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阿寶的心病 文 / 風雲小妖
鐵栓似乎還有些捨不得讓麥香走,但是還是被許枝的眼神制止住。
「鐵栓,我真的有話跟你說!」許枝低聲道。
鐵栓點點頭,這才說道:「那你說吧……」
許枝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正確的措辭,這當口,鐵栓還是忍不住望向麥香離開的方向。
「我……」許枝慢慢的開口,彷彿終於下決心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現在,麥香不會接受你!」
鐵栓一怔,迅速的轉臉望向許枝,「為什麼?」
「因為麥香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我,從那次我們一起被人抓起來的時候,麥香就這樣認定,也已經放棄了你!」許枝慢慢的開口。
鐵栓臉色微微的泛白,他看看許枝,忍不住道:「對不起!」
「對不起誰?對不起我嗎?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是我不懂事,傷害了你,也傷害了麥香,曾經,麥香因為余公子的事情,與我生氣過,後來我才知道麥香的心是多麼的可貴,只是可惜,錯已經鑄成,你……」許枝悲傷的笑。
「不是這樣的!」鐵栓趕緊解釋,「是我對不起你,那時候我不懂事,明明知道你不喜歡我卻糾纏你,令你很是煩惱,如今,我才知道,麥香對於我來說才是最可貴的,我……」
許枝聽著鐵栓對麥香的表白,心裡忍不住一緊,卻還是勉強笑道:「鐵栓哥,什麼都不要說了,一切都過去了,只是在麥香的事情上,我希望你不要太過著急,麥香如今已經收斂了對你的心思,你這樣急切只會適得其反,不如我先去跟她談談,說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這樣,她才能重新接受你!」
鐵栓一愣,他絲毫沒有想到許枝竟然想要幫他,忍不住面上全是喜悅,一下子激動的抓住許枝的手道:「你真的肯幫我?」
許枝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出來,輕聲笑道:「我們三個之間,這些事情是遲早要說清楚的!」
鐵栓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趕緊訕訕的笑笑,說道:「謝謝你許枝!」
許枝淡淡的搖搖頭,兩人也就那樣站著,許久,誰都沒有說話,可是卻是各懷心思。
阿寶從見到楚一清開始,就不斷的粘著她,竟然連走也不肯走了,一個勁兒的要楚一清抱著,無奈楚一清實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忙,魚種要放在河裡,從羅國帶回來的植物要盡快的種上,所以也就只能將他哄睡了之後這才去幹活,但是阿寶就算是睡了,也是緊緊的抓著楚一清的耳朵,楚一清好不容易抽出身。
楚一清從後院回去的時候,阿寶已經醒了,一見沒有楚一清,便不停的哭鬧,晚上給他留的飯菜也不吃,金玉跟皇甫老太兩個人怎麼勸也不管用,只是一個勁的喊著:「娘,娘!」
楚一清剛進前院,一聽見阿寶的哭鬧聲,趕緊三步並作兩步進了屋,阿寶一見她,立即就撲了過去,因為撲的太急,還差點掉到炕下去。
「阿寶,小心!」楚一清趕緊上前接住他,進跟著追上來的金玉見阿寶被楚一清抱住了,這才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妹子,事情忙完了沒?阿寶太想你了,誰都不跟呢,這樣吧,你還有什麼沒干的,你跟俺說,俺去做,你還是好好的陪陪阿寶吧!」金玉趕緊將麵條推到楚一清的面前,又道:「你看看,這麵條可是一口沒吃呢!」
