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楚一清的身世之謎 文 / 風雲小妖
楚一清立即眼疾手快的拉住阿寶,免得他摔下炕去。
「一清,這咋回事?阿寶怎麼……」阿寶的話音現在已經很清晰了,皇甫老太也不聾,聽的仔仔細細的,趕緊將阿寶抱過來,問道。
楚一清只得說道:「孩子瞎叫呢,沒什麼,我先去看看齊公子來幹什麼!」說著便下了炕。
阿寶還扯著身子要跟去,皇甫老太連忙拉著,阿寶就不願意,咧了小嘴就哇哇的哭,皇甫老太只得一邊拿著玩具哄著,一邊不放心的望著外邊。
厲煌這次不是單獨來的,身後跟著四個小廝打扮的人,兩輛馬車,除去他坐的馬車,後面的一輛馬車上拉了四口紅色的雕花金邊的大箱子,看著很是厚重。
楚一清出了屋,看著風采依舊的厲煌,心裡忍不住湧起一抹懷疑,難道他是為了阿寶的週歲而來?但是還是裝作糊塗問道:「這年都沒過完呢,不忙嗎?」
厲煌笑笑,讓人將箱子搬下來,逕直搬進楚一清的屋裡,這會兒正聽著阿寶哭,也就大步進了廳裡,正好皇甫老太見哄不住阿寶,正抱著出屋,兩人對了面。
「爹爹!」阿寶一見厲煌,立即拍著小手道,費力的扯了身子要抱。
「小傢伙,這些日子不見,似乎又長大了,也長本事了!」厲煌趕緊接過,絲毫不嫌棄阿寶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抹在了他的身上。
皇甫老太擔心的皺皺眉,但是也不好說什麼,見楚一清進來,也就進了屋。
「娘,你瞧見沒,齊公子拉了四口大箱子呢,你說,他會不會是知道今個兒是阿寶週歲,來給阿寶過週歲的?這齊公子還真是有心呢!」金玉一邊興奮的說著,一邊走進來。
皇甫老太不悅道:「只是幾口大箱子,瞧把你樂的都沒型了!這齊公子跟咱家不沾親不帶故的,這東西不管是貴重的還是不貴重的,咱家都不能收!」
金玉趕緊示意皇甫老太小聲,上前一把拉著皇甫老太坐在炕邊說道:「娘,你吵吵啥,萬一讓齊公子或者是妹子聽見咋辦?平時俺還覺著你看的清楚,這會兒你咋糊塗了呢?你沒瞧見妹子跟齊公子很是投緣麼?說不定阿寶過週歲的事情,就是妹子告訴的呢,不過算起來,齊公子跟妹子這日子也不短了,半年是有了吧,也應該談婚論嫁了,為了這事,俺還試探了齊公子一下,誰知道齊公子說,他有些為難呢,估計是家裡不同意呢!」
皇甫老太一聽,一皺眉:「既然他家裡不同意,為啥還來?你妹子也知道這事兒?」
金玉歎口氣,「最奇怪的是妹子的態度,你說她跟齊公子……俺都看出來了,可是妹子不承認呢,不願意俺管,也不知道妹子心裡咋想的!」
皇甫老太不滿的盯著金玉:「這事兒你咋不早說?」
金玉委屈道:「妹子不讓俺管呢,你看妹子,做什麼什麼行,哪裡需要俺管?再說這是兩個人的事情,或許這裡面有咱們不知道的事情呢,管多了,萬一讓妹子不高興咋辦?」
皇甫老太忍不住向大廳望了一眼,這會兒大廳裡正傳出阿寶笑的咯咯的聲音,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妹子,幹什麼都有主意,但是在親事上……」皇甫老太搖搖頭,「現在阿寶叫齊公子爹呢,你
說說這……」
「為這事兒,俺也跟妹子說過了,可是這不關妹子的事情,是阿寶亂叫的,這……」金玉只得解釋道。
「阿寶亂叫的?阿寶只是個小娃子,他懂啥?還不是有人教的?」皇甫老太生氣道:「我看啊,這齊公子就沒按什麼好心,他不會是玩弄你妹子的感情吧?」
金玉一愣,雖然知道阿寶叫爹這事兒是厲煌暗地裡搗鬼,但是在她看來,這或許是他想要表達喜歡楚一清的一種方式,這玩弄……
「娘,那你說咋辦?」金玉這一下子也六神無主了。
「這事兒得跟你妹子好好的說說!」皇甫老太堅決道。
