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謀位 044 婆媳初見 壓制浮現 文 / 淺跡
偌大的顏笑宮就在眼前,高高的院牆卻並不顯得呆板,粉色的薔薇爬滿了牆壁,幽幽的淡香傳來,小河流水處,一座漢白玉橋屹立於上,通向正殿的不是寬闊的石板路,而是綴滿花草的小路,華麗而內斂的氣度無與倫比。
楚夕舞抬抬冷眸,嘴角劃過一絲讚賞的意味,聽說這宮殿是當今聖上親自設計,親自題字的,顏笑顏笑,麗顏歡笑,還是身為皇貴妃的沐顏婉要微笑呢?無論是哪種,都已經體現了一個男子對妻子的愛護。
漫步入內,路兩旁是百花奇艷,外面的流水一直綿延到大殿門口,滿院的梨花落英繽紛,小橋流水,伴著惹人愛憐的落花,隨著水流的動向伸向殿外,彷彿一直在召喚,人比黃花瘦……
楚夕舞彎起嘴角,早就聽聞這皇貴妃的地位,僅有一半是靠自己的姓氏,一個小小的刺史,最後靠著自己的女兒帝寵,爬到了尚書的地位,而沐這個姓氏的逐漸變得和南宮皇后一樣重要,看樣子抓住男人心的技巧,還得多向自己這個婆婆學習啊。
嘴角微彎,聽說婆媳之間的戰爭是永遠不會完結的,卻是極其興奮的狀態,似乎遇到越強的人,體內的興奮就會被調動,身後的夏荷不禁打了個顫,這樣的楚夕舞好像很少見到。
不遠處一個丫髻迎過來,微微福身:「奴婢月影參見王妃,娘娘已經等候多時了。」聲音溫軟,說不出的舒服,面容清麗,似乎還沒有被這皇宮給污染掉。
楚夕舞仔細觀察了眼前的少女,不禁產生了好感,微微點頭,跟上少女的腳步,走向顏笑宮的主殿,只是不久之後,楚夕舞的那點好感就會消失無蹤,包括許多年後的她們之間的糾葛,女人之間的那些怨恨、憐惜、不擇手段……
剛進主殿,有一瞬間的不適應,主殿整體的格調有些暗淡,陽光透著簾幕飛舞的空隙灑進來,投射到躺在籐椅上的美婦,瑩白的肌膚宛如珠玉,隨意而挽的髮髻,透著幾分親切與自然。
「臣媳給母妃請安——」楚夕舞慢慢福身,柔軟的聲音,沁涼了滿室,卻增添了幾分舒爽。
「月影快扶王妃起身。」沐顏婉頓了一下,向著身邊的女子使了個眼色。
「坐吧。」沐顏婉甩了甩衣袖,指著不遠處的檀木椅,好看的指甲閃閃發亮。
楚夕舞躬身坐下,又仔細的看著假寐的美婦,氣度自然流露,恬靜中夾雜著高雅,不需要偽裝,似乎與生俱來。身邊嬌柔的少女正替她揉肩,一副怡然的畫面躍然而上。
只是卻不再理楚夕舞,滿室的寂靜,主僕二人皆很享受這安靜,彷彿楚夕舞是個多餘的,嘴角微揚,從剛進來沐顏婉就沒正眼看過自己,似乎身邊的丫髻比自己更重要。
也不著急,只是靜靜的做好,看著享受般的主僕,倒是身後的夏荷有些沉不住氣,伸手悄悄拉了拉楚夕舞的衣袖,楚夕舞只是擴大了嘴角的笑容,抬手扶了扶髮髻,卻在瞬間安撫性的擺了擺手,接著又繼續安靜的坐著,其實她在等,等這個美婦考驗完自己,充分想好該怎樣對待自己,自然就會出手。
「昨晚慕辰那孩子沒讓你睡好吧?」沐顏婉睜開眼,一雙秋水眸泛著幽幽的咖啡色,似乎一直看到楚夕舞的心底。
而楚夕舞有一陣怔楞,沒有想過這個女子一開口,就是這樣的直接,第一次有些手慌腳亂,只因為她是那個男子的母親。
「昨天人太多都很累了,所以睡得很熟。」楚夕舞微微抬起頭,努力遮住自己的窘迫。
沐顏婉只是靜靜的盯著眼前的女子,沒有太多起伏,甚至連眼眸都是那樣平靜無波的,女子眉前的硃砂,映的面若挑花、膚若凝脂,最終只是點了點頭,繼續閉上眼睛假寐。
楚夕舞的手握緊,滿是冷汗,竟然會有些緊張,就像小時候沒有做好作業就去上課的感覺,這個女子太不可測,就連眼睛都可以掩飾,可見功力的深厚。
聽聞三皇子是皇后在如月庵生下的,八皇子是在狩獵場時生下的,其他皇子不是資質平平,就是早夭,而六皇子出生的時候據說是紫氣東來,楚夕舞忽然感到一陣冰涼,這個女子可以讓沐氏如日中天,做這些手腳,應該不費吹灰之力吧。
「慕辰的身邊該多謝照顧的才好。」忽然間冒出一句,沐顏婉卻依然悠閒的閉著眼睛,似乎只是在聊家常。
「嗯,臣媳會物色的。」楚夕舞有些微頓,最後卻還是親口說出那樣涼薄的話,原來這麼快就要牽制我了嗎?不過是剛剛成親而已,就急於硬塞嗎?嘴角劃過一絲涼薄的淺笑。
「也不能總是楚家的女兒。」沐顏婉抬手指了指左邊的肩膀,身後的月影連忙輕捏慢揉。
「嗯。」只是單音節的回答,楚夕舞也是好不容易才將臉上的表情調整好,沒有露出任何不滿。心裡卻是一片冰冷,楚家的女兒又如何,只不過是又多了一個競爭對手而已。