楚一清的懷裡,阿寶緊緊的抱著楚一清的脖子,就是不肯鬆手,這會兒似乎還像特別委屈似的,不停的抽泣著,就是不肯抬頭。
本來那蘑菇房還沒有去瞧,如今一瞧阿寶這樣子,楚一清也就不想去了,趕緊對金玉說道:「金玉姐,我都忙完了,你也快踏實的去照顧阿金跟阿銀吧!」
金玉這才歎了口氣,說道:「妹子,你這一走,可把阿寶閃的不輕,你不知道,你走的第二天,阿寶就耷拉著腦袋誰也不理,就念叨你,也幸虧齊公子有辦法,將他帶到了鎮子裡,不然的話,阿寶可真的要憋出病來不可!阿寶這孩子別看年齡小,這心思卻重,隨你呢!」金玉一邊說著,一邊也就片腿下炕,跟皇甫老太一起出了屋子。
楚一清聽了金玉的話,想像著阿寶耷拉著小腦袋的情景,心裡便忍不住的心疼,當下就低頭對阿寶說道:「阿寶,你想娘親了?」
阿寶卻不願意理她,只是緊緊的抱著她的脖頸,似乎生氣了一般。
「阿寶,娘親知道了,以後不管去哪兒,會盡量帶著阿寶如何?」楚一清見他鬧彆扭,也就笑著許諾道。
聽了這話,阿寶這才別別小腦袋,極其認真的望著楚一清,許久,那粉色的小嘴兒一癟,問道:「真的?」
楚一清見他張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那眼裡還噙著淚花呢,卻一副很嚴肅認真的表情,忍不住笑道:「當然是真的,所以阿寶,你也別生氣了,快起來吃飯,如果不吃飯,會生病的,娘親不更擔心你?」
阿寶不滿的吸吸小鼻子,笨拙的伸出小手來,似乎拚命的想要伸出一個手指頭,只是可惜,他還是太小,那三四根手指就那樣翹著,說道:「咱們拉鉤!」
「呃?」楚一清一愣,這阿寶這麼小的年紀就知道拉鉤這事?是誰教他的?
「爹爹說了,拉過勾的事情就不能反悔,就一定要做到!」阿寶很認真的歪著小腦袋說道。
楚一清這才啞然失笑,也就幫他蜷上手指頭,只剩下食指,兩人緊緊的勾上。
阿寶這才破涕為笑,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道:「娘,我餓!」
楚一清笑著,趕緊給他端起麵條來,一口一口的餵他吃。
金玉在外面聽著,越發的覺著楚一清不容易,當即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趕緊去廚房裡,將特地為阿寶熬的大米粥端了進來。
「金玉姐,還沒休息?」楚一清見她進來,忍不住問道。
「俺這日日在家的,不用那麼早睡覺,俺先伺候著阿寶吃了飯再說!」金玉說著,將粥碗端著,一點一點的吹涼了,這才交給楚一清。
阿寶坐在炕上,一邊大口吃著,一邊笑嘻嘻的抬頭望著楚一清,小臉上滿是幸福。
楚一清一邊給阿寶餵著飯,一邊看著他的樣子便覺著心酸。
阿寶吃晚飯,金玉便將碗筷收拾走了,省得楚一清再忙活,臨走的時候還特地幫她關上了房門。
給阿寶擦洗了身子,洗了腳,讓他上炕上等著,楚一清便放下蚊帳來,跟阿寶躺在一起。
「娘!」阿寶笑嘻嘻的扯著楚一清的耳朵,張著大眼睛,就是不肯睡。
「阿寶,睡覺吧,娘不走了!」楚一清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阿寶乖巧的點點頭,可是閉上眼睛,一會兒便又張開,似乎不相信楚一清似的。
楚一清有些哭笑不得,只得一遍一遍的許諾,最後阿寶實在架不住瞌睡,這才沉沉的睡去,可是睡著的時候,那小手還是用力的扯著楚一清的耳朵。
楚一清歪斜著躺在炕上,看著阿寶沉睡的模樣,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兒,那種柔柔軟軟的感覺雖然陌生,但是卻又覺著幸福。
厲煌進了房間便打開楚一清送他的禮物,當他看清楚一清的說明之後,眼睛忍不住瞪大。火藥?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這世間真的有像楚一清描繪的這麼厲害的武器嗎?
