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心中有我 文 / 風雲小妖
龍堂這一次確實是損失慘重,全國二十個城池,十三個城池的分舵被人挑了,而這些分舵,無一例外的都參加過營救阿寶的那次行動。
書房中,楚一清細細的聽了雷霆的匯報,微微的皺眉,難道是楚占天干的?
雷霆看了一眼楚一清,心中有些不悅,但是也不敢造次,只在心裡暗暗想道,「如果不是你,不是阿寶,龍堂也不會損失這麼嚴重!咱們家爺遇上你,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楚一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知道雷霆對她有些微詞,但是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也就說道:「你將銀鷹平日穿的衣服拿一套來,最重要的是那銀鷹面具!」
平日裡銀鷹總是用面具示人,知道銀鷹真正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再化點簡單的妝,應該能矇混過去!
「楚小姐要假扮咱們爺?」雷霆有些猶豫,「這可不是玩的,江湖險惡……」
「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楚一清冷冷的拿出玉珮,再次冷聲命令道。
雷霆迫於龍堂的信物之下,只得點點頭。
回到厲煌的寢宮,看著沉睡在床上的男人,楚一清緩緩的坐下身來,輕輕的撥弄開他臉上的髮絲,幽幽的歎口氣。
「娘親!」阿寶跑進來,撲在楚一清的懷中,「娘親,你又要出遠門?帶著阿寶嗎?」
楚一清看了一眼厲煌,示意阿寶小聲些,阿寶立即鬼精靈的學著楚一清的樣子噓了噓,湊近楚一清的耳朵小聲道,「娘親,你帶著阿寶嗎?」
楚一清蹲下身來,整理了阿寶身上的披風,低聲道:「阿寶,娘親有事情要辦,你也有事情呢,你不是說過,你已經長大了,會替娘分憂解難了是不是?」
分憂解難這個成語對兩歲的阿寶來說,很明顯有些高級,楚一清也就笑著解釋道:「阿寶能幫娘親的忙嗎?」
阿寶立即點頭,「能,娘親,阿寶長大了!」
「好,阿寶,你就在這兒守著爹爹,等爹爹醒了,你就讓爹爹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就連吃飯也不准他下床,明白嗎?」楚一清笑笑,愛戀的輕輕摸著阿寶的小臉。
阿寶重重的點點頭:「阿寶明白呢!」
楚一清點點頭,起身,坐在床榻上,望著繼續沉睡的厲煌,幽聲道:「這是我第一次為你破例,也希望是最後一次!」
楚一清看著自己的手,她的手心有一層薄薄的繭子,那是下地幹活摸鋤頭形成的,不像她現代的手,戶口處的繭子是拿槍拿刀形成的!這一世,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走回老路,卻想不到如今為一個男人重新握起刀劍!
楚一清抬眸望著男人睡著也有些不安的眉眼,再看看阿寶,轉身出了房間。
此刻都城一所不起眼的院子裡,上官宇一身藏青色衣袍轉頭望向窗外。天空中飄著毛毛細雨,春寒料峭,百花叢生,絲絲縞白的霧氣遊走在潮濕的空氣中。初春的桃花飛漫在天際,卷融著一陣又一陣清淡的飄香,夾帶著雨絲飄進房間裡。
都城的春天的確比楚寒要早!
「少爺!」上官管家急匆匆的進來,臉上帶著一絲喜氣,「好消息,司徒南與公玉澈已經答應少爺的條件,上官雲逸因為上次貢品的事情,與慕容冷也有了間隙,現在也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上官宇淡淡的點點頭:「現在就剩下一個赫連卓!」
上官管家笑道:「少爺,赫連卓看起來是笑臉迎人,其實是城府最深的一個,現在五大家族還是表少爺當家作主,他自然不會主動行動,但是以老奴看,就算是表少爺真的有事,赫連卓也未必會站在表少爺那一邊,更何況赫連小姐她……」
「我說過不會娶赫連冰霜!」上官宇冷冷的皺眉,這是他的底限,除了娶別的女人,他什麼都可以做!
