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十九章 血水,從身下流出 文 / 風箏
腹中疼痛在銘羅不斷奔跑中加劇,才三個月的小傢伙開始因為母體的體力透支而抗爭起來。
銘羅面上冒出絲絲冷汗,若是被身後那燒不死的不人不鬼抓住,她連死都死不成了。
面上的緋紅越來越重,單手抓緊了腹部的衣衫,腳下的速度驟然減慢。
而她不知不覺走到了冷宮這條荒涼之地,四下無人,那冰冷的高牆鎖鏈擋在了她的面前,銘羅不由得腳步一頓。
緊接著,那籠罩在火焰中好像移動火把的毒矢口中溢出大笑,一把抓住了銘羅的手臂。
手上是滾燙粘膩的感覺,心中像是有根弦在緊繃著,那火焰被她控制,不會燒她,卻也直接滅了毒矢身上的大部分火焰。
「小子,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爺爺現在要好好伺候一下你!」
毒矢那張被火燒的潰爛漆黑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人形,原來看著噁心,現在再看,膽小者都可以直接嚇死。
翻滾著黃油的肌膚泛著濃厚的惡臭,緩緩的貼近銘羅的臉。
銘羅瞪大雙眼,抬腳對著他被燒爛的身體踹去,忍著心中突然上竄的嘔吐感,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腹部。
誰知,毒矢動都沒動一下,那不斷淌著濃液的臉上,彷彿是在笑著。
「都說過,寧惹閻王,不惹毒聖,因為我們萬毒谷所有活人,都是一具毒屍,只不過,是一具有自己意識,可以學習技能的毒屍,除非我死,不然就是你死!」
銘羅身體倚靠在牆上,此時避無可避,她雙眸明媚的望向他那雙已經不知道在哪裡的雙眼。
沒有痛覺和任何感覺的毒屍,當真可怕。若是這些人傾巢出動……只有想想,銘羅心中就不寒而慄。
「就算你是一具毒屍,但是,有意識的毒屍,卻比沒意識的更痛苦,你那張醜陋到恐怖的臉,只要往大街上一站,就可以嚇死一片,以後你殺人都省力氣了!」
銘羅眸中清明,無絲毫懼怕之色,不過只有她自己清楚,此時情況有多麼危險。毒屍渾身是毒,就連被火燒完滴落的濃液都是可以殺死千百人的劇毒,要不是剛剛她將手縮在袖中,現在她也沒辦法站在這裡說話了。
「油嘴滑舌的小子,不過爺爺喜歡!」
毒矢被銘羅逼成這樣,卻滿口爺爺的說著話。
「哼,我爺爺早就死了,看來你也要去死!」
銘羅一直藏在袖子裡的簪子被她拿在手中,照著手臂上的棉袖便劃了下去,毒矢沒料到銘羅還有這樣一招,一時大意,棉戈撕裂的聲音響起,他伸手一抓,只抓到銘羅剩下的半條衣袖。
潔白的半截藕臂暴露在冷風之中,銘羅渾身打了個寒戰,經過剛剛休息片刻,腹中暫時安穩了一些。
狠厲從眸中劃過,她不知道多長時間沒這麼狼狽過。
簪子在大門上去的鐵索化了一下,那上面的大鎖直接落在地上,鐵鏈被銘羅抓在手中,背對著回過神的毒屍,閃身鑽進冷宮。
毒矢一把丟開手中的袖子,面容猙獰充滿煞氣,面對銘羅的一次次挑釁,他的忍耐力已經達到頂點。
「臭小子,我要生吞活剝了你!」
毒矢已然將師傅交代的任務全然忘記,他滿心都是銘羅嘲笑他的表情,而被二人遺忘在蜈蚣屍體上的安寧王,此刻卻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在小院的門外,出現了一個身著純白長袍的翩翩公子。
而他最特殊的特徵,便是他的上半面臉上,扣著一張銀色面具。
只露出一雙請潤透徹的狹眸,和一張清粉微薄的唇瓣。
雙眸中透著一絲無奈,他撇了撇屋中躺著休息的三人,銀色面具下方的容顏,飄渺如仙,清靈若水。
「我說,為什麼你每到這個時候都需要我來替你擦屁股呢?真是大大的損友一枚。」
如仙的男子口中,突然傳出一句俗不可耐的話,若是此刻有人見到,一定驚掉他的大牙,那潔白修長的身影說完話後,在半空中輕輕閃動,瞬間化作鬼魅般肉眼難見的影像,消失在小院之內,而在他的身後,小院的房間中,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銘羅在逃跑間,不斷在腦海中思索著毒矢身上的弱點,她不知道還能挺多長時間。
冷宮中空曠偌大,這裡面她還沒有來過,但好在不會有些不長眼的侍衛攔路。
毒矢走過的地面上滴落一片粘濁,也許那日會被倒霉之人不小心碰到,然後不明所以的一命嗚呼。
她氣喘吁吁的停下身體,此刻,腹部的絞痛已經無法抑制般來臨。
彎腰捂著腹部,她背靠在一間破損房間的門框上,消瘦的嬌軀在不斷顫抖。
縱使她換了男人的臉,但終究她的身體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弱女子。
除了雙手上被銘心兒暗中欺辱留下的痕跡。
「你跑不動了吧,這回,我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粗啞的破鑼聲如雷貫耳,銘羅心中一驚,面上露出一抹苦笑。
她揉了揉還在劇烈絞痛的肚子,心中暗暗念叨著。
若不是她身體不便,想要抓住她,絕對沒門!
「落在你手中,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哪來那麼多廢話!」
她面上露出認命之色,身體虛弱的扶著一邊的牆壁。
「哼!」
毒矢伸手抓向銘羅的腦袋,那唯一還保存完好的手掌漆黑似墨,透出讓人眩暈的惡臭。
電光火石之間,銘羅猛然間彈跳而起,手中一道精光閃爍,鐵鏈炸響中纏繞在毒矢的脖子上,那金簪根據銘羅腦海中出現的位置,狠狠的紮了下去。
「啊!」
淒厲無比的慘叫聲在冷宮中迴盪,毒矢雙手摀住右眼,一股混雜著黑紅液體的濃稠從他那張惡鬼般的臉上流下。
銘羅大口喘息著,手背上露出根根青筋,一點毒矢的液體,噴濺在她的手背上,直接鑽進了她的肌膚。
隨著劇烈的慘叫聲,無痛無覺的毒屍口中發出一聲唔咽,向著銘羅的方向邁了幾步,而此刻就在他幾步之外的銘羅,身體疼的已經無法動彈。
她明顯察覺到,自己的身下,正在不斷的流出粘膩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