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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18章 對付 文 / 明月生涼

    「整個歐陽家族都被歐陽琪連累了。」沈牧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杜雲哲的釜底抽薪倒是很合我心意,對於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只有讓她一無所有,才能得到應有的報應!」

    季藍很少見到沈牧騫如此陰沉的表情,心裡不覺「咯登」了一下,半晌才勉強一笑:「杜雲哲對付歐陽琪的家族企業了?」

    「歐陽的家族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即便在國內封殺了歐陽琪,她換個地方一樣可以依仗家族勢力和錢財混的風生水起,那對她的懲罰又有什麼意義呢?」

    沈牧騫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顯然很贊同杜雲哲的做法,因為季藍也是他萬分在乎的人,雖然那個孩子是杜雲哲的,但是歐陽琪讓季藍傷心那麼久,落到今天的下場絕對是自找的。

    季藍沉默不語,知道陷害自己的人落到落得背井離鄉一無所有的境地,她應該覺得高興,最起碼對自己的孩子有了一個交代,可是除了想長歎一聲,她竟然再也沒有多餘的情緒,輕輕閉上眼睛,聽風吹過草叢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土腥味兒。

    「這些都是歐陽琪告訴你的?」季藍閉著眼睛輕聲說道:「她一定恨極了我們吧?」

    沈牧騫淡然一笑,聲音很是悅耳:「你還挺有自知之明,據我所知,她是恨極了杜雲哲,更是恨極了你!」

    因愛故生恨,季藍無奈的歎了口氣,她無法左右別人的情緒,能讓字不去介意那些是非了,不然豈不是太疲憊?

    「你叫我下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事情?」季藍淡淡一笑:「這樣的八卦新聞,以後再說也來得及。」

    沈牧騫微微側頭看了一眼閉著眼躺在草叢中的季藍,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這個小女人可真是偏執,看來今日是非得跟自己說清楚不可了,不過這樣也好,省的一顆心懸著不得安生。

    「你決定重新回到杜雲哲身邊了?」沈牧騫開門見山的問道,他一向說話委婉,可是在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上卻喜歡直接切入正題,弄的人猝不及防。

    季藍微微一愣,苦笑:「我不知道。」

    「不知道?」沈牧騫愕然的揚起了眉頭:「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你不是都已經多決定重新拜見杜家的兩位老人了嗎?怎麼又不知道了呢?」

    季藍慢慢睜開眼睛,頭頂依舊是不變的星子,璀璨的不真實。

    「經過杜雲哲的車禍事件,我突然意識到杜雲哲在我的心裡真的佔據著十分重要的位置,不可撼動不可動搖。」季藍淡淡一笑:「所以我想就這樣在一起了,也好。」

    沈牧騫心裡一動,一種生命裡最總要的東西被剝離的痛楚侵襲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雙手緊緊的攥緊了身旁的土地,幸好有黑色的掩飾,讓他不必再去偽裝臉上的表情,只是聲音仍舊溫潤如玉,讓人聽著就會莫名的心安。

    「嗯,的確不錯。」沈牧騫淡淡一笑,輕聲說道。

    季藍歎了口氣:「可是剛剛看到杜雲哲的震怒,我突然開始質疑自己的選擇和判斷,你知道我一向是一個判斷力很差的人,我不知道如果和杜雲哲重新開始究竟是新生還是另一次毀滅。」

    因為走過的路太辛苦,每一步都帶著眼淚與心血,所以在衝動的答應杜雲哲之後,季藍總是忍不住的想起五年前那些備受煎熬的日子,她怕了,忍不住想要退縮。

    「或許……你應該給他一次機會。」沈牧騫訝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是他實在不忍心看季藍為難的樣子,他清楚的知道哦季藍的心裡一直沒有方向杜雲哲,這也是他一直直接向她表白的原因。

    那個人已經在她的心裡生根發芽,隨著時間的累計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根粗盤結,他無法動搖,只是心裡還有那麼一點不甘心。

    沈牧騫良久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遙遠的星子,整個人好像都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思維之中,季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她只是突然覺得對於這個朝夕相處陪了自己五年的男人,其實她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突然就想起了那幅很著名的《星空》,第一次看的時候,季藍覺得自己完全不能明白作者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樣的意思,可是今日想來,或許那就是畫家心裡的世界,腦子裡的東西。

    就像現在的沈牧騫,基拉覺得自己看不懂他了。

    「季藍,你不必對我愧疚。」

    就在季藍以為沈牧騫要沉默到天亮的時候,他突然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眼神乾淨平淡,像是一潭秋水,溫和的讓人心裡覺得莫名舒服。

