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1章 雙燕南飛 文 / 宇文素鶴
第21章雙燕南飛
走了沒有多遠,路面逐漸的平穩,亙雲庭在後面也慢慢的能跟上唐槿雲的腳步,但是草長過肩,人在中間穿梭而行,弄出沙沙的響聲此起彼伏,妙趣橫生。
亙雲庭一路上聽著唐槿雲對他絮絮不休地說著那些「特工」,「教練」,「情報機關」等詞語,果然弄到他一個頭,兩個大。不為她離奇的穿越而震驚,卻為了那個時代小白的文化而茫然。
前面的唐槿雲依然穿著那套差服,頂著衙差的頭盔,衣褲寬大的樣子地晃來晃去,全然遮住了她平時腰肢纖細,玲瓏浮凸的身材,讓亙雲庭恍然間感覺被一個小衙差押送似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
「你還不打算卸掉這套差服嗎?」他忽然笑罵她。
唐槿雲微微一怔,停下了講述,扭頭朝他笑了笑,神秘兮兮地說:「噓,不要那麼大聲,不要揭穿我,這個還是挺有用,有了它,就不會有人來盤問咱們倆了。」
亙雲庭笑容一斂,心裡不由佩服她考慮的總是那麼周全,那麼超前,卻又那麼的準確,也不知道她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東西,究竟裝了多少。
「那咱們這是要去哪?」比起她那晦澀難明的身世,他還是先關心一下茫茫前路。
「呃……」不料,唐槿雲卻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這一下子就被他問倒了。「隨便好了,就一直往西走吧。」
「不會吧?」亙雲庭被她這樣隨便的態度嚇了一跳,剛才他還以為,她想法那麼周全,一切東西彷彿都在她心中形成了定局,他才想預早知道一下答案,怎料,這個問題,唐槿雲偏偏沒有去細想過,他皺起了眉頭,很不滿意這個答案,「這要走到何年何月呀?」
唐槿雲卻一本正經地和他分析,「不用一年,頂多半年,半年後,再往回折返,也就差不多一年,一年的時間,大家都應該淡忘秀女的事了。」
「還要半年……」亙雲庭聽了,心裡更加「呼」地洩了一股勁,氣的血氣翻湧,逆氣岔道,禁不住停住了腳步,彎腰咳了出來,「咳咳,這樣走下去,不累死也走死了,跟坐牢沒有什麼分別。」
唐槿雲聽見他的咳嗽,連忙警覺地豎起耳朵,看他的咳嗽聲有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或者吸引人的過來,否則,她必須嚴肅地處理。
轉身也蹲下來,緊盯著亙雲庭的咳嗽,她心裡又一下一下地被他的咳嗽扯痛,心裡責怪自己的穴道按摩也沒有效用;忽然間,腦海裡閃過一道靈光,讓她眼睛一亮。
「我看不如這樣吧,咱們現在就去找你說的那位神醫,讓他替你治病,怎麼樣?」
此計不僅解決了逃亡路向問題,還解決了咳嗽問題,正是一舉兩得的好方法,亙雲庭聽了,心中一動,咳咳完後,卻反問:「他不是已經故去了嗎?」
唐槿雲瞇眼一笑,她當然不會被這種膚淺的情報蒙騙了,「那只是人家道聽途說的,自己沒有親眼看過,哪能完全相信?況且,人家是神醫,當然會有自己保命的一套,沒有那麼容易掛掉的,你帶我去,我一定可以把他找出來。」
說畢,唐槿雲又用清澈的目光緊盯著亙雲庭的臉色,給予他堅定的信心,期待他能夠想通。
「那地方可是在南麓那邊,」亙雲庭沉思了一會兒,抬頭望去天南,那意思是說,從這裡到那邊,路途遙遠,沒有幾個日夜趕路,恐怕不行。
唐槿雲卻滿不在乎地站起來,「南邊就南邊嘍,反正咱們正在逃亡,有的是時間,就繞西門過去吧。」
亙雲庭微歎了一口氣,也跟著站直了腰,「好吧,既然已經有的放矢了,又何妨一走?總比漫無目的地往西走強得多。」
「是你瞎擔心了吧。」唐槿雲見他想通了,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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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莊院,馬承宣悲痛地領著飛紅雪等人,蹣跚地登上了崖邊,來到了唐槿雲墜崖的位置,朝下一指:「他們就是從這裡跳下去的。」
三人往下一看,心裡也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乖乖,這裡的深度可不同於吊籃那邊,不僅幽深陰涼,而且崖下就是堅硬的城牆,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個粉身碎骨,肢離破碎,這亙家小姐怎麼會想到這麼懸絕的辦法?她是怎麼做到的?
