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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謀位 039 散場別離 楚毅有請 文 / 淺跡

    對上魅央有些魅惑的眼眸,那個台上的女子輕輕頷首,算是打招呼,就又沉浸在自己的音律中,只是琴音漸漸哀婉,如怨如慕,如泣如訴,讓聞者傷心。

    軒轅慕辰望著有些緊張的少女:「沒事。」輕柔的聲音宛若呢喃,拍了拍她的頭,拉著她的手走向二樓雅間。

    有些驚訝,楚子蕭依然是一身黑衣,靜靜的坐在那裡品酒,滿桌的菜彷彿只是普通的聚餐,看到他們進來也不起身,只是勾勾嘴角舉起酒杯,算是打聲招呼。

    這麼瀟灑輕鬆的楚子蕭,還是第一次看見,出去平時的冰冷,竟可以感受到一絲趣味。

    「你可真夠瀟灑的,害的我還去接我們家的二小姐啊。」楚子蕭一溜煙的跑過去,搶過楚子蕭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也不管那麼多,就開始拿起筷子開吃,好像被餓了好幾頓。

    「怎麼,本王沒招待好楚二少爺?」慕辰牽著楚夕舞的手,坐到桌邊,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糖醋藕片放到她碗裡。

    「還記得嗎?你說吃飯前要用酸的開胃。」目光柔和,卻又像想起什麼?迅速看向別處。你連我都會忘記,又怎麼會記得這些瑣碎。

    寂靜,似乎因為這一句話,剛剛還氣氛良好就變得沉默了,楚子玉在心裡歎了口氣,阿辰平時你勾引其他女子的時候,順手拈來,怎麼一遇上這笨丫頭,反而自己先蠢了。

    「哎,好不容易天宇皇朝的摳門王爺請一頓飯,當然得多吃啊。」楚子玉一臉欠扁的摸樣,堅決做到語不驚人死不休。

    「呵呵,楚二少爺可真會瞎掰。」嬌媚的聲音卻並不讓人感到反感,魅央一身淺紫霓裳,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

    「誰都知道六皇子可是最大方的,對二位公子如親兄弟,從不計較錢財的。」魅央走近,纖纖玉指執起酒壺,為每人斟滿一杯酒,指甲上是淺粉的蘭蔻。

    「魅央,你的手指很漂亮。」有些沒頭腦的一句話,楚夕舞卻自然而然的輕吐出口,剛才彈琴時的場景似乎還在腦海裡迴盪,低下頭靜靜的吃著碗裡微酸的藕片。

    斟酒的手在空中略頓了一下,魅央的表情微僵,轉而又恢復正常:「希舞小姐過獎了,魅央就靠這活命呢。」慢悠悠的說著,只是無所謂的語氣裡卻透著幾絲涼薄。

    「來來,魅央敬各位一杯,要常來捧場啊。」豪邁的舉起酒杯,那個瘦弱的女子,似乎一下子變成千杯不醉的勇夫,那些久遠的不堪回憶有回來了,只是達不到眼底的笑,透著淡淡的憂傷。

    不等他們舉杯,魅央已經一揚脖,酒已進肚。說著又舉起酒壺,又是滿滿的一杯,舉起手腕眼看又要飲進。

    「女人,今天可不是為你辦的酒宴,少喝點。」手腕忽然被抓住,楚子玉有些不耐煩的抬起眸,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嫌棄的眼神。

    魅央有些怔楞,一向男人對自己都不會有這種不耐的眼神,可是這個男人竟然還有些不屑,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消失已久的不服輸,又一下子冒出來,甩掉他的手,舉起杯又要飲下。

    「那就為了今天我們都還是單身乾杯。」楚夕舞一下子站起來,不同於平時的冰冷,現在的她似乎變得有些開朗。在座的人都有些沒明白過來,只是愣愣的看著她。

    「就為了今天你未娶、我未嫁,為了告別一個人生活而乾杯。」楚夕舞有些戲謔,卻是少有的溫暖的笑,忽然想起,原來和沈遇結婚之前的一個夜晚,也是這樣的場景,只是相聚的人只有三個人。

    也是你未娶、我未嫁,只是為了我們還不用對彼此負責,還是自由的,或許還是個孩子而乾杯,那個時候都是甜甜的笑,只是如今慶祝宴如初,卻早已物是人非。

    大家似乎都被這種說法逗笑了,剛才有些僵持的局面一掃而過,紛紛舉起酒杯慶祝,軒轅慕辰寵溺的摟過她的腰,非要拉著單獨乾一杯,那天晚上,似乎只為狂歡而狂歡,沒有心計沒有猜疑沒有權謀,只有把酒言歡只有縱情歌唱只有年少輕狂……

