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那人 那劍 那歲月 文 / 一難

    聞言，飛羽悠然一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雖然相信她，但為了我的安全，你還是有些擔心，不過，這一點你可以放心，她是個好女孩，不會對我們不利的！」

    「你……」飛羽的肯定語氣，讓青水有些驚疑。

    「我能感受到一個人心中的善惡，如果是對我們心有一點惡意，我都能感受的到，否則，我又怎麼會和你在一起這麼久！」說著，飛羽就笑了起來。

    青水笑了笑，也明白飛羽的意思，如果當初自己自己對飛羽心生一點惡意，或許，就不會有現在兩個人一起出海的局面了。

    他雖然不知道飛羽是怎麼做到的，但也不會去問，這些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都相信彼此。

    「她說之前她胳膊上沒有紋身，現在卻有一個妖刀紋身，這難道真的和那消失的妖刀有什麼關係嗎？」這一點青水很是想不通，按理說，就算妖刀貴為聖器，但也不會融入人的體內吧！

    飛羽沉思一下，搖搖頭，道：「或許她身上的那個紋身，就是真正的妖刀，聖器有靈，但憐笑的實力太低，之所以能讓妖刀發揮出皇階實力，主要的還是妖刀自身力量的激發！」

    「但是，這種力量爆發之後，會有損聖器之靈，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的妖刀已經沉睡了，就算是憐笑也不可能喚出妖刀！」

    聞言，青水眉頭一皺，道：「就算是這樣，那妖刀怎麼會跑到憐笑體內……」

    「據傳聞所說，聖器有靈，在自身危機時刻，都能將本體靈體化，從而消失，至於是不是這樣，就不得而知了！」

    之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飛羽才轉身離開，休息去了。

    「有憐笑在，飛羽也能安全些了……」青水就在船頭盤膝，雙目緊閉，也彷彿是睡去一般。

    次日清晨，這艘停在這裡幾天的船，也終於離開，在海上緩緩航行，而目標就是出雲港。

    青水、飛羽和應憐笑，三人坐在餐桌前，正在津津有味的品嚐著幾個簡單的菜餚，這些可全是出自青水之手。

    和飛羽一起出航的這段時間裡，每一天的餐飲都是青水打點，一次次的熟悉之後，也多少能做一些美味了。

    經過一夜的休息，應憐笑那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一些，只是，想要完全康復，還要休息一段時間。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手藝……」應憐笑一邊吃著，一邊還對青水冷嘲熱諷。

    「你有口福了……」青水也不謙虛的說道。

    「切……」

    應憐笑翻了翻白眼，隨之說道：「對了，我現在已經沒有了兵器，一會兒到了出雲港，我和飛羽姐姐不能下船，你就為我弄一把刀來，將就先用著！」

    「沒問題……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境界呢？」

    「青階……」應憐笑乾脆的回答道。

    「青階修武者，就能與皇階一戰，嘖嘖……了不起！」

    聽到青水這話，應憐笑頓時輕叱一聲：「滾……」

    青水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難怪應憐笑會發火。

    看著兩人鬥嘴的樣子，飛羽只是淡淡發笑。

    經過昨天的一場動亂之後，出雲港也終於解開了封鎖，恢復往常的模樣，看著這個在東海都比較有名的港口，看著那進進出出形形色色的人，青水也是感歎不已。

    找一個位置將船停靠之後，一個人就進入了出雲城，現在，船上有應憐笑和飛羽還有小白，青水也比較放心。

    不過，他也沒有在城內多呆，一個時辰，就將需要準備的東西，全部備齊了，並僱人運送到船上，而從始至終，飛羽和應憐笑都沒有露面，沒辦法，她們倆在這裡太引人注目了，露面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出雲國，總有一天，我應憐笑還會回來的！」看著在眼中逐漸模糊的出雲港，站在船首的應憐笑，神情冰冷，眼神中儘是恨意。

    「放心吧……總有一天，你會為你的家人報仇的！」青水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的說道。

    應憐笑的嬌軀突然一顫，隨之就怒聲道：「你這個混蛋，別碰我……」

    青水手一僵，隨之就沒好氣的說道：「別忘了我都背著你跑了一百多里，現在碰都不讓碰了！」

    「你給我滾……」想起被青水救起的一幕，應憐笑就俏臉漲紅，渾身不自在。

    「切……」青水翻了翻白眼，就轉身登上船艙頂端的平台上，這裡是一個花圃，還有一顆桂花樹。

    「飛羽……我幫你吧？」看著飛羽為百花澆水的模樣，青水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癡迷，但也在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聞言，飛羽頭也不抬的輕笑一聲，道：「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行了，你怎麼不和笑笑鬥嘴了！」