「爺!」雷霆敲了敲窗欞,然後閃身而入。
「三日之後就是皇上五十大壽,爺,您再不走就耽誤了!」雷霆忍不住抱怨道。
厲煌立即點點頭,將東西趕緊包好放起來,「這就走!」
雷霆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念了一句謝天謝地。
一刻鐘之後,一輛馬車趁著那華美的月色駛出了上家村。
此時,都城太子府,厲煜正在為送當今皇上的壽禮煞費腦筋。
「爺,屬下去打聽過了,五王爺不在府中,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回來了!」月明大步前來,恭敬的稟報道。
「過兩日就是父皇的生辰,他不會不回來,本太子想知道的不是他的歸期,而是他的壽禮!」厲煜有些不悅的望著月明。
月明慚愧的低下頭來,雖然說五王爺已經不問政事很多年,但是煌王府卻是這幾個皇子王府中守衛最嚴格的,他派去的人,沒有一個能混進去的,所以關於王府裡的一切,他真的是知道的少之又少,根本就查不到!
「廢物!」厲煜不悅的皺起眉頭,冷冷的呵斥道。
月明趕緊跪倒在地上,許久才斗膽說道:「爺,往年皇上大壽,五王爺不過送些名畫玉石的,絲毫沒有什麼新意,皇上也就點頭說個好字也就算了,哪裡及得上太子您的新意,今年想來,五王爺也不過照舊,太子沒有必要如此在意!」
厲煜緩緩的搖搖頭,低聲道:「你太小瞧五弟了,這幾個皇子之中,就數五弟城府最深,這些年他稱病不理朝政,可是你看父皇對他照舊喜愛,就連他要娶個未婚生子的女人,也是滿口答應,你認為這是偶然嗎?」
月明一怔,當時他也是覺著奇怪,按照道理,像楚一清這種女人,普通人家都會嫌棄,更何況是皇族,可是五王爺卻有法子讓皇上點頭同意,雖然後來楚一清的做法令皇上大怒,將楚一清發配楚寒,可是後來,五王爺明明是要跟楚府二小姐聯姻的,可是最後也是無聲無息,這樣想來,這個平日裡病懨懨,沒事只知道咳嗽的五王爺,似乎真的有很大的本事!
「父皇已經答應只要本太子解決了五大家族的事情,就能登基為皇,這可是關鍵時刻,絕對不能讓五弟搶了風頭去!」厲煜低聲道。
月明立即點點頭:「爺,屬下這就去查,在皇上大壽之前,一定查出來!」
厲煜點點頭:「去吧!」
月明趕緊退了下去。
兩日之後,皇上壽誕,在宮宴之前,厲煌風塵僕僕的進了宮。
御書房,當今的皇上厲閏瞧了畫圖之後,忍不住抬起頭來:「這東西可造好了?」
厲煌淡淡的點點頭,「就在御花園!」
「快帶朕去!」厲閏早已經迫不及待。厲國屈居羅國**威幾十年,他最希望的就是在有生之年能夠讓厲國在羅國的面前揚眉吐氣,如今有了這弩車……
皇宮御花園,五架弩車一字擺開,二百米處,二三十個稻草人一字排開。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騰龍趕緊上前行禮。
厲閏眼中只有那五架威風凜凜的弩車,哪裡顧得上客套,擺擺手讓騰龍起來,便上前瞧了一圈,摸了摸那弩車便道:「這真的是厲國的秘密武器?」
厲煌淡淡一笑:「比厲國的秘密武器要先進的多,這架弩車能夠一下子發送十支箭,最重要的,射程要比普通的弓弩要遠的多,大約能有二百米!」
厲閏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沉聲命令騰龍道:「你來示範一下!」
