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小灰 文 / 子易笑紅塵
沐念塵已經收拾好了一切，就要離開松陽湖了，有些不捨。
這裡，有他和外公的美好回憶。
而今，他已經能夠控制魔性，也就意味著，方言申要離開了。
沐念塵很不捨，外公像親孫子一樣寵著他，教導他沐家人教不了的一切，不知不覺，他似乎對外公有了依賴。
「天下才是你的舞台，外公不能永遠陪著你。」方言申留下這樣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言申心中何嘗不留戀，他的親人除了尚在沐家的方雨涵，便只剩下沐念塵了。然而，他必須放手，雄鷹不歷風雨，何以鷹擊長空？他必須放手。
而且，他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沐家，這些年老夫不去找你們，你們還真敢翻天，老夫的女兒怎能受委屈，去討個說法！」與沐念塵相處兩年，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女兒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他向來不是個肯吃虧的主兒。
「去掀了沐家的老窩！」方言申抖了抖鬍子，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森林中。
沐念塵也要離開了。最後忘了一眼居住了兩年的山洞，轉過頭，像個大人一般的搖頭歎息一聲，離開了。
松陽城，就坐落在松陽湖不遠處。
也不知道是湖因城而得名，還是城因湖而得名，但松陽城似乎沾到了松陽湖的一些出塵之氣，整個城市不大，卻很寧靜。
這裡沒有什麼很大的世家，沒有修為多高的戰士或者魔法師，總之，這裡的人平靜的活著。
沐念塵站在松陽城的戰士分殿門前，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立欣賞。
即便是象徵著守護與懲戒的戰士分殿，坐落在這城市裡，似乎也沾染了一些出塵之意，少了一份森嚴。
沐念塵邁步走了進去。
「小兄弟，來考核戰士資格啊，這麼年輕啊，祝你成功！」一個大漢走上親，熱情的招呼沐念塵，他是這座分殿的接待。
沐念塵微微一笑，並沒有在意他的輕視。雖然他已經有十五六的身高，但眉清目秀，還帶著一絲靦腆，確實容易被人當作十一二歲的孩子，而他的真實年齡不過是十歲而已。
因此，沐念塵也不回答他的話，而是在這名接待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拿出了自己的戰士資格勳章，還說除了讓他目瞪口呆的話：「麻煩你，請幫我安排三階戰士的資格考驗吧。」
這接待看到勳章，還只是驚訝，可聽到他說的話，就驚呆了。
「你，你要跨階考核？」他不確定的問。
沐念塵點點頭，很是確定。因為這是不久前他的外公說的，他絕對有三階戰士的資格，至於實際的戰力，恐怕不好說了。
接待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又仔細看了看資格勳章，想要分辨真假，可他卻看到了讓他更目瞪口呆的事情。
這勳章註冊的時間，是兩年前！
「這，如果是真的，那太可怕了！」這接待嘴唇有些發抖。松陽城與世無爭，修煉世家不多，沒有出過什麼天才。
而今見多一位，出乎了他的想像。
「怎麼，有問題嗎？」沐念塵表現的彬彬有禮，笑著問到。
接待回過神來，惶恐道：「沒問題，貴客您這邊請。「他已經確認了這勳章毫無問題，微微躬下了身子，連稱呼都改了。
沐念塵道謝，跟他走了進去。
不久之後，沐念塵依舊微笑著，在那名接待近乎石化的表情下走出了戰士聖殿。
因為沐念塵表現的太驚艷，毫無難度的通過了三階戰士的考驗。
沐念塵並沒有在意，因為早已心中有數。他還有不少瑣事去做。
他沒有打算在松陽城多停留，因為這裡太平淡，不適合他的歷練，他需要更廣闊的天地。
他只是在這裡補充了食物和水等必需品，就匆匆上路了。
他本欲立刻前往青天城參軍，那是他父親曾經戰鬥的地方，可被方言申勸住了。
「你的舞台，是這天下，甚至超出這片天。「方言申曾對他說，讓他多遊歷，多體驗。
於是，沐念塵出了松陽城，便選擇了和青天城幾乎相反的方向，踏步而去。
