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7章 武當山上 文 / 滋飯團

    湖北，武當山，雲霧妖嬈。

    武當鼻祖張三豐在武當山中終悟道，始創武當派，從此武當派與少林齊名，成為武林泰斗之一。後武當與明教淵源頗深，自明太祖朱元璋登基後，武當山便成為了國家道場。至永樂年間，永樂帝更是定下了「北建故宮，南修武當」的政策，使得武當派更是名聲鶴起。

    天柱峰為武當的第一高峰，此處雲深不知處，好一派人間仙境。除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這裡卻很難聽到人聲。站立於此間，融自然於一體，採集天地之精氣，實為修煉心境的佳境之處。

    鄧霖現在就站在這裡，透過層層的薄霧，遠處的一座座小山頭印在了腦海中，頗有一覽眾山小的滋味。

    一年前蜀中離別後，為保護白靈靈，他腦海中就顯現了武當山的模樣。的確，還有什麼地方能比這裡更能躲開人間的一切雜念以及紛爭呢。

    此刻，武當已經作為皇家道場般的存在，沒有人敢到這裡來搜人。更何況，這裡還有一位他的忘年交，有他在，鄧霖相信會絕對的安全。當然鄧霖也有私心，在皈依寺中學到的東西，以及碧玉珮中吸取的內力，在這裡才能夠得到心無雜念的吸收。這一年來，鄧霖感覺自己更輕飄飄了。

    這種輕飄飄的感覺，並非自我感覺良好的意思，而是真真切切感到自己身體的進化，感覺自己更能融合入自然了。鄧霖知道自己的感知能力又增強了。

    二十餘丈外似乎有聲響傳來，鄧霖知道他來了。

    因為靜心真人是唯一一個能夠隨意出入天柱峰的人。

    走到了鄧霖身邊，靜心卻哭喪著臉，一副非常不開心的樣子。

    鄧霖淡淡一笑，不覺問道：「大師，因何揪心？」

    靜心揮了揮浮沉，鄧霖一愣，因為他印象中從來沒見過靜心用過浮沉，他眼中的靜心一向是背負著一把破劍的造型。

    靜心仍舊是哭喪著臉，沒好氣的回答道：「因何揪心？你還好意思問，就是因為你這個小王八羔子。」

    鄧霖不覺笑了，笑的非常的自然，只見他問道：「我又怎麼惹著你這個老雜毛了？」

    靜心真人一聽到老雜毛三個字，居然也笑了出來，不過終究眉角還是耷拉了下來，說道：「一年前，我來到你身邊一丈，你才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可是現在呢，這個距離變成二十丈了，整天看著你在這傻站著，為什麼武功能提高的這麼快？」

    鄧霖眨了眨眼睛，又摸了摸鼻子正色道：「你錯了，其實不是二十丈。」

    靜心眼角一翹，問道：「我明明看到距離二十丈的時候，你耳朵動了一動。」

    鄧霖臉色一紅，緩緩說道：「其實是二十六丈，在二十丈的時候，頭上的樹枝上有一滴露水撒了下來，我是在躲那滴露水。您……誤會了。咦，真人，你沒事跳這麼高幹嘛？」說著鄧霖不禁抬起了頭，看著上方。

    靜心不等鄧霖說完，已經受不了了，只見他人已經拔起，武當梯雲縱的身法確實好看，人連續在半空中翻騰了五次，居然已經跳在了四丈多高的樹頂上了。腳踩著一根樹枝上，身體居然還隨著樹葉的晃動而左右搖擺。

    鄧霖仰著頭，雙手卻不由得拍了起來，說道：「梯雲縱果然名不虛傳，恭喜真人居然已經練成了最高境界五連縱，比一年前的三連縱提高了不少，應該早已經超越了少林寂慈方丈不少了。」

