拽單雄的手臂,低聲道:「你可別忘了,你現在是楚姑娘的人,你再亂說,人家就會以為是楚姑娘指使你這麼做的,會給楚姑娘惹來禍事的!」

    單雄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恨聲道:「我這個臭爆仗脾氣,你看看我,倒忘記楚姑娘的吩咐了!」

    單雄說完,就見楚一清冷冷的站在一旁,就立即討好的笑笑:「楚姑娘,是我苕,我就想發發牢騷散,誰知道大家都……」

    大傢伙一見到楚姑娘,全都上前說道:「楚姑娘,您是大人物,看的深也看得遠,您瞧著這糧食還能便宜不?你說咱們大夥兒今年也算是因禍得福豐收了,可是這糧食卻又不值錢了,說到底,咱們還是白忙活了!」

    楚一清自然知道這些農民的心情,沒糧食的時候花高價去買,如今有了,以為終於可以舒一口氣,賺點錢,糧食卻又降價了,那種沮喪的心情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可是楚一清卻無法安慰他們,在這場五大家族與朝廷的爭鬥中,其實最受苦的是百姓。

    單老二見楚一清有些為難,當即就趕緊打圓場道:「鄉親們,楚姑娘又不是皇上,哪裡能管得了這些,咱們還是不要為難楚姑娘了!」

    眾人點點頭,歎口氣。

    楚一清看著大家垂頭喪氣的樣子,忍不住開口道:「這糧食雖然便宜了,可是說到底,民以食為天,咱們有了糧食,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這心裡也有底氣,餓不死!」

    楚一清這一說,大家紛紛覺著有道理,單老漢點頭道:「楚姑娘這話說的在理,咱們手裡有糧食總比沒有的好,不管咋說,今年這小麥是托了楚姑娘的福氣,大家快別垂頭喪氣了,咱們至少比那些餓著肚子的強!」

    聽了單老漢的話,大家這才打起精神來,互相安慰著,至少他們這一季糧食是豐收了,這一畝趕過去一畝半地的,就算是交了租子也合適,既然如此,他們還愁什麼?

    楚一清轉眸望向單雄,低聲道:「你跟我來!」

    單雄知道自己惹了禍事,趕緊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跟在楚一清的身後進了楚府的大門。

    大廳中,單雄侷促的站著,黝黑的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楚姑娘,我知道錯了,您放心,以後我不會再亂說話的!」

    楚一清點點頭:「你好打不平是好事,只是說些無謂的話發些無謂的火,並不能解決什麼,單老二雖然年紀比你輕,但是處事比你穩重,以後你要向他多學習!」

    單雄嘿嘿的笑笑:「那是自然,老二他讀過書,肯定是比我強!」

    楚一清瞪了他一眼,他便趕緊收了笑,再也不敢放肆了,行了禮也就退了下去。

    租子收了一個多時辰也就差不多了,盈芊將賬本拿了進來。

    「小姐,一共是三百八十二家,一萬二千零五十斤小麥,如今全都放進庫房中了。」盈芊稟報道。

    楚一清點點頭,又道:「我看油家嘴有幾家曬得不幹,可單獨留出來了?」

    盈芊點點頭:「留出來了,剛才過程的時候我一百斤多收了五斤,如今全都放在後院,鋪了油布晾曬著,等干了就入庫!」

    楚一清點點頭:「那油家嘴的那家雖然是因為家裡有病人,來不及晾曬,情有可原,但是規矩就是規矩,這樣吧,你給他家請個大夫,瞧瞧什麼病,然後送上點銀錢,盡盡咱們的心意!」

    盈芊趕緊應著,也就去辦。

    楚一清翻了翻那賬本,看著那數目還是有些不滿意,這春小麥,由於是第一年種,收成並不好,不過畝產四五百斤,如果能改良一些的話……楚一清抬起頭來喚道:「十五,你來一下!」

    十五趕緊進門:「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你去找找百大人,就說我需要一塊地,不用太大,兩分也就可以,但是要有堵路暖棚的那種,我想進行春小麥的實驗!」楚一清淡聲吩咐道。

    十五趕緊應著前去辦事。

    看看差不多到了阿寶下學的時辰,楚一清也就不再忙別的,而是親自下廚為阿寶走午飯。自從皇甫老太走了之後,鈴鐺娘雖然時時刻刻無微不至的照顧阿寶,可是鈴鐺娘畢竟是魯城人,吃飯喜好與阿寶之前在楚寒不一樣,做菜總是偏鹹,阿寶前幾天有些咳嗽,楚一清有些擔心,這幾日總是親自下廚。

