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6那晚的事，是你幹的？ 文 / 尾笙

    「怕了？」顧北宸嘴角弧起一抹冷笑，「聰明！」

    「是，我怕，我怕得要死。」蘇沫定定望著顧北宸帶著嘲諷的眼睛，說，「我真的很怕，但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那晚救了我。」

    「哼！」顧北宸將茶杯放下，從鼻孔裡哼出冰冷的一個音後，漠然的起身，面無表情的上了樓。

    蘇沫盯著顧北宸冰冷的後背，他，一定很孤單。

    推開房門，顧北宸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間，他喜歡黑暗，只有在黑暗中，他才會展露出最真實的自己。

    點燃一支煙，窗外掃過幾道車燈，吐一口煙，等到一切歸於平靜，這才按亮了房間的燈。

    一眼看到放在床上的小藥箱，顧北宸眼中閃過詫異。

    打開藥箱，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白紙。

    拿起紙，上面的字跡很熟悉：「嗯啦，你這人從來不知道照顧自己，說實話，我真的很怕，你是我第一次接觸到、真正的混黑道的人，怕歸怕，可是呢，作為一個未來的醫生，我是有醫德的，這些東西，我想你平時應該也用得著，希望你用不上吧，對了，上次的傷口都好了嗎？蘇沫。」

    紙下方，一個大大的笑臉，顧北宸不由自主的輕笑了起來。

    箱子裡面有止痛藥、止血藥，消炎藥、腸胃藥、消毒水、消毒紗布、棉簽，最底層，還有一小把創口貼。

    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再次讓什麼東西狠狠得撞了一把，顧北宸將紙條折好，放進箱子裡，關上蓋子，將藥箱放到了床邊的櫃子。

    蘇沫，你真是一個無可藥救的笨女人！

    蘇沫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會看到她為他準備的藥箱嗎？

    她發誓，她會保守顧北宸的秘密，她會將這個秘密咽進肚子裡，他原本就在顧家不受待見，如果讓發現他混黑道的事，他以後在顧家的日子一定會更不好過。

    他怎麼會是這樣的人一個人呢？

    血腥瑪麗酒吧。

    今天的血腥瑪麗白天不營業，玻璃大門外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

    顧北宸靠在椅子上，腳架在辦公桌上,左手指上夾著煙,臉上清冷無任何表情.

    酒吧已接手一段日子，生意一直火爆，顧氏的產業，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碰觸，而前兩天發生的事，鬧得很凶，這兩天黑幫的人三番五次到酒吧，酒吧新換了老闆的事也傳了出去。

    圖個清靜，只有白天過來坐坐，一幫狐朋狗友基本是晚上出玩，白天睡大覺，而齊大小姐這兩天見酒吧不太平也沒有過來。

    遠離了這個圈子，這時候最是清靜。

    佐楓走進門,將門順手關上,在顧北宸對面坐下,從桌上的煙盒裡夾起一支煙,點燃,用力吸了一口.

    「老大,前兩天經常在灑吧鬼混的刀疤和幾個兄弟在酒吧附近讓人廢了.」

    顧北宸彈了彈手煙灰,嘴角弧起一抹冷笑，這兩天他雖然不在酒吧，但所有的事他最清楚。

    「在黑道上混的那個什麼爺，想見你。」佐楓說，「想和新老闆交個朋友。」

    「沒興趣。」顧北宸絲毫沒有任何考慮，說，「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沒資格和我們交朋友!」

    「明白。」佐楓點了點頭，吐出一排煙圈後,定定的望著眸色陰沉嘴角卻噙著一抹笑的顧北宸,悠悠的說,「那晚,我看到你去了後面.」

    聞聲,顧北宸輕佻了下眉.

    「老大,你變了.」佐楓吐著煙,白色的煙霧在兩人身邊飄渺,佐楓臉上,難得的認真.

    「想說什麼直說!」顧北宸手指輕輕一彈,煙頭落入桌上的煙灰缸中.

    「老大,別再讓小詩的悲劇重演.」佐楓盯著顧北宸似乎永遠都那麼漠然的臉,心情沉重.

    顧北宸眸子一緊,玩弄小拇指的動作一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小詩，那個單純、說話很好聽、笑起來很甜的女孩，若不是他當她帶入這個圈子，她就不會迷上這紙醉金迷的生活，也不會沾上毒品，最後也不會注射過度而死亡。

    是他親手毀了一個正值花季的女孩。

    「其實,老大,說句真心話.」顧北宸眼中微小的變化,也難逃過佐楓的眼睛,這麼多年,真正瞭解顧北宸的人,也只有佐楓這一個兄弟.「你是顧家的少爺,圈中的這幾個朋友,除我之外,沒有第二人知曉，你放著將來大好的前程不珍惜，同我們這樣的人混在一起，沒前途沒未來的。」

    「怎麼，今天突然煽起情來了？」顧北宸重新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扔到佐楓手上，嘴角一抹邪笑。

    「作為兄弟，我真不希望你在這個圈子裡越陷越深，你也看到了，那幫人無藥可救了。」佐楓接過煙，再次點上，叨到嘴角，說，「我這樣的人，無牽無掛，哪天死在哪也不會有人會為我掉一滴眼睛，你不一樣，你有家，有家人。」

    「怎麼，你羨慕我？」顧北宸笑問。

    佐楓輕笑，靠在椅子上，也將兩隻腳架到桌子上，說，「我羨慕你，是顧家少爺，雖然見不了光，卻在這個爛圈子裡混得這麼好，哪天見了光，就如一手牌，重新洗過，不會有半點污點。」

    「顧家少爺，呵！」一聽到顧家少爺這四個字，顧北宸便冷笑，顧天桓，天桓之，顧天月，好比天上的月亮，而他顧北宸，不過是天上一顆不起的星，那個家，不會有任何人在乎他的生死。

    「老大，都這麼多年了，你該放下了。」佐楓的語氣極真誠，「脫離這個圈子，這個圈子裡的人，沒一個是扶得上牆的泥，做回顧家少爺，萬千財富，朋友，女人，愛人，要什麼有什麼，總比現在，整天鬼混著，前途一片迷茫。」

    「今天怎麼還傷感起來了？」顧北宸嘴角弧得老高，「難道是年紀大了？」

    「刀疤的事，是你幹的吧？」佐楓突然臉色一正。

    「有問題嗎？」顧北宸一臉的漠不關心。

    「你為了一女人，動黑幫的人，老大，你真的變了！」佐楓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殺入正題，那晚，老大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