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天波寺院 文 / 溺水的鬼

    夜色正深。

    山林裡，大火滔天。

    火光映在老僧臉上，充滿邪異，他望著身後滿地的屍體伸出手掌放在胸前：

    「阿彌陀佛、我等終於超度了這群邪物。」

    「止明大師，這裡有個嬰孩，要怎麼處置？」

    一名修士踉蹌的自遠處跑來，手中卻捧著一個嬰兒，在他手中啼哭不止。

    「給我吧。」老僧接過嬰孩，不等眾人說話，便懷抱嬰兒向北走去，一步竟然踏出了數十米遠，他步伐不快，跨度卻大的誇張，迅速不見。

    一群僧人跟隨老僧向北飛縱而去，消失不見。眾人似乎一刻也不想多留，全都飛樅四散。

    大火中，一滴血液靈動的在這群屍體中騰移，凡是被他觸碰到的屍體全都詭異的乾枯，一身精氣和血肉被這滴血液盡數吸收。這滴血液也是逐漸的擴大，漸漸地有了人形，化作一個男人。

    他神色悲慼、精瘦無比。大火對他竟然沒有一絲的影響，一瘸一拐的從火堆中走出，直接盤坐在地，施展功法，隨著功法逐步施展，附近的一具具屍體竟然逐漸乾枯，大火更旺了。

    「止明老賊禿，他日我定屠盡天波寺！」他猛然睜開眼睛，不顧傷勢向南騰移而去。

    前後不過數秒，剛才的老僧去而復返，盯著一地異象，長歎一聲。向北消失不見。

    九年之後、天波寺院。

    禪房中，木床之上，一個約莫十歲的孩子與一位老僧相對而坐。

    老僧入定之中，不動如山，口中梵音不斷。

    小和尚癡癡的看著老和尚，揣摩著他口中經文的意思，卻一直琢磨不透。

    「師傅，師傅。」小和尚輕聲喚他。老和尚恍若未聞，口中梵音不斷，慢慢地升起了道道光暈，小和尚看的真切，那道道光暈慢慢有了顏色，或紅或綠，或黑或赤，在老和尚頭頂瀰漫開來，相互纏繞相互交融，時而化為座座大山，頂天而立，高聳入雲；時而化為棵棵古木，博風斗雨。時而又化作條條大河，蕩漾碧波。芸芸眾生，離離總總，一派平和的氣象。倏爾，一陣黑風吹過，密密麻麻的人影漫天而來……

    老和尚睜開眼睛，一切異象迅速消失，臉上呈現出不健康的紅暈，嘴角有血溢出。小和尚從沒見過老和尚受傷，慌張的拿來毛巾給他擦拭。老和尚推開小和尚的手，轉過去背對著小和尚，說道：「參忍，我大限將至，不可貽誤

    自己自小在天波寺長大，卻對佛祖就毫無敬畏之心。知道師傅讓他下山，自己還是去紅塵中爭奪機緣吧。

    參忍不知道自己下山之後如何自保。早就聽說佛家功法追求的肉身的極限，唯有一路突破才能在這世間生存。既然打定主意下山，還是先去藏經閣吧。

    抬頭看了看天，約莫正午時分，萬里無雲。走在路上的香客極少，僧人們也應該在齋堂。

    一路向北，直到藏經閣。藏經閣位於天波略北，呈塔狀，一共九層，層台累榭。閣樓面前的空地之上，一塊石碑聳立，石碑之上刻著『藏經』二字，參忍撫摸著這塊石碑，只覺得絲絲熱氣順著手臂進入身體，他望著『藏經』二字，只覺得蒼勁有力，剛猛至極，似龍似蛇，神龍昂首向天竟然沖雲而上。參忍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居然只是幻覺！

    「阿彌陀佛。」一名跛足老僧拄著烏色枴杖彎腰扶起參忍。

    「多謝師兄。」參忍急忙施禮。

    「師弟，這是我們天波寺老祖開創寺院時所留石碑，天波二字是我們老祖赤手給扣出來的，可供我們後輩瞻仰與學習。」

    赤手刻字，確實可敬。這也確實是天波的底蘊和傳承。

    「阿彌陀佛，這藏經閣一共九層，為極之數，最下面一層記錄這紅塵之事，下面四層為武技，六層及以上為功法，依強度而分，九層為最，二層為次。師弟請隨我來。」

    「多謝師兄」參忍連忙跟上。跛足老僧拄著烏色枴杖在前面走著，參忍在後面跟著，注意力卻全在這跛足老僧的枴杖上，這枴杖通體被烏光纏繞，長約四尺，不禁低頭暗歎一聲好寶貝。

    「阿彌陀佛，這便是一層，書架由金帛木製成，外面書架高約七尺，成半環狀依牆對稱而立，裡面書架略低，六尺左右，同樣對稱而立。」參忍看這木材，金黃發亮，邊緣略黑，定可以使書卷多年不腐。

    「我們佛家功法，多為煉體之術，追求身體的極致之境鍛取分身。師弟，你在此細觀，我就在閣外。」跛足老僧一瘸一拐的走出閣樓。

    「多謝師兄。」說完，參忍走到書架前，捧起書細細研讀起來。

    藏經閣裡書籍何其浩瀚，參忍置身書海，不覺兩個時辰過去。

    原來這天波寺位於大青山脈之中，建於天波山上。大青山脈南臨月尾郡，北臨雷雲郡，東西橫貫。天波山位於群山之中，如同鶴立雞群，單論高度當屬為尊。由此可見天波寺在這方圓之中實力首屈一指。山脈之中妖獸出沒不斷，幾百年來與人類從沒有過較大的摩擦，相安無事。而天波寺作為古寺，歷年之中能人輩出，就像參忍師傅，止明大師佛法高深，在這世間頂然而立。

    參忍不禁浮想聯翩，佛法在這紅塵之中算什麼？指斷山河的體術還是普渡眾生的胸懷。參忍定了定神，向二樓走去。

    二樓佈局與一樓一樣，只是書卷少了許多。功法，就是攻伐之法，相對武技較稀少。傳說，天生萬物皆有靈，機緣一到都可以化作人形，有智慧思想，與人類無異。一樣可以奪天地造化完善自身，不斷進取。

    順著書架一路過去，武技繁多。「青元指、裂石掌、八步拳……」參忍隨手抽出一卷武技，《銅拳》，凡級武技。他打開書卷，「拳以立德，無拳無德；心正拳正，心邪拳邪……」後面是密密麻麻的習武法訣。參忍輕撫額頭，默記下《銅拳》的法門。略一沉吟，他走上六樓，這藏經閣內佈局似乎全部一致，都成半環狀，對稱而立。每上一層，就更狹小些。書架之上，功法同樣繁多，參忍轉了幾圈最終還是決定用這《無量明王經》，黃級功法，這功法由無量明王所創、當日無量處於比丘之境，因不忍其母墮餓鬼道受倒懸之苦，問法於佛，佛示之，七日之內入明王之境便可使其母解脫，無量明王厚積薄發，竟真於七日之內突破，步入明王之境。隨後便創下這《無量明王經》。參忍看得不禁動容，看來這明王也無法拋棄情感，也不知道後來怎樣。

    參忍搖了搖頭，默默記下這功法。坐下來倚著書架，心裡想著明天下山後的打算。這麼大的山脈，不知道得走多久才能走出去。想著想著就靠著書架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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