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謀位 079 到達樂善 請來魅央 文 / 淺跡
匆匆跨進慧智閣,院子裡已經站了一地的人,都在等著這個女子的回來。
「參見王妃!」包括楚希音和月影在內,都齊齊的參拜,女子不在的這兩天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的。
「免禮!」楚夕舞一甩衣袖,掃視了一周,人群裡夏荷的眼眶都紅了,冰蓮也不吱聲。
「現在是特殊時期,本妃馬上要動身去樂善寺為王爺祈福!」女子的表情是少有的嚴肅。
「姐姐,我陪你一起去吧!」楚希音一下子就站了出來,聲音有些急切。
「聽我說,六王府現在處於危急時刻,我不希望發生什麼意外,或者是內部自己的矛盾,如果王爺回來知道了,一個都別想有好結果!」女子的聲音裡透著陰寒,警告味十足,雙眸冷淡卻直逼每一個人,最怕的就是內憂外患。
「是,謹遵王妃教誨!」所有人一齊的跪拜下去,都已經看出女子不同於往日的焦急,宮裡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楚夕舞卻沒有急於離開,緊皺著眉頭似乎有些不放心,修長的食指輕輕的敲擊著桌面,滿院一片寂靜,等待著女子接下來的反應。
「啪,!」突然一道刺耳的聲音,女子將一旁的茶盞全部掃落在地,幽幽的茶香氤氳了整個屋子,濺起的茶水滴到了女子的裙擺上,卻絲毫不以為意。
「不知道這六王府是不是也和茶盞一樣易碎!」女子幽幽的開口,眼眸裡滿是詢問。
匯墨的眸子一暗,楚夕舞突然的舉動,好似是一種提醒,輕輕上前一片一片捏起碎片。
「王妃放心吧!即使碎了也有這麼多人去守著!」語音清淡,修長的手指骨節蒼白。
楚夕舞點了點頭,理了理微亂的髮髻,示意夏荷和冰蓮跟著,就大跨步的向外走去。
臨上馬車前,似乎還有些不放心,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可能要變天了,準備好雨具!」一撩幕簾也不再理會,就鑽進了馬車。
馬車緩緩的行駛著,漸漸遠離了六王府,那個被慕辰稱為家的地方,能不能保住,就看你們的了。
匯墨的手指一下子緊攥,變天,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天空,沒有雪地痕跡,卻還是那樣寒冷,只是變得是天氣還是皇宮。
「王妃,後面好像有人跟蹤!」冰蓮幾步靠近馬車,在簾幕旁壓低了聲音。
正在沉思中的楚夕舞皺了皺眉頭,難道還沒有放棄,一定要斬草除根,正待詢問。
「有兩批人馬,現在好像停在原地僵持著,我過去看看!」冰蓮仔細的辨聽,充分發揮武者耳聽八方的技能。
馬車內的女子點點頭:「小心!」兩個字緩緩吐出,一陣微風拂過,簾幕輕揚,冰蓮已經飛出好遠。
「王妃,!」一旁夏荷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剛才王府別離的畫面喚醒了天生的警覺,所以現在冰蓮一離開,似乎少了很多的安全感。
楚夕舞不耐的皺著眉,現在是特殊時期,必須得先保住命,可是夏荷不會武,冰蓮一個人似乎有些力不從心,緊閉著雙眸陷入沉思。
馬車悠悠的晃進了繁華地段,無處不見的風月場所的嬌嗔聲四處漫來,領頭的公公正在訓斥著走錯路的侍衛,女子卻忽然睜開冷眸,裡面精光四溢,嘴角勾起。
「公公,就走這裡吧!換地方也來不及了!」楚夕舞清雅的聲音透著柔弱,那邊板著張臉的公公立馬換上了笑臉,點頭哈腰的。
「夏荷,把這個交給魅央!」女子壓低的聲音,努力伸出的纖纖玉手裡,靜靜的躺著一支斷掉的簪。
夏荷徒然一驚,忍住疑問接過簪,假裝撿東西就拉下隊來,手裡都是汗,那支斷掉的簪,在陽光下熠熠閃光,鳳尾處一個小小的「辰」字沁入骨髓,楚夕舞竟生生掰斷了。
馬車內的女子緊皺著眉頭,微微飄起的簾幕若隱若現,楚夕舞張開手,上面紅紅的印痕還在,皇宮出產的東西果然結實,細弱的手指彷彿已經生生斷掉了。
「王妃查到了!」冰蓮幾個大步又靠在一邊:「其中一批好像是宮裡某位娘娘的,還有一批後來的和那批打起來了,應該是三皇子的貼身護衛!」低低的聲音透著清冷,倒是非常舒服。
楚夕舞默默的點點頭,先前的那批應該是靜嫻妃的,看樣子動作必須得快,否則還沒到邊關就可能被殺死了,至於軒轅慕琪竟然會捨得用貼身護衛來救自己,是意料之外的。
不願多想,走一步看一步吧!輕輕靠在馬車的後椅上,隨著馬車的晃動,漸漸入睡。