    洗了一小把韭菜,打了四個雞蛋,做了一個韭菜炒雞蛋,又將餑餑卻成小塊,鍋裡倒上油,用蔥花爆了鍋,炒了饅頭片,另外小爐子上則煮著麥芽粥。

    快晌午的時候,阿寶與鈴鐺跟著鈴鐺娘一起進了門,一眼就看到桌上擺著的黃橙橙的煎雞蛋與熱氣騰騰的麥芽粥,趕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喜道:「娘,阿寶早就餓了,一聞到娘做的飯菜更餓了!」

    楚一清看著跑的通紅的小臉,取了袖中的錦帕上前為他擦了擦汗,「你瞧你跑的這滿頭汗,先別吃,先去洗洗臉涼快涼快!」

    阿寶點點頭,也就乖乖的去洗臉,但是像他這個年紀的的孩子都喜歡玩水,阿寶也不例外,一邊洗手一邊玩,倒忘記剛才喊餓了!

    楚一清將饅頭塊端上來,這才回身去看阿寶,阿寶那身寶藍的衣裳早就濕透了,可是自己還是玩的高興。

    「阿寶,誰讓你玩水了?」楚一清倒不生氣,有的時候她還是喜歡瞧阿寶淘氣的模樣,不要總是那麼深沉,一點都不想個不到三歲的孩子!

    「小姐,是我不好,沒有看好小少爺!」鈴鐺娘趕緊從廚房裡跑出來說道。

    「沒什麼,不過是小孩子玩水,反正衣服也髒了,換一身也就是了,你忙吧,鈴鐺還沒吃飯呢,我多做了一些,就擱在廚房了,你就不用做了,跟鈴鐺一起吃了就成,別人的飯菜有華嫂她們張羅著,你也不用操心!」楚一清一邊說著,一邊提溜起阿寶來,抱著向屋裡走。

    「哎!」鈴鐺娘趕緊感激的應了一聲,看看楚一清跟阿寶的碗筷都擺好了,也就放心的帶著鈴鐺去吃飯。

    不算小的廚房裡,鈴鐺娘將菜擺在灶上,跟鈴鐺兩人一起站著吃。

    「鈴鐺,小姐的家好嗎?」鈴鐺娘看著鈴鐺吃的很香的模樣,忍不住問道。

    鈴鐺點點頭:「好,小姐待鈴鐺好,阿寶少爺待鈴鐺也好,娘,我很喜歡這裡!」

    鈴鐺娘摸摸鈴鐺的小腦袋,將雞蛋向鈴鐺碗裡一送:「快吃吧!」

    鈴鐺立即埋頭吃起來。

    十五下午的時候就回了話,說是百大人一緊給楚一清安排了一塊地,為了方便楚一清,特地選在離著城門不遠的地方,於是楚一清下午也就去瞧了瞧,心裡非常的滿意,於是就開始育種開始做實驗。

    眼下到了五月,楚一清買的那幾處柿子林全都開始結果,楚一清也就在柿子林與春小麥的培育地裡轉悠,中午、傍晚回家給阿寶做飯,晚上或是陪著阿寶練功,或是陪著讀書,生活倒也過得悠閒,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二十八,上官宇成親的日子。

    五月二十八,天氣已經十分的炎熱,地上像下了火一般,一般人早晨或者傍晚才敢出門。雖然答應過上官宇會去都城,最後楚一清害怕阿寶耐不了這炎熱還是沒有成行,只是派十五送了一份厚禮過去,聊表心意。

    這一日,楚一清正在花廳中納涼,阿寶已經在鋪著草蓆的地上睡著了,楚一清一邊給他打著扇子,一邊昏昏欲睡。

    「小姐,小姐!」盈芊腳步雖然匆忙,可是還是輕聲進來,生怕將阿寶吵醒。

    楚一清張開眼睛,她明白這會兒一定是有大事,不然盈芊不可能進來打擾她。

    「小姐,夫人帶著麥香小姐來了,還有李家嫂子,就在大廳裡呢!」盈芊低聲說道。

    楚一清一愣,這大熱的天,金玉怎麼不管孩子帶著李林氏跟麥香來找她,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楚一清顧不上什麼,趕緊起身,叫了鈴鐺娘來看著阿寶,自己則帶著盈芊趕緊去大廳。

