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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避開塵囂歸故里 第五十九章 產子 文 / 宋初雲

    第五十九章 產子

    積極備產的日子轉眼即逝,很快就到了宋初雲臨盆的日子,在這可能臨盆的幾天裡展寂衍特意放下手頭上的事兒,一頭扎進房裡寸步不離的跟在宋初雲身邊,沒隔一小會兒就緊張兮兮的叮囑一句:「雲兒,要是肚子疼起來了千萬別忍著,你儘管和我說,我一得你的話兒立馬就把穩婆和大夫請進來!」

    這宋初雲雖然算是活了兩輩子的人了,可這生孩子對她來說卻也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說不緊張那也全都是騙人的!

    這肚子都還沒開始陣痛,宋初雲的背就已經緊張得滲了一層冷汗出來,加上展寂衍似乎比她這個產婦還緊張、一個勁的在她身邊問寒問暖,時不時的提醒宋初雲即將生產這個事實,這讓宋初雲的身子越發的緊張得微微顫抖起來,更是有些埋怨這展寂衍也不知道說些輕鬆的事兒分散她的注意力,就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

    縱使宋初雲平日裡又是被人稱讚精明能幹、又是被人在暗地裡稱作是母老虎,但眼下平日裡的那些威風卻早已蕩然無存,只讓她展露出小女兒心性、緊緊的抓住展寂衍的胳膊,只見宋初雲一臉緊張、可憐兮兮的說道:「夫君,我……我怕!」

    「雲兒乖,有我在你身邊陪著,沒什麼可怕的!這眼睛先是一閉、接著再一睜,這孩子就已經落地了,什麼事兒都不會有!」展寂衍從宋初雲滿是細汗的手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於是連忙揀了些好聽的話兒來寬慰宋初雲的心,並故作輕鬆的想緩解她的緊張。

    可宋初雲卻還是覺得害怕和緊張,有些心神不寧的胡亂問道:「夫君,要是這孩子生不出來,那可怎麼辦?」

    「呸呸呸!」

    宋初雲這話讓展寂衍一個大男人什麼形象也顧不得,學著女子的模樣衝著地面狠狠的啐了幾口,啐完還急急忙忙的衝著宋初雲說道:「雲兒你快吐口口水兒重說一遍,重說的時候萬萬不可再說這般不吉利的話兒,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宋初雲自然也不希望出什麼事兒,眼下她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臨時抱佛腳了,連平日裡不大信的迷信事兒、今兒她也乖乖的照做了,先是像個孩童般的往地上吐了吐口水,緊接著重新說了遍:「我一定會沒事兒的,我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一定!」

    「這話兒說的就對了,」展寂衍先是柔聲細語的誇了宋初雲一句,隨後體貼的問道:「雲兒,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想吃什麼儘管說出來,我讓廚房馬上做去。」

    宋初雲眼下哪有心思吃東西?指不定這孩子馬上就要出世了……

    只見宋初雲胡亂的搖了搖頭,隨即從床上撐起了笨重的身子,扶著展寂衍的手說道:「我不想吃東西,我想下地多走一走。」

    「好,那我扶你。」展寂衍知道大夫交代過有了身子的婦人平日裡要多走動,所以展寂衍一聽宋初雲想下床,馬上體貼的站起來、小心翼翼的扶著她下床。

    哪知宋初雲的身子才起了一半、腳只落了一隻,肚子就突然毫無預兆的抽痛起來,這抽痛一下接著一下、且一下比一下激烈,當場就讓宋初雲忍不住的「哎喲」了一聲,手更是緊緊的扶住了肚子……

    展寂衍一見宋初雲突然僵著不動、且還扶著肚子呻吟,立馬一臉緊張、慌亂無措,只曉得重複同一句話:「雲兒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宋初雲強忍住腹痛,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肚子疼,怕是要……要生了!」

    「要生了?!!」

    這句話讓展寂衍的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所謂關心則亂,展寂衍一聽宋初雲說要生了、馬上急得團團轉,只知道把她扶回床上、和一個勁的說:「怎麼辦?怎麼辦?!要生了……」

    倚在床上的宋初雲哭笑不得的看著比自己還著急、且已經完全沒了主見的展寂衍,這要生孩子的人又不他,他緊張什麼?!

