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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謀宮 144 墨汁噴灑 龍威鳳儀 文 / 淺跡

    身後的夏荷腳步一頓,差點一個踉蹌摔過去,將御賜的東西找個地方埋了去,恐怕就只有她敢如此說了吧!即使一向冷靜如楚夕舞,也會有如此失去理智的時候。

    坐於銅鏡前,看著自己秀麗的容顏,忽然有一種厭煩感,每天都要丟棄掉素顏,用脂粉釵環修飾,還有那火紅的鳳冠,曾經認為這是一種榮耀,其實當真的披戴起的時候,就會有一種虛假的感覺。

    「娘娘,鳳袍雖然不利於行動,但還是穿上吧!」夏荷看出她的不耐,卻還是柔聲勸解道,手裡已經展開了掛於一邊的鳳袍,後宮就是如此,不是隨心所欲的地方,今天清晨的大典,很顯然皇上已經給了她特權。

    但是封位的晚宴僅次於大典,也是不可以疏忽的,說不定還會比大典上更加激烈,因為晚宴上只有皇上和後宮的女人參加,沒有外臣在的時候,那就是女人各顯神通的地盤。

    所以正式場合,就必須得穿上鳳袍,以顯示皇后的鳳儀。

    楚夕舞皺擰著眉頭,坐在檀木椅上,最終還是輕歎了一口氣,妥協的站了起來,臉上也不見有好神色,又裹上厚厚的風衣。

    穿戴完畢,女子連看都不願意再多看一眼,一甩長袖,轉身走進了外殿,雪已經停了,由於是小雪,所以並未積在地面上,融化的雪水,看起來有些髒。

    「擺駕朝陽殿!」輕輕的吐出口,女子有幾分無奈,所有的一切都是帝后一同出席,自然這晚宴也不例外。

    一路上踩著雪水而來,女子的臉色就更加不好看,總感覺是風塵僕僕的趕來,黏著鞋底的泥濘,渾身透著不舒服。

    朝陽殿外,徐懷德探頭探腦的,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女子看見他,好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一下子冒了出來,想起今天賞賜的那些東西,還有聖旨上的最後一句話,就可以想像當時慕辰一副看好戲的得意神色。

    「奴才給娘娘請安,皇上在內殿等著娘娘呢?」徐懷德遠遠的看見她氣沖沖的而來,連忙半跪下去行禮。

    女子卻連掃都不掃他一眼,提起長長的裙擺,擦肩而過,大跨著步閃進了內殿。

    徐懷德愣愣的站了起來,有些躊躇著該不該進去,最後又怕兩位主子耽誤了時辰,抬起腳想要進去伺候著。

    「徐公公,!」身後夏荷連忙喚出口,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現在皇后在氣頭上,進去肯定是要和皇上理論的,所以他們這些奴才盡量少聽少看。

    對著他揮了揮手,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進去,徐懷德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才輕歎著縮回了腳,裡面形勢不明,還是等到主子叫喚再進去吧!

    內殿裡一片香薰裊裊,溫熱的氣息立刻撲到臉上,如同春天一般,透著淡淡的清雅,女子的臉色稍微好轉,顯然這是她特地吩咐送過來的熏香,有助於慕辰休息用的。

    男子手執一卷書,正斜歪在躺椅上悠閒的看著,不時的提起毛筆記錄著什麼?聽見動靜,放下手中的書筆,抬起眼眸掃了一下來勢洶洶的女子。

    「怎麼了?誰惹我們舞兒生氣了!」淡淡的勾起嘴角,悠閒的狀態,似乎絲毫不受她的影響。

    楚夕舞深吸了兩口氣,現在很想對著他大喊,不就在鳳藻宮裡對著他耍賴了一下嘛,不就死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嘛,怎麼就這樣整她,但是最後殘存的理智,壓制下了衝動。

    「皇上這是明知故問!」緩緩揚起的尾調,慢慢的挪了過去,坐於他的身邊,捲起過長的衣袖,抬起皓腕細細的研磨起墨水來。

    軒轅慕辰有些訝然的看著她,剛才還是怒氣沖沖的模樣,現在倒是看不出了,已經完全恢復平時的淡然,就連磨墨時用的力道都恰到好處,不會因為情緒的影響而噴灑出來。

    「哦,皇后不說朕怎麼會知道!」輕笑出聲,卻是如沐春風般的溫潤,本來即使她發怒的來質問自己,也決定不會生氣。

    想起在鳳藻宮她的不正常,自己最後竟然就這樣由著不了了之了,心裡就憋得慌,因為急著她半是控訴的話,『不該去喝希音泡的茶,那些茶具都是御賜的,想來是皇上和貴妃之間才能用的,皇后是不能去插足的,臣妾不知,請皇上恕罪,』

    當時覺得她不可理喻,這種女人間爭風吃醋的爛理由,也能編的出來,還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後來回宮一想,就決定以此為契機,來個漂亮的反擊。

