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謀宮 094 整頓後宮 月影發怒 文 / 淺跡
初五開始,軒轅慕辰就一直待在煙雲宮,無數的留言漫天飛舞,一向踩低捧高的奴才們,更是大膽,從尚宮局開始,送過去的珠釵都是極高檔次的,就連下人都是趾高氣昂的,雖說不敢怠慢了皇后,可是不能生孕的楚希音顯然很慘,一般送去的東西都是以次充好。
楚夕舞這幾天都在著手準備秀女入宮的事,表面上對楚希音不聞不問,實際已經派人暗查,按理說整個後宮都應該在她的掌控之中,即使可能會有些不同,但是這個差距明顯已經脫離她的忍耐範圍了。
女子坐在梳妝台前,夏荷正在恭敬的替她挽著髮髻,桌前的茶盞裡裊裊的冒著白氣,楚夕舞一身鵝黃的宮裝,少了幾分高傲,多了幾絲嫻靜。
「查到什麼了!」女子看著銅鏡裡有些模糊的影像,勾起嘴角劃過一抹邪肆,食指輕點著桌面,一種不耐悄然侵襲。
倚在門口的女子似乎有些無奈,只是褪去平時的嬌媚,眼眸裡是少有的嚴肅和決絕。
「這是我的失誤,處理完會通知你的!」女子慵懶的開口,靠在門邊似乎很疲憊,妖媚的眼眸裡是紅紅的血絲。
「我們堂堂的百品坊頭牌也會有失誤!」濃濃的嘲諷,楚夕舞頭也不抬,只是專心的挑揀著首飾盒裡的玉簪。
夏荷被她們倆之間的對話弄得有些震驚,手中女子漂亮的烏髮不小心滑落了下去,連忙用梳子再次挑起,卻適得其反,竟將女子的烏髮生生的扯下了幾根,臉上的表情有些怯懦。
楚夕舞不耐的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夏荷看了一眼楚夕舞,終還是一福身退下了。
滿室的寂靜,倚在門邊的女子沒有開口反駁,整個後宮裡幾乎所有主要的職位主管,都是楚夕舞從六王府帶來的,也就是說都是她魅央親自挑選的,可是現在有些人卻變得如此刁鑽難訓。
「原來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貪心,所謂的江湖義氣也不過如此!」楚夕舞嘴角帶笑,捏起挑選好的金簪輕巧的插進發間,眉目動人,顧盼生姿。
魅央歪著的身子一僵,手指緊握成拳,抬起頭緊盯著銅鏡前的女子,似乎隱忍著怒氣,只是楚夕舞似乎並不為所動,嘴角的笑越發嬌俏。
「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不希望出現意外!」楚夕舞回轉過頭,媚眼如絲,挑著的眉頭卻增加了一絲桀驁難馴,對於魅央她一直都是你我相稱,就因為魅央身上的那種野性,還可以看出曾經的自己,所以不想輕易的破壞。
「不會再有意外!」魅央收回眼神,低著頭十足的謙卑,走上前替女子梳妝,只是挽著髮髻顫抖的手,卻洩露了她現在的心情。
如果是那些管事之間是誤會,那麼她將會道歉,但是如果真的是那些管事見錢眼開,那麼這個宮裡將不會有他們的身影。
將近選秀的兩天,三宮的氣氛都透著少有的詭異,過於平靜,因為楚希音滑胎的遙望宮,一度成為各視線的焦點,齊氏已經回了相府,卻從未見楚毅有任何異常,依然是勤勤勉勉的上朝,甚至更加努力。
而因為月影的最近得寵,車水馬龍的煙雲宮,這幾天也開始謝絕來訪,對於本次秀女有決定權的鳳藻宮,前幾天更是熱鬧非凡,各大臣都紛紛送來賀禮,但是一律被退回。
三宮的異常冷漠鬧得整個天宇的朝廷人心惶惶,這次選秀提前,可以說是一下子得罪了這三個女人,如此反應,他們更怕以後恐有不測。
後宮裡更是透著窒息感,這兩天各機制的管事總領,紛紛換掉職位,有人上來自然就有人下去,降職的人都在一夜之間沒有了蹤影,特別是尚宮局,上到尚宮各司級,下到部分學徒,幾乎是大換血。
聽聞這次皇后大動作換掉尚宮局,月妃娘娘還為此和皇上理論了一次,導致龍顏大怒,拂袖而去,這幾天都宿在了鳳藻宮,而宮裡面只有一個地方沒動,那就是御膳房,也是楚夕舞最為信任的地方。
「賤人,為什麼偏偏要和本宮作對!」月影的大叫聲老遠就從煙雲宮傳了出來,伴隨著東西破碎的聲音,猶如扼住喉嚨一般的刺耳。
楚夕舞皺了皺眉,理了理華服,跨進了這煙雲宮,這裡曾經是靜嫻妃住的地方,當時選擇宮殿的時候,月影一口就要了下來,別人都會覺得不吉利,可是她卻覺得是無上的榮耀。
寬闊的院子,從剛開始就透著主人的品味,滿目的奼紫嫣紅,都是最絢爛的牡丹,那麼多華貴高雅的花聚在一起,卻覺得有些庸俗。
「啪,!」忽然從大殿裡飛出了一個玉瓶,直直的摔落在楚夕舞的面前,冰蓮連忙上前一步擋住她。