騰龍立即領命,拿著小紅旗一揮,那些侍衛便扣動了開關,只聽得哆哆幾聲,幾十隻弩箭從弩車裡發射而出,無比精準的全部射在二百米以外那些稻草人的身上。
厲閏立即龍顏大悅,哈哈大笑起來:「煌兒,父皇沒有瞧錯你,你果真是個帝王之才,想不到造出這樣的武器,可惜咱們厲國連年給羅國上貢,國庫空虛,如今五大家族又跟朝廷抗衡,不然的話,朕恨不得現在就去修書,讓使臣去那羅國,告訴那羅國老兒,咱們厲國再也不怕他們!」
厲煌淡淡的垂下眼簾道:「父皇莫要心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咱們臣服羅國那麼久,想要翻身,哪裡是一年兩年就能達到的,更何況父皇有大哥在,這五大家族之事遲早會解決,到時候舉國安定,民心所向,再向羅國挑戰也來得及!」
厲閏點點頭,上前輕輕的拍在厲煌的肩膀上,歎口氣:「煌兒,這些年委屈你了!」
厲煌淡淡的搖搖頭:「父皇委屈的是母妃!」
厲閏眸色一寒,似乎不願意說起晴妃,當即冷聲道:「好了,你的壽禮朕很喜歡,你先下去吧!」
厲煌眸色一暗,再也不說什麼,只是淡淡的退下。
花影下,厲閏緊緊的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望著遠處蕭瑟的小路,幾縷淡泊的微風穿過,捲起了衣角,勾起了髮絲,惹了心頭層層無發話語的心事,搖動了心底鬱鬱的悲哀,晴妃……
「爺!」騰龍有些緊張的望著厲煌,方纔的一幕他瞧得清清楚楚,因此打心眼裡為厲煌擔心。
冷冷的抬手,禁止騰龍再說下去,厲煌頓住腳步,望向遠處的佇立在深山裡的佛塔,眼底深處是濃濃的悲哀。
「你說什麼?」厲煜合上那精緻的錦盒,猛地抬起頭來:「你說五弟送的是……」
「是弩車!是比厲國的弓弩還要先進的弩車!萬公公剛才讓人帶了消息來,說是千真萬確,他是親眼看到的,當時御花園裡有不少當值的公公跟宮女,也都瞧見的!」月明緊張的說道。
「御花園?還有不少人瞧見?」厲煜的眉頭越皺越深。以往,他雖然懷疑厲煌一定是在暗地裡與父皇有什麼交易,但是至少厲煌不敢明著與他作對,那就說明,厲煌的心裡是忌憚他的,所以他也就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但是這一次,厲煌竟然堂而皇之的獻上弩車,一點都不避諱,難道是……
月明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心裡猛地一緊,正待要開口,就聽門外有侍衛稟道:「太子爺,皇后娘娘傳召!」
厲煜立即站起身來,看來這件事情連母后也驚動了!
皇后寢宮萬壽宮,當今的羞花皇后不悅的望著厲煜,「傳聞可是真的?」
厲煜點點頭,恭敬的說道:「母后,如今我已經穩坐太子之位,再加上朝中還有梁相國等人的支持,登上皇位指日可待,母后不必擔心!」
羞花皇后冷冷的一笑:「你真的這麼想?」
厲煜立即頓住,不敢吭聲了。
「煜兒,你這孩子從小就心善,聰明不足,如果不是母后為你打點,你會有今天?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母后吧!」羞花皇后厲聲道。
厲煜眉角一跳,還是忍不住道:「母后,您還是收手吧,孩兒會自己為自己打算,您……」
羞花皇后眸色突地冷厲下來:「你在怪母后?」
