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慕容超然之死 文 / 滋飯團
第二天天似乎特別的爭氣,昨天雖然沒下雨,但是天卻陰沉著,今天一大早太陽就高高昇了起來,整個宣化城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不少人一大早就開始洗衣服,曬被子了。
長樂幫的效率確實是高,昨天半夜裡還狼藉滿地的大廳,居然早已被收拾的一乾二淨,一點酒氣也聞不到。桌椅也早就回歸了原位,飯廳變成了會客廳。
一大早鄧霖就坐了進來,東看看西瞧瞧,啥東西似乎都很感興趣,即使被偶爾路過的幫眾看到,他也顯得不以為然,看完了後,居然還要了壺茶。
值夜班的老張到現在還沒下班呢,出了房門後,就遇到了搭檔老王。老張朝著老王豎了豎大拇指,老王頓時一愣。老張迎面就是一掌拍了下老王的腦袋說道:「還沒回過神來啊,我可不是稱讚你,是贊裡面那個!」
老王恍然大悟說道:「你這個老貨,話也不說清楚,我想呢,才一大早,就來向我大獻殷情,非奸即盜。」
老張作勢又要開打,老王這次擋住了。老張訕笑道:「你以為我是你那個外面惹來的母夜叉啊?沒事就喜歡捧你。」
「滾!大家幾十年兄弟,你再亂說,我可揍你啊!」老王急了。
「別別!」老張看到老王急了,馬上收口道:「我們啥關係,放心,這點上打死我也不說的,不說你家的母老虎知道,就算幫主他們知道了,你也好不了。」
「什麼好不了,漏出去了我就沒臉見人了,直接去後面山上不下來了。好兄弟,這事就你一個人知道哦,漏出去了就是你的問題,到時候我可拉著你一起上山哦。」老王心有餘悸的說道。
「得了,怎麼扯到這一條了,我剛才是贊屋裡的那個年輕人呢。」老張終於收回了話題。
老王點頭道:「嗯,我也很佩服他啊,昨晚半夜還喝的爛醉如泥,在地上起不來呢,不是少幫主扶他回屋的話,估計現在還在那躺著呢。怎麼今天居然起來的最早,而且換了身衣服後,顯得更精神了。一點不像喝醉過的樣子啊。」
「是啊,我也犯嘀咕呢,真是奇了個怪了。」老張還想說下去卻被老王攔住了,只見老王說道:「別鬧了,關你屁事了,老幫主馬上要來了,他們要議事呢,我要趕快燒水去,這麼多人要喝水呢。對了,酒窖裡好像少了十瓶好酒,這可是老幫主珍藏著的,你可是負責管著庫房的,別到時候交不了帳哦。」
老張聽後一拍腦袋,說道:「你丫的個老不死的,怎麼不早說,別最後老幫主賴在我頭上說是我偷酒喝哦,我可說跳黃河也說不清了了。得,我得趕快去查下。咦,不對啊,半夜我收拾他們酒桌的時候,上面就是十個空酒瓶啊,沒這麼巧吧,老王,丟的是十瓶啥酒?」
「正宗的二十年珍藏女兒紅啊!」
「啊,天哪,老王你可要幫我作證啊……」
「女兒紅,哪有?」鄧霖的頭突然從門探了出來問道。
「就是被你帶頭喝光的!」老張漲紅著臉,瞪大了眼睛說道。
「我可沒喝,您老可別冤枉我啊。」鄧霖苦笑道。
「你!」老張頓時愣住了,一跺腳,喃喃道:「少幫主,你可別害我啊,要幫我說清楚啊。」轉身就朝著後院走去。顯然他是去找馮君揚去了。
人終於都陸續的來了,白萬劍和白絕先進的屋子,看上去臉色很好,明顯休息的不錯。而馮君揚倒是晚了一會,一進門發現馮天勝還沒到,才吐了吐舌頭,彷彿在慶幸自己沒被父親責罵。先向白家父子問好後,朝白絕眨了眨眼睛,白絕回報以微笑。白萬劍看在眼裡,說道:「看來你們昨天聊得不錯啊。聊了些啥啊?」
白絕回道:「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小事情,不值一談。」白萬劍聽後也就不言語了。
馮君揚這才走到鄧霖面前,猛的又是一拳打在鄧霖的胸口上,笑道:「看不出你嘛,昨天倒的最早,居然也起得最早。昨晚還行吧?」
鄧霖吃痛,手頭倒是一點也不慢,居然也回了一拳轟在馮君揚的胸口上說道:「還過得去吧。」
馮君揚這才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說道:「奇怪了,父親最守時,怎麼今天會遲到?」
鄧霖接道:「應該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你怎麼知道?」馮君揚疑道。
「等他來了不就知道了。」鄧霖訕笑道:「我們還是先喝茶吧。」
馮君揚看著鄧霖篤定的樣子,撓了撓頭後終於還是坐下來喝茶去了。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後,他們就知道原因了,的確是發生了大事。
意外的是馮天勝還是沒有到,慕容超然倒是來了。
慕容超然是躺著進來的,準確的說是被四名長樂幫幫眾抬進來的。一進門後,他沒有任何的動彈,因為慕容超然居然死了。
「致命劍傷在心口,傷口很小,應該是把短劍,或者袖中劍,甚至是匕首。寬不會超過兩分。」白絕皺著眉說道。