金玉也只得點點頭,又道:「娘,你想說就說吧,但是今天不行,怎麼也是阿寶過週歲呢,別因為這事攪了不是?」
皇甫老太只得歎口氣,點點頭,拿出給阿寶新作的罩衣來,給金玉:「喏,給你妹子,讓他給阿寶穿上,今日阿寶是小壽星呢,這一天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金玉立即應了,拿了那小罩衣就出了屋,見這會兒阿寶跟楚一清等人不在大廳,就去了楚一清的房間。
房間裡,厲煌正在打開第一個箱子,裡面盛滿了各式各樣,各種顏色的小衣服,初夏秋冬的都有,料子都是極好的料子,裡面貼身的那層卻是棉布的,就因為楚一清上次說過,小孩子穿棉布的好。小衣服的上面,還放了一副銀項圈。
「這銀項圈正好跟我上次送的那銀鎖,湊在一起!」厲煌拿出項圈,又讓楚一清找出先前送的銀鎖,套上,掛在了阿寶的脖子上。
「上次你送的衣服都沒穿完,怎麼又一箱子?」楚一清望著那些精緻的小衣服,忍不住問道。
「阿寶長大了啊,去年是去年的,今年阿寶又長大了一歲,這都能跑了,去年的恐怕穿不上了吧?」厲煌不以為意,又打開了第二個箱子。
第二個箱子一打開,金玉就敲敲門進來了,她一見第二個箱子裡的玩意,當下忍不住說道:「哎呀,這都是啥?」
厲煌笑笑:「都是小孩子玩的,用的,還有四副房四寶,阿寶能用上!」
金玉忍不住笑道:「這阿寶才多大啊,這就會寫字了?齊公子可真是心急!」
厲煌淡淡一笑:「我聽說都城的五王爺,兩歲就會握筆寫字,阿寶說不定比他更聰明呢!」
金玉一愣,問道:「妹子,這五王爺咱們是不是見過?俺記得在藍府,是不是……哎呀,可不就是那個五王爺呢,跟個病簍子似的,不停的咳嗽,俺家阿寶才不跟他比呢!」
厲煌被金玉說的哭笑不得,抬眸,卻見楚一清冷冷的盯著他,他當即咳嗽了一聲,又將第三個箱子打開。
第三個箱子裡是一些衣料跟繡品,那上面的花色都是最時興的,顏色也漂亮。
「哎呀,可真漂亮!」金玉一下子忍不住女人的天性上前。
厲煌從裡面拿出兩匹藍底的緞子,交給金玉道:「這是給你的,這些日子總是來打擾!」
金玉雖然稀罕那緞子,但是還是說道:「齊公子,你這東西俺不要,俺有呢!」說著,就將手裡的罩衣拿給一清,說道:「娘給阿寶做好了,新的,讓阿寶穿著吧!」
楚一清點點頭,接過,給阿寶穿上。金玉也就先出屋,雖然她還是有些好奇,第四口箱子裡盛什麼東西。
金玉不收,厲煌倒是一愣,對楚一清笑道:「怎麼?金玉還生我的氣?」
楚一清看著那些東西,皺皺眉,問道:「你知道今天阿寶過週歲?是專門回來的?」
厲煌笑的不動聲色,但是那眼神卻是默認。
楚一清更是覺著狐疑,「關於阿寶的身世,你是不是查到了一些什麼?」
厲煌一愣,抬眸笑著問她:「為什麼這麼問?」
「你……」楚一清說不出來,只是覺著厲煌方纔的話裡似乎隱藏著什麼玄機,送給阿寶筆墨,難道真的只是覺著阿寶能比他聰明嗎?還是……其實從一開始,楚一清就覺著厲煌對阿寶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起先,她還以為那是他用來接近她的手段,但是現在看來,似乎……
「那件事情沒有任何的眉目,那個人做的很隱秘,當年知道內情的人都死了,我查不到!」厲煌鄭重其事的開口。
「天底下還有龍堂查不到的事情?」楚一清顯然不相信。
厲煌幽幽一笑:「你不相信?那你認為我應該查到什麼?」
楚一清沉默了,之前厲煌還想以這件事情為誘餌,引誘她回去,現在卻說什麼都查不出,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妹子,妹子!」突地,金玉慌慌張張的進來,臉色有些不好,「你大哥又來了!」
楚一清一愣,楚桓?他又來幹什麼?