厲煜趕緊搖搖頭:「孩兒只是不忍心母后再為孩兒沾上鮮血,再說五弟他一直有病,或許他這麼做是有所求,你也知道,晴妃她……」
「混賬,如果晴妃能夠重見天日,你以為本宮跟你還有活路嗎?」羞花皇后冷聲道,「本宮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應該知道!」
厲煜咬咬唇,還是抬起頭來說道:「母后,孩兒知道母后是為孩子好,可是孩兒已經長大,自己的事情想要自己做主,難道母后能為孩子打算一輩子嗎?」
繡花皇后氣的渾身顫抖,許久,她狠聲道:「滾,你給本宮滾!」
厲煜一怔,站起身來,還是行了禮道:「母后,對不起,孩兒讓您生氣了,您……保重鳳體!」厲煜說完,回身離去。
羞花皇后怔怔的坐在那兒,許久,一雙黝黑的眸子瀰漫出一種深深的悲哀。
「皇后,太子還年輕,不懂您的心,您可千萬不要生氣傷了自個的鳳體!」皇后的貼身嬤嬤魏嬤嬤趕緊上前勸道。
「魏嬤嬤,你說本宮這一生都在為煜兒打算,可是到最後,卻落得他如此的埋怨,在他的心中,他一定是覺著本宮的雙手沾滿他兄弟的鮮血,可是,如果不是這樣,就憑他的才智,能坐上太子之位麼?」羞花皇后緊緊的握住身下的鳳椅,黃金的指套冷冷的扣在椅背上。
「皇后娘娘,太子不會這麼想您的,您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這會兒宮宴就要開始了,娘娘該啟程了!」魏嬤嬤趕緊上前。
羞花皇后抬起頭,透過深深的皇宮,望向中央的碧溪橋,是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管心情有多麼不好,今日是皇上的五十大壽,她這個皇后,是要盛裝笑臉出席的!
「魏嬤嬤,走吧!」羞花皇后低低的說道,收斂了那悲傷的心思,立即換上一副笑臉,抬起手來,讓魏嬤嬤攙扶了起身。
厲煜走出萬壽宮,心中說不出的氣悶。
「爺,您剛才怎麼可以那麼對皇后娘娘?你也知道皇后明明她……」月明小心翼翼的開口。
厲煜一巴掌拍在身旁的假山上,月明心疼的直皺眉。
「本太子又何嘗不知道母后是為我打算,可是你看看這皇宮裡,死氣沉沉,就是監牢,哪裡還有小時候的和暖?那時候三弟、四弟、六弟、七弟,一大群人在這御花園裡嬉戲,可是如今呢?這御花園裡冷冷清清的,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月明趕緊上前打斷厲煜的話:「太子,這話千萬說不得啊,現在宮宴就要開始了,太子還是想想如何討皇上的歡心吧!」
厲煜皺眉,狠狠的甩手離開。
都城皇宮裡爾虞我詐,楚寒上家村卻是一片和煦,一大早醒來,阿寶就纏著楚一清不放,讓楚一清給他穿衣,給他洗臉,就連早飯也要楚一清喂,喂完之後,就連孫家的也不跟,一個勁兒的要楚一清抱,不抱就哇哇大哭。
「妹子,今**就帶著阿寶吧,反正家裡也沒有什麼事情,苞米跟大豆全都種上了,吳老五管的井井有條呢,你就放心!」金玉一邊抱著阿金,一邊勸道。
哪裡沒什麼活計,養豬場這一走就是半個月多月,劉老大那些人還老實吧?魚苗剛放下去,今日就要配藥,免得生病,可是帶著阿寶……楚一清忍不住有些發愁,但是看著阿寶那副黏人的樣子,只得點點頭,想想也好久沒去村子裡走走,當即也就阿寶去村子裡玩。
剛出了宅院,就見殺豬榮帶著他的胖閨女嘻嘻哈哈的走了過來,一見楚一清便大聲喊道:「昨日裡就聽說楚姑娘回來了,俺就趕緊來了,果真是回來了!」