武林中用劍的門派雖然很多,可是還沒有誰敢當著萬劍山莊的面前談論劍。所以白絕作為萬劍山莊的少莊主,關於劍的評論,絕對是屬於權威了。
看到了馮天勝的入內後,整個屋子裡就平靜了下來,一個人也沒有說話。因為馮天勝的臉色已經說明了問題。他的臉青的一塌糊塗,雙眉緊鎖。竟是一臉的塵土,明顯一晚上沒睡。一進門就低著頭坐在椅子上生悶氣。
終於還是白萬劍先開了口問道:「老四,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馮天勝這才抬頭看了一眼白萬劍,似乎是剛認識他一樣,迷茫的眼光掃了一眼後馬上就低下了頭,緩緩才回答道:「三哥,失禮了,超然昨晚在京城的民宅中被人殺了。我剛從京城回來,帶回了他的屍體。」說完佈滿血絲的兩眼中頓時濕潤了起來。
馮君揚的眼中早就佈滿了凝重,長樂幫在京城佈滿了人,居然還能有人能殺死慕容超然,這絕對已經不僅僅是挑撥,而是**裸的宣戰。
白萬劍也是驚訝不已,不過他顯然沉穩的多,聽完後眼睛一閉,仰頭深吸了一口氣後變恢復了過來說道:「慕容超然自從歸順長樂幫後,平時極少出手,但是據我所知,昔日的『落地生根』慕容超然,曾經被吳季伯追捕了三天三夜,交手六次,雖被逼的遠走大漠,但是還能全身而退,武功絕對應該不差。」
眾人紛紛頷首,長樂幫乃天下第一幫,堂堂副幫主的武功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
馮君揚也連連點頭,他自小受過慕容超然的指點,深知慕容超然武功卓越。歎息間他問道:「父親,生死有命,您還是要節哀,一定要找出兇手來,為慕容叔叔報仇。有沒有線索?」
可是馮天勝的神態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去過現場,卻一無所獲,根本沒有留下線索。
現場沒有線索,卻表明了另一個可能。憑慕容超然的武功,能被人一擊必殺,江湖中能有幾人?就算馮天勝親自出手,估計也不能如此輕易得手。
況且慕容超然雖然擔任長樂幫副幫主,卻很少管江湖中事,近十年來就沒有聽說過他出手的傳聞。所以他的仇人應該也很少。
「四弟,先冷靜。你先要告訴我們慕容京城究竟是去幹啥的?」白萬劍平靜的問道。現場既然沒有線索,那就只能依賴於慕容超然的行為上去做分析了。
馮天勝遲疑了一會兒才抬頭回道:「我一向討厭跟官府打交道,所以超然一直負責官場上的溝通事宜。長樂幫地處京城,沒有朝廷的支持很難走得通。」
「可是他也不用深夜趕赴京城的啊。」白萬劍小聲的提醒道。
從宣化到京城畢竟是有一段距離的,絕不是串串胡同就能到的。
馮天勝深重的呼吸聲已經是繞樑三日了,看得出他似乎在下著什麼決心。慕容超然的行動他當然知道,可是這畢竟是長樂幫的私事。
再次看了一眼慕容超然的屍體後,馮天勝終於長歎了一口氣答道:「幾日前工部尚書宋禮遇害的事情大家應該知曉,當朝百官推薦後,即位人選卻很可能是金純。」
白萬劍茫然問道:「金純?他不是現任刑部尚書嗎?」
馮天勝點頭道:「不錯,六部尚書對調本來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
「所以刑部尚書的位子就空出來了。」白萬劍恍然說道。
馮天勝再次點頭,卻沒有說下去,因為他知道白萬劍已經摸清了情況。
果然白萬劍朝旭沉思了會後說道:「刑部尚書的人選無非有三,神捕吳季伯,捕神宮廷玉,另外就是你門長樂幫的人選了。」
馮天勝苦笑道:「吳季伯的擔子太重,恐怕很難借調,宮廷玉又太年輕,似乎還少點歷練,所以憑著長樂幫和刑部的交情,似乎可能性最大。」
白萬劍接著說道:「而長樂幫一向是由慕容超然負責聯繫刑部的,且和金純溝通下來非常的順暢,所以長樂幫的熱門人選並不是你,反而是慕容。難怪慕容連夜會去金純那。」
馮天勝連連歎息,一下子就像老了好幾歲一般。「我本不該讓慕容單獨去京城的,終究是我害了他啊。」
馮君揚趕忙上前為安撫道:「父親,照您這麼一說,我感覺殺害宋禮和殺害慕容叔叔的兇手是同一個人,全都是為了那個位子,為了得到權利。」
紅塵滾滾,過眼煙雲。有的人也許不在乎權利,可是更多的人卻往往會為了它而殊死搏命。擋我者死,順我者昌,誰阻礙我獲得權力,我就滅了誰!權利是絕對不容分享的,所以當慕容超然可能得益後,他就死了,因為死人是不會與活著的人分享任何東西的。可是之後呢?誰是下一個繼任者,誰就很有嫌疑是兇手。
「慕容叔叔死了後,接下去誰會最有希望呢?」鄧霖的語氣雖然很平靜,可是他的眼神卻閃爍著光芒。
「我!」馮天勝想也沒想就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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