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5章 全無嫌疑 文 / 宇文素鶴
第85章全無嫌疑
等到她們都醉的東倒西歪、萬籟俱寂的時候,已經是丑時報更的時分了。
唐槿雲也瑟縮在最角落裡,用嫣紅錦袍輕擁著自己,小酒渦裡噙著一絲笑意地酣睡了過去。
這一天兩夜裡,還真的發生了很多事。除了馬不停蹄地為解藥疲於奔命,還驚險地救下了飛紅雪;回到車上,又是吹暈了她們,被誤會是兇手,又是約會了蒙面人,她也真的累到快不行了。
雖然已經不在現代執行任務了,可這一天的活兒,就貌似比現代中的任務還要奔忙,唉,這到底是為啥呀?她怎麼去到哪裡就逃不了特工的宿命了?
卯時時分,捕快前來逐一喚醒各馬車內的秀女,呼籲她們可以下車大解了。飛紅袖她們這才伸著懶腰嗷嗷直叫。
下了車,這下子可以用四個人在外面拉開簾子了,裡面的地方也寬闊了不少,誰急誰先用。
今天,唐槿雲真的大解了一次,並且檢查了那護翼貼片,在夾層裡已經收集了不少的血絲凝成了血塊,她只要打開來,輕輕一抖,那血塊便會跌落在草叢裡去。
然後,她檢查到裡面的消毒液已經用完了,便回到車裡,從背囊掏出一個小瓶,從裡面挑出一粒藍色的顆粒,投到她需要的那桶水裡,那桶水剎那間被吸得精光,最後只凝成了幾滴超濃縮的水珠,她把護翼湊過去,那水珠猶如馴服的綿羊似的,乖乖地從護翼的網眼中滲進裡面。
飛紅袖和杜月兒她們,只能睜大著迷惑的雙眼,看唐槿雲一時玩魔術般搗鼓著;一時又轉來轉去的不知道弄什麼,腦海裡仍然一頭霧水,卻對唐槿雲這奇怪的行徑,更加的羨慕和佩服。
躲到「玉液漏」裡去重新貼上生理護翼,頓覺下部傳來絲絲嗖涼的清爽感覺,唐槿雲這才心滿意足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帶動一片迷茫的目光。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血量開始增多了,腹部的疼痛也應該快要來了,這幾天,她真的不能再東奔西跑了。
唐槿雲暗暗地叮囑自己,這下子,不管飛紅雪他們再出什麼事,她這幾天鐵定不會走出馬車一步的了。
「怎麼了?我臉上有屎呀?」她連忙岔開話題,引開她們過份關注的注意力。
「是呀,你好像在裡面吃飽喝足似的才出來。」杜月兒卻一本正經地描述她剛才走出來的感覺。
這成什麼話了?大家聽了,不由先是一怔,繼而沉默了一秒,然後又紛紛紅著臉掩口.爆笑了起來。
好吧,都是自己惹的禍,你們就儘管笑吧。唐槿雲自己也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半晌,才笑停了下來,她對令狐煙說:「我聽說,你是自己推薦自己來當秀女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啊,」令狐煙聽了,遲鈍地一抬頭,驚訝了一聲,然後眼神又是一黯,幽幽地說:「因為,家裡一直靠母親替人縫補衣服過日子,日以繼夜的很辛苦,我實在不想她再辛苦下去了,所以,才偷偷地跑出來應徵的。」
「你沒有跟你娘商量過嗎?」杜月兒不由微微一怔。
令狐煙輕輕地搖了搖頭。大家盯著她,心中也不由升起一陣悵惘。這單親的孩子真是可憐呀,但總算令狐煙也挺懂事了。
「對了,你說你爹是前任城主,而她爹又是現代城主,那麼你們兩家有交情嗎?」唐槿雲見杜月兒剛才那驚,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杜月兒聽了,微微一怔,好像一下子難住她似的,「這我可不知道,咱們都是三步不出閨門的小姐,爹有什麼朋友,我們做女兒可一點也不知道,她我也是上了車才知道的,以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令狐煙也幽幽地說,「我也不太清楚,自從爹一死,我們就門庭衰落,再沒有人登門了,娘讓我一直在後院裡練琴寫字,再也沒有聽說過城主之類的話。」
這她們說的也是,就算是家道中落,但仍然保持著練琴操曲,哪有時間管得了外面的風風雨雨;唐槿雲想從中瞭解一下令狐煙背景的想法,又一下子全落空了,得來的可全都是破敗頹落的庭院,無人光臨的破家,根本沒有任何人願意跟這樣窮等人家來往,徒惹人心酸落淚。
這下子,線索真的就在這裡中斷了。唐槿雲覺得,令狐煙已經再無嫌疑,再懷疑這個懂事的孩子下去,那實在太不厚道,要遭天譴的了。