上官管家在心裡暗暗的歎口氣,語重心長道:「少爺,咱們如今雖然有五王爺撐腰,可是……老奴得到消息,龍堂如今已經是以前的龍堂,前幾天,十三個省的龍堂分舵都被楚占天挑了,如今死傷無數,還有這朝中,饒國公主選中的是二皇子,這二皇子的母妃只是個小宮女,如今皇宮中太子的母后皇后娘娘主權,那饒國公主與二皇子的親事現在全由皇后娘娘操持,這二皇子遲早會成為太子殿下的人!老奴聽說五王爺的病又重了,早已經幾日都在家中休養,就連皇上的傳喚也不能上朝,再加上龍堂已經被楚占天盯上……少爺,老奴擔心五王爺這棵大樹咱們也不能依仗太多,還是要自己多做打算才對!」
「龍堂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上官宇微微的有些驚訝,厲煌向來做事謹慎,龍堂又是武林公敵,怎麼可能一下子暴露了十三個省的分舵?難道有什麼隱情?
「是啊,少爺,如今三大家族已經有意站在我們這邊,咱們就剩下最後一擊,可不能前功盡棄啊!老奴已經派人去請赫連小姐前來府中賞花,少爺您也準備準備吧!」上官管家趁機說道。
上官宇冷冷的站起身來:「上官彥,誰讓你自作主張?」
上官管家立即站在一旁,垂下眼簾不敢說話了。
上官宇大步向外走。
「少爺,外面下著雨呢,再說赫連小姐立即就來了,您這是要去哪兒?」上官管家立即取了油傘跟在後面。
「不要跟著我!」上官宇徑直上了馬車,冷冷吩咐劉二道,「走!」
劉二小心翼翼的看了上官管家一眼,趕緊甩了鞭子,馬車冒雨離去。
一身雪白錦裳,面上帶著銀鷹面具,再簡單的化點妝,楚一清站在雷霆、雷淵兩人的面前。
「還真像!」雷霆有些驚訝的微微張開嘴巴,「楚小姐還懂易容之術?」
楚一清淡淡的揚眉,這算什麼易容之術,只不過換件衣裳換個髮型而已,還要多謝這銀鷹面具,擋住了她半個臉,只露出一雙眼睛與下巴,的確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雷霆,你照顧好你們爺跟阿寶,雷淵,你跟著我!」楚一清淡淡的吩咐,趁著雨夜立即出發。
聽著車窗外的雨滴聲,楚一清盤腿坐在車裡,微闔雙眼,睫毛輕顫,優美的輪廓流露出一股冰冷的沉靜。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劍,冰冷的劍光映著她臉上冰冷的銀鷹面具。
雷淵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身後的馬車,這一招真的行嗎?明明知道江湖眾人都在找受傷的銀鷹,還這麼光明正大的暴露行蹤,那不就成了眾矢之的?就算是爺也不敢冒這麼大的險,這個女人……雷淵勒住馬,微微停頓之後上前,正待要說話,突地,女人清冷的話語從馬車中飄出:「來了!」
來了?這麼快?雷淵抬起臉,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他透過密密麻麻的雨簾警醒的望著四處黑壓壓的夜,寒風凜冽如白刃,狠狠的扯著他身上已經濕透的黑色風衣。一種像細絲般陰冷的氣息縈繞周圍,但他卻無法感知它的可能的來源和攻擊的方向。
他只有等!
天地之間一片寂靜,只有冷冽的風,辟里啪啦的雨聲。
所有的人都靜靜的佇立在寒風冷雨中,等待著。
馬車裡,楚一清緩緩的披上雪白的披風,拉起帽子遮住青絲,緩緩的抬起頭,手中握緊了劍。她必須冒險,也必須速戰速決,只有這樣,她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都城!
一刻鐘之後,黑壓壓的人將這一車一馬包圍。
雷淵的手緊緊的握著劍柄,冷冷的望著面前這些人,看裝束,他們應該是來自江湖上的各大門派,有很多還是曾經歸降了龍堂之人。
看來龍堂對他們是太仁慈了!
雷淵暗暗的挺直了脊背,他的身後,十幾名龍堂高手手執弓弩一字排開,同一時間,對面來人也都紛紛下馬,做好了迎戰準備,他們搭弓,也在瞬間對準了敵人,只是更多的弓對準的是那輛馬車。
誰先開弓誰就佔領了先機,幾乎在瞬間,兩隊人馬同時發射,只是弓弩要比普通的箭要快,對方先應聲倒地,只是,對方的人數要比龍堂的人多!