    不過展寂衍的著急卻讓宋初雲心裡甜滋滋的,慢慢的心裡的恐慌也因這絲甜蜜而慢慢的平復下來,穩住心神後宋初雲連忙衝著展寂衍大聲喝道:「夫君,快請穩婆和大夫進來!還有把秋蓮喚到我身邊來!」

    「穩婆……秋蓮,」展寂衍先是下意識的重複了遍宋初雲的話,隨後猛然打了個激靈被宋初雲給喝醒,邊壓住內心的緊張邊冷靜的說道:「雲兒你先忍忍,我這就去給你喚人。」

    話音剛落、展寂衍就像陣風兒似的跑了出來,一出門就對守在外面的秋蓮吩咐道:「秋蓮,你快進去陪著雲兒,她馬上就要生了!」

    展寂衍吩咐完也不等秋蓮回應,逕直一溜煙的奔到穩婆她們住的地方,一見面也顧不上客套和守規矩了,親自拉著她們小跑著往宋初雲的臥房趕來,邊跑還邊氣喘吁吁的說道:「我夫人剛剛突然說肚子疼,怕是馬上就要臨盆了!還請二位對此事多費點心、讓我夫人少受點苦,待孩子平安落地後必有重酬!」

    「展老爺放心,尊夫人事先已叮囑過我們一些事宜,我們定當按著她的吩咐行事,絕不會出任何紕漏。」穩婆一聽事後會有重酬,立馬就打起精神拿好話討好展寂衍。

    而展寂衍卻覺得自個兒說的那句「孩子平安落地後必有重酬」有些不對,於是趕緊又補了句:「不但孩子要平安落地,大人你們也必須給我保證一定會平平安安的!我的話你們可都記下了?」

    「是是是,展老爺的話我們都記下了。」

    穩婆邊隨著展寂衍小跑邊點頭哈腰的附和,一旁的女大夫畢竟是位經驗豐富的老大夫,知道這產婦和孩子的安危不是靠口頭保證就能真的平安,所以女大夫一臉沉重的問了句很現實的話:「敢問展老爺,若是出現尊夫人和孩子只能保住其一的情況,我們該如何選擇?」

    展寂衍想都沒想的答道:「那當然是給我保大人了!」

    展寂衍的話讓女大夫微微感到有些意外,似乎沒料到展寂衍竟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住宋初雲般,但女大夫的那絲意外很快就慢慢的轉變成讚賞,並重重的點了點頭、保證道:「小人一定會盡全力做到大人和孩子都平安!」

    這一路上展寂衍和穩婆以及女大夫雖然說了很多話兒,但實際上卻沒多花一點功夫,沒一會兒展寂衍就拉著穩婆和女大夫趕到了產房,產房裡早就受過宋初雲教導的秋蓮正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小丫鬟們做事……

    「春梅,你去廚房打盆一早就燒開的熱水來給接生的穩婆洗手,記住讓廚房那邊繼續燒熱水,不能讓這熱水斷了供應。」

    「夏雨,你速速去煮把剪子和白布,煮好了不必撈起來、連盆一起端來!」

    「秋葉,你快去廚房命廚娘用酒煮幾個荷包蛋,煮好了速速端到這屋裡來,少夫人吃了那酒煮的荷包蛋才有力氣生孩子!」

    三個丫鬟得了吩咐齊齊應了聲「是」,隨後片刻都不敢耽誤、急匆匆的各自奔出了屋去做秋蓮吩咐的事宜,秋蓮吩咐完三個丫鬟見展寂衍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連忙上前連推帶拉的把他推出屋去……

    「老爺,這生孩子出的血帶著晦氣,您不能呆在這兒沾染了晦氣,請到屋外候著吧!」

    聞訊趕來的青姨娘聞言連連點頭幫著勸道:「秋蓮說的對,哪有男人在婦人生產時呆在產房裡頭的?這樣不吉利!姑爺您還是聽我們的話在外頭候著吧!」

    「可雲兒她……」展寂衍還是放心不下已經因陣痛而臉色慘白的宋初雲,很想陪在她身邊陪著她度過這個難關。

    「姑爺您有心疼雲兒的這份心,雲兒她就已感到十分知足了,」青姨娘邊把展寂衍往外拉,邊出言安撫道:「放心,我會進去幫著照看雲兒,不會讓她出什麼事兒的!」

    青姨娘說著便轉身跨進產房給宋初雲打氣,緊跟著她身後進去的秋蓮飛快的把房門關上、讓展寂衍只能在外頭候著,這秋蓮一進屋裡就急急忙忙的衝著小丫鬟們吩咐道:「冬雪、冬梅,你們還不快把夫人扶到馬桶上!」