    「那臣妾並未向皇上索要茶具,為什麼賞賜裡會有一套龍飛鳳舞的茶具!」微抬鳳眸,裡面透著些許的不快,越著急的時候,他還越和你打太極。

    早知道現在會這麼難纏,鬧得滿後宮皆知皇后善妒,當時就痛痛快快的謝罪得了,也不必像現在這樣,有火不能發,只能死命的憋著,和某人打太極,雲裡霧裡的。

    「舞兒不是說羨慕音兒那裡的茶具,朕特地命工匠連夜趕製的,如果覺得不好,再去重做一套便是!」軒轅慕辰嘴角彎起的弧度,越來越大,似乎心情也愈發的高漲。

    放下手中的筆,仔細的盯著女子磨墨,臉上的笑容不減,只是又平添幾分悠閒。

    楚夕舞的手微頓,咬著牙繼續磨,只是墨汁變得越發粘稠,彷彿隨時會滴落下來。

    「小心,!」男子輕喚出口,眼看著墨汁傾瀉而下,可惜為時已晚,兩個人的朝服上,都沾染了黑黑的墨汁。

    金色的風衣,連同裡面火紅的鳳袍,和一旁明黃的龍袍,一件也未能倖免,兩個人的前襟都是墨水暈染的痕跡,楚夕舞皺著眉頭,撒氣似的將手中的硯朝旁邊一丟,苦著一張臉。

    「連這墨水都要來欺負本宮!」幽怨的聲音淡淡響起,不耐的甩了甩手上往下滴的墨水。

    卻是不慎噴在了男子精緻的側臉上,軒轅慕辰皺著好看的眉頭,抬起冷眸,直勾勾的看著她,平時女子總是小心謹慎,有時候還會因為她過於小心,他們之間鬧出不開心的事情,今天倒是如此忙手忙腳的,實屬難得。

    楚夕舞一見他的神色有些不對,知道現在又是自己反常惹的禍,連忙掏出懷裡的錦帕細緻的為他擦著臉上的墨汁,嘴裡卻還不忘嘀咕著:「是你先欺負我的!」

    軒轅慕辰有些無奈的輕歎一口氣,本來想教訓她一下,現在話到嘴邊,又全部嚥了下去,估計再說又要沒完沒了,長篇大論的,萬一她再搞出些差錯,這晚宴上,帝后就會缺席了。

    「皇上、娘娘,晚宴的時間快到了,該起轎了!」徐懷德和夏荷在外面推了半天,終於還是因為曾經是男人的他,就要完成男人未完成的使命,冒著危險,進來提醒二位。

    聲音戛然而止,徐懷德愣愣的看著內殿終中央的二位,女子半跪著為皇上擦拭著臉,等等,九五之尊現在的臉上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墨汁,誰敢向他臉上撒墨汁。

    還有現在是什麼情況,一旁的硯台到的歪七八糟,殿內兩個人的衣袍,都沾染上了墨汁,這眼看著晚宴時間就要到了,如何處理。

    「哎呦,我的好主子哎,!」和先帝走過一路風雨,冷靜如徐懷德,此時也是扯著嗓子哭天搶地的。

    穿著這樣的龍袍鳳袍如何去晚宴,即使晚宴上的人都是後宮的諸位娘娘,可是皇家最要緊得就是臉面,如今這樣去了,恐怕也沒了什麼龍威鳳儀了。

    夏荷一聽,心裡「咯登」一下,莫不是皇上和娘娘拚命了吧!連忙邁開小腿,就向裡面衝。

    當看到裡面的場景時,首先是鬆了一口氣,沒有人員傷亡就好,但是又裡面醒過來和徐懷德一樣,哭喪著個臉。

    「主子啊!晚宴快到了,回宮去拿鳳袍也來不及了!」夏荷一下子跑了過去,只是傻愣愣的看著他們,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慌什麼?夏荷去打盆水來!」楚夕舞白了一眼身邊的女子,說了多少次就是不長記性,遇事就急匆匆的,好像趕著喪禮似的。

    夏荷連忙跑了出去,也不管其他,現在主要是將兩位主子伺候好了,大不了帝后就不去今天的晚宴了,讓那些女人們折騰去,折騰到明天天亮,也不會有人欣賞,反正後宮最大的兩位,有著絕對的權利。

    「徐懷德,去朕的櫃子裡找出兩件常服來,一件要小一點的,皇后能穿的!」軒轅慕辰淡淡的吩咐,眸子裡依然是一片清明,未見有一絲慌亂。

    徐懷德也回過神來,連滾帶爬跑到衣櫥邊,就開始翻找起來。雖然心底疑問重重,帝后穿著常服去參加封位晚宴,這晚宴的檔次是不是也降低了。

    而且皇后穿皇上的常服,這是不是有點誇張了,急的冷汗直冒,卻眼尖手快的翻出兩件比較繁複的常服,看起來稍微有些氣度的,不至於太簡約,否則那些等候已久的妃嬪也不是好惹的,家家都有後台,對著娘家哭鬧幾聲,朝堂上又是一陣閒言碎語,惹得皇上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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