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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章 地獄之門 文 / 銀月舞

    景曜進入密林,一路向前。

    在這裡,有他最為珍貴的東西,一直存放。

    「月兒,我知道你一直怪我,怪我沒來看你。可是我沒有勇氣。別看我交那些學生什麼無畏之心,可我自己是個懦夫。我唯為帶著他們來無弼森林,來給我加油打氣,你一定不會怪我的對嗎?景曜黯然**的喃喃自語道。

    她的一顰、一笑都能牽動他全身的心神。他不敢面對毫無聲息的她。那會讓他恐懼,彷彿面對無盡的深淵,面對深不見底的沼澤,哪怕在裡面動一動手也是件費力的事情。

    往前一步,就離裡面的人更近一分。景曜竟放緩了前行的速度。眼神複雜地看著遠處的那一邊地。

    這一天,是難得的一個一個好天氣,和煦的晨光普照下,往昔森林中的陰森之氣也散了許多。不過在他的身前數百丈處,卻是一片濃濃灰氣。如霧一般的瘴氣。浩浩蕩蕩的騰起,左右延伸,高難見頂。彼此糾結湧動,彷彿看不到邊際。

    景曜大惑不解,這個地方他記得很清楚,曾經千百次的夢迴。就沒有過瘴氣的出現。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喃喃道。「為何我來看她,就會如此。老天,你這是在懲罰我嗎」隨後,他向變了個人一樣,雙眼通紅。嘴中冷冷地喊道:「誰敢阻我,我就殺誰。天若阻我,我便逆天」。

    凌空向前,身上白芒閃動,衝進了那邊巨大的瘴氣之中。

    甫入瘴氣之中,周圍光線瞬間盡數消失,原本還明亮的天空無影無蹤,四周只剩下灰茫茫的一片瘴氣,目光所及,竟不能遠觀至半丈之外。

    景曜運起真氣,白芒大盛,形成一個光圈。周圍瘴氣翻湧不止,但不能侵入這個光圈半步。

    從裡面向外看去,隨著景曜凌空飛馳,周圍的瘴氣如雲霧一般,從前頭分開又在身後凝聚,頭頂腳下,儘是這灰色瘴氣。

    這一飛,竟是飛馳了許久,景曜臉色漸漸凝重。這劇毒無比的瘴氣之牆,凡人碰上別說吸上一口,便是屏住呼吸,但只要肌膚碰到這等劇毒之物,一時三刻毒氣也是侵襲進去,攻心而亡。

    景曜雖然修為精深,但對這等毒物依然不敢掉以輕心。當下提起十二分小心,謹慎前行。

    周圍灰色瘴氣,翻湧不止,彷彿速度也隱隱有些加快。幾乎就在同時,周圍原本靜靜翻湧的瘴氣速度猛然加快,如開了鍋的沸水一般,陡然沸騰。

    上下左右,灰色的瘴氣開始瘋狂旋轉,無數或大或小的瘴氣漩渦突地出現在前方,隱隱有吸扯之力,從四面八方向景曜襲來

    景曜甫一入那個巨大的瘴氣漩渦之中,景曜頓時覺得周圍拉扯之力劇增,狂風呼嘯,從四面八方紛紛湧來,儘是劇毒瘴氣,景曜臉色一白,竟被這巨大自然之力生生拔起,直飛上天。

    片刻間,凜冽風聲,嗦嗦不絕,翻騰雲氣,如暴怒風神怒吼。景曜人在空中,一片白芒,沖體而出,仿若照亮了漫天星辰。

    「轟隆」一聲大響,天際傳來轟然雷鳴,白色閃電張牙舞爪地劃過蒼穹,彷彿無盡的夜空裂為數塊。片刻之後,豆大的雨滴如小石子一般砸了下來,打在樹木之上,啪啪作響。稍後,傾盆大雨,滂沱而下。

    周圍的瘴氣甫一接觸到大雨,彷彿遇到了剋星,瞬間逃竄的無影無蹤。

    轉眼天地之間,一片迷濛。景曜不閃不避。全身片刻間已經完全濕透。衣服緊緊貼在身上,說不出的冰涼。他抬起頭向前方看去,森木樹木,加上大雨,根本看不清山洞那邊滄月的埋身之地。

    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在這裡,受著苦。

    這場大雨,卻彷彿也是上天也懲罰他一般,竟是下個不停,雨勢絲毫不退,電閃雷鳴,在他身上猖狂呼嘯!

    雨水從他**的發間流淌下來,順著他的臉龐滑下,景曜的眼睛幾乎已經睜不開了。

    雨愈急,風更狂!

