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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文 / 風雲小妖

    都城,五王爺府。

    一回到都城,厲煌就變成那個一臉蒼白,弱不禁風,時不時的劇烈咳嗽的病癆王爺。

    「還是府裡舒服,那窮山溝溝,吃沒吃的,喝沒喝的,蚊子臭蟲一大堆,連個沐浴的地方都沒有,還是回來好啊!」雷霆四仰八叉的躺在檀木椅上,閉著眼睛感歎著。

    厲煌則淡淡的勾勾唇,緩緩打量了房裡的檀木椅,熏香爐,玉石屏風,還有桌上擺著的精緻小點心跟美酒,腦海裡卻浮現出上家村那副低矮的草胚房,簡單的方桌,長條凳的情景。

    「爺,相國這幾日進宮很是慇勤,而且大多數都是去太子的景仁宮,看來相國是迫不及待的要做國丈了!」雷霆舒服夠了,這才正坐起身子,稟告道。

    厲煌淡淡一笑:「在這朝中,護國公跟相國平分秋色,原本護國公府與上官家族聯姻,相國就跟父皇提出過,想要父皇給他的女兒指婚,如今護國公府與上官家族的親事不成不說,上官家族如今岌岌可危,再加上朝中已定,太子掌權,相國這個時候去巴結太子也是情理之中!」

    雷霆見厲煌不慌不忙的,趕緊說道:「爺,可是太子一旦與相國聯姻,太子的地位就不能動搖,爺,那你要做的事情……」

    厲煌的眸色緩緩的沉暗下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稟告王爺,護國公府來人了,說是請王爺過府一敘!」管家在外恭敬的稟告道。

    雷霆一愣,迅速的站起身來,驚疑道:「楚占天要見王爺?他能有什麼事情?」

    厲煌突地眸色一亮,笑道:「雷霆,你忽略了一件事情,相國既然想要做國丈,相國又與楚占天不合,你說這個時候,楚占天找本王能有什麼事情?」

    雷霆驚訝出聲:「楚占天是想要拉攏王爺?」

    厲煌含著邪魅的笑,點點頭。

    雷霆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王爺,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您可一定要去!」

    厲煌懶懶的向後依躺在圓椅上,緩緩的瞇起眼睛,唇角意味深長的勾起。

    轎子徑直從護國公府的大門抬了進去。正廳中,楚占天一身絳紫蟒袍,精神奕奕,一見厲煌顫巍巍的下轎,立即爽朗著大聲笑著迎了上去,「五王爺,近來身子可好?五王爺能夠大駕光臨,楚某真是蓬蓽生輝啊!」

    厲煌的一隻手搭在雷霆的手臂上,另外一隻手則按著胸口,虛弱的勾起蒼白的嘴唇一笑:「多謝護國公的掛念,本王這幾日身子還算是好,精神也不錯!」說完,又忍不住咳了兩聲,似乎又拚命的壓了,那臉色就顯得格外的蒼白。

    楚占天一見這樣,連忙將兩人讓進正廳。

    丫鬟備了茶,兩人各喝了一口之後,楚占天就揮退了下人,一副有重要事情要跟厲煌密謀的模樣,還順便將目光望向了雷霆。

    厲煌淡淡的回頭道:「雷霆,你先在外面候著,看來護國公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與本王商談!」

    雷霆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冷冷的走出正廳。

    雷霆剛走出正廳,就見花蔭處有個翠綠衫子的小丫鬟向這兒張望,一見雷霆看向她,她立即驚慌的跑向後院。

    雷霆皺皺眉,迅速便恢復了冷漠,站在陰涼處等著。

    那小丫鬟一路小跑進了楚鴛的房間。

    「小姐,小姐,不好了,果真是五王爺,奴婢瞧得清清楚楚!」小丫鬟來不及喘口氣,將身子伏在桌上氣喘吁吁的說道。

    楚鴛正坐在桌前繡一副鴛鴦,一聽這話立即起身站了起來,那手下一緊張,繡花針正好刺在她的手上,她啊呀叫了一聲,那血就滴在了繡樣上。

    小丫鬟一見如此,嚇得一個哆嗦,忐忑不安的望了楚鴛兩眼。

    楚鴛煩躁的將繡樣丟在桌上,緊張的咬了唇,終於平息了心情這才問道:「三小姐出去還沒回來嗎?」

    小丫鬟趕緊點點頭:「今個兒是觀音誕,三小姐陪著夫人一早就走了,不過都這會子,也應該回來了!」

    楚鴛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說道:「你現在就去三小姐那兒等著,她跟夫人一回來,就請她們過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們商量!」