一路上，他餐風露宿，大半的時間都是從野外路過的，時而經過一些小的村莊與部落，偶爾出手幫忙，得到別人的感謝。沐念塵覺得這樣過的很充實，不知不覺間，他的眼中帶了一絲深邃。他甚至幫助了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因為他們的經歷和沐念塵很像。他沒有留下太多的錢財，只是停留了幾天，難得的過了幾天溫馨的生活，教導那個和他一樣勤奮的六七歲的孩子，並將聖劍決留給了他，告訴他外公曾經所過的話：只要他努力，天下也將成為他的舞台。
沐念塵最後依依不捨的離開，踏上征程，因為他的路還很遠，容不得他多停留。
他再度過上餐風露宿的生活。
這一天夜晚，月明星稀，沐念塵在林中烤肉。
他打了一頭野豬。這是一頭可與二階戰士相比的野豬，它的肉很是美味與筋道，而今正在被架在火上烤。
兩年的叢林生活，沐念塵的靈覺變得很敏銳，他確定自己剛才聽到了有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還帶著怪異而稚嫩的鳴叫。
這是幼禽的鳴叫，沐念塵大致聽得出來，至於是何種禽類，他需要親眼看到才知道。
等到他聞聲趕到了目的地，才有些傻眼，即便是親眼看到了，他也沒能分辨出這是何種禽類。
方言申見識廣泛，曾告訴他很多這世界的生物，而這只幼禽，他卻沒有聽過。
月光下，可以看出他的還未長全的羽毛是灰色的，鳥喙不短，微微有些彎曲的樣子。
「像是鷹隼一類的幼禽，可卻不知道具體是那種？」沐念塵心中猜測著。
幼禽還在啾啾的鳴叫，樣子可憐至極。
沐念塵終究是不忍心，將這巴掌大小的幼禽捧了起來。
他將它放到火堆旁，讓它不再發抖。
此時的烤肉已經飄出了肉香，灰色的幼禽開始自己撲稜著翅膀，朝著烤肉飄去，再往前爬一段，就爬進火堆了。
沐念塵失笑，將它捉了回來，並撕下一塊未曾烤熟的野豬肉放到它的嘴邊。
幼禽毫不客氣的吞了下去。
確實可以說吞，因為他的鳥喙竟然張得老大，一口把烤肉叼了過去併吞下，乾淨而利落。
而後，這幼禽又開始撲稜翅膀，向烤肉的方向爬。
沐念塵無奈，又撕下了一塊，遞到它的嘴邊，結果，它又是毫不猶豫的一吞而下。
這樣一塊一塊的撕，沐念塵竟然扯下了一整只半熟的野豬腿餵給著幼禽，它才心滿意足的收起翅膀，晃了一下，倒在了沐念塵的腳邊，不多時，便不動了，腦袋搭在沐念塵的腳面上，微圓的腹部均勻起伏，竟是睡著了。
沐念塵看的目瞪口呆，這才是巴掌大小的幼鳥啊。
「我應該是撿到寶了吧。」沐念塵竊喜，但又不確定。
外公告訴他，越是不凡的獸類，就越有奇異的表現。
他已經發現了這幼禽的奇異之處。他很能吃，一頓吃掉了數倍於自己身體的食物，而且安然的睡下了，毫無危機感。
「這也應該算是一個奇異之處吧。」沐念塵哭笑不得的想著。
他忽而想到，這小東西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麼幼小，顯然不會飛，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竟然沒有摔死。
「這也是奇異之處吧，肯定是個寶。」小念塵真的竊喜起來。
他又忽然想到，它不會飛，是怎麼掉下來的呢？
只能是被別的飛禽丟下來的。
是他父母的仇敵？還是本是它有一雙冷酷無情的父母？沐念塵不得而知。
「你也成了見不到父母的可憐孤兒了嗎？」沐念塵有些心酸。
「我們今後，便在一起吧，不靠天，不靠地，靠我們自己，闖蕩這天下！」沐念塵輕撫著它灰色的羽毛。
「我就叫你小灰吧。」他柔聲的低語。
有了一個長久的伴，沐念塵覺得自己的孤獨少了一些，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他睜眼醒來，第一件事便是驚叫。
「我的烤肉！」他穆然發現烤肉少了一半。
「小灰呢？」他竟然在熄滅的火堆裡發現了小灰。
他大驚的把它從灰燼裡拎出來，結果小灰稀鬆的睜開睡眼，不滿的鳴叫著。
沐念塵無語，「應該是火熄滅之後撲進去進去的吧。」他如此猜測著，小灰的羽毛沒有被燒壞。
他不用想也知道一半的烤肉肯定是被小灰吃掉了。
「以後我該怎麼餵你啊，難道天天打獵不成？」沐念塵苦惱。
好在接下來的事情讓他鬆了一口氣，小灰隔了三天才又大吃了一頓，吃掉了一整只燒烤的火角羊，平日裡雖然吃得也很多，也就是兩個成年人的飯量而已，沐念塵還能承受。
而今他覺得自己在平實的山林間流浪夠了，想去大城市轉一轉。
離他現在最近的，便是易城了。
這是一座大城，有小魔法聖城之稱。
易城最大的世家是易家，是魔法師大世家，易城便是因此而得名的。
「我還從未和魔法師較量過呢。」小念塵忽然想到，便決定去著易城轉一轉。
小灰就這樣趴在他的肩上，慵懶的理著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