楚一清抱著阿寶站在陰涼地裡笑道:「原來是榮叔,有事嗎?」
殺豬榮嘿嘿的笑笑,回頭看了秀秀一眼,立即將手裡提著的十斤肉跟一罈子酒放在楚一清的面前,「楚姑娘,這點東西雖然少,可是也是俺的心意,你可千萬別嫌棄!」
楚一清一愣,笑道:「榮叔,瞧你客氣的,我怎麼會嫌棄,只是你這送禮,起碼得讓我知道是為了什麼啊?」
殺豬榮摸了摸腦袋,指指秀秀道:「還不是秀秀跟鄭三兒的事情麼,兩人的親事定下來了,等到鄭三兒腿腳利落了,俺就跟老鄭家商量商量,將親事辦了!這說起來多虧楚姑娘您呢,先不說秀秀跟鄭三兒是因為這修堤壩認識的,就說鄭三兒這腿腳,沒有楚姑娘給治,就算是俺家秀秀有這個心也不成啊!所以啊,楚姑娘也算是秀秀跟鄭三兒的半個媒人呢,這十斤肉就算是媒人肉了!」
楚一清一聽,忍不住笑起來:「原來秀秀要嫁人了啊,鄭三兒?兩人還真的般配呢!」
秀秀站在殺豬榮的身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張胖臉卻是透紅,「多謝楚姑娘了!」
「謝我做什麼,這都是你跟鄭三兒的緣分!我這些日子出了趟院門,也沒顧得上鄭三兒,他那腿恢復的怎麼樣了?」
「許大夫說再有個兩三個月就能跟好人似的了,許大夫醫術高超著呢,俺信他!」殺豬榮嘿嘿的笑道。
「那好,這肉跟酒我就收下了,等秀秀跟三兒成親的時候,可一定別忘記通知我,到時候我一定送份大禮!」楚一清笑道,這會兒金玉聽到響動,也出了院子,一瞧這光景,便笑道:「原來是榮叔啊,聽說秀秀定親了?」
殺豬榮笑道:「可不麼,今天就是為這事兒來的!」
金玉一聽,立即笑瞇瞇道:「好事啊,秀秀這孩子心靈手巧呢,鄭三兒可是個明眼的!」
殺豬榮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就告辭。
金玉看了看那肉跟酒,就提了起來:「妹子,你快帶著阿寶玩玩去吧,這個俺提進去!」
楚一清點點頭,也就繼續抱著阿寶向村子裡走。
這會兒剛吃了早飯,太陽還不算熱,如今各家各戶都有了地,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閒人的,趁著日頭不毒,都去忙活地裡,村子裡也就只有些老頭老婆子帶著孩子在玩。
楚一清帶著阿寶玩了一會兒,天氣逐漸的熱了,她就帶著阿寶回了家,待阿寶睡下,這才去了蘑菇房,見一切都還順利,便讓人給二嘎子跟孫山丹捎個信,讓他們回來一趟。
下午的時候,二嘎子跟孫山丹回來了,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楚一清一瞧,也就先放了半邊心,一邊抱著阿寶,一邊問起養豬場那邊的事情來。
「楚姑娘,你就放心吧,這半個月場院裡好著呢,劉老大跟他那些兄弟也盡心,初三他們也懂事兒,兩撥人還算是融洽,汪三那更是養豬的一把好手,中間有頭豬病了,愣是讓他用土法子治好了,這下子養豬場裡的人全都服他了,就是俺跟山丹是吃閒飯的,不過四處瞧著點,記點帳,比起以前在鎮子裡開攤子可是輕鬆!」二嘎子趕緊說道。
楚一清一聽也就完全的放心了,心裡想著阿寶要幾日才能過去,那養豬場就暫時不去了,將魚苗先整治好,在果園行間種植上白花三葉草,還有那啤酒花,全都種上,等葡萄熟了,一下子將啤酒跟葡萄酒釀出來!