    小丫鬟趕緊點點頭,一溜煙的跑了。

    楚鴛這才坐下來,望著桌上的繡樣,眉頭就緊皺起來,本想重新繡,卻又覺著心裡煩躁,立即將繃子丟在一旁。

    大廳中,厲煌裝作驚訝的揚起眉,緊接著就是一陣沒命的咳嗽。

    楚占天被他咳得實在是受不住,趕緊親自上前端了茶,關懷道:「五王爺,喝口茶壓一壓!」

    厲煌這才顫巍巍的伸出蒼白透著鐵青的手,接過那茶杯,喝了一口,才將那咳嗽壓了下去。

    楚占天見他不咳了,這才安心的回到座位。

    厲煌喘了口氣,平靜了一些,問道:「護國公,你說想要將二小姐許配給本王?」

    楚占天點點頭:「五王爺,是楚某教女無方,做出那等丟人的事情不說,而且還侮辱了五王爺,也幸虧五王爺大度,不加怪罪,楚某這心裡是感激王爺的,如今楚某的兒女芳齡十六,正是到了嫁人的年齡,如果王爺不嫌棄,楚某想要將二女兒嫁給王爺,也算是報答王爺當時對楚府的恩情!」

    厲煌虛弱的一笑:「護國公,你也應該知道本王的身子,本王當日想要娶楚一清,一來實在是對她愛慕,二來也是看她可憐,誰料到造化弄人,讓護國公與女兒生離,如今過來半年,實不相瞞,本王對楚一清還是難以忘懷!」

    楚占天一愣,問道:「王爺當真是喜歡一清?」

    厲煌緩緩一笑:「沒錯,本王在宮裡見過楚小姐一面,久久難以忘懷,但是也自知自己的身子,能活多久尚未可知,所以也就將那份心思壓了下來,直到楚小姐出事,本王覺著,護國公是個要臉面的人,絕對不會容許楚小姐這樣待在家裡,所以才向父皇求旨賜婚,誰知道本王與楚小姐還是有緣無分!」厲煌說著,那臉上的表情就憂傷起來,神色很是黯然,「除了楚小姐,本王並不想娶任何人!」

    楚占天愣愣的,實在想不到厲煌竟然給出這樣的一個借口拒婚。在他看來,厲煌表面上是個無權王爺,但是這人深藏不露,所以他心中對他向來有所忌憚,現在上官家族向楚鴛提親,他自然知道意味著什麼,皇上要削減上官家族的勢力,他早就知道,所以對楚一清沒能跟上官雲逸聯姻之事,他這心裡也沒有多大的遺憾,只是現在太子要跟相國梁聯姻,直接威脅到他在朝中的地位,想來想去,他也就只能拉攏五王爺,不管怎麼說,楚鴛是庶出,做太子妃是不可能,也就只能嫁給病癆王爺厲煌,在楚占天看來,厲煌應該一口答應這門親事的,想不到竟然……

    「王爺對小女的癡情真是讓楚某感動,是小女辜負了王爺的一片情意,如今楚某想要補償王爺,王爺何必如此固執呢?」楚占天只能進一步遊說。

    厲煌幽幽一笑:「護國公可聽過一句詩詞?叫做弱水三千隻取一瓢!」

    楚占天頓頓,這事只能作罷。

    楚占天只能將厲煌送出來。

    「爺!」雷霆上前,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厲煌。

    「護國公,本王能不能去看看楚小姐之前住過的房間?」厲煌突地望著後院說道。

    楚占天一愣:「那房間許久沒有住人,也沒有人打掃,恐怕會污了王爺的衣衫吧?」

    厲煌笑笑:「本王就是隨便看看!」

    「那好,請!」楚占天隱隱的露出一抹不奈。

    「大人,邊關有急件送到!」突地,有下人來報。

    楚占天望著厲煌一臉的為難。

    「護國公為國操勞,有什麼事情儘管去忙便是,本王自己在後院逛逛就回去了!」厲煌一勾那慘白的嘴唇,笑道。

    楚占天無奈,也只能點頭,跟著那下人離去。

    楚占天一走,厲煌便緩緩一笑,繼續讓雷霆攙扶著,向著後院而去。

    進了院落,推開房門,一眼便看出房間裡已經許久沒有住人,一開門便散發出一股潮濕的味道。

    示意雷霆在一旁守著,厲煌緩步進入,摸了摸桌子上的灰塵。

    這楚占天對楚一清還真的狠心,明明知道他從楚寒回來,卻一句也不問楚一清過的如何,是故意在他面前表忠心還是根本就漠不關心?