    樹林深處,彷彿有妖魔狂嘯,嘩嘩作響。

    一步一個泥濘,景曜終究來到了山洞,那個他日思夜想的地方。

    山洞內,沒有狂風的肆虐,沒有雨水的擊打。景曜才慢慢睜開他的雙眼。緩緩的向近在咫尺的木棺走去。

    嘴中說道:「月兒我來了,我知道你一個人在這裡孤獨。可是,我不敢來。面對你的殺人兇手千玉兒,我竟下不了手。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是個懦夫」。

    景曜腦中不斷浮現和滄月的每一個輪迴瞬間。她的一顰、一笑。忽然畫面一轉,千玉兒決絕地為他擋下萬斤之勢狼牙棒的一絲微笑。

    無盡的黑暗,籠罩著整個世界。他在黑暗中發抖,不敢動彈,不敢面對,不敢醒來!可是他還是醒了。顫抖著手,慢慢的睜開眼睛。彷彿這樣,也需要他全部的勇氣。

    一個普通的山洞,一個少年在木棺前低語。仿若受不了壓迫,他緩緩地走向洞前。

    此時,外面風雨已經收斂,雲開辰出,雨歇風止。景曜呆呆地望著遠方,久久凝視。

    突兀的,山洞周圍幾百丈地面全部往下傾斜而去,千百年的參天古木也彷彿被侵蝕一般,一顆顆向下沉,轉眼不見蹤跡。

    自下而上,一個個漩渦往上不斷翻滾。吞噬著週遭的一切。

    景曜皺了皺眉頭,低頭不語。

    漩渦愈來愈狂暴,向上噴湧。漸漸一道像是大門一樣的東西緩緩升起,通體漆黑,帶著無盡的陰森。

    大門升至高空,才慢慢停止。忽然一陣霞光閃現,刺得景曜睜不開眼。

    霞光閃動一陣,就慢慢安靜。景曜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定眼看去。只見大門上寫著金色的四行字:九幽之體、九幽之功、九幽之地、地獄之門。十六個字消失後,大門緩緩打開。

    景曜的眉頭皺的更緊,他的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瀰漫全身。急忙一個轉身,向著裡面的木棺跑去。此時,山洞內的木棺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吸力,正緩緩地升起,慢慢向外面的大門移去。

    「不要啊」景曜一個縱身,想要抱住木棺。

    剛要觸及木棺,景曜就被一股巨大的撕扯力硬生生推向一邊。他還自不甘心,又是飛身上前。

    反反覆覆,木棺還是移到了大門前。景曜瘋狂的追逐,瘋狂的吶喊。

    「唉」,地獄之門內傳來一聲歎息。

    景曜一愣,撕心裂肺的對著地獄之門怒吼:「為什麼?她都已經身死,還不能放過她。」

    地獄之門內的聲音保持沉默。他全自跪地哀求道:「求求你,把她還給我」。

    「地獄之門乃遠古之物,吾無能無為。況且這是滄月的一個劫難,也是一線生機。她只有去往地獄之門,才有可能重獲新生」。一個空靈的聲音從地獄之門傳出。彷彿就在近前,又彷彿遠在天際。

    景曜一怔。有一絲憂慮,也有一絲欣喜。問道:「當真」。

    那個聲音一歎,道:「吾還不至於騙你,吾用大命運術探過她的前世今生。不過,滄月去往地獄之門後,前世今生都將忘卻。縱然你兩再見,她恐再難記起你。只有溺水才能洗盡她身上的一切塵緣。可是溺水乃水之本源,萬水之母。想要找尋,太過困難。吾也只聽說在冥王星出現過。況且溺水對你的作用更大。你出生地球,博眾家之長,習得大五行術。乃鴻蒙之初鴻鈞老祖所創的功法,可惜沒有五大本源之力,終是小成。

    景曜付之一笑,只要能喚回曾經的滄月,天下蒼生與我何干。我只關係自己所在乎的人。對於這個告知他許多之人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地獄之門中傳來一聲大笑。只是笑聲中沖滿了滄桑。笑過後他才淡淡地說道:「吾,南方天帝,靈玄。也是傳你九天星辰訣之人。你是唯一一個我用大命運術無法看破之人。你一定小心命運。吾不能洩露太多,不然被命運知曉,七界六道恐會有更大的劫難。原本以為習得大命運術就可掌控自己的命運,沒想到卻是被命運所奴役。七界六道只不過是命運的一個棋盤,就是靈慾兩族也是被命運控制的一顆棋子。

    景曜一怔,暫且放下一切。急忙跪在地上磕了九個響頭。嘴中恭敬的叫道:「師傅」。

    靈玄輕聲一歎。才緩緩道:「現在七界六道,通往人間的正反通道已被命運和靈慾兩族所封。吾的神識只有通過九幽界,通過地獄之門這等超脫自然界的神奇之門才能傳達。後面的話你一定要牢牢記住。」說道這裡,門內的聲音凜如冰霜。

