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血猖 文 / 星光羸弱
「啊？！這……這不可能！！！」少女緊抿朱唇，蒼白的面色，昭示著她內心的慌亂與震驚。是啊，這……這怎麼可能呢？……小晨晨他才多大啊……他一文弱的小書生，怎麼會做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呢？……錯了，嗯~一定是哪裡錯了，絕對是的！……
「不可能？！這有什麼……像他這樣的人面**，我見得多了，你憑什麼斷定他就不是？！」警長冷笑。
「呵呵~是啊……你緣何判定我就是呢？……」微風繚繞，一聲呢喃，似有似無地在警長耳畔飄蕩；一灣柔水，也悄然無聲地攬在了他的肩上……
空白，警長腦中一片空白；空白，警長腦中只有空白！陣陣眩暈襲來，卻昏沉不下他的惶恐慌張。遍體寒意在週身流轉，他嘴唇顫抖，卻吐不出半句聲響……他不敢回頭，他不能回頭，他怕一旦回頭，便永遠不能再回轉過來……
這一霎，他第一次感到了渺小，一種生如螻蟻的渺小……
這一霎，他第一次感到了悸慄，一種任人宰割的悸慄……
輕柔月光緩緩灑在警長顫抖的雙肩之上。月光疏懶，只肯散發出點點微光，在這廣播室裡，在這悄無聲息的廣播室裡……
「啊~~~！！！……」突然間，一聲驚叫響起，在這死寂的空間盤旋，久久不散……
「我去~！大姐，您不用這麼誇張吧？！……小弟我不就是輕輕戳了一下你極富彈性的渾圓翹臀嘛~至於這麼殘忍嗎？……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少女身後，青衫少年洒然而立，三千青絲，靜靜垂落，翩然出塵……只是，此時的他，正無奈地撣落幾隻昏死在其肩上的蚊子，一臉的不忍……
「雲少天！雪漪我……我……我……老娘跟你沒完！！！」少女含怒轉身，雙眼噴火的盯著一臉無辜純良的雲少，嬌軀震顫……
「我說，洛依晨……你的口味是越來越重了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就這麼抱著一個臭男人，不撒手？！~……你這讓我和小雪情何以堪……」雲少天自動屏蔽了身前少女那灼熱的目光……若換作以往，他自然不會這麼無情淡薄，只是此刻，這目光也太灼熱了點~……他瞇著眼緩緩打量著，面前這一對狗男男，神態說不出的鄭重……
「真虧你能把這句話說得如此雲淡風輕……」警長身側，銀髮少年無奈一笑，緩緩收回了那搭在警長肩上的白皙手掌。也就是在此刻，警長渾身一個激靈，二話不說，就是一個身形急轉，雙腳在地上擦出一道道黑痕，飛身融入了人人都還一臉迷茫，正處於宕機的狀態的警察群眾之中。擦~！這還是個武林高手~……
「別別別別別過來！……我們有槍……有槍的……我告你，我們可不……不不不……不怕你……」隨後，人群中傳來哆哆嗦嗦的聲音……
至此，那些個可憐的警察們才回過味兒來，當下一個個都臉色慘白，一頭黑線，嘴角抽搐，全身痙攣……奶奶的~！我說老大你今天怎麼這麼孔武有力，迅捷神勇呢……那一套游龍步法竟是硬生生的承受住了您那222斤的一身肥肉，真是驚爆了我們的眼球！……原來……這tmd是為了保住小命啊~！……其實，真的，你掛了真真是一點也不要緊，我們是不會想念你的……可你這tmd什麼意思？！……拖著兄弟幾個一起上路？！我去你丫的！~……
想到此處，當即就是有著一幹警察，迅速地脫離了群眾，隨即用一種呆萌呆萌的眼神可憐巴巴看著洛少……那意思不言而喻……騷年~你看倫家這麼萌，這事兒~肯定跟倫家沒有半根毛線的關係的~真的……要不信的話~倫家這就哭給你看~！……嗚嗚~……
洛依晨無語……
「其實……那個……我們……是來……自首的……」
「自——首——~？！……」全場驚悸！……
……
華夏，杭州，某警局內……
「大哥，你餓了吧？小的這就去要一份全聚德烤鴨……二哥，你哪兒不舒服，讓小的給您捶捶胳膊揉揉腿兒~……」洛雲二少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神色疏懶。