早晨的陽光總讓人想起希望,楚夕舞卻感覺到極其難熬,就這樣沉默著,一直沒人再開口。
「娘娘,王爺下朝回來了。」一個小丫髻連忙小跑進來回話。
沐顏婉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身後的月影的手頓了一下,眼眸微抬,似乎有些緊張,沐顏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夾雜著瞭然,拍了拍月影有些顫抖的手。
楚夕舞沒有抬眸,只是剛才的那一幕,一絲也不拉的看在眼裡,嘴角輕揚,少女情懷總是詩啊!可是不知為什麼心底微緊,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
「兒臣參見母妃。」軒轅慕辰如一陣風,大跨步進了顏笑宮,微曲身行禮。
沐顏婉一下子扶起他,看著男子由於走得過急,臉色微紅臉上薄汗滲出,美婦拿起手中的錦帕輕輕擦拭。
楚夕舞看著著急的男子,也不禁有些啞然,這麼急幹什麼?不覺也捏緊手中的錦帕,看著沐顏婉有些疲累的樣子,楚夕舞微起身,想去接替。
「影兒,來,幫殿下擦汗。」聲音優雅,卻如一把匕首刺開楚夕舞的心,沐顏婉望著身後的丫髻,遞過錦帕。
看著月影有些臉紅的走過去,楚夕舞卻微微揚起嘴角,一絲諷刺的笑滑過嘴角,你究竟想幹什麼呢?
軒轅慕辰有些尷尬,望向依然坐於一邊的楚夕舞,女子的嘴角隱隱的笑容,卻透著一絲涼薄。
「母后,不用了,我自己來。」軒轅慕辰接過錦帕,抹了兩下就在楚夕舞的身邊坐下了。
低頭臉紅的少女,忽然頓住腳步,手中緊緊的絞著衣袖,嘴唇下咬,卻又靜靜的退了回去。
沐顏婉微怔了一下,看著安靜的坐在那裡的楚夕舞和軒轅慕辰,勾起嘴角,不符合皇貴妃身份的邪笑滑落,楚夕舞的手微頓,與身邊這個男子的笑如出一轍。
「辰兒,上次我們的交易還沒有完結呢。」有些低低的笑聲傳來,卻透著隱隱的認真,沐顏婉又悠閒的坐回籐椅中,只是臉上那抹笑寵辱不驚,卻氣勢非凡,直逼心底。
「母后——」軒轅慕辰卻像個小孩子撒嬌一樣,微微拖長的尾音,眼角微抬,示意身邊的楚夕舞還在。
「呵呵——」沐顏婉卻當沒看見,舉起茶盞輕輕吹動:「舞兒是你的王妃,本來就該知道為何她能嫁給你?」有些漫不經心,卻字字透著涼薄。
楚夕舞的眼眸抬起,卻是徵詢的意味,即使在上一世活了二十五年,但是無論是心計還是歷練,又怎麼會比得過這個宮裡的佼佼者。
「辰兒,當時是母妃和你做的交易,如果要娶楚家二小姐,那麼就要答應母妃一個條件。」放下茶盞,沐顏婉只是看著對面的新婚夫妻。
「母妃不是說還沒想好嗎?」軒轅慕辰也收起臉上的笑,變得嚴肅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依據剛才母妃的表現,心底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現在母妃想好了。」嘴角微抬,塗滿豆蔻的食指輕點椅邊:「以後莫要負了月影。」輕輕吐出,卻冰寒至極,整個偌大的宮殿一陣安靜,就像被別人按了暫停鍵。
「母妃。」軒轅慕辰忽然從椅子上站起,握住椅邊的手微微收緊,當時母妃極其反對自己娶楚夕舞,硬是要把楚希音塞給自己,才想了這個下下策,只是現在……
「辰兒,月影可是和你一起長大的,況且一直不願出宮嫁給別人,可就在等你呢。」沐顏婉抬起手,仔細吹著手上的豆蔻,卻依然是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母妃,我們才剛大婚——」軒轅慕辰也平復了心情,只是聲音低沉,知子莫若母,同樣反過來也是一樣,如果越焦急而失去理智,就越會輸給自己的這位母妃。
「不久楚家四小姐也嫁過去了吧!母妃早就說過你一定會娶她的。」聲音涼薄,倒不像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語氣,有些像交換生意一般的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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