厲煌也是皺眉,上次楚桓帶走阿寶的事情,雖然他不在楚寒,但是也多少明白一些,如今楚桓再次來,難道是因為那件事情嗎?
「你快去吧,我看著阿寶!」厲煌不動聲色的拿了玩具出來給阿寶玩,淡聲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只得出去。
大廳裡,楚桓一身銀白衣衫,模樣兒不變,但是那眼神裡卻多了一份滄桑。
「清兒!」見到楚一清,楚桓張開口,低聲道,「你還好嗎?」
楚一清點點頭,讓夏荷上了茶,淡聲道:「你還沒有死心嗎?我不會跟你回去!」
楚桓立即說道:「清兒,我是來看阿寶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日應該是阿寶的週歲!」
楚一清抬眸看著楚桓,不明白楚桓這是什麼意思。在她的印象中,楚桓彷彿並不喜歡阿寶,怎麼會專門為了阿寶的週歲而來?!
「我給阿寶帶了一件禮物,希望你收下!」楚桓將一個精緻的盒子放在了方桌上,滿懷希望的看著楚一清,希望她打開。
楚一清卻紋絲不動,只是淡淡的看著他:「謝謝你!」
「你不想知道是什麼嗎?這是求機子老人煉製的龍丹,是江湖人拼了命也要得到的靈丹,吃了它,可以百毒不侵!」楚桓有些激動,這丹藥是楚占天好不容易得來的,給了他,而他卻想要送給阿寶,不是因為喜歡阿寶,只是覺著,既然是因為阿寶,他跟楚一清有了隔閡,那也自然要因為阿寶,兩人再次和好,雖然現在楚一清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但是他相信,他們兩個人的過去是不會那麼容易忘記的,她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
確實是好東西!楚一清有些心動,這龍丹據說世上只有三顆,是求機子老人用畢生心血所煉製,也是楚占天曾經心心唸唸想要得到的東西,怎麼會到了楚桓的手上?
「清兒,上次是我太心急了,完全沒有顧忌到你的感受,以後我不會再逼你,其實只要你過的好好的,在楚寒還是在都城,又有什麼關係?在這兒,我們更自由不是嗎?」楚桓見楚一清沒有拒絕,急急的伸出手來握住了楚一清的手臂。
直覺的避開,楚一清將龍丹推到楚桓面前:「這丹藥你還是拿回去吧,阿寶還太小,這是藥三分毒,我害怕有什麼不好的副作用!有我看顧著阿寶,再說又在這偏僻的村子,不需要這個東西!」
楚桓一愣,眸色裡滿含了失望,話語裡待著一絲惱怒道:「清兒,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楚一清淡笑:「我說過,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楚一清了,楚桓!」
楚桓愣愣的望著她,的確,在她的眼裡,他已經看不到一絲的溫柔,她難道還在怪他嗎?怪他沒有保護好她?