「這裡……啊~~~……這裡……哦~~~然後那裡……」而此時此刻，雲少天更是一臉迷離，不時的**幾聲，引人遐想~……嘎嘎嘎嘎~……
兩人身旁，警長正拖著一身肥肉，忙上忙下的為他們奔走忙碌，神態諂媚，百獻慇勤……
當局長氣定神閒地走來，欲質問兩位少年之時，看到的正是如此溫~馨一幕……當下就是氣炸了一張老臉……一臉陰翳地氣勢滔天而來~……
^看?/書」網競技彪？！不說……死！！！」局長暴喝，掏出手槍，直指洛依晨。
「你跟孫龍有關係？！」少年不為所動，只是微瞇著一雙星眸，淡淡地瞥著他，隨意開口。
「你當真不說？！」局長再次暴喝。
「說！孫龍在哪兒，我給你三息時間。一！」
「好啊~小子！真實是囂張啊！」
「二！」
「我最後再問一遍，孫大彪究竟是不是你殺的？！」
「三！」
「啪！」
下一刻，硝煙四起，鮮血迸濺！
「走吧……」洛依晨緩緩起身。微風掠過，與他的身影一同消散……
雲少天默然地瞥著地下仍在抽搐的屍體，隨即輕拍了拍，一旁神色呆滯的王二球的肩膀。然後，他的身影漸漸模糊，漸漸泛皺，漸漸地被一縷清風吹散……
空中瀰漫著一聲低低的歎息……
「從此，你就是這裡的主管了……記住……不要再輕易地招惹我們，否則……」話語未完，就已隨風散開，只餘下一縷餘韻，任人推敲……
地上，彈殼滾落，一痕幽深彈孔，正涓涓流著血水……
……
是夜，月光清冷，在這寂寥的天穹下，吹奏出一笙笙澄澈清歌。歌聲淡薄，不染一分煙火……鐘聲遊蕩，遠處教堂下的低吟淺唱，憑空鏤刻下了幾分淒涼……
淡漠月色下，黑白剪影若隱若現。
月光融化，黑白潑灑。
並蒂雙生，相似一剎。
「來者止步！這裡是騰龍集團管轄之地，未經許可者，不得入內！我們有自衛制轄權，別有所圖者，好自為……」聲音於此，戛然而止，空留下幾縷威勢，於這靜默間，來去滾滾……
兩道身影信步走來，隨後悄然遠去。大地上，一人安靜平躺。鮮血涓涓，緩緩沁潤著深陷入其眉間的一枚柔弱翎羽。翎羽潔白，於這暗沉鮮血間，於這清冷月光下，優雅綻放……
夜色淡漠，一簇簇潔白，浴血怒放……
月光幽戚，一潭潭血泊，逆風枯涸……
「站住！此地已屬集團核心，若再前進一步，必定有死無傷！」淒楚月夜間，一聲暴喝突兀炸響。
「你是宋虎？」兩人止步。
「哈哈！正是！」來人豪邁大笑，一臉狂傲。
「那你可記得我？！」少年聞言，卻並未上前，只是側跨一步，讓開了身後的可怖景象——鮮血四溢，橫屍遍野！夜風幽咽，顫抖著不敢放聲哭泣……
這一讓，讓開了地獄的大門！
這一讓，讓出了修羅的屠刀！
「是你？！」宋虎望著這一派煉獄景象，猛然間，眼瞳緊縮。陣陣眩暈襲來，恍惚間，他想起了那個殘忍的迷離夜晚，那個他不願再憶起的華麗夢魘……
「讓開吧……孫龍不值得你為他送死……」少年輕歎一聲，這一聲下，天地震顫。
「我……孫龍品行卑劣……但他畢竟於我有恩，我不能……」宋虎聲音嘶啞，似竭力壓抑著那源自生命本能的怯懦和恐懼。
「讓開吧……也為了你的兄弟……」少年打斷了宋虎的話語，淡淡開口。銀髮勝雪，紫眸黯月……
「我……」孫龍回頭四顧，望著身後眾人。那是他的兄弟！那是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那是他辛苦創建的事業破碎瓦解後，依舊不離不棄的兄弟！那是他艱難組建的勢力被孫龍霸佔後，依舊誓死追隨的兄弟！那就是他的手足！那就是他的唯一！
而此時的他們，只能勉力站著！在這種喋血修羅面前，他們只能勉力站著！可儘管如此，他們依舊站著!他們仍未逃跑！他們不能跑，他們不能！因為老大沒說！因為良心不許！既然選擇誓死相隨，又豈能對他人投懷送抱？！既然明誓同生共死，又豈能對他人卑躬屈膝？！
這是他們的意志！這是他們的執念！
縱是天崩地裂，這意志，永世不變！
縱是身死道消，這執念，亙古不滅！
「我……」他嘴唇顫抖！他喉嚨嘶啞！他不敢讓這幫兄弟赴死！他不敢！他不能讓這幫兄弟赴死！他不能！
「我——讓——！」他一字一頓！他咬牙切齒！他不敢說錯了一個字！他不能說錯一個字！