鋪天蓋地的箭朝著馬車射來,又快,又准,又狠,寒光閃爍,高低錯落,角度參差,這麼齊刷刷的射過來,簡直就是一張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
他們的目標就是馬車裡的銀鷹。
雷淵縱身跳到車前,舞動著手上的劍,劍光迎面迎上寒箭,噗的一聲,他肩頭一痛,手中寒劍落在地上。再抬眸,幾十支箭又迎面而來!他眸色一縮,直覺的將身子靠在了馬車上,就在電石火花之間,一團白光從馬車中凌空飛起,劍花激揚,寒光映著殺氣,殺氣帶動冷雨,呈扇面向遠處破開,將那些寒箭紛紛折落。
「是銀鷹,殺了他!」不知道是誰在喊,幾乎在瞬間,所有的人都朝著銀鷹而來。
冷冷的勾起削薄的唇角,黝黑的眸中全是嗜血的寒光,這種感覺已經許久不再有!
楚一清的劍不知道已經刺穿了多少人的胸膛,在氣勢滔天的喊殺聲中,她的眼前只有一具具倒下的屍體與分不清是雨水還是血水的一片,她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冷,劍也越舞越快,那些人已經分辨不出哪個是銀鷹,只是看到一團白光,在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眼前一片紅色。
從很小的時候,楚一清就知道什麼是死,什麼是生存,你若不殺死別人,就會被別人殺死,就是這麼簡單,就是這麼殘酷,從她手上沾滿了同伴的血獲得繼續活下去的資格那一瞬間,她就很厭惡這血腥,她寧可回歸田園做個農民,如今,她卻又重新撿起了這把劍!
雨越下越大,迸濺在身上的血很快就被血水沖刷乾淨,在楚一清的面前,她已經看不清任何人,只看見飛濺的血水與軀體。
敢上前的人越來越少,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如此殘酷的殺戮,或許只有戰場上才有,白光所過之處,有的人被削成了兩半,有的人腸子流了出來,更多的人則是被刺穿了咽喉,一劍斃命,連看清那人的臉都來不及!
漸漸的,那些人在後退,他們在害怕,是,在害怕!
天邊開始泛白的時候,雨停了。幾線初升的陽光穿過天空的雲絮,落在了一片血紅的大地上,將地上的慘況映現的無比清楚。
已經沒有人再敢上前,可是他們也不甘心離去,他們在等待著更厲害的人物。
楚一清終於停住了寒劍,她站在那些屍體旁,緩緩的抬起戴了面具的臉,目似寒星,面具下的臉似乎比那銀色的面具還要白,還要冷。
雷淵震驚的望著身旁的女子,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肩膀上的傷口,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
或許是注意到男子的注視,楚一清淡淡的轉眸,冰白的唇角突地輕輕勾動,霎那間,雷淵只覺著心重重的一顫,他似乎看到了雪蓮花盛開。
「包紮一下傷口吧,不出我的預料的話,棘手的在後面!」冰冷的話語逸出女子冰白的唇。
雷淵迅速轉身,不敢再去看女子的臉。
遠處再次響起馬蹄聲,只見從前方官道上如箭一般飛馳出了幾十騎人馬,來勢洶洶,揚起泥水陣陣,為首的是為身穿翠綠色衣衫的男子,劍眉星目,黑髮飛揚。
是他!?楚一清有些愣怔的望著疾馳而來的男子,眸色一縮。他不是在邊關嗎?怎麼到了這裡?
楚桓震驚的望著地上的屍首,饒是他這個看慣了生死的守城大將,也被眼前的慘烈跟殺戮驚得說不出話來。
銀鷹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還能殺這麼多的人?他抬起眼,望向白袍人,但是在望向銀鷹那雙冰冷的眼睛之時,他的身子一僵,迅速的勒住了馬韁。
馬兒嘶叫了一聲,在銀鷹十幾米外停下。
楚一清緩緩的抬起眼望著眼前的男子,唇角無奈的一勾,竟然想不到在這裡遇到他!
