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一十九章 觀禮 文 / 百萬葉
離成年禮舉辦的時間還有幾天，但是賢靈山上已經是一片熱鬧。負責成年禮的官員，指揮著手下來來回回，佈置著場面。他們都顯得很興奮，動作甚為利索。畢竟這是一年一度的大事，如若辦得妥當漂亮，受到上司甚至國王大人的賞賜也是正常。但是作為每年一度成年禮的主禮官員，已經負責並且漂亮完成了整整十五場的布拉德子爵，卻憂心忡忡，不像往年那般高興異常。這會兒他正端坐在他那小小的辦公室中，面對著書桌上那份小小的名單而發愁不已。
名單上是參加今次成年禮的人員名字。但上真正讓布拉德子爵發愁的，並不是整張名單，而只是名單最前邊的一個名字。
唐德。托馬森，要是放在以前，這名字最多也只是讓他笑一笑哦而已。畢竟萊德大公的唯一兒子，與自己這個清水衙門的官員之間並無半點交集。就算是一兩個月前，準備這成年禮名單的時候，他面對這名字也不會像如今這般發愁。
一切只是因為最近帝都中的暗流。
「大人，大人？」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下官見到布拉德子爵久久不語，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大人，您還拿不定注意嗎？」
「這事情，又豈是那麼容易拿定的？」
布拉德長歎一聲，將書桌上的名單推開，好像推得越遠越好一般。同時他苦笑道：「這裡邊啊，牽扯進來的東西太多，捲入其中的大人物也太多。一個不慎，不光是我，我們所有人都有可能惹下殺身之禍。」
布拉德身後的下官聞言，臉色也不禁白了幾分，焦慮道：「那該如何是好？」
布拉德子爵沒有理會下官的擔心。他目光在房間中游離了片刻，最終還是回到了書桌名單上。他凝視著名單上那小小的名字，好一會兒後突然間咬牙，一把抓過旁邊的鵝毛筆，然後在那張讓他猶豫不決的名單上，用力一劃。
於是乎，唐德。托馬森，這個名字就變成了一道墨跡。
成年禮這一天終於來到，一大早帝都四面城門就已經早早打口。街道上的積雪也已經有人清掃完畢，以方便車輛行人。
賢靈山下，老早就有很多人在等候著。而隨著時間逐漸臨近中午，離成年禮正式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這人便越來越多。等到將上賢靈山的大道封住的障礙被移開，人流便開始有序地往山上移去。
賢靈山山頂是一處佔地極廣的平台。平台正中央，就是先祖殿堂。這時候先祖殿堂前邊已經鋪設開了一處祭壇。祭壇的面積也是極大，而且極為古老。上邊隱約間描繪有許多法痕，而且極其複雜。
早早上山並且在士兵的指揮下，只能夠在平台最遠地方等待觀禮的，全是平民。他們多是今次將要參加成年禮的孩子的父母等親屬。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地有越來越多的貴族出現。每一個只要有爵位在身的貴族上得山來，都會有執事大聲地將他的姓名以及爵位唱出。偌大的一個賢靈山一片安靜，反覆迴盪的只是這些執事的聲音。
「帝國一等子爵，約翰。馮大人覲見先祖……」
「帝國二等伯爵，阿爾。帕西諾大人覲見先祖……」
剛開始時還好，只是一些男爵、子爵而已。但慢慢地，來者的爵位便越來越高。之後每一次執事的聲音響起，都會在廣場眾人之間引起一陣輕微騷亂。之前還頗為安靜的平民，平素哪曾有機會見到這麼多高高在上的貴族？哪曾有機會與他們站在同一處地方？
所以驟然間看到這些一個比一個高貴的貴族出現，他們紛紛議論起來，於是乎廣場上的安靜被徹底打破。
驀地，執事的聲音大了起來，「帝國二等候爵，切斯特大人覲見先祖……」
切斯特侯爵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左臉頰上隱約可見一道肉色傷疤。但這傷疤並沒有將他氣質破壞，反而讓他多了許多英武的氣度。他身邊緊緊跟隨著的，正是與唐德有過數面之緣，並且在那件至今依舊在壯大，有席捲整個帝都之意的暗流發生時，以登門拜訪的行動表明切斯特侯爵態度的本傑明。
切斯特侯爵一出現，無論是平民亦或是之前已經上山的貴族都起了一陣較大騷動。平民之間的消息也是頗為靈通，那場暗流雖然至今依舊未曾真個兒顯現爆發，但也已經被許多平民所知曉。萊德大公在帝都乃至整個帝國的平民中擁有極好名聲。因而他們對這個敢於正面支持萊德大公的切斯特侯爵，也是極為有好感。
他們之中膽大者，一看到切斯特侯爵出現，就已經高聲喊了起來：「切斯特侯爵大人好樣的！」
這膽大者的話語引得一陣轟然大笑，當即有許多人也跟著喊了起來。
而反觀廣場另外一邊，離祭壇不遠處的貴族聚集之地，則是一片安靜。貴族對於政治當然有更高的敏銳性，而且也是真正參與其中，不像這些平民般游離於外，樂得逍遙看戲。面對著這樣一場將會席捲整個帝國，對帝國上層形勢產生地震般效果的暗流，他們要更加謹慎許多。