    厲煌正想著,就聽見院落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誰在哪兒?」緊接著,一個男人進了院子。

    厲煌緩緩的回身,就見楚桓大步進來,一見到厲煌也是一愣。

    「是你?」楚桓眸色一暗,大步上前,冷聲道:「你到一清的閨房來做什麼?你還嫌害得她不夠嗎?」

    「混賬,你是什麼身份,竟然這麼跟王爺說話?」雷霆上前,大聲呵斥道。

    厲煌緩緩的擺擺手,「雷霆,這裡沒有你的事,你退下!」

    雷霆一怔,似乎有些不放心,但是還是退下。

    「好久不見,楚桓!」厲煌幽幽一笑,聲音徐徐的,就像是大病初癒一樣。

    「我寧可永遠見不到你!」楚桓冷聲道,逕直進屋,一見屋裡蕭瑟的景象,眉頭忍不住一皺,大聲的呵斥道:「來人,這院裡的人都哪去了?」

    許久,院落外才傳來腳步聲,是兩個老媽子。

    「少爺,您回來了?」那兩個老媽子一見楚桓,立即苦了臉,趕緊請安道。

    「我是怎麼囑咐你們的?我說過,這房間誰也不准進來,你們要日日打掃,難道將我的話都當做耳旁風了嗎?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楚桓冷冷的出聲。

    那兩個老媽子一聽,立即跪了下來,渾身上下瑟瑟發抖:「少爺饒命,少爺饒命!」

    楚桓一拍桌子,那桌子上的灰塵就飛舞起來,冷聲道:「去管家那兒領三十大板,看你們以後還偷懶不!」

    那兩個婆子渾身一抖,卻再也不敢求情,苦著臉退了下去。

    厲煌淡淡的站在一邊瞧著,不時的用錦帕掩著口鼻,這會兒見差不多了,就抬步向外走。

    楚桓冷冷的盯著他的背影,眸子裡幾乎噴出火來。

    院外,雷霆扶住厲煌,低聲道:「王爺,這楚桓好大的火氣!」

    厲煌幽幽一笑:「這楚府之中,也就只有他還記得楚一清,怪不得她不願意回來,這個家,也確實沒有什麼值得人留戀的地方!」

    姚氏跟楚鳳一回來,就被竹香請到了楚鴛的房間。

    「二姐,這大熱的天,我跟娘還沒有梳洗換衣呢,你這急乎乎的幹什麼?」楚鳳不情願的說道,在桌前坐下來,端起茶杯來,慢慢的喝了兩口。

    姚氏用錦帕擦了擦汗:「今日觀音誕上真是太多人,這天氣也悶熱,秋老虎的威力也真是不小!」

    楚鴛在一旁急得不行,只管跺腳道:「娘,三妹,出大事了,你們還有心情逛觀音誕呢!」

    楚鳳不悅的瞧她:「二姐,在你那兒,芝麻小的事情都是大事,你總是這麼沉不住氣!」

    楚鴛不服氣道:「這是關係到我的終身大事,我怎麼沉得住氣?娘,三妹,爹打算將我嫁給那個病癆王爺呢!」

    姚氏一驚,臉色一白,楚鳳則沉默不語,似乎若有所思。

    「你們倒是說話啊,怎麼一句話都不說?現在怎麼辦啊?」楚鴛急得直跺腳。

    「二姐,我早就說過,現在上官家族已經沒落,上官家族想你提親,也就不過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已,爹爹是不會答應的,你早就應該做好思想準備才是,只是我沒有想到,爹爹會想要將你嫁給五王爺,他……」楚鳳沉下臉,面上帶著一抹奇怪的表情。

    「爹爹為什麼不答應?現在上官家族只是出了一點事,上官家族是五大家族之首,不可能就這樣沉沒下去,遲早會東山再起的,當年爹爹想要跟上官家族聯姻,為什麼這次不行?我費盡心機將楚一清趕走,終於輪到了我,為什麼要我嫁給那個病癆王爺?」楚鴛大喊大叫起來。

    「楚鴛,你這是什麼樣子?再說這件事情不是沒有定麼!」姚氏冷冷的皺著眉頭道。

    楚鳳卻是冷笑:「二姐,五王爺不會娶你!」

    楚鴛一怔,聽了這話雖然心中一喜,但是覺著楚鳳的態度實在是讓人有些不爽,不樂意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是我不嫁給他才是,他一個快要進棺材的人,怎麼配上我護國公府的大小姐?」

