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異界之初 第十四章 兩世 文 / 汐舞仙夢
男子定定的望著眼前的小女孩,哪一刻的影像還歷歷在目:執起血紅色的火焰,筆挺的小身子擋在自己的前面對自己說:「大叔,我來保護你!」而現在,她卻問自己,她是誰?自己又是誰?心裡漫延出一陣冰涼,瞬間侵襲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手心,掌心都開始發涼了;眼眶開始微微發熱,喉嚨裡像被什麼東西給哽咽住了。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好像很傷心!雲悠然看著眼前的男子,那吞嚥的動作和僵直的身子讓雲悠然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是因為我?這個夢境中,他是我的父親麼?
就這樣,四目相對。一大一小。靜靜的,彷彿時間也在這一刻變得緩慢起來。周圍的空氣也有了一絲停頓。
陽光普照,天高氣爽。
突然,雲悠然感覺頭顱中似有什麼要破土而出。由輕微的疼痛到鑽心,由一點點到整個頭顱。顧不得眼前男子眼中的那抹焦急,手掌使勁的抱住頭,想借此來緩解疼痛。
「悠然,丫頭?」男子焦急的呼喊著。小女孩雙手抱著頭,那樣子似十分的難受,可他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看著,看著……
疼痛越來越烈,一發不可收拾!小小的人兒終究承受不了,再一次昏迷了下過去。
這一昏,又是三天。吳承業請鬼老細細的替悠然把了幾次脈,可最終連鬼老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兩人將小女孩抱回林間的小木屋中安置之後,只能靜靜的等待,等待小女孩醒來。
昏睡中的小女孩時而緊皺著眉峰,時而握緊著小小的手掌,時而傳來輕聲的嗚咽。可就是任何人也叫不醒她。看得吳承業一陣揪心。
此時的雲悠然也很揪心,她再一次的見到了那名叫做雲輕塵的女子。那名女子輕輕的喚著她「悠然!」從她的眼底可以看到無盡的疼愛。她輕撫著自己的頭顱;輕聲細語的跟自己說話;手把手的教自己識字,識藥材;用溫暖香甜的懷抱緊緊的攬著自己。一切竟然是那樣的真實。讓極少感受母愛的雲悠然流連忘返,這個夢境若是可以不醒來該多好?她真想一直這樣沉迷在母愛的海洋中,沉迷在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下。有著母親的疼愛和保護,她感覺這就是一個世界,一個她需要的世界。
現實與願望總是相隔一步之遙。悠然受了碧雲的蠱惑,讓雲輕塵帶著她來到了萬獸山脈邊緣地帶的白陽鎮來看綵燈會,在綵燈會還沒有開始之際,貪玩的悠然又要去萬獸山脈看魔獸。雲輕塵本就是一名法王級別的魔法師,想想萬獸山脈邊緣初階的魔獸在她的眼中就跟螻蟻一樣,而女兒的既然想看,那麼帶她去便是。從而遭遇黑衣人和魔獸的伏擊,母女倆被迫分離。而後又吳承業的保護下一同遭受追殺與伏擊。在懸崖邊上最後一擊中,她失去了意識。
雲悠然終似乎明白了,上一次,自己是旁觀者。而這一次卻是感同身受。她是雲悠然,此悠然就是彼悠然。
夢中,雲悠然抬頭望天。我雲悠然,不管在那一世界都是父母離異,母親過著悲涼的生活。雖然這一世,沒有父母離異這一說,可到雲輕塵遇難的那一刻都不再見到那名面如冠玉的男子出現。跟離異又有何差別?
再說,前一世。母親受盡人間酸甜苦辣,嘗盡人間悲涼冷暖,離去是一種解脫。而這一世,母親也不知是生是死。死?那還是大好的青春年華;生,又將面對怎樣的生活?
雲悠然感歎著,這是夢境嗎?不管是不是夢境,我既然還又生命在,還有自己的意識在,甚至有著兩世不同的記憶。那麼我就該好好的活著。我命由我不由天!
「好一個命由我不由天!」一道渾厚清亮的聲音自空中傳來。
雲悠然朝著四周尋去:「誰,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誰。」聲音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正如你所想,你就是雲悠然,兩世的你自有你出現的道理。明明之中自有定數。莫強求,好好的活著,好好的修煉便是?」
「修煉?那是什麼東東?」雲悠然呢喃。
「對,就是修煉。你的這次受傷可謂是因禍得福。你快快醒去,醒了自會明白!」
聲音漸行漸小,最後消失不見。不管雲悠然怎樣的呼喚都不再出現。
三天後的下午,雙瞼緩緩睜開,一雙黑眸帶著光華投注在了坐在床邊的吳承業身上。由於日夜的悉心照料,加上本身也受傷不輕,他終是累極,扛不住困意趴在床頭睡了過去。
雲悠然緩緩的起身,伸出細嫩的小手摸了下吳承業垂落下來的一絲黑髮。這位大叔,相交不久,可是竟然可以以命相護。他給了雲悠然那從未感受過的父愛。兩人相處的點滴深深的刻印在了腦海中。如果這真是自己的兩世生活,那麼她也是幸運的,因為不管那一世她的身邊都有那麼一個人,不求她如何,但是會對她付出所有。前世如玉兒,這世如眼前的男子。
似是雲悠然的眼神太專注,困睡著的男子緩緩的睜開雙眼對上那雙烏黑的雙眸。微愣,隨即眼角微彎,不修邊幅的臉龐掛滿了笑意「悠然,你醒了!」
「嗯,大叔。我醒了!」雲悠然雙眼彎起猶如一對彎彎的月牙兒般,也給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甜膩的聲音讓吳承業感到滿足。兩人的笑容讓簡陋的木屋變得異常溫馨,畫面美好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