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謀位 011 巧妙迂迴 傷人傷己 文 / 淺跡
「是啊!所以就讓這些長輩,在這裡等了楚家二小姐這麼久,還真是有禮貌。」齊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只是眼眸裡一閃而過的凶狠,說不出的陰冷。
楚夕舞只是笑了笑,並不急於答話,端起手邊的精緻茶盞,緩緩的舉到唇邊,幽香四溢,揭開茶蓋,絲絲白霧氳濕了雙眸,淺飲一口,唇齒留香。
「大娘,你覺得這茶泡的怎麼樣?」悠閒品茶的少女,忽然轉過臉來,巧笑倩兮,卻問了個無關痛癢的問題。
「香飄四溢,時間剛好。」齊氏雖不知道她要玩什麼花招,但是決不能示弱。
「就像這茶,只有時間把握好,才會有好結果,磨刀不誤砍柴功。」楚夕舞又端起茶盞,淺酌了一口,似乎甘甜的味道更加濃郁。
「舞兒也認為時間剛剛好而已。」先苦後甜的香味,透過喉嚨,潤過腸胃,全身一陣說不出的舒爽。
「什麼?剛剛好,你都晚了這麼久。」楚希歌還是沒有忍住,幾乎從椅子上跳起。雖然臨行前,娘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說話,但是,你這副囂張的模樣,實在是忍受不了了。
「難道大姐不知道,越莊重的妝容,就需要越長的時間嗎?」楚夕舞完全無視她,逕自把玩著手臂上精緻的玉鐲,似乎那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漫不經心,徹底將楚希歌激怒了,楚希歌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一甩長袖:「啪」,桌上紛繁的茶盞紛紛墜落,溫潤的茶香,馬上飄滿了整個大廳。
「楚夕舞,你不要太過分了。」現在的楚希歌,已經處於發瘋的狀態,我的驕傲怎麼允許你來踐踏,怎麼可以霸佔我的地位。
一旁的少女,連眼皮都沒動,只是抬起手臂,透過陽光,瞇起眼睛,靜靜的欣賞著玉鐲投射的光芒,嘴角笑容不減,只是這種程度就發火了,還真是愚蠢的女人。()
滿堂寂靜,因為楚家家教良好可是出了名的,如今楚家長女,第一個靠自己本領贏得自己姓氏的楚家小姐,卻當眾發火不留情面,一場蓄勢待發的好戲即將開始。
楚子玉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只是嘴角那抹玩味,一個是徒有其表的嬌氣孔雀,一個是深沉內斂的也不知有幾兩重的,究竟誰會贏?
楚毅冷著一張臉,本來楚希歌摔東西的時候,楚毅就想發火,但是那個少女鎮定的表情,讓他停了下來,決定看看這個丫頭究竟會怎麼做。
楚夕舞好像欣賞完了玉鐲,放下了手臂,輕輕站起,一步一步的挪到那團殘跡面前,踮起腳尖,提起裙擺,優雅的走進破碎的茶盞堆裡,那精緻的花紋,似乎還隱隱可見。
「大姐,下次生氣的時候,就打人吧!不要隨意亂摔東西。」楚夕舞有些心疼的望著那殘跡,慢慢蹲下,一片一片的撿著,溫潤的白瓷,稱著那纖細秀長的手指,溫潤如玉恰到好處。
彷彿撿著極其寶貴的東西,楚夕舞甚至拿出絲帕,輕輕的擦拭著,那保護的程度,絕對專業。
「可惜了這麼好的茶盞。」一句輕飄飄的話傳出,楚夕舞專注的表情,彷彿午後慵懶的陽光。
楚希歌實在忍受不了,大跨一步,就要到楚夕舞的面前,看著她氣勢洶洶的模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楚子玉甚至將眼前的杯子裡,蓄滿了茶水,大有看好戲的姿態。
楚毅向著一個不知名的角落,使了個眼色:「啪」一道清脆的響聲,楚希歌發紅的雙眼,高揚起的雙手,她還是甩出了耳光。
可是在楚希歌面前低著頭被打的女孩子,抬起頭,那張映滿五指印的臉,竟然不是楚夕舞,而是匆忙中奔過來的夏荷。
「大小姐,小心傷了你的手。」夏荷低眉斂目的站在那裡,聲音有些顫抖,卻不容置疑。
那一巴掌幾乎使了全身力氣,所以夏荷的臉有些腫,嘴角甚至有血絲滲出,應該是楚楚可憐的求饒,可是那個丫髻的倔強,推翻了有些人的想法。