山丹聽二嘎子跟楚一清說著話,一雙眼睛卻忍不住望著阿寶,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便要抱抱阿寶。
阿寶因為不常見孫山丹,當下就有些認人,搖著頭不去,孫山丹歎口氣,隱隱的有些失望。
楚一清看著孫山丹,突然想起她流的那個孩子來,當即也就歎口氣,跟阿寶小聲的說了幾句,阿寶這才揚起笑臉對著孫山丹道:「抱抱!」
孫山丹一喜,趕緊將阿寶抱過來,可是終究是小媳婦,沒有瞧過孩子,那姿勢就抱得很是彆扭,楚一清趕緊給她調整了,她這才安心的抱住。
阿寶的性子是自來熟的,一會兒也就跟孫山丹混熟了,只是因為還想著粘著楚一清,當即一會兒便又探身子要楚一清抱。
孫山丹戀戀不捨的將阿寶送到了楚一清的懷中。
趁著二嘎子出去跟趙小麥說話,楚一清便笑著對孫山丹說道:「山丹,你跟二嘎子成親這也半年了,不如就要個孩子吧,反正這會兒養豬場的活兒輕鬆,也不用你整日裡在攤子裡忙活,正是機會!」
孫山丹不好意思笑笑,當即便點點頭。
下午,孫山丹跟二嘎子要去走娘家,楚一清也就將殺豬榮送的那肉跟酒讓她拎上,也算是化解跟榮家的恩怨,可是孫山丹怎麼也不要,楚一清讓金玉硬是提到了車上。
孫山丹跟二嘎子走了之後,楚一清就跟金玉說起山丹想孩子的事情來,金玉也就點點頭道:「是該要個孩子了,二嘎子本身年齡就不小了!」
楚一清當下就計劃著下半年就不給孫山丹派活兒,讓她專心的要孩子。
晚上的時候,金玉就跟楚一清商量了要包地的事情,如今這十里八鄉上家裡租地的越來越多,正是個機會!楚一清自然也有這方面的想法,如今五大家族跟朝廷已經鬥了半年,很快各地的糧食就會漲價,苞米跟大豆多存下一些有好處,當即第二日就帶著阿寶,跟金玉一起去附近的村子瞧了瞧,瞧見合適的地界就採取包斤兩的原則,轉悠了一天,收穫也很大,算起來竟然有幾百畝地,金玉全都記了下來。
三四天之後,阿寶似乎終於確定楚一清不再離開了,這才放心的下地跟孫家的去玩,楚一清也終於舒了一口氣,終於能專心干自己的事情。
又過了兩日,楚一清就準備去鎮子裡瞧瞧,還有運城的蘑菇房,算起來也到了覆土的時候,春分跟果兒雖然穩重,但是終究也是第一次做這事兒,所以應該去看看。
這一次離開,楚一清怕阿寶再折騰,便鄭重其事的跟阿寶談了一次,阿寶只是一遍一遍的問:「娘,你晚上真的回來陪阿寶睡覺?」
楚一清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答了,阿寶這才點點小腦袋,跟著孫家的去村子裡玩。
見阿寶如此,楚一清也終於舒了一口氣,讓張三趕著車上了路。
鎮子裡,楚一清先去了天地間,她走這半月,夏荷跟莫大倒是將天地間管理的井井有條,天地間內外更是全是厲煌的人,自然不用擔心,倒是蔬菜鋪子裡,林逸因為兒子的病,連著兩日沒有上工。
林逸剛來的時候,楚一清曾經帶著他那兒子去找許廷瞧過,因為是天生所致,所以根本就不可治,林逸卻沒有死心,從那日之後賺的錢還是用來給他兒子治病,倒是被那些江湖郎中騙了很多錢去!
