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聖人執念 文 / 暮易風
原本幽寂的世界此刻充盈著濃烈的生機，或曲水流觴，或輕霧迷濛，山間四月，正是繁花似錦之時。這就是聖人的力量，即便也死去不知多少歲月，但鉛華盡去之時依舊能改天換地！
九大魔將終於被莫名地封印，但易天面上卻滿是揮之不去的憂色，他有感應得到，那封印決計堅持不了多久，待又一次封印的力量消散之時，從此世間將再無寧日！
兩個時辰之後，雲氣縹緲起來，在場所有人沒有誰先出言打破這怪異的氛圍，各人神情略有不同，死死地盯著虛空中保持盤坐姿勢一絲一毫都不曾改變的清虛上人，一身蓮花狀的道袍於虛空中安靜地抖動著，神聖之氣的洗滌下，神色莊嚴肅穆，身下百丈之內具是垂落的天瀑一般的神聖之氣，至聖至明！
晶瑩剔透的光輝自清虛上人頭頂懸浮的聖人頭骨上幽幽散發著，水藍水藍的，尤為清澈明淨。
「怎會如此？」灰衣老者喃喃念道，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站立的身形倒顯得有些佝僂。
「怎麼了，玄煜道友？有何不妥之處麼？」天極門主原本眉頭緊鎖，此時聽得背後以灰衣道人說話，遂開口問了一句。
遠處站立的易天，當所有神光異象收斂以後，除了外貌生的十分俊逸之外並無其他出彩的地方，眼睛微瞇，定定地看著虛空中的清虛上人，一看之下並不見無任何異常之處，就是許久還不見醒來！
一身灰衣的玄煜道人，身形有些佝僂，雙手負於背後，悠悠歎息一聲：「如今聖人絕跡，即使有個別修煉到極致的也難以跨出那一步啊！陌陽道友可知此乃為何？」
「莫非與上古那人魔之戰有些關聯？」
此時易天方知這鼎鼎大名的天極門門主叫做陌陽，此刻聽他如此揣測道。
「或許吧！也有可能是出了別的變故。」玄煜道人悠悠歎道，彷彿經歷了無盡的滄桑，極度矛盾的氣質同時出現在玄煜道人的身上。
「別的變故？」
關於上古人魔大戰，在場的人包括易天當初也在太玄門中瞭解到一些，那還是因找尋相關記錄無極大帝之事時耳聞過一些，但此刻聽到玄煜道人如此說出來，裁決劍主等人都表示驚訝！
「各位道友，上古之事其實語焉不詳，我們這些個平日間號稱縱橫天下的人其實也不過是通過隻言片語推測出了一些事情。我想這天地間以往強盛的種族可能並非魔族一家，不過是湮滅在時間的場合內罷了！」
「傳聞，上古時期各族聖人齊出，百聖爭鋒於天地，尋仙問道，欲追求得不老不死。可自那一役之後聖人凋零，連帶著這片地域彷彿受了詛咒一般再也不見一個聖人，更遑論聖人之上高不可攀、不可想像的帝道巔峰！」玄煜道人悠悠說出了心頭所想之事。
「嘶……」
饒是裁決劍主、戮神刀主
看*書）網最快企及的境界！即便只是一塊骨頭，也不是我等可以抗衡與掌握的！」玄煜道人歎息道，這方世界的聖人已然絕跡了成千上萬年，掌控聖人的遺骨？清虛上人現在的狀況就是前車之鑒。
所有人若有所思，玄煜道人所說不差，自上古人魔之戰後眾聖凋零以及對別的強族存在的猜想，以及後來天下無聖的局面，而魔族的出現又給他們出了一個太大的難題，拿什麼去抗衡？怎麼抗衡？
易天倒是比較相信異族存在的猜想，畢竟赫赫有名且自己差點身死道消的因由極道巫氣便是傳聞中更遠古時大道寵兒巫族的祖巫之氣，其中蘊含悟道的關鍵。當年的西霞鎮禍人無數，陰差陽錯之下被收入自己體內，死而復生之後便一直沒有感應到過，這也是易天心中一直隱憂的地方。
悟道成聖，御道成帝！這是亙古的傳說。
天下無聖，也就意味著沒有人能悟那至高無上、虛無縹緲的道。
悟道知命，命乃名也！名乃魂也！這就是聖人的一種境界，虛無縹緲，一朝悟得，便有了跳出規則的可能！
這就是凡人與聖人的區別。凡人如螻蟻，皆因凡人無強橫的力量，更沒有打破歲月枷鎖的力量，最終不過天地間一把黃沙。
「聖人的意念！可是他已經隕落去了那麼多歲月了啊！」青衣道人中一人出言問道。
「或許，稱之為執念更加貼切一些！」天極門門主陌陽神色認真地說道。
「嗯，陌陽道友所說不錯。萬年前魔族入侵，人魔戰端由此伊始，眾聖血戰八方，不死不休！如今魔族衝破這遠古封印恰清虛道友將這得來不易的寶物聖人遺骨祭出，最終便是這番景象！」玄煜道人身體一動不動，略向前傾的腦袋看向遠處，山川、樹木、河流甚至更遠的地方……
「既是如此，這執念多少時間能化去？」戮神刀主此時不復威猛的氣質，面上縈繞這震撼的神色說道。
「不知道，不過這聖人遺骨中的意念大概快要消散了！」玄煜道人話語中意味複雜，敬仰、佩服…….
「哎……」
所有人歎息，即便曾今身為聖人，立身於絕巔，或許不老不死，最終頁依舊只是個傳說，不過是活的歲月比較久罷了，最終也會淹沒於歲月的洪流。
高處不勝寒，有時候站得越高看的越清楚同是也承受了別人不能承受的東西。
……
清虛上人醒來的時間比眾人預料的晚得多，直至兩個月之後，清虛上人才自漫天晶瑩的光雨中漸漸醒來。
清虛上人醒來之後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兩個月的枯坐中，修為上升了不少，大概是自聖人遺骨中得到了什麼好處。眾人詢問，清虛上人只是笑而不語，不談及此事分毫，見清虛上人嘴巴如此緊，眾人亦只好作罷！
聖人遺骨中的執念歷時兩月有餘方油盡燈枯，而那一塊聖人的頭骨也在那一瞬間化為一團晶瑩，消散於天地間，不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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