    楚鳳唇角的諷刺笑意更深:「五王爺雖然身子不好,但是他曾經跟皇上說過,他要娶,便要娶看重一人,在我看來,二姐,五王爺看不上你!」

    「你……」楚鴛氣的渾身哆嗦,忍不住回身對著姚氏喊道:「娘,你倒是管管三妹,她怎麼越大越不討人喜歡了?」

    姚氏趕緊說道:「行了,你就別嚷嚷了,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爹爹或許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我瞧著也不一定,你也別胡思亂想,等你爹爹找你便是!」

    楚鴛見姚氏站在楚鳳那一邊,氣得跺跺腳,委屈道:「娘,你偏心,你就偏向妹妹,你……」

    「行了」姚氏不悅道:「你以為我願意你嫁給那個要死的五王爺啊?這鄭玉雖然半身不遂,但是終究還活著不是?她只要活一天,娘不能扶正,這府裡你就永遠是個庶出的,如果是嫡出,哪裡輪的到那個要死的五王爺?」

    楚鳳冷笑:「在我看來,那病癆王爺比那個自戀狂上官雲逸強多了!」

    楚鴛本讓姚氏說的安靜了不少,如今一聽楚鳳這樣說,忍不住就又跳了起來:「你看著那病癆王爺好,你怎麼不去嫁?」

    楚鳳冷哼了一聲,懶得理她,逕直出了房間,邊走邊說道:「我要去沐浴更衣了,逛了半天,這身上要髒死了!」

    楚鴛愣愣的站著,許久才問姚氏道:「娘,你說三妹這是什麼意思?她該不會是看好了那個病癆王爺吧?」

    姚氏趕緊吐了兩口唾沫:「呸呸呸,你胡說什麼,你三妹性子那麼高傲,又聰明,怎麼會看上那個要死的王爺?這事你別急,有機會,我探探你爹爹的口風!」

    楚鴛這才安靜下來。

    楚府楚一清的房間中,楚桓手裡拿著抹布,將桌子椅子逐一的擦乾淨。

    管家在外急聲道:「少爺,少爺,這哪裡是您干的活兒啊,老奴已經杖責那兩個偷懶的婆子了,又重新指派了兩個丫鬟來,少爺,還是讓這兩個丫鬟干吧!」

    楚桓不理他,只是一遍一遍擦洗著桌椅,最後坐在楚一清的床上,久久的發呆。

    「少爺!」門外,有男子進來,低聲稟告道:「少爺,您讓屬下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楚桓迅速的回身,轉身出了房間,冷冷的吩咐管家道:「這裡就交給你,在我回來之前,我要看到跟原來一模一樣,否則……」

    「是是,少爺,您就放心吧!」管家趕緊應著。

    書房,楚桓端坐在圓椅上看著面前的男子:「少正,你說有一清的消息了?」

    男子立即點頭:「找到了當時送小姐去楚寒的衙役,說是小姐在無名鎮上家村!」

    「上家村?」楚桓一愣,「那是什麼地方?」

    男子低聲道:「據那個衙役說,是個窮山溝,隔著鎮子很遠,不過托付的那家人很老實!」

    楚桓歎口氣:「半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如果不是因為出征,我早就……」他一頓,又低聲道:「少正,準備一下,我要去楚寒!」

    男子一愣,驚道:「少爺,如今您剛升到將軍之位,老爺對您寄以厚望,如果被老爺知道……」

    「夠了,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楚桓不耐道。

    那男子只得退了下去。

    處暑之後,天氣越來越涼快,偶爾會出現秋老虎的現象,但是往往下幾場雨,就涼爽起來。許枝將飲品鋪子那塊接了過去,楚一清感覺輕鬆了不少,專心侍弄河裡的魚跟蔬菜,蘑菇則交給了金玉,反正也不是什麼沉的活兒,就是澆澆水什麼的。

    如今地裡的茄子央子已經一尺高,黃瓜也已經架起了央子,辣椒長勢也很喜人,尤其是那西紅柿,竟然開了黃色的小花,眼看著就要結果。

    過幾日就是七月半,是鬼節,卻也是鄉里祭祖的大日子,往年麥香爹的墳沒有遷過來的時候,皇甫老太就朝著楊家村的地方燒個香,上上供,撒上一杯水酒,如今麥香爹的墳遷了過來,皇甫老太就跟金玉、楚一清商量,要稍微隆重一下的辦,從七夕之後就開始在偏屋裡擺上方桌,擺上一盤點心一罈子好久,早晚三炷香的上著。

