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0章 一步錯著 文 / 宇文素鶴
第60章一步錯著
「你們?」一語驚醒夢中人,唐槿雲此時也想伸手旁邊去拉亙雲庭,卻抄了個空,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寒顫,心也涼了半截,驚慌地踮腳瞧向崖邊,「不,哥哥還在崖邊呢。」
可惜此時亙雲庭已經癱坐在地,中間隔著茂密的籐蘿,把他完全遮擋住了;唐槿雲找他不到,更是後悔莫及,心如火燎,正要縱身飛過去,卻被孫百惡一把拽住,「這前面到處是士兵,是火海,就算你躍得過去,也逃不過火勢,萬一燒著了怎麼辦,還是從其他地方拐過去吧。」
她被這麼一拽,當下也冷靜了不少,看見眼前的士兵果然都如臨大敵般揮槍舞枝,急忙撲火,而那火勢時而高竄,時而低連,濃煙也隨著升起,緩緩模糊了崖邊的一切景象。
「東邊。」她環顧了四周,只有東邊是風口,火勢上不去,也沒有濃煙瀰漫,雖然有數十個士兵,但她也要闖了。
當下馬上一個兔起鶻落,一躍而去。可在一躍之下,眼前人影一晃,馬承宣那張老實臉早已經在眼前等著她。
「是你?」唐槿雲記得,這個人拿水晶杖般武器的人,武功也相當詭異,好像也是一個捕頭之類的人物。
馬承宣緊盯著她,卻滿臉寒意,「你為什麼要殺了朱捕頭?」
「朱捕頭?」除了那些可能冤死的小嘍囉,唐槿雲穿越過來後,還沒有確切殺過一個人,這捕頭一來就說她殺人了,這罪名可是不輕喲;她微微一怔,腦海裡急速地搜索了一下,陡地才想起了『天狼獄』中的那個大個子,亙雲庭好像稱他「烈雲掌」朱朝天的。
「沒有呀。」要是他的話,她也沒有殺他呀,只是用電棒把他電暈過去了而已。
「沒有?他可是在你走後就殉職了,」提起朱前輩,馬承宣虎目也不由含淚,他證據確鑿地說,「可是人人都看見當時是你把他打倒的。」
「不可能呀,」唐槿雲聽到那個大個子竟然在她走後便死了,也不由一驚,百思不得其解,「我只是電了他一下而已。」
「電?」馬承宣終於等來她的供詞,可惜是一個他不瞭解的名詞。
唐槿雲見他一面的茫然,就像當初亙雲庭聽見的時候一樣,這才恍然這時代還沒有發明電這種能量,便只好盡量挖空心思去找一些通俗的詞語解釋:「就是,讓他麻痺一下,像點了麻穴一樣的,一般不會死人。」
這個馬承宣倒聽的懂,點一下麻穴不會死人,他也知道,可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就她點了麻穴,還是會死人?
「但他最後還是因為這樣而殉職了。」他語氣中滿是不信任。
「那我也不知道呀,反正不會死人,」唐槿雲也想不通,她這電棒可是萬試萬靈,有時候困在敵方中,有些被她剛電過的人還陸續跑來加入呢。瞧他們的體質多好,這朱朝天的體質怎麼這麼孱弱了?
想到體質,她忽然想起了只有一種可能,「他生前有沒有心臟病之類的?」
「心臟病?」馬承宣再遇她的第二次新詞,依然茫茫然地盯著眼前這個怪異的少女,她的思維怎麼就這麼脫線,說話也老是怪怪的。
「就是那些不時會氣喘,心跳的很快的那種奇怪的病。」唐槿雲只好再次沒好氣地向他解釋,務求讓他盡快明白,冰釋這段誤會,她心裡可是還要等著趕路去找亙哥哥呢。
論到這麼私人的病,馬承宣自認跟朱朝天相處的不多,不太瞭解他,便搖了搖頭,卻緩緩把黃錦鐵杖橫在胸前,陰寒著臉說,「不管你怎樣狡辯,他都是你一手害死的,你逃不了責任,殺人的就是你。今天,你倒是讓我抓回去受審了還好,要不然……
他頓了頓,轉而悲痛地一咬牙,「……我就為朱前輩報仇!」
說罷,「呼」地一掄鐵杖,擺開了架式,看樣子,不打到他,是堅決不會讓唐槿雲過去的了。
「你們有驗過屍嗎?會驗心臟病嗎?算了,連心臟病也沒有聽過的人,會驗才怪。()」唐槿雲心繫著亙哥哥,可不想被他纏上,卻又無法跟他們溝通得上,只是浪費了唇舌。
但是,馬承宣早已經眼紅如血地盯著她,已經不再吭聲地等她出招了,萬般無奈,她也只好試試新學的輕功,看能不能逃得掉了,便一邊說,一邊微微提氣,「你也只不過想要抓我而已,又何必找那麼多借口,來吧,看誰怕誰呢。」
說畢,先向右邊踏出三丈,虛晃一下,再轉到左邊突破。
不料,馬承宣見她身影一動,黃錦鐵杖頓時「呼」的一聲,在他的前面劃出一道圓弧,由著自己做圓心,也從右至左地轉了一圈,最後黃錦鐵杖依然攔在唐槿雲欲要突破的前面。
也不由嚇得唐槿雲愣地一跳,這是什麼招式呀?一出手就像流水般毫無阻滯地劃至,流暢而瀟灑,就像早知道她實際上會往左邊突破一樣,一氣呵成,半點猶豫也沒有,氣定神閒的盯著她。
讓唐槿雲一怔之下,也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
須臾間,唐槿雲不退反進,竟然趁著那黃錦鐵杖平持在她胸前高度的一瞬,一貓身就想從杖下鑽過去。
可隨著她剛剛滑過去,後面就「蓬」地一聲轟響,那杖頭也在此刻落在她身後的地上,脊樑頓時感到一股寒意倏地從腦際刷了下來。
好險!這一切到底還是在他的計算之內呀。也幸好自己沒有小看他,是拼了勁地滑過來,要是再有小小的遲疑,那今天可就是腦袋開花的紀念日子了。
怎麼這……
還不等她有暇尋思,杖頭一落下,側面陡地又響起了數道風聲,驚鴻一瞥,卻是馬承宣以杖頭為撐點,懸空朝她的臉龐飛腳踢來。
乖乖,這傢伙不懂得憐香惜玉,連女孩子的臉也要踢?好,跟我比拳腳,我無任歡迎!