那麼,投放「烏龍水」的又會是誰呢?這可不一定是這車裡的秀女,還有其他車裡的呢,或者是藏在捕快隊伍中的也說不定。
想來,令狐湮沒有了嫌疑,她的心也不由一下子輕鬆了起來,輕輕掀開窗簾,悠悠地呼吸了一口外面新鮮的空氣,閉上眼,緩緩地感受著它沁人肺腑那種滋味,讓人不由得精神抖擻。
睜開眼,卻赫然映入飛紅雪滿是歉疚的臉色。
「亙小姐,不好意思,昨晚我太武斷了,你能理解嗎?」飛紅雪輕吸了一口涼氣,才壯著膽地說,唐槿雲當下慌忙放下窗簾,不敢正視著她們,躲到一角落去。
這個飛紅雪,大清早人多口雜的,忽然跟她來這一套,那不是讓她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沒面子嗎?昨晚也是,竟然在白昭南他們面前噓寒問暖的,想把他們暖昧的關係一下子挑明嗎?這人也實在太無賴了。
「我,我也是公事公辦呀。」外面還傳來飛紅雪不甘心的申訴。
嗯,論到這一點,你就這個正直兒,鐵面無私,連我也敢懷疑,但也懷疑的好,這暈倒確實是我做的,你不需要調查驗證,憑直覺就一口咬定是我,倒是有點兒神;難道這麼少年英雄就被人稱為「神捕」了,原來也並非浪得虛名。
想到這裡,她的心瓣裡又不由散發出一絲的甜蜜。這人不僅正直,也很勇敢,只要認為是正確的事兒,不管是救人,還是泡妞,都一往直前,敢愛敢恨的。
這個優點要是放在亙哥哥的身上,那會是怎麼樣呢?唉呀,怎麼一下子又想到亙哥哥那裡去了?他要是也有這個優點,那她,她還不……
想到這裡,她也不由自主地敲了自己腦袋一下,忽然覺得自己的臉燒的像西紅柿般霞紅,四周也一下子靜了下來,偷偷瞥去其他人的臉上,發現她們都怔怔地盯著她,半晌眼珠子也不會動。
「嘿,姐,你有古怪。」飛紅袖忽然一把挨過來,粘著硬是要她說出來。
「沒有,哪有?」唐槿雲當然打死不招,這等事可被敵人抓住了還要嚴重,就是嚴刑拷問也不會招的了,況且,這秀女出軌,貌似比一般女人偷漢還要懲罰得嚴重呢,「你別雞婆了。」
「呵呵,說我雞婆了,那肯定是了,快說唄,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飛紅袖仍然不依不饒地纏著她。
她瞟向其他三人的臉上,她們也是一臉的幸福憧憬,像是為她預料到出閣之日的喜慶而祝福。尤其是今兒,和她對上一眼,兩眼頓時閃過晶瑩的亮光,饒有興趣地也想知道一些風流韻事。
然而,她們的眼神陡地讓唐槿雲一下子想起了什麼。這種眼神,不僅是今兒,在令狐煙和杜月兒身上都有發現,並且今兒的特別誇張。而在飛紅袖的臉上那一種卻是依賴。
要是令狐煙那一絲微笑是巴結,那麼今兒的眼神就接近了諂媚。這今兒明知道她就是監視她的,為什麼還要對她諂媚了?
是想她不監視她,讓她自由嗎?這陣子,她乖乖地兀自不動的,唐槿雲也少理她了,這自由何須向她求,自求就是了。
還是想她解救她,放她走?
「今兒,你怎麼了?想起誰了?」唐槿雲甩不開飛紅袖,連忙問起今兒,引出話題。
「肯定想她的情人了?」飛紅袖果然地插嘴。
今兒當下目光一收,頓時飛起滿臉紅霞,垂著頭,緘口不語。
「你投河自盡,是真的為了情人嗎?」唐槿雲柔聲地問,「是想回到他的身邊嗎?」
不料,今兒聽了,卻猛然抬起頭,驚恐地睜大眼睛,把頭甩得像個撥浪鼓,「不想。」
大家聽了也不由一愣,這就怪了,既然想他為什麼不想回到他的身邊了?而只有令狐煙唐槿雲才想像得到,這背後肯定有莫大的冤獄,今兒若是回去了,她的家人和情人肯定會被滿門抄斬。
所以,也在那熬不住相思之苦之際,才被迫寧願投河自盡,一解千古相思。
唐槿雲也開始有點體會,那苦澀的相思,猶如那簷前的雨點,在心坎上滴得坑坑窪窪的,讓人痛癢難止,苦不堪言,還會一步步地朝香消玉殞那邊步近。
這下子,今兒也道出了她想要投河自盡的真正原因,可是,她為什麼還要諂媚唐槿雲的原因,卻仍然霧縈雲繞,迷濛一片。
如果說是想唐槿雲解救她,這簡直是說不通的。因為,這裡的三百多個秀女,每個都差不多是被迫征來的,誰不想被人解救回家呀?可逃得了廟逃不了和尚,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皇上要是追究下來,到時候哀鴻遍野,受苦受難的又豈止唐槿雲一個人?
想到這裡,唐槿雲的腦海忽然又閃過那個蒙面人跟她提起的那件事,兩件事這樣擺在一起,倒又有幾分相似,幾分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