女子唇角的弧度沒有逃脫開楚桓的眼睛,他望著面前的女子,黑髮白衣翩躚曼舞,他的心狠狠的一縮。
她竟然為他做到如此,做到如此!楚桓只覺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坐在馬上的身子微微的搖晃。
「少盟主,咱們兄弟死傷無數,少盟主一定為咱們兄弟討個公道!」先前害怕,躲在暗處如鵪鶉的那些人紛紛的站出來,揮舞著手中的劍大聲的叫嚷著。
楚桓只是坐在馬上,耳邊是眾人的呼聲,而他卻恍若未聞,他的眼中,只有眼前女子冷漠的雙眼與唇角的弧度。
楚一清握緊了手中的劍,在敵人面前,她從來不會心慈手軟,否則,她也不會活到她脫離組織,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男人面前,她那劍的手微微的有些顫抖。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公子!」跟在身後的楚少正催馬上前,低聲的提醒楚桓,同時,他有些狐疑的望向對面的銀鷹,他自然看不出眼前的銀鷹是假的!
「你們都別上,我來!」楚桓終於回神,大聲喊道,拔出了手中的寒劍。
當劍光映著日光落在楚一清臉上的時候,楚一清的手不再顫抖。不管是誰,拿著武器對準她,那他就是她的敵人!
那些人在得到楚桓的命令之後,自動的向後退。
就在一瞬間,楚桓以閃電的速度擊向楚一清,但是那劍在中途卻變了方向。
雙劍碰撞,迸出冷冽的劍花,與此同時,楚桓的聲音也低低的響起:「為什麼?」
男人的聲音似乎帶著深深的痛苦。
楚一清一怔,劍下卻沒有慢,磁的一聲劃破了男人的衣袍,在那胸膛之上劃上一道口子。
楚桓眸色一暗,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楚一清眸色一暗,她沒有想到楚桓竟然會不閃避,他是完全可以閃開的!
楚桓躺在地上,唇角卻含著笑,只是那笑滿是痛苦。他緊緊的盯著她,似乎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是所有的話,全部化成了那痛苦的笑懿。
「公子!」楚少正迅速的上前攙扶起楚桓,同時就要揮劍砍向楚一清。
「少正,你不是她的對手,撤!」楚桓低低的開口。
「撤?」楚少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機會他們等了多少年,大部隊還在後面,公子竟然說撤退?而且,就這樣回去,老爺他……
「聽我的,撤!」楚桓說這話的時候,自始至終都緊緊的盯著楚一清的眼。
楚少正只得揮手,幾乎在瞬間,所有的人都退後,然後慢慢消失不見。
雷淵也有些驚愣,原以為還有一場廝殺,想不到竟然……是那楚桓真的武功不濟還是……
雷淵疑惑的望向傲然站立的女子。
「雷淵,傳令下去,讓龍堂中人暫時躲避!」相信經過這一戰,楚占天知道銀鷹平安無事,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是!」雷淵趕緊領命。
楚一清重新坐回馬車中,腦海中全是楚桓那痛苦的微笑,她怔怔的,腦中一片空白。
此時,不遠處的山頂上,上官宇望著這一切,臉上也盛滿了不可思議。楚桓竟然這樣就落敗了,如果不是厲煌的武功太高超,那就是……
上官宇望著傲然挺立的銀鷹,那飄逸出塵的風度,那冷漠冰冷的身姿,竟然有霎那間的失神。
「公子,您出來一夜了,該回去了,不然管家會著急的!」劉二瑟縮了身子,將兩手抄在棉襖中,哆哆嗦嗦的開口。
他跟上官宇在山頂上站了一夜,身子的衣裳早就讓雨水濕透了,上官宇練過武功,自然熬得住,他卻是噴嚏連連,一定是得了傷寒了!
「劉二,去煌王府!」上官宇突地回身說道。
「啊?」劉二一愣,看看上官宇身上的泥水,「就這麼去?」
「少廢話!」上官宇冷聲道。
劉二只得擼了一把鼻涕,趕緊隨著上官宇下山。馬車停在山腳下呢!