    金玉這會兒正和李林氏在大廳涼快呢,先咕咚咕咚灌了兩杯涼茶,又洗了把臉,這才能在大廳裡坐住了。麥香倒是緊熱,只是喝了杯水,一聽見腳步聲,便趕緊站起來,一眼瞧見楚一清,麥香便撲了上去,叫了一聲姨,最後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金玉也湊了上去,李林氏跟在身後。

    楚一清抱著麥香趕緊問金玉道:「金玉姐,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來了,是家裡出了事情?上次來信的時候怎麼沒說呢?」

    金玉拍了拍大腿,「上次來信不是沒發生麼,這信一走,這事兒就發生了,這不,怕心裡說不明白,這李家嫂子又著急,俺就心思著親自來找找你,反正家裡有娘看著,如今阿金跟阿銀也大了,能離開人了!」

    楚一清見她們風塵僕僕滿臉熱汗的樣子,趕緊說道:「都別急,有什麼話坐下再說!」

    金玉一邊坐一邊拉著楚一清說道:「妹子,家裡出大事了,是鐵栓的事!」

    金玉這一說,李林氏就忍不住掉眼淚了。

    楚一清趕緊問道:「到底怎麼了?」

    金玉也不知道咋說,直接戳了戳李林氏道:「李家嫂子,你快跟妹子說說打底咋回事!」

    李林氏這才抹抹眼淚說道:「楚姑娘,俺又來麻煩你了,俺知道你忙,俺不該來,可是俺……」

    楚一清趕緊打斷她:「醒了,李家嫂子,咱們這麼些年,你也知道我的為人,再說鐵栓我將親侄子看待的,有啥事就快說吧!」

    李林氏也就直說道:「鐵栓被人取消了會試的資格,以後也不能考舉人了呢!」

    楚一清一愣,急聲問道:「怎麼回事?這好好的怎麼被取消了資格了?」

    李林氏一想到這事,就又忍不住掉眼淚。

    「好了,你就別哭了,你快說說到底是咋回事,不說明白,俺妹子咋幫你!」金玉趕緊催道。

    李林氏只得又止住哭聲道:「那上頭說栓子買試題,違紀呢,楚姑娘,你說俺家栓子人那麼老實,怎麼能偷著買試題呢,再說他也沒有錢啊,俺聽說那試題一張就好幾百兩銀子啊!」

    金玉見她哭哭啼啼的說不明白,也就趕緊說道:「妹子,前幾天不會試麼,結果還沒有考完,那監考官就說有人舉報有人買試題,一下子就揪了十幾個出來,有鐵栓,還有劉大人的兒子劉元龍跟馬雲飛!」

    楚一清皺皺眉,竟然連劉元龍也牽扯進去,那這件事情就真的不簡單了!

    見楚一清皺眉,金玉跟李林氏的心裡就更是七上八下了,趕緊問道:「妹子,這事很難辦?」

    楚一清說道:「這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不清楚,現在還不好說,如今鐵栓在哪兒呢?」

    一問到鐵栓,李林氏又要開始哭了,金玉趕緊說道:「說是被關在縣衙門呢,俺們去瞧了幾回,誰都不讓見,說是這件事情上頭正查著呢!」

    「被關在縣衙門?」楚一清再次皺眉,那縣城離著無名鎮接近一百里路,鐵栓一個人在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當即趕緊問道:「這事兒發生多長時間了?」

    金玉答道:「這都小半個月了,原本想著這事兒是誤會,解開了也就能放了鐵栓,可是七日前在鎮府衙門貼出了告示了,說是鐵栓被取消了會試資格,那一起抓起來的馬雲飛跟劉元龍倒沒事了,三年以後還可以再考,俺看沒法子了,李家嫂子日日的在家裡哭,俺就想著帶她來找找你,看看能有啥法子不,這鐵栓好歹是咱們上家村出來的唯一一個秀才,這大傢伙都盼望著呢!」

    李林氏低聲說道:「楚姑娘,俺給你添麻煩了,俺知道你貴人事忙,可是咱們鄉下人出去兩眼一抹黑,不認識幾個人,如今鐵栓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呢,俺是真的著急了,給您添麻煩了!」

    李林氏說著就要下跪。

    「李家嫂子,你這是幹什麼!」楚一清趕緊上前攔住她,「我說過了,咱們這麼些年,你們有難自然應該來找我,這樣吧,這天氣這麼熱,你們也趕了這麼遠的路,先吃點東西,歇一會,我讓人去打聽一下,看這事兒還在楚寒的縣衙還是已經到了都城!一有消息我就會告訴你們的!」