    每當以後的當事人想起那天晚上,似乎都會輕輕揚起嘴角,無論各自變得怎樣面目全非,都還會記得那個晚上,所有人的笑臉,沒有偽裝。

    酒宴終有散場,滿桌狼藉,就連後來被拉進去的冰蓮都有些暈暈乎乎,似乎這是這麼多年最快樂的一場酒宴。

    那個女孩子的臉喝的紅紅的,卻不忘回轉過頭,對著站在角落的自己伸出手:「冰蓮,你也過來啊。」眼神有些迷離,嘴角卻掛著平常早安問候時的微笑。

    也不答話就當她喝醉了胡言亂語,沒想到平時高高在上的少年們,卻一再拉著她過去,軒轅慕辰竟然親自替自己斟了一杯酒。雖然依然是要照顧好楚夕舞,不過心底卻泛著暖光,靜靜的走向那桌熱鬧的酒宴……

    清風吹過,從百品坊裡出來的眾人都有些許的清醒,軒轅慕辰替楚夕舞穿上披風,揉了揉她的額頭。

    「乖乖在家裡等著我去迎娶你,不要瞎想。」似乎有些不放心,仍然不忘叮囑。

    「嗯——」拖長的尾音,楚夕舞現在卻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的聽著。

    「阿辰,快回去吧!宮門快鎖了,我們會帶好她的。」看著慕辰還不願離開,楚子玉只好開口,天知道現在他自己的頭有多暈,自己應該是眾人中喝的最多的,那個叫魅央的女人好像是和自己對上了,拚命的倒酒,不過她陪喝的也不少。

    軒轅慕辰不捨的扶著楚夕舞上了馬車,看著他們走遠,才騎上馬本著皇宮狂飛而去。

    百品坊似乎還是那樣熱鬧,只是獨坐於桌前的魅央,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寒冷,桌子上依然是一片狼藉,卻少有的心安,剛才似乎是自己喝的最痛快的一次,不用想這一杯我能拿到多少錢,只想著把那個驕傲的男人灌倒。

    不過他的酒量不錯,自己這個酒場高手都有些把持不住,搖搖晃晃的回屋休息,抬起手推門的時候,卻看見長長指甲上的粉紅蘭蔻,忽然就想起那個少女一臉的悠閒。

    魅央,你的手指很漂亮……像一道符咒不住的侵蝕這自己的腦海,那些苦苦求饒的面孔似乎又閃過,怎麼也止不住的鮮血,沾染了潔白的繡鞋,從此好像都愛上了那種火紅的繡鞋,再也穿不上純白了,因為怕弄髒了那一種純淨。

    拉住門的手忽然用力,修長的指甲應聲而斷,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鼻腔,好像這種熟悉而刺激的味道,才能讓自己的心境平靜,今晚不過只是一場意外,一個不該出現的意外……

    馬車上的楚夕舞已經昏昏欲睡,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開心,彷彿回到那個被埋藏在自己心裡的人,愛哭愛笑愛鬧的小姑娘。

    簾幕輕揚,吹起少女額前的碎發,有些淡淡的迷惘,坐在一旁的冰蓮看著安靜的睡顏,忽然感到一陣心安,多想時光永遠停滯在這一刻。

    搖了搖頭甩掉這種沒有意義的想法,默默的歎了口氣,伸出手抓住不安分的簾幕,將少女身上的披風蓋好,靠在車門邊輕輕閉眼。

    馬車悄悄的停在楚府的門外,似乎很有默契,下人們的動作都很輕,害怕吵醒楚毅,輕手輕腳的拿著東西,楚子玉看著沉睡的少女,有些無奈,卻也無法只好晃醒她們,這裡不可耽擱太久,否則楚毅一定會起來查看。

    微涼的風吹到臉上,似乎一下子清醒,楚夕舞扶著冰蓮的手下來,慢慢的走進大院,卻沒想到大院裡燈火通明,似乎在等著什麼人。楚子玉無奈的皺皺眉,每一次都這麼幸運,只要晚歸就一定被抓到,這下可好還帶著一個,頭暈沒那麼多精力去應對。

    院子兩旁站著楚毅的貼身侍衛:「少爺、二小姐,老爺在書房等著你們。」竟然是總管大人親自來傳話,看來此去絕對沒什麼好果子吃。

    三人的酒都已醒了,楚夕舞抬起頭,果然楚毅的書房還亮著燈,看樣子用這麼隆重的場面等的人,竟然就是自己,還真是面子夠大呢?不禁抬起嘴角,一抹自嘲而無奈的笑劃過。

    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楚毅皺緊眉頭的臉,正對著手中類似奏折的東西,聽見聲響抬了抬眼皮,首先見到一臉無所謂的楚子玉,氣就不打一處來,抄起手中的奏章就扔了過去。

    「小兔崽子,斐濟那老狐狸就是這樣教你花天酒地的嗎?」奏章受慣力的作用,在半空中散開,只剩下一張紙輕飄飄的朝著楚二少爺身上招呼,不痛不癢。

    楚子玉看著一臉醬紫的楚毅,無奈的歎了口氣,又來了每次都這樣,就不會真正的過過招,只是用這些無用的招呼自己。

    「我花天酒地也不是一兩天了。」無所謂的揀起奏章,恭敬的送到楚毅的手中,甚至臉上還掛著無賴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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