「夏荷,送客吧!」今天是個好日子,楚一清真的不想讓心裡添堵。
夏荷怯怯的上前,正待要說話,楚桓就站起了身來。
「清兒,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什麼,真的不知道!」楚桓宛如困獸一般低聲嘶吼著開口,然後憤怒的轉身離開。
夏荷趕緊取了盒子,緊緊的跟在後面,將他送出宅院。
「小姐,人送走了!」夏荷回來稟報道。
楚一清點點頭,她是在搞不明白楚桓這樣做是為了什麼,難道就單純的討好她嗎?可是他們畢竟是親兄妹啊,這……
「他走了?」厲煌從屋裡出來,淡聲問道。
楚一清點點頭,突地問道:「都城現在太平嗎?」
厲煌微微一笑:「楚一清,這兒的確是太偏遠了,你竟然不知道朝廷即將要發生一件大事?」
楚一清一愣,望著他,「什麼事?」
「相國之女已經成為太子妃,太子在朝中的勢力無人能擋,據說他已經在年前上書,奏請皇上,要削減護國公的勢力,太子與楚占天之間的爭鬥,恐怕要正式開始了!」厲煌幽幽一笑。
楚一清一怔,很快笑道:「這事兒似乎與我無關!」
「不,有關係!」厲煌低低開口,「現在民間有一種傳言,說你根本不是楚占天的親生女兒,而是修羅國最後的公主,當年楚占天暗戀修羅國王妃,修羅國被厲國滅了之後,楚占天將公主抱了回來,代為撫養……」
楚一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厲煌,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厲煌竟然還在前一刻跟她談笑自如,他……
「只不過是傳言!」厲煌淡淡的笑笑,「皇上已經查實你的身份,這件事兒早已經平息下來了!再說你現在已經被逐出護國公府,已經跟護國公府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我怕的是,楚桓會相信!」
楚一清一怔,立即聽出厲煌話中有話,正待要細問,就聽得門兒一響,村裡的一些女人,都帶著自家孩子過來串門子,楚一清趕緊跟金玉去接待。厲煌則趁機又躲進了屋內。
幾個女人、孩子,坐在外面大廳裡,圍了一圈,因為都聽說了今日是阿寶的週歲,來的時候也都不是空手來的,有的拿一雙小鞋兒,有的拿肚兜,有的針線實在是不好的,就買了頂小帽子,李林氏則送來一身簇新的棉襖棉褲,一拿出來,大家這心裡就有些不得勁兒。
「李家嫂子,早知道你送這麼大的禮物,俺們就不跟你一起來了,你瞧瞧,俺就個圍嘴兒,你這不是寒磣人麼!」王喜一瞧就不依了,嘴巴都撅了起來。
李林氏趕緊說道:「俺跟你們不一樣呢,楚姑娘對俺家那麼照顧,俺家鐵栓上學的錢都是楚姑娘出的,俺對楚姑娘的感激,哪是這一身衣服能完了的,這次是阿寶過週歲,俺先意思意思罷了!」
大家一聽,原來是這樣,就覺著李林氏這樣做也是應該的,當下也就不說什麼了。
王喜也只得說道:「還是李家嫂子命好呢,這會連娃子上學的錢也免了!」
李林氏向來知道王喜那小心眼的性子,但是因為一直關係不錯,也就不說什麼,只是笑笑。
楊氏竟然也來了,送上一條棉褲,但是那料子一眼就看出是舊的。
「喲,嬸子,這衣服你也拿得出手?給俺家寧子還差不多,阿寶多金貴啊,怎麼穿這破衣裳?」王喜又道。
楊氏本來就覺著有些拿不出手,這會兒讓王喜一擠兌,更是不好意思了,當下又伸出手,正要將棉褲拿回來。
「嬸子,小孩子穿舊的好,好養活!」楚一清笑著上前,將那條舊棉褲拿在手裡,只覺著柔軟,看來那裡面的棉花都是新的。
「楚姑娘,之前俺跟老五都給你添了很多的麻煩,真是對不起了,想不到你還大人有大量,不跟俺計較,這棉褲雖然是舊的,但是俺重新做了的,你也知道俺家的情況,實在是拿不出……」楊氏不好意思道。
「嬸子,我知道呢,多謝了!」楚一清淡淡的笑著,收下。
楊氏感激的向楚一清一笑,在那些女人中間坐下來。
王喜嘲笑楊氏,自己得了個沒趣,便也不說話了,只是悶悶的坐在那兒,不時的吆喝一下王寧。
金玉也拿出了禮物,是趙小麥親自做的,一個木椅子,只是前面帶著橫樑的,這樣小孩子坐的時候不容易掉下去。
王喜一瞧,就覺著稀罕,看個不停,還抱著王寧進去坐一坐,惹得大家都用白眼瞧她。
皇甫老太這會兒趁機將阿寶領了出來,阿寶一身簇新的衣裳,脖子上掛著項圈脖鎖,頭型雖然是鄉下常見的茶壺蓋兒,但是卻異常的精神,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這會兒一見這麼多的孩子,就掙脫了皇甫老太,跟孩子玩了起來,很是開心。
屋裡的女人自然就都誇起阿寶來,又各自小心的看了自家的孩子,生怕打碎了什麼東西或者是傷著阿寶,於是一時之間亂糟糟的。
楚一清一雙眼睛盯著阿寶,生怕他磕著碰著的,這樣被村裡的女人一吵鬧,剛才沉重的心情竟然一下子沒有了,是啊,她現在跟護國公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是不是楚占天的女兒又有什麼關係?她現在是生活在上家村,過的是自己的生活!