本傑明緊緊跟隨在自己父親身後。他畢竟只是一個青年人，還不能夠像他父親那般太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所以他臉上隱有憂色。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父親要公開支持萊德大公，更加不知道在這個暗流中，萊德大公以及唐德的出路何在。他對於唐德回到帝都的做法感到憤怒以及不解。
如若自己是唐德，在得到了大公府傳遞出來的消息後，第一時間應該趕往帝國南方，與萊德大公匯合。只要萊德大公將三十萬的雄獅軍團牢牢掌控在手中，同時又沒有再多的把柄落在帝都，那麼事情便還大有轉機。但是現在，隨著唐德也被抓起來，這些轉機就已經消失不見。
他對於自己之前因為父親的命令而登門拜訪萊德大公府的行為，頗為後悔。
切斯特來到貴族方隊中坐下。沒有貴族上前和他打招呼，原本坐在他身邊的幾個貴族，各自找了機會以及理由，遠離了他。
「帝國一等候爵希爾。伯德大人，覲見先祖……」
執事的聲音驀地變得急促。原本還吵鬧一片的廣場也突然間陷入了短暫安靜中。而這片安靜，隨著一個年邁的身影出現，而被一場更為龐大的喧鬧聲所取代。
平民自然在喧囂議論，原本一直安安靜靜面無表情的眾多貴族，也驀地站起身來，甚至已經有一些人迫不及待地衝出，一路小跑著來到那年邁之人身前，畢恭畢敬地行禮問好。
這年邁之人，自然就是執事所說，帝國一等候爵希爾。伯德，也即帝國前宰相大人！
當希爾一路微笑應付著紛至沓來問好的貴族，然後走到了切斯特面前。兩個帝國的侯爵，一個是帝國政壇的常青樹，門生遍佈天下，但是已經一腳跨入了鬼門關。而另外一個正值壯年，無論是武功亦或是事業皆處於精進時期。
而這並不是所有人最關心的。所有人最關心的是，這兩個人，在這場暗流中，是敵對的雙方。
「切斯特，你好久沒有來帝都了。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希爾微笑著問道。
「是啊，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帝都了。不過老大人和上次見面時一般，身體依舊硬朗得很啊。」
「呵呵，還好，托老天爺和陛下的福，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夠為帝國造福一二。起碼那些叛逆之徒，說不得我還要盡上一份綿薄之力，將他們統統剷除掉。」
希爾目光一轉，在周圍的貴族臉上掃過。但凡被他目光掃到的貴族心中皆是一凜，趕緊出言附和，惶恐自己稍有耽誤就會被莫名其妙劃入叛徒行列中。
這邊廂，兩個帝國侯爵言語間頗有所指，暗中較量如同水下暗流衝撞跌宕。而另外一邊，本傑明則是與楊。伯德彼此對上，雖則只是目光之間的較量，卻相較之下要明槍明刀許多。
而正當彼此之間的火藥味兒越來越濃的時候，執事的聲音又再次大聲響起。這會兒的來人，卻是蘇爾裡克，堂堂的帝國王子殿下。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來，老遠就看著切斯特侯爵冷笑不已。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就大聲問道：「切斯特侯爵大人，如果我沒有記錯，今次成年禮可沒有你的親屬參加。那麼你過來又為的是何人啊？」
切斯特不卑不亢地衝著蘇爾裡克行了個禮，面對著蘇爾裡克這番問話，卻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正面回答。
這自然是看在蘇爾裡克身份上的退讓。但是蘇爾裡克卻不打算領情，他冷笑著繼續嘲諷道：「但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等待的那個小子，今天可是來不了啦！所以你這一趟帝都之行，可是白來了！我勸你，還是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有些東西，還是不要隨隨便便的觸碰好。」
「你說的是什麼東西不要觸碰？你說的是誰，今天來不了了？」
切斯特還沒有斟酌好自己的言語，蘇爾裡克身後就已經有人冷聲接話。阿爾吉德穩步而來，毫不客氣地往蘇爾裡克以及希爾之間一站，左右環視了一番，衝著希爾老生不客氣地瞪了一眼。
「親愛的弟弟，你還是和以前那般無禮。難道你不知道希爾大人一生為了帝國鞠躬盡瘁，即使是父親大人也要好生對待？」
蘇爾裡克看到阿爾吉德出現，臉色驟然間有些難看。但是他很快就恢復如常，冷笑著說道。
「一些人老而不死，勾結外人陷害忠良。這種人，又怎當得我阿爾吉德的客氣？反倒是哥哥你，有些事情最好還是不要那麼明目張膽般好。」
阿爾吉德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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