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六九章 心頭血 文 / 拉拉兔
第一六九章心頭血
喬喬衝著少年瞪了一眼：「你有辦法解開我身上的禁制嗎？剛才那個老爺子不知道用了什麼內功，居然就這麼把我定住了！」
少年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哇！你是不是說了讓師傅生氣的話了？師傅那麼好脾性的人，怎麼會無緣無故把你定住呢？所以，就算我能解開我也不敢啊！你就受著吧！」
「嘿！你————」喬喬翻翻白眼，無奈的狠狠剜了對方一眼，再也不肯搭理對方了。
而就在另一面，姬炎抱著向紫惜，淚雨滂沱的跟著月老慢慢的離開了原地，朝著一個山包走了過去。
月老手指輕輕一點，不遠處，霧靄之中影影綽綽的出現了一座茅屋。
月老一指不遠處的茅屋淡淡的說道：「這裡就是老朽的家了！」
姬炎聞言大喜，低頭對昏迷的向紫惜說道：「向向，你看，我們總算到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月老突然停下了腳步，從懷中掏出了一顆黑色的丹藥拋給了姬炎，淡淡的說道：「服下它，你便可以無懼這裡的瘴氣了！」
姬炎更加大喜，一口吞服，隨即擔憂的說道：「如果向向活不了，那我活著————」
月老不滿的冷哼一聲：「你這死孩子是在懷疑老夫的能力嗎？」
姬炎聞言頓時很惶恐的回答道：「晚輩不敢！」
月老再度冷哼一聲，帶著姬炎慢慢靠近了那座茅屋，指著其中一間對姬炎說道：「你把她放下，我給她把一下脈！」
姬炎大喜，誠惶誠恐的將向紫惜平放在了屋裡的大床上，為她蓋好了被子。
月老坐在了床邊，伸出手指搭在向紫惜的手腕上，裝模作樣的診治了半天後緩緩說道：「內傷很嚴重啊！」
姬炎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慌亂了起來：「正是！不知道老先生可有妙方？不管是什麼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辭！」
月老沉吟了一下，隨手從旁邊的桌子上取來了一個青花瓷碗遞給了姬炎，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小子身體強健，放點血死不了！這個小丫頭失血過多，所以需要及時的補充血液。你願意不願意？」
姬炎眼前一亮，隨即鄭重點了點頭，唰，一下子將自己左手臂上的衣服撕裂，露出了精壯的臂膀。右手從懷中掏出一把精巧閃亮的匕首，朝著自己的手腕就要狠狠的劃下！
突然，一根煙袋一下子擋在了他的刀下，輕輕的說道：「現在你內力未癒，強行放血對你沒什麼好處！你還是先去調息一下身體再說！」
此刻的姬炎，就跟個傻瓜似的，別人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聽月老讓他先調息內力，果然就地盤膝坐下，不停的運動內力，調息休息，恢復身上的傷勢。
月老看著姬炎的臉色由剛才的蒼白逐漸變得紅潤了起來，便知道自己剛才讓他服下的藥丸大概起作用了。
那可不是普通的避毒的藥丸，而是採集天下奇花異草煉製而成的靈丹妙藥啊！其效果不僅可以讓人迅速恢復體力，還能瞬間痊癒身上的傷勢！
所以，當姬炎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感覺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氣，雙眼精光更是大盛！
姬炎一把抓起了旁邊的碗，就要繼續用刀劃開自己的手腕放血！
突然月老又是一下子攔住了他，淡淡的說道：「你回答我，你是願意暫時救醒她，讓她多活個三五天呢，還是願意讓她暫時昏迷用更好的辦法讓她徹底康復，多活個幾十年呢？」
姬炎急切的說道：「那自然是喜歡她活的越久越好了！」
月老輕輕一笑：「那你回答我，她是你的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救她？」
姬炎一愣，眼神微微偏移，看著床上的人兒，心頭一陣激盪。
「嚴格的說，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我的什麼人！或者說，之於她，我什麼都不是！可是之於我，她卻是我想守護的人！」姬炎深呼吸一口氣，輕輕的回答：「就算她從來都不曾喜歡過我，就算她從來都不多在意自己一點，可是，我還是願意看著她每天微笑的活下去！」
月老眼皮一下抬起，就那麼定定的看著姬炎：「如果我說，我有一種辦法可以讓她徹底痊癒，代價卻是很大很大，大到犧牲你的生命。那你也願意嗎？」
「願意！」姬炎毫不猶豫的回答。
月老嘴角的笑意慢慢浮起：「如果說，這個代價不是你的生命，而是她不再記得你是誰，從此你們將成為陌路，相忘於天涯。那麼，你還願意嗎？」
姬炎忍不住接連倒退了三步，轉頭看了看昏迷的容顏，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我願意！」