「翻了天了,連她身邊的丫頭都敢這麼猖狂。」楚希歌本想好好教訓一下楚夕舞,可是半路冒出的夏荷,讓她心中的火蹭蹭直冒。
「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會養什麼樣的奴才。」楚希歌已經不顧一切,大聲吼出來,如果連這種丫髻都對付不了,那我楚希歌也不用再混了。
「大小姐,我們小姐的臉,不是誰都能碰的。」剛剛還一臉謙卑的夏荷,在聽見楚希歌「奴才」這兩個字時,猛然抬起頭,眼神堅定,目光清冷。
四周的人始終沒有講話,楚毅只是細緻的觀察著夏荷,楚子玉一臉高深莫測。
楚希歌有一瞬間的怔楞,轉而回過神,怒目相視,再次抬起手,毫不猶豫的落下。
夏荷微微揚起頭閉起眼睛,準備接受這恥辱,坐在主位的那個人,你曾經問我,丫髻和小姐的差別,現在有沒有看見,這就是最大的差別,我只能做被打的那一個,沒有人會解救。
看著楚夕歌氣紅的臉,眾人知道這一巴掌,一定不會輕,夏荷小小的身板,可能承受不住吧!紛紛低下頭,不忍看看這畫面。
「啊」,淒厲的慘叫,彷彿撕破別人的胸膛,眾人都有些錯愕的抬起頭,因為那聲慘叫,不是夏荷,而是發自楚希歌,慘白的臉,難以置信的望著前方。
那裡有個面色微白的少女,站在陰影裡,靜靜的朝著自己微笑,楚夕歌望向疼痛的發源處,整個手掌一陣微麻,接著是抑制不住的痙攣,因為自己的手裡深深的紮著剛剛茶盞的碎片,血,一滴一滴的流著,彷彿在吞噬生命……
而緊握碎片的少女,只是一抹恬靜的微笑,楚夕舞感受著,溫熱的血液,所帶來的疼痛和快感,笑得越發清明。
「大姐,夏荷已經說了,這,會傷了你的手。」楚夕舞蔓延的笑意,灼傷了夏荷的眸。
夏荷只感到身邊,有風拂過,接著就是腥甜的味道,一片溫暖與清明。
那個依舊是一身湖藍淺裳的少女,此刻偏轉過頭,對著夏荷微微一笑,那一刻她的美,無人能敵。原來,這一次有人來救我,夏荷回以一個溫暖的笑,只是心微疼……
楚希歌的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因為前所未有的疼痛,還有恥辱。
「楚夕舞,你太過分了,老爺。」齊氏見自己女兒的手已經流血了,急的連忙向著楚毅求救。
「來人啊!把楚夕舞給我拖下去。「齊氏知道十指連心,現在的楚希歌,一定是痛不欲生,身為母親也方寸大亂,竟直接越過楚毅,要處置楚夕舞。
四周並沒有家丁上前,他們可都是旁觀者清,楚家的主人,可是連眉都沒皺一下,也並沒有發號施令,所以都不敢亂動,況且大小姐的撒潑,是遠近聞名的,是該讓她也嘗受一下被打的滋味。
「舞兒,這是怎麼回事?」楚毅面無表情,本來這些不想過問,對於子女,他一向要求甚嚴,如果贏不了,就不要去丟臉,這一向是自己的原則。
很顯然,楚希歌就是那種沒腦子的人,要不是齊氏,還有一旁的宗族在這,楚毅說不定會大大表揚楚夕舞的。
「爹爹,舞兒只是想證明一下,剛才夏荷所說的話而已。」楚夕舞面對著楚毅,依然淡笑不改,這一次,夏荷可不會被白打。
「哪句?」楚毅眼皮也不抬,只是品了一口茶。
「就是小心傷了你的手啊。」楚夕舞一臉清淡,彷彿早已成竹在胸。
「哦,那有什麼發現?」楚毅淺笑,這次,看你如何解釋。
「那,這就是發現。」少女伸出手,攤開細長的五指,掌心處一塊尖利的瓷片,靜靜的躺在那裡,只是早已血肉模糊,鮮紅的血,還在順著掌紋,慢慢流下
「傷害別人的時候,也會傷害到自己。」楚夕舞的聲音淺淺淡淡,只是那一抹低沉,讓在座的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楚家是什麼樣地方,就是要靠傷害親人,爬到這個位置上的,這大廳裡的人,哪一個沒有傷害過別人,而且傷害的都是至親,絕不手軟。
是遊戲,也是潛規則,從來沒有人質疑過,如今,被這個少女,輕易地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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