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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5章 君子之交 文 / 明月生涼

    刀疤男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右臉上的刀疤像是蜈蚣更加的猙獰不堪了。

    沈牧騫打電話給了警察,不多會兒負責這片治安的警察就趕來了過來,因為要做筆錄,不少的又要麻煩季藍跟著走了一趟。

    等著從警察局出來趕到杜家的時候,杜家早就落了鎖。

    「你沒有門禁卡?」沈牧騫皺著眉頭問道,聲音帶著難以置信。

    季藍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沒有。」

    沈牧騫無奈的歎了口氣,掏出手機將杜一航的電話撥了出去,竟然關機了,看著季藍疑惑的眼神,歎息道:「杜一航手機關機了,你還真是夠倒霉的。」

    季藍苦笑了一下,的確,沈牧騫說的沒錯,她是夠倒霉的。

    因為大門與院子裡的房子隔著一段距離,所以沈牧騫估計就算是拍門,裡面的人也是聽不到的。

    「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裡等會兒好了。」季藍衝著沈牧騫淺淺一笑:「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你就趕緊的走吧。」

    沈牧騫狐疑的看了一眼季藍,不確定的問道:「你是要在這門口等著杜一航回來?」

    季藍點了點頭:「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天氣已經入秋了,你在這裡等一晚上的話肯定是要著涼感冒的,再說剛剛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這裡的治安不大好。」沈牧騫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半天才遲疑的說道:「不然,你先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季藍驚愕的看著沈牧騫,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是如果杜雲哲知道了的話,那張冰塊臉只怕要更加的嚇人了!

    想到上次因為沈牧騫投資拍電影的事情,杜雲哲就陰沉著一張臉,死活的不痛快,這次若是自己跟沈牧騫回家,杜雲哲指不定也變成零下多少度的冰塊人了呢,季藍想了想,這樣做的風險還是太高了些。

    「怎麼,不敢?」沈牧騫似乎是看住了季藍心裡的想法,淡淡的笑著問道。

    季藍老實的點了點頭:「不敢。」

    「看來你膽子的確不小,才剛剛從狼嘴裡撿回一條小命,才這會子的功夫就又長了膽子。」沈牧騫溫潤如玉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剛剛那個刀疤臉並沒有對你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說不定教育幾句一會兒就放出來了呢。」

    季藍聞言,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一般這些豪門公子都是有些閒置的公寓,季藍打量著沈牧騫的這個外面看似普通,裡面裝修卻是無一處不透露著品味與豪華的公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帶你去我家,你一定會不自在,這處公寓我不經常過來,但是有專門的保潔阿姨定期打掃,所以你就在這裡湊合一晚上的了。」沈牧騫淡淡的笑了,嘴角微微上翹,眼睛映著客廳裡的水晶燈熠熠閃光。

    雖然季藍覺得這樣有些不妥當,但是想想目前也沒有其他的法子,於是點了點頭:「嗯,好,麻煩你了。」

    沈牧騫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轉身從冰箱裡拿了一瓶果汁遞給季藍:「先坐下休息一會兒吧。」

    客廳裡的燈光泛著溫暖的光,季藍穿著米白色的雪紡衫坐在沙發上,眉眼安靜的樣子讓沈牧騫的心突然漏跳了幾拍,但他是一共自制力極好的人,所以季藍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你這個地方佈置的倒是很舒心。」季藍由衷的讚歎道,她剛剛打量一下房間裡的修飾,即便連牆角這樣的細節處也都被處理的恰到好處,足以見一個人的心思。

    沈牧騫聞言得意的揚了揚眉頭,笑道:「我自己設計的,當然好。」

    「你?」季藍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沈牧騫,一雙明亮的眼睛裡儘是疑惑:「你不是開酒店的嗎?怎麼還懂這個?」

    季藍第一次見沈牧騫就是在那做裝飾豪華的酒店,那酒店有很精緻的點心,這是一直讓她念念不忘的事情。

    「誰告訴你我只會開酒店了?」沈牧騫似笑非笑的看著季藍,佯裝好生氣:「你不會以為我只會弄幾個點心出來的吧?」

    季藍羞紅了臉,她總不能承認她就是這樣想的吧,可是心裡還是有些不服氣,小聲的嘟囔道:「能將那點心做的很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沈牧騫用手扶著額頭,哭笑不得,半晌點了點頭:「你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季藍的臉更是紅了幾分,低著頭玩弄手裡的飲料瓶子,似乎是想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掩飾這窘迫。

    其實,沈牧騫與杜雲哲是一樣的人,都是極其聰明又帶著敏銳的觀察力,唯一的區別就是杜雲哲外表冷酷,而沈牧騫溫潤如玉。

    一句話,偽裝內心真實情緒的道具不同罷了。

    所以,他輕而易舉的就看出了季藍的不安,心中頓時覺得十分的好玩,但是眼睛掃了掃被季藍的兩隻小手揉搓的沒了個樣子的瓶子,沈牧騫終於還是有些不忍心。

    「最近劇組的拍攝情況怎麼樣?」沈牧騫笑笑的開了口,眼睛黑亮,這個話題總不會讓季藍感覺到無話可說了吧?