    那接生的穩婆已把一早備下的感激馬桶收拾出來了,一聽秋蓮發話就跟著說道:「對對對,把夫人扶到馬桶上,先出出血水和羊水!」

    此時此刻宋初雲是恨不得穿回去現代生完孩子再穿回來,在現代好歹還有麻醉藥、破腹產等東西,有了這些東西興許她眼下就不會疼成這樣了!此時宋初雲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且已痛到麻木,只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下身「嘩啦啦」的出血水……

    待那血水和羊水都流得差不多了,穩婆才讓人把宋初雲扶到了床上,讓她張開雙*腿使勁的用力,一旁的女大夫見宋初雲留的血水多、生怕她會體力不支,於是連忙讓丫鬟們給宋初雲灌了幾口酒煮的雞蛋湯,算是臨時給她補充點營養了。

    那穩婆按著宋初雲事先的教導、先在那微燙的熱水裡洗了手,洗完才敢站在宋初雲身邊邊幫她按著腳、邊教宋初雲如何使勁。待宋初雲疼得幾近暈厥過去、渾身上下再也使不出一分力氣時,終於聽到一聲微弱的嬰兒哭聲,這聲哭聲讓宋初雲頓時淚流滿面、心裡更是百感交集……

    這孩子一出來,穩婆馬上拿起那煮過的剪子和白布替宋初雲做最後的處理,處理完後那女大夫趕緊上前一步摸上了宋初雲的脈搏,摸得她只是身子虛弱並無大礙,便開了一些產後調養的藥方子,命秋蓮交給外頭候著的展寂衍過目。

    那穩婆抱著用布包起來的小小人兒,出了屋、小心翼翼的湊到展寂衍跟前,連聲恭喜道:「恭喜展老爺,夫人給您生了位小少爺!」

    展寂衍眼下卻顧不上看襁褓中的兒子,剛剛宋初雲那淒慘的尖叫聲眼下還在他的耳邊徘徊,那淒慘的尖叫聲讓展寂衍心急如焚的追問道:「夫人現在如何?」

    「裡頭的那位大夫已替夫人請過脈了,夫人的身子除了虛弱了些,並無大礙,」那穩婆先把宋初雲的情況做了匯報,隨即堆著一臉訕笑討賞道:「恭喜展老爺喜得麟子,恭喜展夫人母子平安。」

    展寂衍一聽宋初雲平安無事立刻心情大悅,於是毫不吝嗇的塞了個銀錠子打賞穩婆,並說道:「辛苦了。」

    那穩婆邊笑瞇瞇的把銀錠子往袖口裡塞,邊把小少爺抱去一早就備下的屋子裡,那裡自有宋初雲一早就安排好的人照顧小少爺。

    而這古代的規矩十分古怪,不但婦人生產時男人不能進到產房內,就是生完了婦人做月子期間、男人還是不能邁進那屋子半步,所以展寂衍饒是十分急著見生產後的宋初雲,卻只能被秋蓮等人擋在房門外,任他伸長了脖子也瞧不到宋初雲的身影。

    這展寂衍最終實在是忍不住了,於是靈機一動回到書房裡提筆寫了張小紙條兒,寫完急急忙忙的趕回宋初雲臥房門口,一把塞到秋蓮手裡、吩咐道:「既然我不能進去見雲兒,那秋蓮你就替我把這張小紙條兒塞給雲兒,好歹讓我們夫妻互通下心意。」

    展寂衍的舉動讓秋蓮摀住嘴兒不住的偷笑,那樣兒似在笑他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般,展寂衍見狀微微的漲紅了臉、胡亂的找了句話兒搪塞道:「難不成還有規矩規定連紙條兒都不能進?」