早晨,厲煌醒來,滿心的懊惱。
「雷霆!」厲煌大聲喊道,雷霆趕緊推門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阿寶。
「爹爹,你醒了?」阿寶踢掉鞋子爬到厲煌的床榻上,呼哈著小手道:「外面可真冷,下了一夜的雨剛停呢!」
看到阿寶被凍紅的小臉,厲煌心中的怒氣立即化為心疼,趕緊握住阿寶的手暖和著,轉眼冷冷的望著雷霆,「阿寶怎麼穿這麼少?郭媽是怎麼照顧小少爺的?」
阿寶立即說道:「爹爹,是阿寶要練劍,所以將棉襖脫了下來,其實是不冷的,阿寶看你生氣,所以才故意說冷的!」
厲煌被他鬧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歎口氣,「你啊!」
握著阿寶的手,厲煌又轉眸冷聲問道:「楚一清呢?」
雷霆低著頭,低聲道:「楚小姐昨夜裡跟雷淵帶著十幾個兄弟出去了,一夜沒有回來!」
厲煌一皺眉頭,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爹爹,娘親說不讓你下床呢,連吃飯都要在床上吃!」阿寶趕緊扯住厲煌的手臂。
「阿寶,爹爹有重要的事情!」厲煌心中急得不行,但是對阿寶還是和顏悅色,「爹爹要去找你娘親!」
雷霆上前攔住厲煌:「爺,您的身子在短時間之內不能運用真氣!楚小姐說她會替爺負責,爺就安心的躺著吧!」
「她說會負責?那可是全武林的高手,她一個女人……」厲煌眸色一暗,或許是因為動怒扯動了真氣,他又忍不住咳嗽起來,一邊咳嗽一邊說道:「雷霆,如果楚一清有個什麼閃失,你的腦袋也別想要了!」
雷霆不悅的嘟囔了一聲:「爺為她付出這麼多,連這麼多年的心血都毀了,讓她付出點怎麼了?」
厲煌一瞪眼,雷霆再也不敢說下去。
「雷霆叔叔是壞人,哼,阿寶的蘿蔔不給雷霆叔叔了!」阿寶站起小身子指著雷霆大聲叫道。
雷霆是滿心的冤枉,可是迫於厲煌的壓力卻不敢吭聲。
「給本王更衣!」厲煌冷聲喊道,下床。
「王爺,上官公子來了,在外求見!」管家在外面稟報道。
「上官宇?他來幹什麼?不見!」厲煌冷聲道,他現在心裡惦記著楚一清,就是他皇帝老子來了也不見!
「聽聞王爺舊病復發,上官宇特地來瞧瞧,王爺怎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上官宇哈哈笑著,信步走了進來,一眼看到站在床上的阿寶,笑容立即僵立在臉上。
阿寶在這裡,那楚一清她……上官宇皮笑肉不笑道:「阿寶,還認識叔叔嗎?」
阿寶仔細的瞧了瞧,點點頭:「認識!」
厲煌冷冷的望著上官宇:「誰給你的膽子,連本王的寢室你也敢闖?」
上官宇轉眸淡淡的笑笑:「看王爺面色蒼白,看來的確是舊病復發了,那昨日替王爺浴血奮戰的人是誰?」
厲煌眸色一暗:「浴血奮戰?」
「王爺難道不知道?昨夜可是一場好戲啊!」上官宇面上雖然帶著笑,那眸色卻冰冷的很,「如果不是對王爺太過熟悉,恐怕連我也會相信昨夜那個人是真正的銀鷹!」
厲煌正待要細問昨夜的情景,有侍衛進來在厲煌的耳邊說了什麼,厲煌一喜,問道:「真的?」
侍衛趕緊點頭。
上官宇冷冷的望著這一切,眸色冷寒。
楚一清準備進宮,既然皇上不來找她,她就去找皇上,這樣也能佔得先機。
換下那一身濕透的衣衫,換上一身樸素的棉布衣衫,如瀑的青絲用帕子裹了起來,如果不是那絕世的容顏,楚一清真的像平常人家的婦人一般。
「娘親,你回來了?」阿寶歡喜的跑進來,抱著楚一清的大腿搖晃著。
「回來了!昨晚上跟誰睡得?早上可吃了早飯?」楚一清彎身將阿寶抱起來,輕輕的親著他的額頭問道。
「昨晚上阿寶自己睡得,阿寶不害怕了!早飯也吃了,阿寶還練了一會劍呢,阿寶比爹爹起來的都早!」阿寶嘟著小嘴得意的說道。
「真是好孩子!」楚一清又親了親,抬眸就見雷霆攙扶著厲煌進門。
厲煌望著眼前一身布衣的女子,內心之中說不出的滋味,有甜蜜也有苦澀。他知道她的武功很高,也知道她絕非池中之物,但是一夜單挑了江湖**門派,就算是他沒有受傷,恐怕也不一定做到!
