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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83章 皇上第四 文 / 宇文素鶴

    第183章皇上第四

    唐槿雲依然淡然而不解地朝他瞥去。

    「這件事,留給皇后莫大的陰影,害到她整天都防備著其他宮女,都疑神疑鬼她們會盜去皇子似的,對我也忽冷忽熱的,有一段時間,我看見她都完全沒有感覺了。」皇上瞟了她一眼,也不由懊悔地道出他的無奈。

    唐槿雲突然提及的這件事,讓他回想起這件事對皇后的創傷及自己情感的損失。這歸根到底能怪誰呢?他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了結,怎麼明明跟他感情最長最深的皇后,卻會出現這般陌生的感覺了?

    難道是因為皇子的出生而分薄了她對他的愛嗎?

    此時的皇子,也似乎因為剛才的怒吼而嚇得扭過頭來,睜著精靈的大眼睛迷茫地盯著他,淚水直在眼眶裡盈盈打轉。

    唐槿雲連忙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輕扶著他,安撫著他,見他額前那創傷貼滲出了血漬,又連忙取下來,貼在右手錶鏡上,替他換上新的。

    「一點都不痛,是不是?」她溫柔地哄著皇子,皇子也略略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玩他的玩具。

    等她揭去那張創傷貼,準備回收清理的時候,這時,她手錶上卻「嘀」地一聲顯示了皇子的血型是o型,不由唐槿雲微微一怔。

    敢情是那貼上的血漬觸動了手錶的體能探測儀。

    「怎麼了?」皇上也歉意地走過來,看見她盯著那手錶一動不動,不由好奇地問。

    「哦,沒事,只是剛才匆忙了,觸動了手錶上的功能……」唐槿雲說著,眼珠子在皇上的臉上一轉,不由微微一笑,「皇上不是也想貼一塊這個嗎?」

    皇上微微一怔,很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這功能是可以檢驗血型的,瞧,皇子的是o型,」唐槿雲便連忙向他道出她的意思,「一般的父子血型一樣,你要不要也來檢驗一下,跟皇子的是不是一樣?」

    「這不就是『滴血認親』嗎?」這下子,皇上倒是聽明白了她說要給他貼一塊創傷貼的意思。雖然他不知道什麼叫血型,但唐槿雲要他跟皇子的血比較一下,倒是聽清楚了,就跟『滴血認親』差不多。

    只是,它又比『滴血認親』簡便稀奇多了;鑒於唐槿雲上次測謊的時候,也是句句靈驗,他這一次也想再玩玩她手裡那古怪的東西。

    「來人,拿刀來!」

    他接過宮女傳來的切瓜小刀,在手指上輕輕一拉,唐槿雲連忙把手錶的鏡面接住了他的一滴血,那功能頓時顯示為b。「你的血型是b型?」

    「這好像不一樣了?」皇上雖然不知道什麼叫o,什麼叫b,但兩者不同音,便也知道有差別。

    「是呀。」唐槿雲也不由得訕訕一笑,剛才她還言之鑿鑿地說什麼父子的血型一樣,這下子事實立馬戳穿了她的謬誤,她連忙對疑惑的皇上辯解說,「嘿嘿,父子的不一樣,母子的肯定是一樣了。」

    說完,連忙撕下一小塊創傷貼,替他包住手指。這下子,皇上也果然感受到從那塊創傷貼傳來絲絲清爽如夏的涼快感覺,一下子也消彌了那血型不相同的不悅。

    「果然清爽涼快的,這確實比那跌打藥酒好多了。」皇上用過後也大讚不已。

    唐槿雲回到寶椅上坐下,抬眼瞥了他一眼,笑說:「我可以告訴你,我這背囊裡可沒有醫好感情受傷的藥,你就別妄想能哄出我有什麼神奇的藥來。」

    「怎麼會沒有呢?」皇上也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轉眼一臉肅然認真地凝視著她,那深褐的眸光中透著熊熊亂舞的欲/火,讓人看了也會不知不覺地引火焚身,難以自拔。

    「你不就是那治療我感情空白的藥了。」皇上的嘴唇輕吸,果然吐出一連串深情地音符,唐槿雲卻暗暗地叫苦不迭。

    皇上說畢還輕輕地捧過她的玉手,轉眼再深情地抬起眼簾,直勾勾地深情望來。那樣子就像乞討一飯之恩的流浪狗一般,讓人惻隱不已。

    「不行!」唐槿雲感覺自己的心也快要在他的目光中淪陷、墮落,陡地想起什麼似的,一道靈光從腦際掠過,她連忙觸電般地縮回了手,霍地站了起來。讓皇上眼眸中的火苗頓時偃息了下來,成為冰涼的灰燼。

    「怎麼不行?」他內心的旺盛的炭段也被「哧哧哧」的心寒澆熄了,卻還要頑強肆意地追問。

    唐槿雲轉眼瞥了他一眼,輕歎了一口氣,便轉身三兩下子用輕功躍出了御花園。

    「都讓你做了貴妃了,你難道還不懂我的心嗎?」皇上望著她那快要消失在園門的身影,連連深情地追問。

    嘶啞的聲音在空氣中不斷地激盪,轉回耳畔,心痛難抒。難道,是這句話還不夠煽情嗎?還是她還感覺不到自己的愛?