    聽到這話，青水不由的尷尬一笑，道：「看她那冷若冰霜的樣子，還以為她不愛說話，可現在，彷彿就和我過不去似得……」

    「青水，你說什麼……」飛羽還沒有說話，從下面的甲板上，就傳來應憐笑的咆哮。

    「沒……沒說什麼！」青水急忙擺手。

    飛羽在花圃前悠然自得的欣賞繁花，應憐笑一個人站在船首，遙望那無盡海洋，只有青水一個人閒著無聊。

    青水重新回到甲板，也沒有靠近應憐笑，深吸一口氣，神色瞬間變得平靜，平靜的如一潭死水，任身外海風呼嘯，依舊不能濺起分毫波瀾。

    木劍緩緩拔出，身體隨之而動，劍花起，以青水為中心，凝聚而又飄散。

    天劍，每一次練習，都會有不同的感受，而青水也已經不知道練習過多少次，已經不用刻意去想，劍隨心動，甚至，心不動，劍已動。

    「春風徐徐……」

    「夏雨綿綿……」

    「秋風瑟瑟……」

    「冬雪茫茫……」

    天劍容納了四季，青水的劍，容納了春夏秋冬，無論是春的生機勃勃，夏的驕陽似火，秋的瑟瑟悲意，冬的寒意寂寥，都能在劍中浮現，在青水身邊縈繞，彷彿，他正在經歷一場歲月的流逝，經歷一場四季的變換。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結束了重新開始，再結束，再開始，宛若春去秋來，宛若歲月變遷，只有那人不變，只有那劍不變。

    船，在乘風破浪，船上，一人在舞劍，在舞動歲月。

    兩女的目光也已經轉移，轉到青水身上，飛羽是早已見慣，倒也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她也已經習慣注視著練劍中的青水，喜歡這種感覺，所以，每一次青水舞劍，她都會在一旁默默注視。

    但應憐笑卻是第一次，她在青水剛開始練劍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但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每一個修武者，都是在一次次的練習中，成長起來的，她也不例外。

    但是，眼前的青水，那一次次的所演練的劍法，每一次和之前都有些不同，可那分明就是同一種劍法，彷彿現在的青水，就是從那一次次的演練之中，尋找屬於自己的劍法。

    如果只是這些倒也沒有什麼，更讓應憐笑感到吃驚的是，青水的每一劍，彷彿都融入了自己的情緒，哪怕是身在數丈之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劍中四季的變化，宛如他演練的不再只是單純的劍法，而是歲月。

    那人，那劍，那歲月。

    「從他那不時閃爍的黃色光芒來看，他應該只是黃階而已，怎麼會對這套劍法，有如此深的感悟……」應憐笑低囔，現在，她發現眼前的這個和自己年齡相當的少年，突然變得有些神秘。

    青水一遍遍的演練天劍，彷彿是忘記了身外的一切，應憐笑也在數丈外默默的看著，所謂萬變不離其宗，即使她用的是刀，也能從青水的劍中，找到靈感，讓自己也發生蛻變的靈感。

    而在船艙頂部花圃前的飛羽，也在靜靜的看著青水，美目之中不時的閃過一絲絲的異彩，她早已習慣看著青水練劍，也喜歡這種感覺，彷彿能在這份安靜之中，看著一個少年的成長，看到一個少年的努力拚搏。

    「好好努力吧……我的少年，我期待著一天，期待著你俯瞰這片大海的一天！」

    不管是三十丈大小的船，還是萬丈巨船，在這片無邊無際的藍色海洋上，都是滄海一粟，不管是彩虹階的海武者，還是高高在上的皇階海武者，在這一片藍色之中，都是如此的渺小，這就是海洋。

    當置身於這碧波連天的藍色海洋中，放目遠眺，只有藍色，藍色的天空，藍色的大海，除此之外，或許還有海風，還有孤獨。

    偶爾也能看到幾隻翱翔的海鳥，彷彿它們的存在，只是為了為海天之間的孤獨，增添一絲生機，一絲生動。

    離開出雲港，也已經一個月了，青水三人所在的船，一直都在海上飄蕩，再也沒有靠岸，甚至，都沒有見到過一艘船，一個人。

    飛羽依舊是一如往常的淡然優雅，每一天，她都在靜靜的欣賞著青空，欣賞著海洋，任海風徐徐，都不能打動她那與生俱來的沉靜，如瀑長髮纖塵不染，在風中輕舞，點綴著那張令人沉醉的容顏，用完美詮釋著海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