「阿寶,你先跟雷霆出去,爹爹有話跟娘親說!」厲煌低低的開口。
阿寶乖巧的從初一親的身上滑下來,冷冷的看了一眼雷霆,還在意雷霆剛才的那番話,自己背著小手徑直走出去。
雷霆有些哭笑不得,再看楚一清的裝束與打扮,雷霆趕緊去了雷淵的房間,再次仔細的把了脈。
「你方才不是瞧過?不就是一點外傷麼?」雷淵有些疑惑的望著雷霆。
「我要確定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你看那個楚一清,除了臉蛋漂亮些,那一身打扮就是農婦,怎麼可能……」
「閉嘴!」雷淵冷冷的盯著雷霆,「雷霆,你別忘記自己的身份,爺是咱們的救命恩人,爺是咱們的主子,楚姑娘是爺心愛的女人,將來或許是咱們的主母,如果你膽敢再直呼楚姑娘的名諱,爺不殺你,可別怪我劍下不留情面!」雷淵面無表情的說出冷酷的話語。
雷霆一怔,趕緊上前摸了雷淵的額頭,卻被雷淵狠狠的拍開:「幹什麼?」
雷霆確定雷淵沒發燒,他歎口氣:「你也被楚……」話沒說完,一見雷淵瞪大的眼睛,趕緊改口道,「被楚小姐收買了?」
雷淵照舊面無表情。
厲煌冷冷的望著面前的女子,女人淡淡的站在他的面前,明明是很平淡的神情,可是彷彿有強烈刺眼的光芒從她體內煥出,刺得他張不開眼睛。厲煌胸口彷彿有血氣翻湧,嘴唇也變得煞白,而僵硬冰冷的面容在努力維持著他最後的自尊,他一步步的上前,一下子握住女人的肩膀,將她緊緊的壓在床上。
「厲煌!」楚一清啟唇,喊著男人的名字,可是很快被男人用嘴巴堵住。
厲煌瞪大眼睛望著女人,唇舌憤怒的叩開女人的唇,那不是溫柔地接吻,也不是體貼的纏綿,有的只是怒氣,那怒氣與後怕讓他變得瘋狂,他的舌瘋狂地佔領著每一寸領地,唇齒之間的空隙被他毫不留情地奪走,他那眼裡的溫和不再,只有熊熊燃燒的火焰和不留任何餘地的進攻。
楚一清被他壓在床上喘不動氣,突地,她狠狠的咬了他的唇,厲煌悶哼了一聲,立刻放開她的唇,嘴角沁出血來。
「你應該慶幸你的身上有傷,否則的話,疼的可不只是舌頭!」楚一清冷冷的推開他,著手點卻避開他的傷口,恰到好處。
楚一清坐在床上看著他,「你氣什麼?」
厲煌眸色一暗:「對,我是生氣,氣你將自己置於那麼危險的境地,氣你對我用手段,更氣你……」厲煌頓了頓,突地將楚一清抱在自己的懷中,「氣你嘴硬,明明心中有我,為什麼還要拒我於千里之外?」
楚一清掙脫開,卻被他抱得緊緊的。
「有本事你就撕裂我的傷口!」厲煌無賴的在她耳邊說道,「你為了我,去做不想幹的事情,我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麼離譜,你的心裡有我,我卻在一步一步的逼你!」
楚一清推著他,冷聲道:「你胡說什麼?」
厲煌只是緊緊的抱著楚一清,他決定以後不再聽楚一清任何絕情的話,他已經確定楚一清的心!懷中的女人雖然還在掙扎,可是他還是緊緊的抱著,就是不鬆開。
上官宇被丟在了厲煌的寢房中,他愣愣的站著,只覺得五臟六腑一陣劇痛,只得緊緊地閉上眼睛,將那些無奈,悲哀,心痛一點一點壓下去。
一清竟然為他付出這麼多,那個冷情的女子,終於打開心扉了嗎?
上官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一聲,一聲。
她為什麼不等著他變得強大?變得足夠給她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