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0欠他太多 文 / 尾笙

    「你變了好多.」沈顏一很認真的看著蘇沫原本靈動現在卻隱含悲傷的眼睛,說.「你變成熟,穩重了,不浮燥了.」

    這四年，所有事所有人都變了,大家都在努力做從前的自己，每個人都戴上了面具，蘇沫用笑容隱藏憂傷，而她，強顏歡笑，繼續保持四年前的性情，不過是想，將這四年忘記，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她們依舊像從前一樣快樂。

    「人總會長大的.」蘇沫淡淡一笑,「我們已經不再是十八歲.」

    「沫沫,你一定要快樂.」沈顏一輕輕抱住蘇沫,說,「無論過去的有多悲傷,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你也一樣.」蘇沫輕撫著沈顏一的頭髮,淚中帶笑,「忘記過去,重新開始,一切都會好的.」

    「不管發生什麼,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姐妹.」

    「永遠永遠都是好姐妹.」

    說完,相視一笑,緊握住了手,千言萬語,一切盡在笑裡.

    城東墓園,慕希澈墓碑前.

    很巧的是,慕希澈的墓離連小詩的墓之有一行之隔.

    四週一片寂靜,有風輕輕撫過,樹葉「沙沙」的聲音,墓碑前放著已枯萎的鮮花,慕希澈的笑容,永遠定格在那一那剎那.

    蘇沫將手裡的花放下,望著慕希澈的照片良久,終是沒有哭出聲.

    「對不起.」蘇沫咬緊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那些笑臉,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他走了,永遠的走了.

    無聲的哽咽著，除了說「對不起」，蘇沫找不到求原諒的詞語，她相信，慕希澈最愛的人，是她。

    那年，那天，那個清晨，那個男孩，一切，都成了永恆的回憶。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慕希澈了，他怎麼可以那麼壞，以這樣的方式，讓她內疚一輩子，記住他一輩子。

    眼淚放肆的流，卻一句道歉的話也說不出，就這樣，站在墓碑前，在心裡，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

    「逝者已逝，不要太悲傷。」沈顏一一直陪在蘇沫身邊，想起了很多從前的事情，心情也是十分沉重。

    「阿澈，我已經圓夢了，知道嗎，我終於學醫了。」蘇沫擦乾眼淚，阿澈說，她笑起來的樣子最好看，「你放心，我答應過你，一定會每天都會過得很快樂，謝謝你。」

    「阿澈，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你的。」沈顏一說，「你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永遠都是。」

    蘇沫從口袋裡取出一張餐廳紙，推開，一點點的折起來，「你教我的，我從來沒有忘記，我很笨的，折的不怎麼好看，只有這白玫瑰折得最好。」

    眨眼間，白色餐廳紙在蘇沫手中變成一朵玫瑰花，蘇沫將花放在墓碑上，淚中帶笑，「阿澈，等我當上正式醫師，我再來看你。

    手指輕撫上照片，阿澈在的時候，她一直欺負他，幾乎所有的不好的，扯不清的，全是讓阿澈來收拾爛攤子，阿澈，這個全心全意對她好的男孩，她欠他太多。

    「走吧。」沈顏一輕聲說。

    經過連小詩的墓碑，蘇沫停了一小會，墓碑前的花很新鮮。

    是他來過嗎？

    蘇沫盯著鮮花征了好一會，佐楓說，小詩是顧北宸的初戀情人。

    這麼多年，他依舊心底裡最愛的人，是她吧。

    「沫沫，認識？」沈顏一低著頭走出好一段路，猛然發現蘇沫沒有跟上來，站在一塊墓碑前發呆，走了過來。

    「算是認識吧。」沖沈顏一笑了笑，轉過身，「走吧。」

    「開心點。」沈顏一拍了拍蘇沫的肩膀。

    「不要擔心我，我很好。」蘇沫將頭髮挽到耳後，這一天，流了太多眼淚，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努力擠出笑容，是的，生活還要繼續，日子還長，不能永遠只活在悲傷難過和回憶裡，最重要的，是珍惜身邊的人。「顏一，過兩天我就要和逸陽哥回去了，你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呀，明天就打算出去找工作。」沈顏一帥氣的甩下短髮，「重新開始人生！」

    「這麼快？」蘇沫有些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

    「嗯。」沈顏一摟住蘇沫的肩膀，邊走邊說，「你看我，一事無成，大學畢業證也沒混到一個，又無一技之長，又蹲了四年，我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若不是因為我，現在也不會這樣。」

    沈顏一臉上掛著瀟灑的笑，語速很快，「我已經不是大戶千金，而且我現在也二十三歲了，不能伸手跟家裡要錢，我要找份工作，養活自己。」

    看著彷彿一夜之間長大的沈顏一，蘇沫會心的笑了，他們都長大了。

    「那你打算去嘗試找什麼樣的工作呢？」蘇沫問。

    「我去試試當平面模特，你也知道，我除了這張皮相外，也沒什麼優點了。」沈顏一自嘲的說。

    「加油，我永遠支持你！」蘇沫舉起拳頭。

    「沫沫你也要加油！」沈顏一的拳頭碰上蘇沫的拳頭，「向前看，不回頭！」

    「未來一定會更好！」蘇沫抬起頭，挺直腰桿，是的，烏雲已經過去，她們兩姐妹，一定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

    顧氏總部頂樓總裁辦公室。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一塵不染，地面、玻璃，甚至室內擺設的展櫃，都透著亮光，大氣又不失莊嚴。

    顧北宸坐在辦公桌前，盯著電腦屏幕，看著上面不停跳動的數據，嘴角慢慢弧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手指往旁邊的電話按一下，「一杯咖啡！」

    話音剛落，玻璃門便應聲而開，一位身著純白色工作服秘書模樣的女人端著一杯散發著絲絲白氣的咖啡走了進來。

    「總裁，你的咖啡。」女人半俯下身，將盤中的咖啡放到桌面。

    顧北宸輕點下頭，眼睛依舊盯著電腦屏幕，習慣性伸手便去拿咖啡。

    「嘩啦」一聲，咖啡杯讓碰倒，褐色的咖啡速度流開，緊接著，咖啡杯落地的聲音響起。

    顧北宸的手指和衣袖上全浸上咖啡，眉頭速度蹙起。

    「對不起總裁，我馬上清理乾淨。」女人見咖啡流了半張桌子，嚇得花容失色，忙取過紙巾擦了起來，一邊不停的道歉著。

    「別碰我！」女人的手一碰到顧北宸的手，顧北宸便厲聲問道，「你今天才上班？！」

    「對不起總裁，我不是有意的。」這聲冷厲的聲音嚇得女人手上的動作更慌亂了，連說話的聲音都打起了顫。

    「馬上出去，明天不用來上班了。」顧北宸眼裡劃過厭惡，將手收了回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