月影喋喋不休的喝罵聲接著傳來,不斷有玉瓶瓷器摔了出來,滿地的碎片,即使是毀滅了,也透著精緻的光芒,楚夕舞緩緩蹲了下來,捏起一片,映著陽光竟覺得是那樣的美麗。
嘴角卻是噙著笑,低低的笑聲是那樣悅耳,似乎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頭上的流蘇叮咚作響,映著女子精緻的面龐熠熠生輝。
身後的三個女子,被她笑的有些毛骨悚然,夏荷上前一步,靠在她的耳邊:「娘娘,您沒事吧!」聲音裡夾雜著些不確定。
楚夕舞捏著碎片站了起來,揚起頭瞇著眼睛凝視著頭上的匾額:「煙雲宮」三個大字娟秀而艷麗,朱唇輕啟。
「我們的月妃娘娘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優雅的提起裙擺抬腳走了進去,心情卻是大好。
「妹妹這是怎麼了?」幽幽的聲音,輕輕的躲過女子摔出來的東西,嘴角帶笑,在月影的眼裡,卻如一根刺紮了進來。
月影並不理她,已經散亂的鬢髮絲毫不見妃嬪該有的模樣,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接連不斷的摔著,似乎只是機械的重複著,楚夕舞也不在乎,找了張椅子,悠然的坐在旁邊,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
直到身邊收藏閣內空無一物,月影大口的喘著粗氣,停下手中的動作似乎是累了,瞟了一眼楚夕舞,撿了張較遠的椅子坐下,隨手端起茶杯,揚起頭大口的飲著,卻又是皺緊眉頭,順手一摔,又碎了一個精緻的茶盞。
楚夕舞笑著搖了搖頭,撅了撅嘴巴,拿起茶匙幽幽的攪拌著手邊的茶壺。
「可惜了那麼好的東西!」女子似乎感到惋惜,聲音裡更是透著歎息。
「讓姐姐見笑了,妹妹最近心情不太好,這些奴才笨手笨腳的,臣妾一不在,就被那些小人鑽了空子!」月影深呼吸了一下,扯出一張笑臉,只是手裡的錦帕被捏的緊緊的,似乎想要揉碎。
楚夕舞沒有接話,幽幽的吹著茶盞的熱氣,裊裊的白霧升騰,映著女子明媚的笑顏。
「妹妹生氣摔東西不打緊,只是那御賜之物,妹妹如此不珍惜,皇上恐怕是要寒心的!」緩緩自櫻唇吐出的話語,卻是淬著毒的。
對待皇上御賜之物如此不珍惜,按律最起碼是要降級的,而且月影在朝中又沒有後台,所以只要這件事傳進軒轅慕辰的耳朵裡,月影是有足夠的罪名被處理的。
月影似乎愣了一下,轉而卻獨自笑開了,看著楚夕舞精緻的面頰,笑得越發明媚。
「姐姐難道忘了,現在月影正是得寵之時,皇上是不會怪罪的!」月影的眼眸幽然的泛著光,似乎是在挑戰楚夕舞。
「哦!」高高揚起的語調,似乎並不相信,悠然的抬起手好像在欣賞著指尖的豆蔻。
「可是最近皇上好像都宿在鳳藻宮,本宮甚是疲乏!」楚夕舞不緊不慢的說著,眼眸中的精光,猶如獵人看到了獵物般興奮。
月影的身體微顫,似乎極其不願聽到這些,抬起的眼眸裡儘是陰暗,夾雜著濃濃的恨意。
「夏荷,難道是本宮記錯了!」楚夕舞並不準備放過她,悠然抬起的聲音裡儘是戲謔,做戲誰都會。
「皇后娘娘,您沒記錯,皇上這兩天都宿在鳳藻宮!」夏荷上前一步,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讓整個大殿的人都聽見。
月影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努力控制著臉上的表情,看著楚夕舞的眼神越發歹毒,這次不僅將自己好不容易滲透的宮中力量,輕而易舉的瓦解了,還將皇上也勾去了她的鳳藻宮,可惡至極,現在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楚夕舞看著面前有些不堪的女子,也不想多過糾纏,站起身準備離開。
「皇后娘娘,!」月影卻突然叫住了她,從來都是喚姐姐的人,卻喊了皇后娘娘,看樣子她是下定了決心。
「臣妾這次是輸了,不過馬上就會有許多妹妹過來,臣妾可不是一個人!」似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字眼,月影憤怒到極點,反而是清冷的聲音深入骨髓。
楚夕舞提起衣擺一甩,轉回身,火紅的鳳袍在空中飛揚,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睛微瞇。
「那你就試試看!」一字一頓,字字帶著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