月老眼底閃過一絲不忍：「如果我說，這個代價不是讓她忘記你，而是你將會變得虛弱，衰老，瀕死，而且為了不令她傷心，你從此不能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讓她生生的將你遺忘，將你徹底的淡出她的生命。而你也將變得虛弱，年邁，功力全失，淪為廢人！那麼，你也願意嗎？」
姬炎的臉色唰的一下，全白了！
「淡出她的生命？————」姬炎身體一陣劇烈搖晃：「你是說，我跟她從此再也不能見面，再也不能————儘管我們都記得對方，儘管我們都還記得發生的一切——老先生，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月老微曬：「沒有一定的代價，怎麼可以換回一條鮮活的生命？」
月老一下子站了起來，磕了磕手中的煙袋，用力的抽了一口，低聲說道：「那你自己好好考慮吧！只是這個女孩子還能堅持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姬炎突然雙膝一軟，一下子跪在了月老的身後，用力的深呼吸一口氣，長長吐出：「不用考慮了！我答應！只要她可以活下去，所有的要求我都答應！」
「只要能救回向紫惜，我的一切，都可以放棄！」姬炎的聲音沒有絲毫的鏗鏘，甚至平淡的彷彿在說天氣。
月老轉過身，看著跪在地下的姬炎，輕輕微笑：「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從現在開始我會吊住她的最後一口氣，你利用三天的時間服用一種特殊的藥物，每天正午陽氣最盛的時候，取心口血一碗！你要知道的是，當你取出第三碗心口血之後你會快速衰老十歲乃至二十歲，三十歲，從此你不再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而可能是——花甲的老人！
姬炎輕輕閉上了眼睛，衝著月老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一切，拜託了！」
姬炎長身而起，轉身離開了房間。
看著姬炎離開的背影，月老回頭看了一眼床上尚未甦醒的向紫惜，自言自語說道：「只是不知道當她甦醒的那一刻，對那個男孩子該是多麼巨大的刺激啊！」
在另外的一個房間裡，姬炎並沒有絲毫猶豫，逕自打開了一個黑色的陶瓷杯盞，從中取出了一顆如雞蛋大小的藥丸。握進手心，瞬間一分為四，一把拋進口中，並不咀嚼一口氣嚥下。
雙膝盤坐，雙手運功，將藥力快速的散佈全身上下。
姬炎瞬間便感覺到全身一陣燥熱，彷彿置身熔爐，不停的被烈火炙烤，嘴唇瞬間乾裂，絲絲血跡斑駁。
姬炎如閃電般一把撕裂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右手閃過，一柄鋒利的匕首瞬間出現在了手心，刀鋒偏轉，狠狠的扎進了自己的心口！
噗————一注鮮血噴薄而出，一隻青瓷碗穩穩的接住，看著那鮮紅的帶著體溫的血液慢慢注滿，姬炎只覺得全身上下的力氣彷彿也跟著瞬間抽走，隨著血液的流淌一起流出了體外。
右手疾點，瞬間封住了胸口上的傷口，暫時止住了血液的噴湧。
小心翼翼的將淌滿了心頭血的碗放在了茶盤上，姬炎剛要起身，全身上下卻是一陣劇烈的搖晃！
啪！————姬炎驚駭的發現，自己的手腳竟然在一直的抖，不停的抖，怎麼都控制不住的顫抖！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那個老者找到姬炎，給了他三顆藥丸，告訴他服下藥丸後運功散步全身，將自身的精血逼至胸口，然後用利刃放出。只有用至愛之人的心頭血，方能挽回女子性命。
姬炎聽後，並沒有說一個字，就那麼堅定的接過了那盛放著三顆藥丸的杯盞和青花碗。
只要能救回她，就算她不記得自己，就算自己將來只能相忘於江湖，那麼，也是值得的！
姬炎背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坐在了地上，看著自己的手。這雙手還在不停的顫抖，顫抖，可是心，卻從未有過的堅定！
胸口的傷痕是那麼的猙獰，是那麼的淒然。可，這跟向紫惜的生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姬炎深呼吸幾口氣，待手腳平復之後，顫巍巍地端著那青花碗，慢慢的離開了房間。
此時，月老已經在門外等候了。看到那意料之中的還散發著溫熱的鮮血，月老一陣動容，就那麼看著姬炎，忍不住脫口而出：「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姬炎輕輕一笑，眼底閃過一絲堅定：「是的，值得！當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從眼前消失，瀕死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不論做什麼事情只要能救回她，那麼一切都是是值得的！就算她的心裡從來不曾有過我，只要我的心裡有她，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