    靜心此時已經溜了下來，站在了鄧霖的身邊跺腳道：「寂慈那個老禿驢，少林七十二絕技，卻只練鎖指功一門，他又不擅長身法，如果我連身法都比不過他，我早就從這裡跳下去了。」說完，晃了晃腦袋，接著說道：「對了，差點中了你的奸計，被你扯開話題了。你倒是說說，我這一年來把梯雲縱足足提升了兩層，為何你卻能越來越早的發現我？難道我的梯雲縱有破綻？你究竟是怎麼練的？」

    鄧霖聽了嘻嘻一笑，吐了吐舌頭回道：「地震過後，周圍的地方，甚至離開好遠的地方也會伴隨著震動，你知道嗎？」

    「廢話，那叫餘震！」靜心沒好氣的說道。

    鄧霖悠悠的接著說道：「所以一樣的道理啊，你在那裡動了動，空氣受了擠壓，就產生了震動，然後我就知道了。」

    靜心瞪大著眼睛，然後眨了幾眨後一仰脖子，發出類似狼叫的聲音，露出了個茅塞頓開的神情，然後說道：「原來是這樣，我全明白了，你丫的是忽悠我！」

    「呃！」鄧霖喉嚨裡發出一聲怪聲，剛想去摸鼻子解釋，靜心卻發出了一聲長嘯。鄧霖一皺眉，他知道靜心要發作了。

    果然靜心嘯完，舒張了下身體，沒好氣的衝著鄧霖說道：「我是武當掌門。」

    鄧霖只能點頭。

    「你敢忽悠我？」靜心吹了吹鬍子說道。

    鄧霖只能搖頭。

    「所以我要向你發出挑戰！」靜心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

    鄧霖只能再次搖頭，這次可是拚命的搖頭。

    「挑戰開始！」靜心哪裡容得鄧霖說話，人剎那間後退了丈餘，擺好了姿勢。

    鄧霖不覺摸了摸鼻子，問道：「你的劍呢？」

    「半年前我已經棄劍了。」靜心回道。

    「為何棄劍？」鄧霖卻一臉的認真。

    「萬勿皆為劍，何必再用那劍？」靜心回道。

    鄧霖的眼睛卻更加緊張了起來，眉頭也緊鎖著問道：「你難道已經真的做到了無劍？」

    靜心看著手中的浮沉緩緩說道：「劍仍在！」

    「劍在何處？」鄧霖趕忙問道。

    「劍在這裡！」靜心指了指自己的癟平的胸膛。

    「心劍！」鄧霖聽罷大驚失色。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靜心已經發動了，周圍的外物似乎都凝固了起來。鄧霖再次身陷於異樣的空間中。

    面前竟然都是靜心的人影，紛紛像光線一般射了過來。可是鄧霖卻偏偏閉上了眼睛，身體一動也沒動。光影就像是從鄧霖的身體內穿射而過，靜心已經到了鄧霖的身後。

    鄧霖緩緩轉過了身來。靜心眼中卻閃出了精光，問道：「你怎麼看出我全是虛招的？」

    「因為你的確用的是心劍。」鄧霖緩緩的說道「而你的心卻告訴我，你這招並沒有任何攻擊性。」

    靜心的眼中頓時露出了尊敬的眼神，說道：「難道你能讀懂我的心？讓我看看你這一年有多大的能耐。」

    說罷，浮塵上的細絲頓時根根直了起來，周圍的空氣頓時旋轉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小漩渦，向鄧霖捲來。太極劍奧義，只有太極劍奧義能有此等威懾力。靜心的身影卻明顯慢了下來。

    可是鄧霖的眼中卻充滿了凝重。因為他認得出這一招，相比於一年前武當山腳下的那次比試，這一招明顯威力大了許多，空間的炙熱感明顯強了好幾倍，鄧霖感到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困難了。

    要命的浮沉，像章魚的觸角一樣，竟然同時罩向鄧霖上身的五十個大穴。別說是躲閃，就連浮沉帶起的周邊空氣都彷彿要燒起了一般。

    鄧霖長歎一聲，突然瞪起了雙目，眼中精光一閃，嘴巴鼓起，一聲「破！」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