    季藍聞言,皺了皺眉頭,半天才無奈的歎了口氣:「最近拍攝遇到到了瓶頸,這劇本我是怎麼也改不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思維定勢的原因。」

    沈牧騫看著季藍愁眉苦臉的樣子,心中不忍,關心的說道:「或許你可以先跟我說說看,說不定我能胡亂的幫你出個主意呢。」

    季藍聞言眼睛一亮,驚喜莫名的拍著掌心:「對呀,你也看過這個劇本,一定可以提出建設性的建議。」

    沈牧騫但笑不語,但是季藍這樣全心的信任還是然他覺得莫名的開心。

    「說說看吧。」

    「女二號本來是因成全男主的幸福死掉,可是導演說這樣的劇情與前面不相搭,也不符合觀眾的心理,讓我修改一番。」季藍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可是我覺得她就是應該死掉的,既然沒了心愛的人,那生有何戀?」

    沈牧騫倒是沒有想到季藍會說出這樣的觀點,微微的愣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半天才說到:「其實不一定要死的,如果女二死了,男主豈不是要背負沉重的心理負擔,那他又怎麼能幸福呢?」

    季藍點了點頭,她不得不承認沈牧騫的話很有道理,但是仍舊有些執拗:「我覺得如果讓女二號活著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恩愛一生是不是太殘忍了?」

    「一輩子那樣長,說不定在以後的人生中,她還可以遇到另一個讓她動心的人,然後也可以過的很幸福,這樣的結局雖然俗套但是大眾應該都可以接受的。」沈牧騫微微皺著眉頭從商業的角度為季藍細細的分析:「電視劇本來你就是人們休閒的時候打發時間的一種手段,如果寫的這樣沉重,只怕會影響收視率。」

    季藍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半天才不服氣的說道:「我看到其他的電視劇裡也有這樣死掉的情節啊,那電視劇不是一樣很受歡迎嗎?」

    「可是都沒你設計的這樣悲情吧?」沈牧騫挑了挑眉頭,笑的很是促狹:「你這部戲裡的女二死的可是很慘。」

    季藍筆下的女兒是死在自己深愛的男人的手下的,一把精緻鑲嵌著紅寶石的匕首刺進了她的心臟,等到她即將死去的時候,男主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懊惱悔恨的恨不得將自己給殺死。

    她想用這樣的方式讓他記住她,決絕殘忍。

    「季藍,有時候我想你這樣靜的姑娘怎麼會寫出那樣慘烈的故事。」沈牧騫笑了笑:「你可真是讓人吃驚呢,不過不得不說那故事很動人,但是太過慘烈……所以,你還是改了吧。」

    季藍的一隻手托著下巴,眼睛有些茫然,秀氣的眉頭微微的蹙起,似乎是在思考十分重要的事情一般。

    「她是太愛他,怕他會忘記她罷了。」季藍喃喃的說道:「雖然有些不夠無私,可也很真實不是嗎?」

    沈牧騫愣了愣,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忍不住開口問道:「季藍你的感情觀不會也這樣的決絕吧?可是太嚇人了!」

    季藍怔了一下,那個角色的身上有著一些她自己的影子,但她衝著沈牧騫笑了笑,笑瞇瞇的說道:「我比較怕死!」

    沈牧騫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起來:「哈哈,怕死好,只有怕死的人才會惜命。」

    季藍錯愕的看著沈牧騫,自從認識他以來,他一直都是溫潤玉如的樣子,何曾笑的這樣肆無忌憚過,不過這樣子的沈牧騫倒是讓季藍覺得容易親近了幾分,不知不覺間就縮短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你這樣可是會減少我對你的仰慕之情的。」季藍喝了一口飲料,似笑非笑的說道,身體放鬆的靠在碎花的沙發上,懶懶的半瞇著眼睛,聲音裡卻是全然的信任。

    看著這樣子的季藍,沈牧騫微微的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將心裡突然泛起的溫柔情緒壓制下去了,所謂「發乎情止乎禮。」她是杜雲哲的女人,他時刻記著。

    「你不知道商人對所有的信息都會篩檢的嗎?所有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委婉的告訴我,你仰慕我嗎?」沈牧騫笑的有些促狹,帶著三分戲弄的心情看著季藍:「你說我理解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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