「好！明天，你重新執掌龍虎幫！」銀髮少年洒然一笑，下一刻，身影碎裂……
……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晶瑩的玻璃幕牆外，燈光糜爛，車水馬龍。煊赫，輝煌，不留餘力地點綴著此地的繁華。只是，這繁華注定持續不了多久……
玻璃幕牆內，腳步匆匆，一道顫巍巍的蒼老身影，正慌不擇路地來回踱步。這老者，一臉褶皺，雞皮鶴髮。誰都不會想到，此時此刻的他，竟是昔日那猖狂跋扈的黑幫老大——孫龍！
「呼……呼……，他們要來了！他們要來殺我了啊！！！我不想死！我不甘心！……」老者站定，氣喘吁吁，嘶啞的咆哮中充滿著有氣無力和怨憤不甘……
「用你三年壽命交換。你以前不都如此求我的嗎……」一聲冷笑，憑空浮現，虛空中卻不見半道身影。這聲音尖銳，不似人聲……
「可我……可我只剩下10年壽命了！我……」老者渾身顫抖。
「我不管！我只要你三年壽命。你，好自為之！……」
隨後，一切，重歸寂靜……
老者癱軟無力地靠在座椅之上，疲倦之下湧動著無止無休的惶恐與懼悸……
「呵呵~孫龍，你雲哥過來陪你陪你喝喝茶，談談人生，怎麼也不歡迎一下……」門外，倏忽想起一聲輕佻笑語。
老者渾身劇顫，不受控制地向後退去，一下子就貼在了巨大的玻璃幕牆之上。
腳步聲越來越是響亮，越來越是清晰。老者的神情，也愈發驚恐……
終於，腳步臨近，在「吱呀」一聲之後，兩道身影緩緩浮現。一人銀髮勝雪，一人玄發如墨。
可下一刻，兩人同時一怔。
「這~就是你新認的小弟~？……」洛依晨斜睨著對面那半身入土的老者，神情古怪……
「呃……說笑的說笑的……這麼老，這麼醜，我怎麼敢認哪~……認了的話，豈不是我比他還老？！比他還醜？！……」雲少天乾笑。
「他，就是孫龍了吧……」
「應該……是的……」雲少天不敢確定。這不能怪他……沒辦法，這老頭和王二球給他的照片簡直是判若兩人……
「那就送他上路吧……活了這麼一把歲數，也不容易……」說著，洛依晨隨手甩出一枚翎羽，翎羽聖潔，淡漠優雅。
驚懼地注視著眼瞳中逐漸放大的翎羽，無邊無際的死亡壓迫令他幾欲喪失理智。
「我交換！」老者突然竭力嘶吼。
「桀桀……這就對了……」老者前方的虛空處突然詭異地扭曲了一下。翎羽撞在那扭曲的虛空之上，悄然的消失……
洛依晨眉頭一皺，旋即舒展，似不覺意外。
那虛空之處愈發扭曲，漸漸地，現出了一團粘稠黑霧。兩團幽火明滅閃爍，深嵌其中。
「請閣下救我！……」老者一見那團黑霧，立刻跪伏而下，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聲音淒厲而殷切。
「廢物！」黑霧緩緩凝聚，漸漸化作一位妖異男子。男子嘴唇漆黑，聲音尖銳，一雙黑眸不摻一點雜色。男子一臉嫌惡地看著腳下這跪伏而下的軟弱老者，後者涕泗橫流，沒有一點尊嚴……隨即，他猛然一角踢中老者腹部，老者渾身劇顫，「噗」的一口鮮血噴出，落進男子身體之中，旋即不見……
老者倒飛而出，飛掠進了身後一道突然成形的詭異黑洞之中。在滑落進黑洞之前，老者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得蒼老，其面容愈發枯槁，其頭髮愈見稀少，直至沒入黑洞……
「空間折轉嗎……雲少天，追上他。」洛依晨淡淡開口。
「為什麼是我？！」雲少天一臉委屈。
「因為……你是瘋狗啊~狗的嗅覺，一般都比較靈敏……」洛依晨吐吐舌頭。
「你！……你這個鳥人！！！」雲少天一臉不甘，隨後身形消散……
「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洛依晨回轉過身子，淡淡的瞥著眼前這妖異男子。
「桀桀……你不也一樣嗎……」男子怪笑。
「是嗎……」洛依晨淡笑。
隨後，整個空間都陷入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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