    季藍一下子就明白了沈牧騫話裡的意思,可是心裡卻是更加的沉重,原來一直都知道自己知道他對她的情分,她裝傻,他也就不點破,她幾句這樣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他五年的呵護,這樣沉重的感情讓的季藍一下子有些喘不上氣來。

    「牧騫,五年的時間太長了。」季藍淡淡的說道,聲音和眼神一樣虛無縹緲,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般:「你已經成為我生活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沈牧騫點了點頭,笑道:「我明白,習慣是最可怕的東西,對嗎?」

    「是!」季藍點了點頭:「所有有的時候我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尤其是現在。」

    沈牧騫微微側頭將季藍眼底的失落盡收眼底,心裡生出許多的不忍心,半晌終於是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卻是不知道你是個傻子。」

    「嗯?」季藍疑惑的揚起眉頭,滿臉疑惑,她不明白沈牧騫的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牧騫的眼神重新落在浩瀚的星海:「我守在你的身邊五年,你與杜雲哲五年不相見,可是即便這樣,我們兩個人在你心裡的位置也不過是打成了一個平手,或者他的位置比我還要重要。」

    是這樣的嗎?季藍在心裡輕聲的問自己,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笑,心裡卻是有些荒蕪,她看不到自己的心了,或許是因為心裡長了太多太多的荒草,所以現在她找不到自己的心了!

    「沈牧騫,我……」季藍熱不住的皺了眉頭,盯著沈牧騫,半晌終於是涼涼的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了。」

    沈牧騫聞言突然笑了起來,接著就收斂起自己的笑意,極其認真的看著季藍:「你可以慢慢去想,我有時間和耐心。」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季藍心裡有了更多的愧疚與不安,這個人總是這樣包容她,讓她心裡的盔甲就日積月累,越來越多,就如現在一般。

    「你何必呢?」季藍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一輩子這樣短,你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不能確定的人和事情呢?去尋求更美好的東西不好嗎?」

    沈牧騫點了點頭,笑道:「我知道你說的話有道理,但是如你所說,一輩子這樣短暫,人總是有些堅持才好的吧,你說呢?」

    季藍歎了口氣:「你呀,真是執拗!」

    「彼此彼此。」沈牧騫淡淡一笑:「我還是希望能有一個美好的結局的。」

    季藍微微一怔,沈牧騫從來沒有這樣表白過,一時間有些呆愣了,眼神尷尬的從沈牧騫的身上移開,聲音有些僵硬:「牧騫,我……」

    季藍覺得自己想要將自己的舌頭咬下來,想要說一句完整的話竟然是這樣的不靈活了,似乎只有沉默以待才是最好的方式,可是沉默久了,總該給人一個交代的。

    如果不是沉默了這麼久,或許也不會耽誤沈牧騫五年的時間,想到這裡,季藍又轉過頭盯著沈牧騫,輕聲的說道:「或許你的說的對,我喜歡的應該不是你。」

    沈牧騫微微一怔,隨即笑了,心裡卻像是有秘密的繡花針一下下的紮著,而且給了自己許多許多疼痛的希望。

    他是一個真正的紳士,即便這樣,嘴角依舊帶著淡笑,或者是他習慣了這樣的沉重,所以習慣了這樣的微笑,甚至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的。

    「季藍,你這個女人可真是沒良心的很。」沈牧騫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扭過頭盯著季藍,眼睛深沉的如同這夜色:「你這話不說大家也能明白,你非得這樣直接嗎?」

    季藍頓時覺得兩頰通紅,心裡慨歎幸好有夜色的掩飾,讓自己看起來不會養胎狼狽,不過這人說話也真是直接,就這樣赤果裸的問了出來。

    咬咬牙,季藍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我不能繼續這樣曖昧不清的耽誤你的時間了,你已經浪費了五年的時間,不能繼續這樣了。」

    「你怎麼知道這五年的時間對我來說不是另外一種享受呢?」沈牧騫無奈一笑:「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快樂呢?」

    守著一個心裡有別人的女人,心裡會快樂嗎?

    而且時間漫長的如此讓人厭煩,並且將繼續這樣漫長下去,他怎麼會不厭煩呢?

    季藍甚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沈牧騫,你應該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幸福,不要繼續執迷不悟下去了。」

    沈牧騫點了點頭,終於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如果我看到你過得很好很幸福,我一定會自動退出不會讓你有什麼煩惱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季藍突然有些心慌,她不知道沈牧騫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是要從她生命裡退出的意思還是生氣的意思?

    她很看重這個朋友這個大哥,她不希望與他只能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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