    停頓一會,才道:「人間欲,望不消,七界六道不平。你是唯一不被吾大命運術所看破的人,一定要肩負起天下蒼生。吾與其它四方天帝會一直在天界瞭望台關注與你。佛界那邊也讓吾給你傳來了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這六個字你要認真體會。對你對抗欲族會有大助。待你勘破這六字真言。消滅靈慾兩族,就將它傳於世人,讓他們日日朗誦,人間欲,望自消。好了,地獄之門即將關起,吾也該走了,你一定要小心命運。」

    隨著地獄之門漸漸消失,一切回歸平靜。只是方圓幾百丈深陷的地面,顯示著它曾經的存在。

    景曜緊緊握緊拳頭,又緩緩鬆開。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對著深陷不見底的地面喊道:「月兒,不管你在哪,去往何方。我都會找到你。不管你是否記得我,我都會跟著你,粘著你!!景曜說道後面的聲音越來越低,淚水也不知不覺爬滿了他的臉龐。離開無弼森林,景曜心情沉重,但總算帶著一份欣喜。前方的路雖是愈漸坎坷,不過還有一線生機。只要心帶希望,才有前行的動力,才能創造嶄新的路。

    「公子,你回來了」。葉白看到景曜回來,忙行了一禮。

    景曜平靜地點點頭。想了一會,道:「明日,你讓所有的兄弟在滄府大院集合一下,我要傳道。」

    葉白領命正要離開,突然開口道:「公子,九公主還在滄府內」。

    景曜眉頭一皺,道:「我不是讓你讓她回宮,為何會在滄府」?

    葉白苦笑,道:「公主不願離開,我只能將她安置滄府」。

    「唉」景曜輕歎一口氣。如今他哪能不明白公主心意,只是他心已有所屬。

    幽幽地向著納蘭傾城的房間走去。

    「進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房中傳出。

    景曜推門而入,望著聖潔、高傲的納蘭傾城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納蘭傾城等待許久,見毫無動靜。將看著窗外的雙眼移了回來。一眼就看到自己房中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暗自欣喜。突然想到無弼森林前那冷冷的眼神,她逕自將雙眼望向窗外。嘴中冷冷地說道:「你來這裡幹嘛,本宮不想看到你」。

    景曜一歎,道:「你應該回宮的,宮中有寵你的父皇母妃,有愛你的兄長。那才是你現在該去的地方」。

    納蘭傾城老羞成怒,嗔目切齒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一定要我一個女孩子家把話說的一清二楚」?

    景曜一怔,幽幽歎道:「我已經有了妻子」!

    納蘭傾城木然呆立,沉默無言。良久,喃喃道:「你兩拜過天地了嗎,為何我曾為聽說?

    景曜仰天一望。深情的說道:「我兩雖未拜過天地,不過在我心中已經將她認定一生。她現在去了遙遠的地方,不久,我就要離開此地,前去找尋她的芳蹤」。

    納蘭傾城神態黯然。突然移回窗外的目光緊緊盯著景曜。

    景曜被她看得心慌不已,將眼翩向一邊。

    納蘭傾城嫣然一笑,道:「既然你兩還未拜堂,我,納蘭傾城!絕不會輕言放棄」。

    景曜苦笑,道:「天下好男兒,多不勝數。你這是何苦來哉!況且,我終究只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我自己都不知道明天我將去往何方?該如何行走後面的道路。」

    納蘭傾城癡癡地望著前方的男人,走近兩步。在他耳前低語,道:「你不要如此殘忍好嗎?暫時你還未找到你的妻子,讓本宮陪在你身邊。等她出現,她心中若有你,本宮願意自動退出」。

    景曜無言以對。搖了搖頭,帶著沉重的腳步向門外走去。

    ********

    清晨,辰曦照耀,浮雲自開。

    滄府內,二十幾個輕甲著裝的男子,一個個昂首挺胸,巍然屹立。臉上的神情肅穆,彷彿等待受訓的士兵。

    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男人,施然然從遠處走來。在他的身後,一個清冷,美麗的女子。離他三步之遙,不緊不慢的跟隨。

    「公子,辰曜二十八名成員全部到齊」。葉白站在隊伍的前端,向景曜匯報著辰曜傭兵團的近況。

    景曜點點頭。目光如炬的掃過在場的眾人。嘴中風輕雲淡的說道:「你們怕死嗎」?

    下首的眾人凜如冰霜,不曾有人開口。

    景曜臉色一正,繼續道:「怕死,是人之常情,不丟人,我也害怕。但是,人終將會有一死。是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靈慾兩族現在虎視眈眈,肆意虐殺我們的族人,殘害我們的同類。我們辰曜成立的初衷,就是為了毀滅它們的一切,你們敢和我一起戰鬥嗎?如果敢,那就踏前一步,如果令你有所顧忌,就退後一步。」

    二十八人滿臉嚴肅,鄭重其事的跨前一步。沒有提前的排列,沒有嚴格的訓練。但是二十八人往前的步伐一致,整齊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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