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04 算賬(三) 文 / 瀟冰
304算賬(三)
封旌似乎注意到了林蘇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這才拿過了帕子輕輕擦了一下,然後上前給司鉞看。
司鉞看著他手上那些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蔓延的紅疹,神色變得陰沉而莫測起來。
「常富貴!」他突然開口叫了一聲,「去把兩位太后、皇后,還有德貴人都一起給朕請來!」林蘇聞言一愣,錯愕的看著司鉞,低聲道:「皇上……」
司鉞難不成真的想要藉著此事把事情揭開了說?不然為何還要把兩位太后都請過來?林蘇聽著常富貴應了喏出去,神色間就有些不安。
雖然心中已經認定了是周淑德對阿倫下的手,可是,這麼顯而易見的拙劣手段並不像是周淑嫻和周淑德會做的。周淑德她並不是很瞭解,可是周淑嫻絕對不是這麼魯莽而沒有籌謀的人。而若不是周淑嫻在背後指使,那麼周淑德又怎麼會對阿倫下手呢?
這樣匆匆發難,只怕是不能夠一擊致命的。
只是,如今司鉞已經發了話,她若是再多說什麼,只怕反而會適得其反,甚至讓司鉞對她也心生不滿。林蘇低頭看著睡著了的阿倫,對著一旁的涪江微微招手,低聲吩咐了兩句,這就讓涪江退了出去。
司鉞並不說話,屋子中的人就各個謹慎小心的站著伺候,封旌的手上的紅疹越來越多,這個時候涪江才讓進來,手中端著的正是一盆子的清水。
林蘇看了一眼一旁的封旌,又看了看司鉞緊繃著的臉,這才低聲開口:「皇上,封御醫以身試藥,如今手上也是起了不少的紅疹,若是置之不理,只怕會不好。還是讓他先淨了手,塗上一些藥吧?」
司鉞挑眉,看了一眼封旌的手,揮手道:「封御醫隨意,朕想著事情,就忘記了封御醫。」
封旌是趙太后年輕時候閨蜜的兒子,加上醫術確實超群,曾經在老藍侯爺過世之前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因此司鉞對他向來帶著幾分客氣。
封旌倒是不寵不驚,笑著拱手行了禮,然後才和涪江到了一旁的盆架前慢慢淨了手,然後才塗了一層跟之前給阿倫用的那種藥膏。
屋子中除了之前點的安神用的熏香之外就蔓延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封旌做完這一切這才上前一步躬身謝了恩,然後低聲道:「依著微臣的之前的分辨,只怕三皇子臉上當時確實是被人抹了一些不應該抹的東西,只是單純這東西,並不能夠讓人出紅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封旌懷疑的看向封旌,「若你想為他人求情,那麼大可不必。」
「微臣並不是想要為兇手求情,只是想要說為何三皇子被人在臉上抹了東西之後,一直到回到了扶柳殿之內才會發作。」封旌沉聲道:「這其實跟三皇子房中熏著的香料有關。三皇子臉上的東西,經過香料的催化,這才起了作用……」
林蘇慢慢皺起了眉頭,似乎有些明白了封旌話中的意思。她用眼神徵求了一下封旌的意思,然後才試探著開口:「封御醫的意思是,若不是這房間中的熏香的話,三皇子臉上縱然被人塗了東西,也不會起紅疹?」
封旌點了下頭,神色之間有些慎重。
林蘇倒抽了一口冷氣,整個人都略微發抖起來。她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在場的奶娘和涪江,然後才顫聲問道:「這房間之中,平日裡面都有誰伺候?!這香爐裡面的香料又是誰負責的?!」
奶娘和涪江立刻上前跪了下來,奶娘早已經嚇得有些六神無主,只是不住的求情,反而是涪江,叩了頭之後直起腰道:「伺候三皇子的人,除了奶娘和奴婢之外,就只有從林嬤嬤身邊調過來的雁翎。而香爐裡面的香料則是秋晏姐姐親自配的,說是能夠安神益氣,對身子是極好的。」
林蘇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司鉞。司鉞則揮手,示意涪江繼續說下去。
「那麼,平日裡面能夠進這房間的人呢?」
「賢貴妃娘娘身邊的四位姐姐都是可以進來的,另外武嬤嬤每日裡面也會過來看三皇子。夏荷、夏蓮、春雀三人偶爾也會按照賢貴妃娘娘的吩咐送一些東西過來。之外,扶柳殿內再沒有任何人能夠輕易進來這屋子。」涪江連忙回答,想了片刻,然後才露出了遲疑不定的神色。
司鉞見狀,就不耐煩的道:「有什麼話,就直說!」
涪江連忙叩首,這才低聲道:「只是前兩日,皇后娘娘派了她身邊的朱斂姑姑過來給三皇子送了一些百日的時候慶賀的小東西。當時三皇子正在午睡,朱斂姑姑就說不要皇后娘娘命她看一眼三皇子,回去要給皇后娘娘稟告的。又說,不要擾了三皇子睡覺,就進了這屋子……除此之外,也就平日裡面皇上派過來的常公公也進過這屋子了。」
涪江不傻,後面緊跟了常富貴這裡例外表明,朱斂畢竟是皇后身邊的人,她一個小小的宮女並不敢足聯。
司鉞聽了略微皺眉,「朱斂?」他本來想問一下常富貴,卻想起來對方早已經被他派出去請人,就看向了林蘇,道:「皇后身邊什麼時候多這麼一位姑姑?」
「是照看二皇子的奶娘。據說是皇后娘娘娘家的人舉薦過來的。平日裡面做事,臣妾看著倒是很妥帖。」林蘇語速放的很慢,「她畢竟是皇后身邊的人,於情於理來說,進屋裡面看看阿倫也不算是過分……」
「你去傳朕的口諭,讓朝鳳殿的朱斂一起過來這邊!」司鉞打斷了林蘇的話,對著涪江下令。涪江連忙叩首,這才爬了起來,連著後退了三四步這才出了屋子。林蘇看著還跪在面前瑟瑟發抖的奶娘,略微皺了下眉頭。
若說著奶娘背著她被皇后收買了,她是萬萬不會相信的。可是,奶娘這樣的架勢,明明像是知道了些什麼,卻又不敢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