「是和那亙公子一起跳的。」馬承宣也不解地說。
飛紅雪的眉宇也不由一收:看來,這劫匪還真的不簡單,一來輕功工具都可以媲美飛賊,二來膽量驚人,居然膽敢從這麼高的山崖上跳下去,還是兩個人……
「這亙小姐不簡單……」突然,他們一行四個一起開口,大讚劫賊的膽量,才說到一半,見異口同聲的,不由會意地哈哈一笑。
這是他們一行破案以來,遇到最離奇的案子,劫匪的膽量及行為,大大地超出了他們的想像。如果不用非常人的想法去衡量他,恐怕一輩子也破不了案。
「我們要馬上聯合追捕才是。」白昭南繼續說。
大家也覺得有這個必要,都點頭頷首,飛紅雪也說:「好,馬大哥請速去調動全城的捕快,到下面集合,我們要去那裡查看一下他們的去向,就可以追捕了。」
馬承宣馬上一抱拳,就激動地跑下了斜坡。
三人冷眼盯著他的背影,感受著他心繫朱朝天的死訊,一場同僚,悲痛欲絕,不由長長的嗟歎一聲,「這亙家小姐的出手也太狠毒了,看來,咱們行動也要小心一點為妙。」
三人再次來到了城牆,來到了唐槿雲應該墜落的位置,卻總是搜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走,去城外搜!」飛紅雪馬上下令擴大範圍來搜查,這才在離城牆外的十丈開遠的位置,找到了唐槿雲那種罕見的鞋印。
「泥土是新的,看來,他們應該才走了一個多時辰。」飛紅雪蹲下來,用那鐵爪翻了翻鞋印上的凸泥,腦海裡結合馬承宣交代過他們劫獄跳崖的時間,馬上作出了判斷。
「那催緊去追,可能還會追的上。」白昭南建議說。
忽然,有捕快來報:「回稟神捕大人,三丈開外再沒有劫賊的鞋印了。」
「怎麼會?」馬承宣心中一驚,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亙小姐還會掩藏行蹤,反追蹤了?
飛紅雪這時站起來,顧盼了一下四周的形勢,沉吟了一下,說:「一行兩個人,再怎麼掩藏也走不遠。馬大哥,吩咐下去,在城外各道路驛站,沿途設下關卡,但凡遇到可疑的人物,尤其是兩人同行的,都必須嚴加查問。」
「是。」馬承宣也認為這個很有必要。
「還有,這裡是城北,南靠城牆,北靠深山,只有東西的山路可以通向外面,白大哥,你可以領一群衙差向西追去;楚大哥,你可以領一隊捕快向東追,我則要冒險向北探去。大家以三天為期,三天內沒有任何發現的,馬上回城。」
「好。」白昭南和楚問天兩人也心悅誠服的遵照安排。
「白大哥?楚大哥?」在一旁的馬承宣愣想了一下,忽然驚問,「兩位莫非就是『西南第一快捕』白昭南,『西中第一快捕』楚問天?」
白、楚兩人轉身朝他微微一笑,說:「正是。」
馬承宣頓時肅然抱拳:「久仰久仰了。」
白昭南卻望著飛紅雪自嘲說:「唉,正是這次皇上選秀女,讓我們這伙平時聞名不見人的同僚有機會見上一面。」
馬承宣又說,「那麼,接下來,就有勞三位大人了。」
三人各自騎上馬,分配好隊伍,楚問天又抱拳與馬承宣話別,「哪裡話,同是為了找回秀女,應該的。往後,你也要一起上京,那咱們很快就是同僚了,馬大哥你千萬不要跟我們客氣。」
「是!」馬承宣虔誠地躬身謝過,待抬起頭時,三人已經分別向三個方向揚韁而去,看著他們那驕健的身影,馬承宣心裡慨歎著:果然天外有天,今日得遇三位聞名一方的高手,不覺得他汗顏;可是,他萬料不到,白昭南雖然為人低調、楚問天為人沉默,卻都是豪氣干雲,很值得一交這樣的朋友。
想到這裡,他自己也翻身上馬,奮力揚鞭入城,誓要緝拿兇手歸案,為死去的朱朝天前輩洗雪冤枉。
而就在他們四出追捕的時候,唐槿雲和亙雲庭兩人,已經大搖大擺地來到了西城門前的谷地,還在市集上和那些外地的商人大大方方地用首飾換購了一些乾糧,卻被亙雲庭一把奪過去爭著背負。
唐槿雲舒心一笑,回顧這谷地裡晌午的天空,雖然不及那天的澄碧,但也晴空萬里,風高氣爽。
漫步在那天的路線,唐槿雲不由得一番感慨: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死掉了沒有,就這樣不明就裡地藏身於這副身嬌肉貴的軀殼,漂泊在這無名的時代中,過的依然是以往特工的隱蔽生活。
「怎麼了?」亙雲庭見她一路上緩緩而行,時而又呆望天空,不由關切地問。
唐槿雲轉眼瞥了他背著乾糧袋的樣子,淺淺一笑:「沒事啦,走吧。」
望著亙雲庭那不太放心的眼神,她心裡不由一甜,連忙收斂起心神,拽著他朝一起鑽進了南麓的一條羊腸小道裡去。
「快走,好像有衙差對我起疑心了。」