久不見的夢寐又來糾纏,都是一些殘缺的片段,夢裡一個弱小的女子跌落在地,一把泛著寒光的利劍直直刺來,一身白衣的少年淡淡的微笑,胸膛裡似乎插著一把劍。
畫面一轉,似乎是慕辰泛紅的雙眼,在千軍萬馬中孤身奮戰,最後倒在血泊裡,自己的臉上都被濺滿了鮮血。
微風拂過,女子悠然醒來,一身素衣早已被冷汗濡濕,到他身邊的想法越發迫切,下了車的楚夕舞直奔著禪房,一眼就看見正在打坐的世緣。
「楚施主,我們又見面了!」蒼老的聲音不疾不徐,和背後焦急的女子形成鮮明對比。
「大師,我有一事相求!」楚夕舞抿了抿嘴唇,確定四周沒有人才開口。雖然這是極其危險的,但是她也寧願賭上一把。
「施主為何而來世緣不知,但是如若這樂善寺還能為施主做什麼?就請去吧!貧僧不會阻攔!」世緣只是吐出這一句話,就不再理門口的女子,敲起木魚認真的唸經。
楚夕舞沒有急著離開,心底一鬆知道暫時這裡是安全的,默默的聽著有些模糊的經文,心境也漸漸平靜,仔細理清思緒,慢慢的踱回自己的禪房。
依然還是上次那間熟悉的房間,擺設沒有改變,天色漸漸陰沉,直到夜晚降臨,楚夕舞安坐於桌前,對著滿桌的齋菜卻難以下筷,輕輕的敲擊著木桌,似乎在等什麼?
「王妃可真是悠閒!」嬌俏的聲音響起,帶著媚到骨子裡的酥軟。
楚夕舞微微挑起眉,嘴角微揚,等的人可終於來了。
一陣香風撲鼻,接著一位身著黑衣,彷彿與黑夜融為一體的女子悄然而至,眉眼帶俏妖冶極致。
「百品坊的花魁可是姍姍來遲啊!」楚夕舞的聲音裡似乎也浸透著欣喜,拿起旁邊的碗,默默的盛了一碗粥,遞給一旁的女子。
「嗖,!」女子還沒坐下,一把帶著寒光的劍直直的射了過來,執劍者正是冰蓮,目光清冷,夾雜著滿滿的敵意。
「你來幹什麼?」不容置疑的口氣,冰蓮手中的劍又近了一分。
「喲,這不是哪國公主一樣驕傲的美人嘛,拿著這東西多可怕啊!」魅央眼眸裡更加邪肆,嘴角輕揚,吐出的話語就像平時和客人調笑一般,帶著獨有的輕薄,食指輕彈劍鋒,那把穩穩的劍竟生生的偏離了方向。
冰蓮的臉上充滿震驚,整個手臂已經麻了,這個女人的武功要在自己之上,她究竟是幹什麼的,眼睛瞇起那是一種危險的警告。
「魅央是我請來的,坐吧!」楚夕舞挑了挑眉,初次見到魅央的身手,果然不同凡響,自己沒有選錯人。
魅央也不客氣,扭著腰肢活脫脫就是一裝柔弱的小姐,走到冰蓮面前還拋了個媚眼,才慢慢的走到楚夕舞的身邊。
「王妃真是捨得下血本啊!這麼好的簪子可惜了!」女子悠然的開口,玉手伸進懷裡拿出那枚金簪,目光變得猶疑。
冰蓮整個人一頓,那枚金簪在微弱的燈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鳳尾上的小字不容忽視,斷掉的痕跡好似一把匕首刺進自己的心底,有些不解的看著楚夕舞。
「無奈之舉!」接過魅央手中的金簪,仔細的用娟帕包好,重又收進懷裡。
「王妃,!」似乎有些不甘心,冰蓮焦急的聲音傳來,他送的東西就這樣輕易的折斷了。
「都坐下吧!我有話說!」不加理會一旁焦急的冰蓮,一甩衣袖,示意二人都坐下,捏起湯匙悠然的舀了一口粥,卻有些食不知味,腦海裡都浮現著男子喂自己時的場景,捏湯匙的蒼白的手指,還有那一句溫柔的笨蛋。
「魅央姑娘,你可真快!」夏荷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端起桌上另一碗粥,也不管什麼大口的喝了下去。
「夏荷也坐吧!」楚夕舞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夏荷變得越發急躁了,只是淡笑中卻是那樣的無力,因為想起了那個男子。
「母妃死了!」就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楚夕舞也微微失神,照顧好自己和母妃,守好我們的家,等著我回來,男子溫潤的聲音似乎就在腦海裡迴盪,慕辰,我沒有照顧好母妃,失守了諾言。
清風拂過,女子的眼角沒有淚,卻掩飾不了大片的悲傷,冰蓮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看著楚夕舞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不甘的坐了下來。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魅央第一次收起了媚笑,臉上是少有的嚴肅。
楚夕舞眼神有些空洞的看著她:「走,!」輕輕吐出一個字,幾乎是下意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