楚一清立即去了鋪子後院,往日,林逸跟妻兒就住在這裡。
「楚姑娘來了?」林逸一瞧是楚一清,那臉上的笑容就訕訕的,趕緊從滿是黃符的屋裡出來。
「你這是……」楚一清皺皺眉,就見後院的樹上、門上、窗戶上,全都貼上了黃符,林逸那兩歲多的兒子,更是穿著紅色團福的緞子,小臉摸得煞白,腮頭上畫著紅色的圓圈,跟那給燒給死人的紙人似的,林逸的妻子,則一聲不吭的抱著孩子,跪在一個火盆前。
「楚姑娘,是這樣,我那日遇到一個江湖郎中,說我兒是觀音座前的蓮花童子,因為遲早要回到天上去,所以這才一出生就帶著眼疾,說是只要讓我將孩子打扮成這樣三日,讓觀音以為我兒已經回去,他的眼病就能治好!」林逸搓搓手道:「這已經兩日了,就差一日,明日我便上工!楚姑娘,這鋪子裡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您放心,耽誤不了!」
楚一清搖搖頭:「林掌櫃,我不是怕耽誤鋪子的生意,而是心疼你,怕你再被糊弄!上次許大夫的話你也聽到了,小豪的眼睛是天生帶來的,根本就不能治,你這樣,只是讓自己跟家人辛苦而已,其實,小豪的眼睛就算是看不見,也照舊能成為棟樑之才,你又何必一定要這樣強求?」
林逸立即不樂意起來:「楚姑娘,這話不能這麼說,這三天過去,我兒的眼睛一定能治好的,您就行行好,就三天,成嗎?」
楚一清見他如此,知道如今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當即也就搖搖頭,出了後院。
林逸雖然對他兒子的眼病一直執著,好在他是個人才,鋪子的生意的確是沒有荒廢,而且還又在附近的鎮子連開了幾家鋪子,所以楚一清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等明日過後再去勸他。
中午隨便在鋪子裡吃了一些,楚一清下午就去了運城,因為不放心那個花氏,楚一清先去地裡瞧了一遍,將初十四跟初十五叫出來,細細的問了幾句,聽說花氏沒有什麼動靜,也就放心了,當即就去了宅院。
「楚姑娘您來了?您可是許久沒來了!」楚一清一到宅院,花氏就迎了出來,趕緊陪著笑臉道:「這些日子我還念叨呢,楚姑娘咋不來了呢!」
楚一清笑笑,「去了一趟羅國,辦了點事情!」
「去羅國了?」花氏一愣,似乎有些驚訝,卻很快換上笑臉道:「楚姑娘可真是能人,生意都做到羅國去了!」
楚一清也只是笑笑,不理她,便去了蘑菇房。
蘑菇房裡,春分跟果兒正準備覆土呢,楚一清當即指揮著,將土卸下來。
花氏藉著進屋打掃的名義,四處的看,見這土都是楚一清帶來的,當即便笑道:「楚姑娘,這大老遠的拉土來多費事,咱們運城多的是土呢!」
楚一清淡淡的搖搖頭:「我這土可不是一般的土,運城沒有!」
花氏這才哦了一聲,那雙眼睛卻一直瞥著那土瞧。
將土覆上,楚一清又說了覆土之後的管理,春分跟果兒當即也就好好的聽著,暗暗的記下來。
花氏打掃完屋子也就走了,楚一清便趁機吩咐春分道:「今晚上你留點心,花氏可能要進來拿東西!」
春分一愣,問道:「小姐,既然這花氏不老實,你又何必留著她?」
楚一清搖搖頭,她自然是留著花氏有用處,只要春分跟果兒自己留個心眼就好!
忙完了蘑菇房,瞧著時辰不早,楚一清也就準備回去,這一次,她不能對阿寶食言,阿寶這心病還沒好呢!
到上家村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剛剛到村頭,楚一清就發現村頭的大槐樹下站著兩個人影,走近了一瞧,竟然是皇甫老太跟阿寶,阿寶更是一見到楚一清便撲了上來。
皇甫老太歎口氣道:「阿寶這孩子,一抹黑便開始哭鬧,非要找你,我這好說歹說,答應他在這兒等你,才肯消停!」
楚一清抱著阿寶,想要跟他說話,阿寶卻不理她,只是緊緊的抱著脖子,楚一清心裡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阿寶這心病,什麼時候才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