厲煌站在窗前,聽著隔壁廳裡女人跟孩子的吵吵聲,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兒,是跟都城不一樣的世界,這兒只是擔心莊稼有沒有收成,孩子有沒有好好讀書,一家人能不能吃飽穿暖,沒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陰謀詭計!這兒,雖然貧困,但是卻真實!
楚桓回到了鎮子裡的客棧。
「白費心思了是不是?」楚鳳冷冷的笑著,推門進來。
「你還沒走?」楚桓不悅的瞥了她一眼。
「你管我!」楚鳳揚起笑臉,滿臉上全是任性,「我的任務還沒完成呢,幹嘛要回去?」
楚桓皺眉,冷聲道:「咱們是親兄妹,在我面前,你還是將你的那一套收起來,你那張臉,就是再裝可愛,我也覺著噁心,寒冷!」
楚鳳氣的漲紅了臉,狠狠的跺了腳:「楚桓,你還知道咱們是親兄妹?可是從小到大,你一直圍著楚一清那個賤人轉,你的眼裡什麼時候有過我跟姐姐?」
楚桓面無表情的轉過臉去:「那是因為清兒比你們真實,比你們善良!」
「我們不真實,我們不善良?那你呢?你對楚一清的齷齪心思就真實、善良了嗎?」楚鳳恨得牙癢癢。
楚桓面色一變,那個秘密,只能他一個人知道,楚鳳跟楚鴛根本就不配知道這些!他轉身,逕直將楚鳳趕出門去,雙手按著房門冷聲道:「陸蕭天已經被判死刑,你在這兒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究竟你為什麼捨不得走,自己應該清楚,最後警告你一次,你的事我不會插手,我的事也不需要你來插手!」
楚桓說完,逕直狠狠的關上房門。
楚鳳望著那緊閉的房門,面色慘白。是,她是為了陸蕭天的事情來楚寒,只是為了拉攏蘇貴妃的家人,但是那個陸蕭天,一定還得罪了別的人,一進都城就直接給判了,這又怎麼能怪她?雖然楚占天已經派人來,讓她回去,但是一想到厲煌還在楚寒,她就不願意離開。她一定要瞅準機會,跟厲煌一起離開!
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是六七個女人,加上三四個孩子,那真是熱鬧的要翻了天,也幸虧晌了天,幾個女人還要回家做飯,也就一人拿了四個紅雞蛋告辭。
將女人們送走,楚一清也覺著舒了一口氣,趕緊讓夏荷準備午飯,這午飯,是要家裡人一起聚聚,雖然比不上晚上請酒那頓隆重,但是也不能馬虎,當即做了十個菜,照舊跟大年夜那晚似的,偏廳裡擺著兩張桌子,一張主人桌,一張下人桌,大家邊吃邊聊著天。
吃飯的時候,厲煌故意佔了阿寶身邊的位子,跟楚一清一邊一個夾著阿寶,時不時的給阿寶夾菜什麼的。
皇甫老太怕阿寶再喊出那個不合時宜的字眼來,一頓飯吃的心驚膽戰,幸虧阿寶也只忙著吃,厲煌又在他身邊,一頓飯倒是很聽話,也沒有鬧,吃的差不多,就自己坐在那張趙小麥特地給他做小木椅子上玩,反正也摔不下來。
好不容易吃完這頓飯,皇甫老太趕緊將阿寶抱了進去,說是哄著睡覺,這一次,她是不願意讓厲煌哄著睡覺了。
阿寶被搶走,厲煌只覺著心裡空落落,又一想,這樣也好,也能跟楚一清好好的說說話,也就跟著進了蘑菇房,但是又怕她追問阿寶爹的事情,也就提前開口道:「你放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你!」
楚一清知道他是指她身世之謎的事情,於是淡淡笑道:「我已經想開了,人們願意說什麼便說什麼吧,反正我現在已經跟楚占天沒有了任何關係,我在這個小小的楚寒,只是一個農婦!」
厲煌突地一笑:「剛才看你跟那些女人八卦,聊天的時候,真的不敢相信你就是那個敢挑戰除楚占天的楚一清!」
