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只是風月 文 / 風華一瞬
雲清淺一慌,驀地腿彎一酸,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但她反應極快,立刻調整好狀態,朗聲道,「請皇上明察!臣女不敢!臣女用性命擔保,太子受傷絕不是臣女所為!」
她只保證湛君卓的傷與她無關,至於她有沒有進到那片圍獵的林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她不承認,也不否認,這應該也算不上是欺君吧?
皇帝利眸輕瞇,「你不覺得用性命擔保,太沒有說服力了嗎?你的命,只要朕想要,隨時可以取走,不需要你的任何擔保!」
雲清淺心中一凜,果然能坐上至高位置的人沒有一個不是手腕狠辣的!
而偏偏在這樣君主**的世界裡,她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反抗。
既然你不能改變這個世界,那就學著去適應這個世界。
雲清淺忽的想起這句話,唇角一揚,「三妹你確定……真的在圍獵中見到我了?」
她的目光清冷如霜,鋒利地穿過人群,逕直落到正欲躲閃的雲芷漓身上。
雲芷漓心神一顫,竟被那一眼盯得渾身發毛,背脊嗖地刮過一陣寒氣!
「我……我我……」
「大姐你不要嚇著三妹了,」雲若汐一眼看出雲芷漓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已經亂了方寸,趕緊出來幫襯一把,「三妹她只是隨口那麼一說,三妹,你真的確信自己看到大姐了?」
雲芷漓一下接收到來自雲若汐的眼神示意,立馬鎮定了下來,「我……我不知道……」
「哈?」七王爺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雲三小姐的回答真有意思,不知道到底是看到呢?還是未曾看到呢?想清楚再回話哦,父皇可是在這兒聽著呢。」
雲芷漓本就緊張不已,原本抱著成敗在此一舉的決定,如今別湛天璘這麼一提醒,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可是在欺君!
「我……我……」
怎麼辦……怎麼辦……
現在如果實話實說,還有挽回的餘地嗎?
可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雲清淺,卻是看到了雲清淺的丫鬟碧霄!
「三妹!」
「是!我看到了!就在大隊伍出發之前,我看到大姐和她的丫鬟碧霄在一起!」雲芷漓大喊一聲,下定決心破罐子破摔一樣。
湛天璘桃花眼瞇起,鎏金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掌心。
事情越來越麻煩,雲芷漓比他想的要固執,難道射傷太子的人……真的是雲清淺?
雲清淺冷笑,「哦?三妹看得這麼清楚,那我當時騎了什麼顏色的馬你應該也記得吧?」
「當、當時場面那麼雜亂,我們又離得那麼遠,我怎麼記得!」雲芷漓一陣心虛。
「離得那麼遠三妹都能一眼認出我來,卻居然看不清我的馬是什麼顏色?」
「好像是……」
「好像?」雲清淺毫不客氣地打斷,氣勢逼人,「三妹你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決定著我的生死呢,說話之前希望你好好想清楚,不好一會『好像』一會又『不知道』,你這樣說的哪句話是我們可以相信的?」
雲芷漓瞬間臉色通紅,不知所措,心裡恨不得撲上去把雲清淺那張顛倒是非黑白的嘴縫起來!
「不論我是不是看到,那支箭就是大姐你的不會錯,不信可以讓人去你營帳裡把你的箭筒取來!你不能為了讓自己擺脫嫌疑,就把我拖下水!太子殿下身子尊貴,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賠不起。」
皇后越聽臉色越寒,「在雲清淺能證明自己清白之前,臣妾認為還是先把她抓起來吧!」
太子一愣,立刻上前一步,「母——」
「不可能是她。」
一道高大的玄色身影驀地上前一步,像是不經意,卻正好將雲清淺完全擋在了他身後。
雲清淺驚訝抬眸——湛北辰?
「不可能是她。」湛北辰再度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直視皇帝威嚴的目光,無懼無畏。
皇帝忽地輕笑出聲,「辰兒也要用你的性命保證嗎?」
他雖然在笑,這一句卻讓人聽不出是喜事怒。
似乎在面對湛北辰的時候,皇帝身上的強大壓迫氣勢比剛才任何時候都要重得多!
湛北辰扯了下唇角,「無關性命,只是風月。」
只是風月。
只是簡單的四個字,一瞬間引起無限遐想,難道九王爺和雲家大小姐……
湛君卓似乎沒有聽懂湛北辰方纔的話,滿眼疑惑地笑著追問了一句,「九哥你是不是沒說清楚?」
湛北辰回眸,向來冷清的狹長鳳眼忽的生出一抹妖嬈,眼神曖昧,「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湛君卓心底轟地竄上一股無名火,完美的微笑面具出現了一絲裂縫,「九哥這麼做真的好嗎?」
湛北辰微微一笑,「有什麼不好嗎?」
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雲清淺莫名其妙夾在這兄弟兩人中間,只感到氣氛劍拔弩張。
湛君卓彎了下唇,眼睛裡卻不是在笑,「想不到還未過門的王妃,九哥已經開始這般護短了,即便是欺君也在所不惜嗎?」
湛北辰坦然回視,「我不懂太子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淺淺的確是我在一起,是不是淺淺?」
驀地撞進湛北辰幽深的星眸,雲清淺一愣,立時回神應對,「的確是和九王爺在一起的,不過……」
「太子殿下聽到了?」
雲清淺正欲進一步解釋,卻被湛北辰毫不留情地打斷。
後面的解釋一句不需要了,他只要聽到雲清淺親口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證明他所言非虛,僅此而已。
雲清淺細一想,他們後來遇到是暗殺的事情也許並不那麼簡單,不過她相信湛北辰心裡應該自有他的打算,這是他的事情,既然他不願提及,作為旁觀者的自己也不會多嘴。
所以雲清淺便乾脆地閉了嘴,剩下的事情交給這兄弟兩人自己去解決吧,她只需要證明射傷太子的人不是她就可以了。
「好了!」皇帝終於發話,似是已經倦了這互相推諉的鬧劇,按了按脹痛不已的太陽穴,「朕看這事就到此為止吧,過了今晚就拔營回帝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