    「嘻嘻,老爺莫著急,這規矩是說不能見人、沒說不能見紙條兒,」秋蓮說著越發笑彎了眼,還故意壞壞的添了句:「奴婢這就把老爺的紙條兒送去給夫人,夫人見了這包含老爺關切之意的紙條兒,心裡定會甜的像塞了個甜棗兒般!」

    秋蓮說完便笑嘻嘻的拿著展寂衍寫的那張紙條兒進了屋,來到頭上綁著白布條的宋初雲面前後,更是衝著她擠眉弄眼了一番,才把紙條兒塞到宋初雲懷裡。

    宋初雲先是一臉不解的拿起那張紙條兒,待她慢慢的展開紙條認出那上頭的筆跡、以及看清寫在紙條兒上的幾個字兒後,臉頰馬上飛上兩朵甜蜜的紅雲,水汪汪的杏眼裡更是蓄滿了感動的淚珠兒……

    這張紙條上究竟寫了什麼字兒呢?

    為何宋初雲只看了一眼就感動不已呢?

    原來這展寂衍因見不到宋初雲而急得像想熱鍋上的螞蟻,心裡的感動和擔憂更是無處宣洩,而他又不好意思讓秋蓮以口替他傳遞關切的話語,所以最終想了個把話語寫在小紙條上、再由秋蓮傳遞小紙條給宋初雲的招兒。

    這當了父親後的千語萬言展寂衍自然無法一一細寫,所以斟酌過後他只在紙條上寫下了兩個詞兒———「感激」和「心疼」。

    但就這兩個簡單的字詞就足以讓宋初雲感動不已了,她只看了一眼便明白展寂想要表達的意思,也正是因為能夠懂得他的心意,才讓宋初雲覺得因生產遭受的一切苦都值得……

    這時一旁的秋蓮見宋初雲滿臉喜色,故意笑吟吟的插了句:「夫人,您不知道您生產時,老爺在外頭有多著急!若不是幾個丫鬟死命的攔著他,他一準兒會推開房門直奔到小姐身邊!」

    宋初雲聞言一臉甜蜜的說道:「他打我一開始腹痛,就急得六神無主全失了理智,若不是我提醒他、他還不曉得要馬上去替我喚穩婆和大夫來呢!」

    宋初雲這話聽著似在責怪展寂衍,但臉上的甜蜜與嬌羞卻出賣了她的真實心意,一旁的秋蓮見了馬上掩了嘴壞壞的笑了起來,故意添了句話好讓宋初雲的心裡更加甜蜜……

    「可不是嘛,不單單是生產的時候老爺想要進來看看夫人您,就是生完了他也一直吵著要進來,最後實在是拗不過奴婢、才寫了張紙條讓奴婢帶進了給夫人,說來老爺似乎只看了小少爺一回便一心牽掛著夫人您,似乎一點都不心疼那剛剛出生的小少爺,只心疼夫人您一人!」

    秋蓮這番話讓宋初雲對展寂衍寫下的那些字詞更有體會,想來展寂衍寫下「感激」二字,自是感激宋初雲受了這麼多的苦,為他生下兒子、為他展家延續香火,感謝宋初雲冒著這麼大的風險讓他們的情意得以延續。

    而「心疼」二字就更加簡單易懂了,就如這字面上的意思,展寂衍是打從心底心疼宋初雲,心疼她為他受了這麼一遭罪,心疼她被產子之痛折磨……

    此時此刻的宋初雲,最最需要的便是這樣的心疼和關懷,最最需要的就是自己所做的一切該感謝她的人懂得感謝。所以宋初雲雖然不能同展寂衍見上一面,但那張小小的紙條兒卻傳遞著兩人之間那濃濃的情意,讓宋初雲原本空蕩蕩的心蓄滿了甜蜜。

    有了展寂衍的這份情意,宋初雲覺得她並不是孤身一人在奮戰,更讓她一點都不覺得孤單和無助,相反展寂衍這一溫馨的小舉動,讓宋初雲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和希望……——

    因分了家,所以稱呼有了些改變,下人們開始改稱展寂衍「老爺」、宋初云「夫人」,生下的孩子自然就是「小少爺」了,因為他們現在有自己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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