    李林氏趕緊點頭。

    金玉點點頭道:「李家嫂子,你快歇著吧,你看你這鼻子上,都著急上火起瘡了,如今找到了俺妹子,咱們也就只能盡力了!」

    李林氏點點頭,這才稍微安定了下來,楚一清也就讓盈芊帶著她先去吃飯休息。

    李林氏一走,金玉就低聲問道:「妹子,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這事兒棘手不?」

    楚一清搖頭:「沒事兒,李家嫂子不是外人,我知道你有分寸!」

    金玉點點頭,「俺是覺著鐵栓不會幹這事才帶她來的,俺也知道你在外面艱難,來的時候俺跟娘想了好久,可是不管咋的,俺帶她來,你就盡量給辦辦!」

    楚一清點點頭:「金玉姐,你就放心吧!對了,上封信說阿金跟阿銀的病好了,可是我還是不放心,到底是什麼病?去根了嗎?」

    金玉歎口氣:「發燒,一直咳嗽,說病兩個人一起病,可是將俺急壞了,也幸虧咱們村裡有許大夫,日日的親自給兩個小傢伙煎藥,可是藥煎好了,兩個小傢伙不喝,可真是煎熬人,就兩個人按著灌,整整的灌了二十幾天,終於是好了,不過也多虧了你那搓酒降溫的法子,許大夫說,這幸虧能將溫度降下去,不然阿金跟阿銀的腦袋都要燒壞呢!」

    楚一清聽金玉說這些,便想起當年灌阿寶喝藥的艱辛來,當即拍著金玉的手臂道:「你一個人弄著兩個孩子倒也辛苦了!」

    「辛苦麼,家裡不是有丫鬟麼,就生病的時候兩個孩子發賴,總在俺身上不下來,這才辛苦!不過這次來,俺也是有事跟妹子你說的,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怎麼了,來咱們楚寒拉貨的人突然少了很多,大約有七成呢,如今家裡的菜都賣不出去了!鎮子裡開了好些新鋪子,買的東西都比原先鋪子的東西便宜,生意都被搶光了!蔬菜鋪子的林掌櫃也著急!好在有些吃食是咱們特有的,所以還能勉強維持!」金玉憂心的說道。

    楚一清連忙問道:「那天地間跟雲頂的情形如何?」

    「天地間的生意也銳減,那街頭的仙客來重新裝修了一下,推出來許多新菜式,據說都是都城的菜式呢,價格也便宜,吸引了不少的人!雲頂的生意也好不了哪兒去,光是無名鎮,就開了兩家差不多的鋪子,到了晚上就滿大街的拉客,前些天聽方生說,雲頂的生意差不多減了一半呢,不過上官老闆不在楚寒,所以也沒有法子!」

    楚一清一聽,便有些坐不住了,楚寒是她的大本營,她以為五大家族的這場亂市陰謀不會波及到那裡,畢竟楚寒有上官宇的勢力,看來她是低估了五大家族的力量!

    「那菜賣不出去可不要爛了?」楚一清低聲問道。

    「像白菜、黃瓜、豆角啥的,能做鹹菜的,俺就讓作坊醃成了鹹菜,雖然賣不出去,但是至少目前不會壞,可是那些不能做鹹菜的,俺就沒法子了,像是菠菜、韭菜、芹菜啥的,的確是爛了不少!」金玉發愁道。

    楚一清想了想,立即起身道:「金玉姐,你先去吃點東西,我先派人去打聽一下鐵栓的下落,如果鐵栓還在楚寒的話,我就跟你們一起回楚寒!」

    「那感情好,妹子,你不知道,你不在,俺這表面上硬實,可是這心裡卻虛得很,俺還真的有些力不從心呢!」金玉喜道。

    楚一清點點頭,讓華嫂帶著金玉下去,自己則趕緊出府門去找百元增。

    百府,百元增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仔細的想了想,這才說道:「這件事情看來要找程大人幫忙,畢竟小官只是個農官!其實楚姑娘,您可以派人去找王爺,王爺一句話不就……」

    楚一清淡笑道:「這點小事就不要麻煩王爺了,既然如此,那就請百大人去找找程大人,幫我這個忙!」

    百元增趕緊說道:「楚姑娘客氣,小官一定盡力,小官這就去!」

    楚一清點點頭:「那我就在這兒等百大人的好消息!」

    百元增立即叫出百夫人來陪著楚一清,自己趕緊出門去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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