唐槿雲先是一個鏟腳再次從他的下面,更低的角度滑到他的後面,陡地身形一長站起來,也不停歇,原地來了一個跆拳道的「後風車劈叉」,騰身而起,劈開雙腿在原地上空展開凌厲快速的後空倒踢。頓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踢中了馬承宣閃避不及的後背,馬承宣一個被她一個原地消失,驚恐之餘,卻人在空中無力護背,頓時被踢得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觔斗,才摔到一邊去!
馬上轉過身來,脖子陡地感覺一涼。一把又尖又細的軍刀已經直抵他的咽喉的表面上,那軍刀上的冰冷無情源源不絕地朝他的體內輸送,他全身的憤怒馬上隨著體內的血液驟然降了下來,一股絕望的聲音幾乎要從喉嚨裡衝出來。可就在這當兒,涼意一消,那把尖刀又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一空。
他在鬼門關裡轉了個圈,回到現實,這才感到剛才那一摔,痛得他全身骨頭都要散了似的,不由得他無力地躺了下來,大口大口地緩著氣,眼盯著不遠處那被他撒了一邊去的黃錦鐵杖,悔恨交加。
唐槿雲陡地瀟灑抽刀冷艷一笑。跟她比拳腳可不行喲,她不愧是世界拳術精萃的研究專家,每一招都是經過研究而苦練,是那麼的精準而一擊必殺,乾淨利落而絕不浪費。
「你們連屍體也沒有驗過,就來冤枉我,我可不服。」唐槿雲念在他為人仗義執言,又老實巴交,此刻見他羞愧難當,深深不忿,便忠告他一番,「回去找好一點的大夫驗了再來找我吧。」
說畢,唐槿雲也不久待,便要繼續朝東邊樹林投去,準備從那裡繞到崖邊,尋回被紅鸞分隔了的亙哥哥。
可就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一股凜冽的殺氣陡地迎面撲來,不由連她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撥出你的劍吧。」飛紅雪緩緩地抽出他的鐵劍,冰冷地一喝。那森冷的劍氣隨著他的抽出而纏繞在他滿是青筋暴露的手腕上,待他完全抽出的時候,震劍一抖,那些劍氣當下四散瀰漫,如冰如雪,連空氣也彷彿凝結了,把唐槿雲的四周給緊緊地籠罩起來,腳下的小火點也在此時自動熄滅。
這就是唐槿雲為什麼會倒吸一口涼氣的原因。
飛紅雪就站在在她面前的一丈之遙,滿臉寒霜,雙眸如魅,像一隻瘋狼般怨毒地盯著她,那樣子,就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
唐槿雲瞧他方帽捕裝端正如削,大紅披風鮮艷無暇,完全沒有像士兵們那樣的披頭散髮,滿身草屑的窘態,想必輕功肯定了得;再看他身材高挑而臉龐俊秀,倒也長的有幾分精緻細膩,不至於令人討厭的地步,想必是從有教養的大戶人家出身,怎麼眼神就是這麼邪氣了?難道就為了抓不到自己而生氣了?呵呵,想要抓小雲的人還沒有出世呢,更何況是你,要不然也不能活到現在。
飛紅雪看罷遠處還在四處撲滅火勢的士兵,他們的追捕已經成了一場救火的遊戲,全然顧不上抓捕唐槿雲了,反而被唐槿雲他們牽著鼻子走;除了感慨她的奇招百出,更痛恨她的搗亂破壞,讓他已經在她的身上浪費了不少的時間,害得他心辦交瘁,思緒混亂,自己也差點兒接二連三地栽在她的手上。
當下幸虧馬承宣先他一步纏住唐槿雲,他才能夠及時趕到。這一次,他決定就算有所傷害,也要親自把唐槿雲逮捕起來。
思忖間,不知不覺地流露出怨毒的眼神,卻反而看見唐槿雲一臉的淡然。這女子怎麼了?弄了這麼多麻煩事,還一臉滿不在乎、在賣萌顯可愛的樣子,天吶,她到底懂不懂得羞恥呀!
馬承宣瞥他的眼神卻在這時候掠過一縷鄙夷:剛才兩人同一時間被刮飛,又落在同一地點,可他就是忙著整端他的衣衫,清理身上披風上的草屑,而遲遲沒有出現;要是他這一次還抓不到唐槿雲,那他就枉稱為「天下第一神捕」了。
唐槿雲被他冰冷的劍氣所圍,也臉色凝重緩緩抽出她長靴上的柳葉軍刀,她也知道他的輕功了得,要想從他的面前逃走,那根本不太可能,況且要是逃到了亙哥哥那裡去,他恐怕又會對亙哥哥不利,從他的眼神中,她更知道他這一次是動真格了。
看來,要想安然回到亙哥哥的身邊,這一戰已經無可避免。
馬承宣跌坐在地上,眼看著一場絕頂高手大戰即將一觸即發。
此時,從石階上,卻悠然地走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