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斷魂的香煙 文 / 孫勇

    午後的陽光有些鬆散的映照著錯落的街道，讓金州的古城區籠罩在靜謐與溫暖之中。偶爾自行車駛過，清脆的鈴聲顯的十分悅耳與悠揚，在長長的老街上迴盪，一切是那樣的自然與安詳。郭明法午睡起床後先是喝了杯早先泡好的綠茶，伸手去桌子上摸的時候，才想起香煙已經抽完了。

    郭明法拎起桌子旁的籐木枴杖，起身走出了有些陰暗的小屋，來到院落裡手搭起涼棚四周看了看，然後走出了清靜的小院。

    商店在巷口的右側，平時都會在門口坐些閒聊的人，也許是午睡的人還沒有醒來，此時商店門口十分的冷清。郭明法進去買了兩包「槐花」牌香煙，順便又買了一瓶「老龍口」白酒。好久沒有與當年的老工友們相聚了，晚上想叫幾個老朋友一起喝點兒。郭明法心裡盤算著往回走，順便扯開了一包香煙，伸手指去扯香湮沒扯動。郭明法收住思緒，停下有些蹣跚的腳步，低頭查看他頓時愣住了。

    撕開的香煙盒裡是整齊的白紙，在這些白紙的中間只放了一根香煙。望著手裡的這盒香煙，郭明法的眼淚頓時慢慢的溢出了眼眶，朦朧住了他有些昏花的視線。他的心裡十分清楚，這是自己身份暴露的信號。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雖然不敢說功勳卓越，但是也曾出色的完成過許多任務。可是自己到暮年了，為什麼不能在平凡的生活中繼續沉默下去，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幸福的度過晚年時光呢？

    郭明法很清楚，煙盒中的這根煙是送自己上路的，為了切斷了所有追查線索。也許是在幸福時光中生活太久的原因，求生的本能讓風燭殘年的郭明法的手指有些發抖。手指在顫抖中幾次碰到那根香煙，都如同被電擊一般又彈跳回來。

    思緒在進行短暫的激烈鬥爭過後，郭明法緊握拳頭把煙盒給捏碎，連同那瓶白酒也一起重重的摔到地上，頓時濃郁的酒香佈滿了整條陳舊的街道。郭明法用枴杖用力的敲打著旁邊的牆壁，大聲喊：「出來！為什麼不讓我好好活下去！就算是發現了，又怎麼了。我都這把年紀了，還非要我走這一步……」

    空寂的街巷中沒有任何的回應，迴盪的聲音忽然讓郭明法感覺到了人到暮年的孤單。自殺身亡與自然死亡是兩種完全離開人世的感覺，都到這個歲數了還擔心什麼呢。想到這裡郭明法用腳又用力的擰踩地上的香煙與碎酒瓶，然後他邁腿向著自己家走去。

    郭明法快走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從街巷的另一頭跑來幾個孩子，他們奔跑跳躍著走過郭明法身邊的時候，都大聲喊：「爺爺好，叔叔好……」這幫孩子都老街坊家的，怎麼還能排錯輩份叫叔叔呢。郭明法想著剛要走進家門，他抬起的腿又放下了。是孩子排錯了輩份，還是在我的身邊真的有個叔叔呢？想到這裡，郭明法忽然感覺到了身後，有股陰森的冷氣正慢慢的向他逼近。他馬上緊握手裡的枴杖並迅速的扭轉身體，還沒等他的身體完全轉回來，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頸部有尖針在扎刺，並有一絲清淡的冷意襲向了他的全身。並讓剛要揚揮起的枴杖摔落到地上，同時他的身體也在快速的鬆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