    七月十四是鬼節,傳說中陰間門大開的日子,祭祖這一日就安排在七月十五的晚上,過了七月十五,這祭祖的儀式也就全部完成了。

    往年村裡都會在祠堂舉行大規模的祭祖,這一次也沒有例外,雖然上家村很多都是外來戶,但是佔著上家村這塊寶地,就要供應上家村的祖先,所以到了這一日,挨家挨戶都要送點吃食去祠堂,要麼是果子,要麼是點心,條件好的就是一罈子酒或者是燒雞。

    楚一清早就得了信,讓許枝從鎮裡捎回兩隻烤鴨一罈子好酒,送去了祠堂。

    晚上,上家村所有的男人都回來了,一人一炷香,上家村原來的老人跪在祠堂裡,外來的人跪在祠堂外,全都恭恭敬敬的磕頭上香。

    女人是沒有資格上香磕頭的,所以只能站在外面看,但是這晚上,就算是再能咋呼的女人也得老老實實的,免得讓祖先怪罪。

    林氏站在人群裡,看著皇甫老太領著一家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對楊氏道:「你瞧瞧那沈慧安,還一本正經的,對這上家村的祖先倒是恭敬,對自家的祖先卻不管不問,這樣的人,還想要祖先保佑?」

    楊氏雖然平日裡嘴不好,但是知道祭祖是大事,不能亂嚼舌根,當下只是拉了拉她不說話,一旁的皇甫心卻忍不住道:「還說人家呢,你沒見你對祖先多麼的尊敬,連個條案都沒有擺,連孩子都不讓上香!」

    林氏一聽不樂意了,立即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還想要搬進宅院住呢?可惜人家不理你!」

    一提到這事,皇甫心就一肚子火氣,又見吳老五站在最後,雖然手裡拿著香,卻不斷的回頭瞅她,那晚上的屈辱就彷彿在眼前,她這火氣就蹭蹭的上來,一把抓在了林氏的臉上,大聲叫道:「你這個不干人事的,我抓死你!」

    林氏不備,被她抓了個正著,那臉上就兩道血槓子,這林氏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把抓住皇甫心,兩人就扭打起來。

    村裡的族老們正帶著人上香,嘴裡都唸唸有詞的,這會兒聽見外頭的騷動,其中一人就不悅道:「富貴,你怎麼管的村子?這村裡的女人可真是越發的本事了,竟敢在祭祖的時候打仗,這要驚動了祖先,祖先不保佑咱們,該如何是好?」

    富貴趕緊站起身來道:「三叔,您別生氣,我這就去看看,看看哪個不長眼的娘們在這兒鬧騰!」

    祠堂外,雖然大家知道這是神聖的時刻,可是這林氏跟皇甫心打得實在是太凶,眾人就亂成了一團,有的拉架的,有的在一旁瞧熱鬧的,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祭祖的那份莊嚴。

    皇甫老太領著金玉、楚一清在人群裡,一見又是林氏跟皇甫心鬧事,心裡就忍不住的煩躁,回身就對金玉說道:「你這有著身子,可別上前,萬一碰著磕著了不得!」

    楚一清抱著阿寶,也是拉著金玉向後退,省得那兩個人折騰起來殃及池魚。

    金玉趕緊道:「娘,妹子,你們放心,俺才上不湊呢,反正這兩個人跟咱們家沒什麼關係!」

    正說著,就見富貴從祠堂出來,怒氣沖沖道:「這是誰家的娘們在鬧事?這大老爺們都死了?娘們都不懂規矩,也不知道管一管?」

    皇甫祿這會兒早就起身了,上前一把拉開林氏跟皇甫心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在家裡打不夠,還要在全村人面前丟臉嗎?」

    林氏一指臉上的血槓子,委屈的嚷嚷道:「是她先動手的,你看看我的臉……」

    皇甫心朝著林氏就吐了一口:「活該,你做的那些事,就是殺了你也活該!」

    林氏一愣,哇哇的就哭開了,一邊哭一邊拉著富貴道:「村長啊,你看看,我們是錢也退了,房子也給了,這皇甫心就整日裡這樣不依不饒的,你說我們這日子怎麼過?」

    富貴厭惡的將林氏推開道:「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今天這是在祭祖呢,你們再敢鬧騰,就將你們趕出村子去!」

    林氏一聽要被趕出村子,就再也不敢嚎了,只是狠狠的瞪著被她推倒在地上的皇甫心。

    這會兒,吳老五突然上前從地上拉起皇甫心,低聲道:「要不你跟俺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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