    「都讓你做了貴妃了,你難道還不懂我的心嗎?」

    楚府的偏廳裡,飛紅雪正伸手跨過茶几,捉住亙雲庭的雙手,模擬皇上那麼深情地吶喊。

    亙雲庭按照唐槿雲的意思取了楚問天的五百兩贈與馬承宣,正想隨他到外面買辦,不料卻在胡同裡遇上了飛紅雪,被她拽回了偏廳。

    果然追隨入宮的飛紅雪,把她暗中窺看到的一切,一字不漏地學出來。說到皇上最後這一句,亙雲庭再也坐不住,不由得「霍」地站了起來,氣得滿臉都通紅了:縱使他再相信唐槿雲不會這麼輕易地移情別戀,也嫉妒皇上跟她如此親密地卿卿我我,更忌憚皇上並不會因此就這樣放過她。

    「接下發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不知道了,要不,你自己進宮去看看吧。」他這般的衝動,卻正合了飛紅雪的好意,飛紅雪在一旁還不忘了繼續煽風點火地說。

    他驀然一震地回頭瞥向她。心想她雖然妄想著介入他和唐槿雲之間,這樣偷窺他們是多麼的不道德,但得來的情報,卻又是如此的實事求是,千真萬確。總的來說,不算是欺騙他,卻傷透了他的心,腐蝕著他內心的愛牆。

    飛紅雪陡見他那冷徹的目光,心裡臉上也愈加笑得燦爛若桃,「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是照實說的,不相信我,等她來的時候,你可以直接問她。」

    其實不用問,他應該一早就知道。這個貴妃,並不是真那麼簡單地作為剷除間諜的煙幕,裡面肯定是有著皇上的別有用心,另有陰謀,只是,唐槿雲還懵然其中全然不知吧?

    這下子,他除了要防範飛紅雪,心裡還要憚忌至高無上的皇上,要跟皇上爭奪妃子?他所缺的是個膽量還是個理由?

    他轉而又頹然地跌坐回椅子上,茫然地抬眼盯著那屋穹上明瓦上透漏的光線,腦海裡轉眼間刷成一片空白——跟皇上搶女人,這是他一輩子也沒有想過的事情,他應該怎麼辦才好?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皇上在他的面前輕擁著唐槿雲,任著哭泣的唐槿雲如何掙扎,也不去拯救嗎?

    茫然地轉眼其他角落,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心神早已被跟皇上爭鬥而震撼,好一會兒也什麼想不了,說不了。

    這要是沒有了唐槿雲的日子,沒有了期待跟她一起的日子,他還怎麼度過?像以前一樣在寒窗下苦讀嗎?他已經高中了,可以遠離那麼乏味的日子了,可正當可以精彩幸福的日子降臨,他的假小妹卻又緊緊地被人摞在手中,他欲救還止……

    與此同時,唐槿雲也在寢宮裡,拒絕了任何人拜訪,吩咐宮女時刻警惕著皇上前來,要是皇上敢來,她馬上就從後面遁走。

    你說皇上那些話是多麼的暖昧而讓人憧憬,尤其最後坦露心跡的那一句,**露骨得簡直讓人臉紅耳赤。

    怎麼不行?她應該怎樣回答他的追問。怎麼行呢?他的血統裡不僅姓唐,名字還跟她的親哥哥一模一樣。

    唐槿熙。你知道她對著唐槿希那種虔誠的仰視,是多麼的崇高純淨!她又怎麼能夠讓唐槿希這三個字蒙上庸俗的情/欲呢?哪怕是同音,也不行。

    更何況,她已經有了個高中的亙哥哥了。

    亙哥哥一直都表現的很好,在沒有高中的時候,一直都很維護她,保護她;如今,他又不負重托地高中了,她難道就要在這關節眼裡有負於他嗎?

    只是,亙哥哥沒有像皇上一樣,說過類似的話,表明過他的心跡。這對她來說,不得不覺得有點缺憾。

    可是……

    認真地回憶過去,既有跟亙哥哥一起降落山峰、遠赴夕谷的經歷,又有跟飛紅雪一路風雪、火山取藥的情景,跟皇上一起對付蒙面人……,然而,這些算是友誼,還是愛情呢?

    她還沒有機會給它們下一個定義。開始覺得飛紅雪的條件還可以,哪怕就這樣成為他的媳婦,對於上半輩子常在刀尖上舔血、一生漂泊無定的孤獨人兒來說,也就算了。算是一種盲婚啞嫁吧。

    然而,隨著她對只是一味爭功好勝的飛紅雪,妄顧手下的安危,無恥地以血換功,奪去手下的功勞,她的那顆本來支持的心也漸漸變得困惑迷茫。

    直至又在京師中得知亙雲庭被擄來的消息,她竟然大膽地把皇上擄去,跟亙哥哥交換?這說明亙哥哥的命就連一國之君皇上的命也不如嗎?還是她已經認定了亙哥哥才是她情感的歸宿,不容其他人染指。

    而事實上,她總是這樣做。就連去北部追捕諸葛本勝,也捎上他,即使進宮裡了,也讓白楚兩人保護他;名為保護他關心他,其實,實在難捨再一次失去他。

    為了害怕皇上晚上還會來騷擾她,她乾脆就在晚膳後,帶著宮女出宮,到楚府裡睡一宿算了。

    無論怎樣,她不能接受皇上如此率直的愛,不能代替皇后成為治療皇上情感的藥。

    而當她在楚府大廳裡對上了亙雲庭奇異的目光,大廳上的空氣頓時凝結成了冰塊,梗在兩人的喉嚨中,再也無法像從前一樣歡快的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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