「我被同化了!」楚一清聳聳肩,「你穿著趙大哥的布褂子,既不像傳聞中神秘的龍堂堂主,也不像那個土埋半截的病癆王爺!」
厲煌幽幽一笑,抬眸看到楚一清那修長白皙的手指在一朵朵的蘑菇上飛舞,心裡忍不住悸動,上前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眼神忽然變得異常溫柔,夜一樣的顏色溫潤清澈,眸色如水。
楚一清一手侍弄著蘑菇,一手拿著噴壺,腰身挺得直直的,感受著他熾熱的呼吸徐徐的噴在她的耳後,那熱流茲茲的流淌,傳到心裡,矛盾,喜悅,糾結,擔心……終究,她還是推開厲煌,向前走進第二排蘑菇。
厲煌站在原地,眸色裡生出一種說不清的情緒,但是很快便全都壓制了下去,只剩下耐心,溫柔的追隨著楚一清的身影。
半下午的時候,邀請的客人也就差不多到了,反正過年,家裡也沒有什麼事情,宅院裡還暖和,就當做找個地方喝茶水聊天也好。
許廷自然是沒有那麼閒,是被村長硬拉來的,這個時候,厲煌自然不能再躲著,理由自然還是來找靈芝。
「齊公子,這靈芝你都找了大半年了,也沒有找到,難道到現在還堅信這上趙山上有靈芝嗎?」村長忍不住問道。
厲煌淡淡一笑:「家父開舖子之前,就是個采山貨的,他的眼光很準,他說這山上有,那便是真的有!」
村長點點頭道:「這大冬天的,還上山去的也就只有吳老五一個人,別看他腿腳不好,抓兔子什麼的卻有一手,年前逮了四五隻呢,都賣了錢,齊公子要不去找找他問問?」
厲煌自然只能是應著,又問了許廷的近況,幾個人聊著天,說著話,也就到了傍晚,偏廳裡擺了兩張席面,一張是男桌,趙小麥跟二嘎子陪著,另外一張則是女桌,張氏、王婆子等,皇甫老太陪著,金玉跟李林氏等也坐在女桌上,夏荷跟吉祥、如意上菜。
飯食自然不必說,都是最好的,辣子雞,紅燒魚,紅燒茄子等,雖然是農家菜,但是味道都不錯,大家吃的很是滿意。這次厲煌來,還帶了十罈子好酒,可是讓那些族老們喜得不行,都說是他們這一輩子喝過的最好的酒,比當年喬莫喬公子送的酒都好喝。
一提到喬莫,楚一清就想起了許廷說過的話,抬眸,隔著遠遠的打量了厲煌,果真,那五官與喬莫還真的有幾分相像。
一頓飯吃的差不多,該到抓周時間了,皇甫老太就在大廳裡擺正抓周需要的東西,一見沒有村長的印鑒,當即就問金玉道:「金玉,你叔來的時候沒給你印鑒麼?是不是忘帶了?」
金玉一怔,啊的叫了一聲,苦著臉道:「娘,俺想起來了,俺忘記跟村長叔說了,這齊公子一來,俺……俺現在就跟村長去說,不行就讓麥香爹跑趟,反正也不遠!」
皇甫老太一聽,立即埋怨道:「你說你這孩子,這麼重要的事情咋忘了?快去快去!」
金玉急急慌慌的轉身就跑,皇甫老太還沒來得及吆喝她,金玉就一頭撞在進廳的楚一清身上。
「金玉姐,你這肚子都這麼大了,怎麼還這麼冒失?」楚一清忍不住責備道。
金玉記得不行,只得說道:「妹子,俺糊塗呢,將最重要的官印忘了,俺這正要跟村長叔說,讓麥香爹去拿呢!」
楚一清趕緊攔住她,說道:「金玉姐,說實話,我不想讓阿寶做官,這沒有官印正好,就別拿了,時辰到了,咱們快開始吧!」楚一清上前,立即將夏荷跟吉祥端著笸籮去偏廳。
「妹子,這咋行呢,人家一般人家巴不得抓個官印呢,你咋……」金玉急得不行,總覺著這輩子阿寶如果真的做不了官,都是她害的似的。
屋裡實在是太悶,厲煌出來透氣,正好聽到金玉的話,他一愣,就見夏荷跟吉祥正端抬著笸籮過來,於是悄悄的從袖子裡拿出一塊晶瑩剔透的四方白玉來,丟在笸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